書生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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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共和國的主要締造者、領袖,毛澤東給我們留下了諸多精神遺產,博覽群書、學以致用可謂其中之一。
毛澤東常說:「我一生最大的愛好是讀書。
」「他們封了我許多頭銜,這個『家』,那個『家』的,我只承認兩個。
一個是『導師』,因為我年輕時是個教書的,再一個是『書生』,我是『孔夫子搬家——全是書』。
」
有志於學,樂此不疲
「我八歲起,就在本鄉的一個小學校里讀書,一直讀到十三歲時候。
每天清晨和晚上,我在田裡做工。
白天就讀《四書》。
」毛澤東在自傳中寫道。
他早年主要接受私塾教育,從《三字經》、《百家姓》等傳統普及讀物入門,逐步涉讀《四書》、《五經》。
毛澤東熟讀經書,卻不喜歡這些內容,倒是熱衷閱讀中國古代的小說,「尤其是關於造反的故事」。
《岳飛傳》、《水滸傳》、《隋唐演義》、《三國演義》、《西遊記》等被老師視為不正經的舊小說,毛澤東曾在課堂上用經書課本掩蓋著閱讀,許多故事還能背誦。
十三歲那年,毛澤東離開小學,「開始在田中做長時間的工作,幫僱工的忙,白天完全做著大人的工作,晚上代父親記帳」。
勞作之餘,毛澤東「找到什麼書都讀」。
因父親反對閱讀經書以外的「閒書」、「雜書」,他不得不「擁被夜讀」、「蒙窗偷讀」,以免被發現。
有一次,毛澤東讀到《盛世危言》一書,深受啟發。
1936年,毛澤東在延安與美國記者斯諾談話時,幾次提到這本書對他的影響:「我當時非常喜歡這本書,作者(鄭觀應)是個老的改良主義者,認為中國之所以弱,在於缺乏西洋的器械——鐵路、電話、電報、輪船,所以想把這些東西引進中國」,更主要的是「《盛世危言》激起了我恢復學業的願望」。
1910年秋天,讀書心切的毛澤東啟程前往湘鄉高等小學堂求學。
湘鄉離韶山約五十里路程,這是毛澤東第一次出遠門。
臨行前,他在父親每天必看的帳簿里夾放了一首改寫的明志詩: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在湘鄉,毛澤東對康有為、梁啓超有關維新變法的著作愛不釋手,對梁啓超編的《新民叢報》讀了又讀,直至成誦,逐漸養成了「讀報」的癖好,以致後來他常說「一天不讀報是缺點,三天不讀報是錯誤」。
此後,幾經輾轉,毛澤東來到省城長沙。
在省立圖書館,19歲的毛澤東有過歷時半年的自修經歷。
「每天早晨圖書館一開門我就進去。
中午我僅僅休息片刻,買兩塊米糕吃。
這就是我每天的午餐。
我每天在圖書館裡一直閱讀到閉館的時候。
」毛澤東後來形容自己就像牛闖進了菜園,嘗到了菜的味道,拚命地吃。
期間,他潛心研讀了《原富》、《民約論》、《法意》、《物種起源》、《天演論》等書,接受到近代啟蒙教育。
◆1918年3月湖南第一師範學校8班合影,4排右2為毛澤東。
在湖南省第一師範學校求學期間,毛澤東仍以自修為主,「從早至晚,讀書不休」。
晚上學校規定的自習時間不夠用,他回到宿舍繼續攻讀。
宿舍吹號要熄燈了,他就自備一盞燈,坐在床上看書,有時通宵達旦。
有一次掌燈失火,燃燒了同學蚊帳,毛澤東為此被學校記大過一次,但他並不在意,依舊秉燭夜讀不誤。
為了培養隨時隨地都能專心讀書的能力,毛澤東到學校的後山妙高峰上「靜中求學」,或者到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城門口「鬧市讀書」——時而朗讀,時而默念,旁若無人。
毛澤東曾多次表示:「讀書治學沒有什麼捷徑和不費力的竅門,就是一要珍惜時間,二要勤奮刻苦。
飯可以一日不吃,覺可以一日不睡,書不可以一日不讀。
」毛澤東深諳持之以恆的道理,他曾改寫了一幅古人的自勉聯:「貴有恆,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無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
在毛澤東一生中,無論戎馬倥傯、轉戰大江南北,還是日理萬機、處理內政外務,一有空閒,他基本都把時間用來讀書。
古人讀書、作文有「馬上、枕上、廁上」之說,毛澤東同樣如此。
長征途中,毛澤東患病躺在擔架上讀馬克思列寧的書,自稱「是在馬背上學的馬列主義」;利用上廁所的時間,他把《昭明文選》、《智囊》等古籍陸續看完了;他的案頭、飯桌、茶几、書櫃、木板床上到處是書,隨手便可翻閱、查看。
即使理髮,毛澤東照樣攻讀不誤,他還不忘跟理髮師開玩笑:「你辦你的公,我辦我的公,我們互不干擾。
」
古今中外,兼收並蓄
毛澤東一生與書為伴,古今中外,涉獵廣泛。
青年時代,毛澤東就主張丈夫要為天下奇,交奇友、讀奇書,先博而後約,「庇千山之材而為一台,匯百家之說而成一學」,這樣才能「取精用宏,根茂實盛」。
據統計,毛澤東藏書約一萬種十萬冊,相當於一個中等規模的圖書館。
其中既包括《資本論》等馬克思列寧主義經典著作、《二十四史》、《古今圖書集成》等典籍,也涵蓋《魯迅全集》、《茶花女》等中外文藝作品,同時不乏書法字帖、地理圖冊甚至連環畫。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博士曾多次訪華,他回憶毛澤東接見尼克森總統的書房,「看上去像是一位學者的隱居處,而不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的全能領袖的會客室」。
美國哈佛大學羅斯·特里爾在其所著毛澤東傳記中寫道:「20世紀中期沒有任何其他一位世界領導人——甚至連戴高樂都不例外——像毛澤東那樣讀那麼多書。
」
早年為搜集圖書,毛澤東可謂煞費苦心。
有一次部隊打了勝仗,毛澤東問身邊工作人員,有什麼戰利品。
旁人忙把從前方送來的香菸遞了過去,毛澤東說:「不是這個,我要的是書……」毛澤東想讀《水滸》時,問士兵有沒有繳獲,結果小戰士提了個「水壺」回來,鬧了笑話。
毛澤東事後專門討論過此事,強調開卷有益,鬧革命不讀書不行。
當戰士們為他找到《三國演義》藏書時,毛澤東難掩興奮:「這真是拔開雲霧見青天,快樂不可言。
」
在那些烽火歲月里,每攻城略地,毛澤東都會派人搜集書報刊相關資料,以便參閱。
1932年,紅軍打下福建漳州時,毛澤東得到一批書,其中包括列寧的《兩種策略》和《「左派」幼稚病》,如獲至寶。
他還寫信給周恩來、董必武、葉劍英等人,請對方代為訂購《孫子兵法》、《大眾哲學》等書報刊。
新中國成立後,毛澤東一度提議要把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在解放前出版的所有圖書都給他配備齊全。
每次外出考察,毛澤東都要開列書目,帶書隨行,有時數量達十幾二十箱之多。
每到一處,他還要向當地的檔案館、圖書館索借方誌等資料。
為了方便毛澤東借書,北京圖書館(現國家圖書館)特意給他製作了編號第一的借閱證。
毛澤東從北京圖書館、北大圖書館等館借閱的圖書,種類數以千計。
點畫圈閱,隨手旁批
毛澤東大多基於閱讀學習的目的而藏書、借書。
徐特立是毛澤東學生時代的老師。
「不動筆墨不讀書。
」這是老師傳授給學生的經驗,毛澤東深以為然並躬行實踐。
毛澤東讀書喜歡用削得細尖的鉛筆或朱、墨、藍色筆作批註。
他讀過的書,天頭、地腳、頁邊、中縫隨處可見個性化的閱讀符號,如問號、圓圈、豎線、橫線、波浪線、三角、斜槓、方框、點、勾、叉等等。
《倫理學原理》一書為德國康德主義者泡爾生所著,蔡元培翻譯,總計約十萬字。
毛澤東讀後,寫下了一萬多字的批註。
如讀第4章「害及惡」的批語中,他批有「聖人者,抵抗極大之惡而成者也」之句。
有些字跡細小如點,需要放大鏡才能看清楚,朱、墨色圈點、勾畫標記遍布字裡行間。
◆毛澤東在中南海豐澤園的書房。
點畫圈閱、隨手旁批記錄了毛澤東的讀書觀感、思索軌跡。
凡他認為原著中文字優美、論述精闢的地方,都密加圈點,寫上「此論頗精」、「此言正合吾意」類似批語,對那些錯誤或不確切文字則劃槓、打叉,加注「不通」、「殊未必然」、「定然無異」等語。
讀《聊齋志異·白蓮教》,毛澤東批道:「表現作者的封建主義,然亦對農民有些同情。
」讀「初唐四傑」之一王勃的詩,毛澤東認為:「這個人高才博學,為文光昌流麗,反映當時封建盛世的社會動態,很可以讀。
」青年毛澤東還常記讀書筆記或與友人交流讀書心得。
讀了曾國藩家書、日記後,他寫信與友人:「愚意所謂本源者,倡學而已矣……愚於近人,獨服曾文正,觀其收拾洪楊一役,完滿無缺。
使今人易其位,其能如彼之完滿乎?」在毛澤東眼裡,曾國藩與范仲淹一樣,是「辦事而兼傳教之人」,實現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即既建立卓越功勳,道德文章也垂範後世。
在早年的讀書筆記《講堂錄》中,毛澤東常摘錄曾國藩語錄,如:「不為聖賢,便為禽獸;莫問收穫,只問耕耘」。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溫故知新,為今所用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對於讀書,毛澤東認同「舊書不厭百回讀,熟讀精思子自知」,有道是讀書百遍,其義自見。
研讀李達《社會學大綱》時,毛澤東「讀書十遍,批註萬言」。
1938年2月1日,他在《讀書日記》中寫道:「二十多年沒有寫過日記了,今天起再來開始,為了督促自己,研究一點學問。
看李達的《社會學大綱》,1月17日至昨天看完第一篇,唯物辯證法,從1-385頁。
今天開始看第二篇,當作科學看的歷史唯物論,387-416頁……」在中國古典小說中,毛澤東對《紅樓夢》情有獨鍾,各種版本的《紅樓夢》及相關研究著作,他大多搜集並閱讀過。
毛澤東曾指出:《紅樓夢》「要看五遍才有發言權」。
1938年10月,中共中央六屆六中全會擴大會議期間,毛澤東對賀龍等人說:「中國有三部名小說,《三國》、《水滸》、《紅樓夢》。
誰不看完這三部小說,不算中國人。
」與《紅樓夢》類似,屈原的作品同是毛澤東的舊好,尤其是《離騷》,百讀不厭。
在一封信里,毛澤東寫道:「我今晚又讀了一遍《離騷》,有所領會,心中喜悅。
」毛澤東好讀書,求甚解,每會意,欣然忘食,都是常有之事。
毛澤東讀書有時出於愛好,如多次圈點柳宗元文集,李白、李賀、李商隱詩集等,更多時候,他讀書有很強的現實針對性,往往為了解決某些具體問題。
毛澤東曾說:「馬列主義的書要經常讀,當然不必一律精讀,而是一遇到實際問題,就去請教馬列主義,時常翻閱,從理論上進行分析。
」「《共產黨宣言》我看了不下一百遍,遇到問題,我就翻閱《共產黨宣言》,有時只閱讀一兩段,有時全篇都讀,每閱讀一次,我都有新的啟發。
」
無獨有偶,在談學習《反杜林論》的體會時,毛澤東表示:「讀書是為了更好地解決實際問題。
不解決問題,讀書幹什麼。
」抗日戰爭初期,迫於抗戰形勢分析需要,毛澤東研讀過《戰爭論》,並從蕭勁光處借來《戰役問題》和《戰鬥條令》,為寫作《論持久戰》等作品作理論探索。
為了探索社會主義經濟建設規律,毛澤東大量閱讀了《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政治經濟學教科書》等書籍。
為研究宗教問題,毛澤東還廣泛涉獵《金剛經》、《六祖壇經》等典籍。
青少年時期,毛澤東喜歡社會科學,對自然科學不感興趣。
隨著閱歷的增長和開展工作的需要,他逐漸認識到自然科學的重要性。
1941年,在寫給兒子毛岸英、毛岸青的信中,毛澤東告誡他們:「趁著年紀尚輕,多向自然科學學習,少談些政治……只有科學是真學問,將來用處無窮。
」1949年,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次會議開幕前夕,毛澤東與人同游天壇,他告訴隨行的商務印書館創始人張元濟:讀過商務出版的《科學大綱》,從中得到很多知識。
新中國成立後,科學建設的任務逐漸突出,毛澤東對自然科學的關注也更為深入。
1958年9月,毛澤東與張治中等人外出視察。
在列車上,張治中發現毛澤東在看冶金工業方面的書,他感到很詫異。
毛澤東的回答是:人的知識面要寬些。
20世紀五六十年代關於遺傳學問題、工具機設計發展戰略的大討論,毛澤東都給予極大關注,對報刊上發表的相關文章有過批閱。
與此同時,毛澤東系統研讀過農業、土壤、物理、化學等方面的著作,搜集有《化石》、《動物學》等科普雜誌。
氣象學家竺可楨曾把《物候學》等著作送給毛澤東參閱,地質學家也為毛澤東趕寫整理出《天文、地理、古生物》文集。
蘇聯發射衛星後,毛澤東又讓人找來火箭、人造衛星、宇宙航天相關的通俗讀物。
毛澤東善於用哲學原理來分析自然科學問題。
他從《自然辯證法研究通訊》雜誌上讀了日本物理學家坂田昌一關於「基本粒子可再分」的文章後,非常認可其觀點,斷定原子、分子在結構上還可細分下去,並從《莊子》中尋找類似依據:一尺之捶,日取其半,萬世不竭。
這一斷定事後得到科學證實。
為此,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美國哈佛大學教授格拉肖在國際會議上曾提議,把夸克、輕子等更為基本的物質稱為「毛粒子」,以紀念毛澤東。
批判吸收,古今類比
毛澤東常引用「盡信書,則不如無書」這句話,強調讀書不要盲從,需獨立思考、批判吸收。
早在青年時期,他讀書就有了「四多」的習慣——多讀、多想、多寫、多問。
1958年,劉少奇以唐代詩人賀知章《回鄉偶書》一詩作為古代官吏禁帶家屬的例證。
詩云: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毛澤東認為不妥,於是翻閱了《全唐詩話》、《舊唐書》等查證,結果發現賀知章傳中並沒有禁帶家屬的記載,並推斷作者之所以「老大回家」、沒帶家屬,可能是妻子早已亡故。
為此,毛澤東專門寫信給劉少奇探討,並送去載有賀知章傳記的《舊唐書》分冊。
毛澤東讀書,一方面「我注六經」,多引經據典,回歸書之原初;一方面「六經注我」,常超脫創造,雖出古書,但不盡信,時有妙論。
他認為《金瓶梅》反映了宋代的經濟情況,「是《紅樓夢》的老祖宗」;他用《水滸》現身說法要克服「山頭主義」;還把孫悟空大鬧天宮與整風中反官僚主義聯繫起來,並為商紂王、秦始皇、曹操等人翻案。
毛澤東認為紂王統治時期的商朝是當時最富強、文化程度最高的奴隸制國家,但他寵愛妲妃、剖心比干,由此得了「大暴君」的惡名。
實際上,紂王能文能武,曾親率大軍東征夷人,保衛了商朝在東南方的安全,並逐步使中原文化發展到東南,為歷史演進作出了貢獻。
毛澤東有一次與林彪談話時,特意引用了《論語》中子貢的一句話:「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
」意即紂王並非像世人所說的那樣十惡不赦。
秦始皇掃六合、並天下、書同文、車同軌、開郡縣,堪稱千古一帝。
至於「亂世奸雄」曹操,毛澤東認為他雄才大略,「結束漢末豪族混戰的局面,恢復了黃河兩岸的廣大平原,為後來西晉的統一鋪平了道路」。
毛澤東歷來反對死讀書,反對「本本主義」,「讀書,鑽不出來的是蛹,鑽出來的是蝶」。
他之所以出口成章、著作等身,這與讀書成癖、活學活用的習慣不無關係,正所謂「書痴者文必工」。
在毛澤東汪洋之勢的文章中,「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著名論斷源自《尚書·盤庚》:「若火之燎於原,不可嚮邇」。
《新民主主義論》中「不塞不流,不止不行」語出自韓愈《原道》。
形容國際形勢大勢,毛澤東借用《紅樓夢》之語:「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為了闡述生死大義,毛澤東引申司馬遷名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法西斯賣力,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
」他還用「阿Q」來嘲諷對手:「蔣介石的阿Q精神十足,占領了延安,他就以為自己勝利了。
但實際上只要他一占領延安,他就輸掉了一切。
」
全黨學習,疑義相析
除自己以身作則、勤學苦讀外,毛澤東多次號召全黨要加強學習、提升能力。
在《文化課本》序言中,毛澤東要求「革命幹部必須能看能寫,又有豐富的社會常識與自然常識」,這樣「工作才有做好的希望,理論也才有學好的希望」。
在毛澤東看來:「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軍隊,而愚蠢的軍隊是不能戰勝敵人的」。
在延安,他提議抗大(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來一個讀書比賽,看誰讀的書多,掌握的知識多」。
他還同意設置流動圖書館,定期交換圖書、交流讀書經驗。
部署學習馬列主義著作是毛澤東推動全黨讀書活動的一項重要舉措。
新中國成立前夕,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審定了「幹部必讀」的十二本書,其中包括《社會發展史》、《政治經濟學》、《國家與革命》、《列寧史達林論中國》等。
後來,毛澤東又決定擴大閱讀規模,提出學習三十本馬列著作的意見。
他認為原來的書目中,哲學書開得太少了,至少應包括普列漢諾夫的論著。
◆1961年,毛澤東在查閱資料。
毛澤東有時領銜編圖書給大家閱讀。
《中國農村的社會主義高潮》被稱為「合作化運動百科全書」,主編正是毛澤東。
全書搜集各地材料170多篇,共計90餘萬字。
毛澤東親自為其中百餘篇材料寫了按語,並為該書寫過兩篇序言。
光讀書不行,還得相互交流、討論。
早在延安時期,毛澤東就組織過學習哲學小組,參加者有艾思奇、何思敬等人。
他們在毛澤東居住的窯洞裡探討辯證法唯物論,並討論工作和生活中的哲學問題。
1959年12月至1960年2月,毛澤東又組織了一個讀書小組,研讀《政治經濟學教科書》,成員包括田家英、胡繩、鄧力群等。
每天下午,讀書小組成員一起邊讀邊議十頁左右內容,除星期天外,從未間斷,直至讀完此書。
讀書活動結束後,毛澤東在讀書期間的談話被整理為筆記,供大家學習。
除了「有字之書」,毛澤東還重視要多讀社會這本「無字之書」。
他曾在《講堂錄》中寫道:「閉門求學,其學無用。
欲從天下萬事萬物而學之,則汗漫九垓,遍游四宇尚已。
」對於司馬遷、酈道元「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治學之道,毛澤東非常擊賞。
為了踐行「開門求學」的理念,毛澤東早年先後與蕭子升、蔡和森等同窗好友遊歷了長沙、寧鄉、沅江等市縣,深入基層了解民情風俗。
在安化,他們拜訪了飽學的夏默庵。
為試探來者學識功底,夏先生特意出對:「綠楊枝上鳥聲聲,春到也,春去也」,毛澤東當即手書:「清水池中蛙句句,為公乎,為私乎」,留下一段佳話。
毛澤東重視實學,奉行「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他的《尋烏調查》《興國調查》可謂知行合一的光輝篇章。
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毛澤東通過紮實的調查研究一針見血地指出:「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
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
」
花甲之年,苦學英語
毛澤東政務繁忙,每天收到的書報刊、參考資料不下200份,幾十萬字,如果一一細讀,難免心有餘力不足。
對此,毛澤東請了好幾位秘書,由秘書分工先把圖書、報刊、參考資料讀一遍,值得看的內容用紅筆標註,以便他隨後挑著看。
「一樣東西看多了,也實在累,我的休息方法是,一樣東西看久了,覺得疲倦了,就放下來,換上另一本再看。
興趣一來,疲倦就打消了。
換著看書,就等於休息。
」
作為書法愛好者,毛澤東喜歡看字帖,尤其是懷素的草書,他時常觀摩《自敘帖》、《論書帖》等。
在毛澤東看來,「練習書法是很好的休息,是積極的消遣娛樂,也是養神、健腦的健身之法」。
毛澤東還從中國書法里讀出了辯證法:「字的結構有大小、疏密,筆畫有長短、粗細、曲直、交叉,筆勢上又有虛與實、動與靜……既有矛盾又協調統一。
」
花甲耳順之年,毛澤東再次挑戰自己,他決定系統地學習英語,並專門請來林克等人擔任英文秘書。
毛澤東鄉音濃重,要練習發音,難度可想而知。
但他知難而進,會議間隙,視察途中,飛機場上都曾留下他跟讀、學習英語的身影。
他使用的教材多為馬克思列寧經典著作的英譯本,在《共產黨宣言》和《矛盾論》英譯本上,通篇都作了詳細的批註。
毛澤東曾風趣地對林克說:「我活一天就要學一天,儘可能多學一點。
不然,將來見馬克思時,他聽不懂我的韶山語,不能用英語和他交談,豈不遺憾?」最初,對於英語對答,毛澤東坦言「勉強答得上幾個字」。
1976年1月,戴維·艾森豪夫婦拜見毛澤東的時候,毛澤東已能用流利的英語朗讀他們帶來的尼克森總統的信函。
生命不息,讀書不止
毛澤東晚年喜讀中外笑話。
1974年上半年,毛澤東大部分時間讀的是笑話書,諸如《笑林廣記》、《古代笑話選》、《笑話三千篇》、《幽默笑話集》、《時代笑話五百首》等,達數十種。
他還反覆閱讀庾信的《枯樹賦》。
每讀到「昔年種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悽愴江潭。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耄耋之年的毛澤東感懷系之,有時禁不住老淚縱橫。
◆中南海游泳池的毛澤東客廳也兼書房,這是毛澤東晚年最後一個讀書的地方。
自己看書看累了,毛澤東會讓工作人員給他朗讀唐詩、宋詞、古文等。
護士孟錦雲曾多次給毛澤東讀書,作品包括陳子昂《登幽州台歌》,白居易《長恨歌》等。
毛澤東戲稱孟錦云為「孟夫子」。
「孟夫子」發現毛澤東很喜歡聽讀杜甫的《贈衛八處士》一詩。
詩云:「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
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毛澤東說:「全詩以口語寫心中之事,毫無雕琢之工。
」
有一段時間,毛澤東因患白內障動手術後不能讀書,工作人員便為他朗讀《魯迅全集》中的作品。
毛澤東常感言他與魯迅「息息相通」,並稱讚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
毛澤東有一張在書櫃前站著捧讀圖書的照片廣為流傳,照片中他翻看的正是魯迅的作品。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1976年8月26日,毛澤東年老體衰、重病在身,早已臥床不起。
當晚,他仍讓工作人員借來南宋洪邁的《容齋隨筆》閱讀。
當年9月8日,彌留之際的毛澤東反覆陷入昏迷狀態。
但每當清醒過來,他還是要書看。
這天,據統計,毛澤東先後看文件、看書十一次,共計兩小時五十分鐘。
當時他周身遍插醫療救助管線,圖書和文件都是工作人員用手托著給他看的。
再次清醒時,毛澤東用鉛筆在紙上半天才畫了三道槓,然後用手吃力地敲床三下。
工作人員周福明見狀,輕聲問道:「主席,您是不是要看有關三木(武夫)的消息?」毛澤東默默地點點頭。
病危之際,毛澤東依然關注日本政壇局勢。
三木武夫作為日本自由民主黨總裁、內閣總理大臣,當時對日本大選結果有一定影響。
《三木武夫》也成了毛澤東最後閱讀過的一本書。
1976年9月9日凌晨10分,毛澤東與世長辭。
哲人其萎,功過是非憑誰問;精神長存,治國安邦需讀書。
(文/劉火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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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的讀書法 :「三復四溫」式閱讀和「不動筆墨不讀書」是毛澤東主要讀書方法。他在青年時期就熟讀了《史記》、《漢書》等古籍,並不斷重溫;就是到了晚年,對他喜愛的同一本史書,也是反覆研讀,並有讀過...
毛主席談讀書的重要性
毛澤東是個終生與書為伴的人,他熱愛學習熱愛讀書無人能比。毛澤東曾說:「我一生最大的愛好是讀書。」「飯可以一日不吃,覺可以一日不睡,書不可以一日不讀」。自少年時代起,毛澤東就善於擠時間看書學習。...
毛主席一生愛讀8本書其中哪本書讀了100遍
毛澤東一生酷愛讀書,從追求革命真理的青年時代到革命戰爭的年代,再到建設社會主義時期從未間斷。即使是重病纏身、生命彌留之際仍然沒有停止閱讀。毛澤東讀書,涉獵的領域極其廣泛,文、史、哲等無所不至。黨...
毛主席生前閱讀的最後一本書
作為共和國的主要締造者、領袖,毛澤東給我們留下了諸多精神遺產,博覽群書、學以致用可謂其中之一。毛澤東常說:「我一生最大的愛好是讀書。」「他們封了我許多頭銜,這個『家』,那個『家』的,我只承認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