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被雲長扯出庭外 呂蒙、甘寧各引本部軍要想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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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只因孔明說了一句話,三員名將都出來為關羽捧場,一則是真心欽佩他的為人和功夫,二來因馬超恃勇傲慢,眾將心裡不服,趁此機會壓一壓他的傲氣。

馬超當然不甘示弱,要是真的交起手來也未必會敗北,但關公的威德和武功也的確使他不寒而慄:這便如何是好?既不能說不是,與他硬拚;也不能說是,顯示自已無能。

馬超不得不緘默,以示自己對此事並不介意,隨關羽的便。

  無言表示一種默許。

張飛十分得意,又說道:「小馬啊,我家二哥一向最信仁義二字,倘然你從今以後不再傲視天下,只消我家老師修書一封,這紅臉兒便不敢擅自入川。

」說著,便轉身對孔明說:「老師,念他初到軍中,不知我家二哥脾氣,暫且寬恕一回,修書荊州叫他不必入川,未知老師意下如何?」

  「呣——」孔明不置與否,就等馬超怎樣說法。

  馬超橫想豎想,覺得犯不著與關公爭高低,更沒有必要去得罪他,要是以後有便,比試一下也未嘗不可,但特地要他趕來,這是大可不必了。

便作了讓步:「望軍師傳言君侯,不須入川,以荊州為重。

  用不著說怕不怕,只要口氣一軟,懼怯的心理已完全流露了出來,就只須這幾句話,文武的慾望已就足夠滿足了。

孔明便提筆寫道:

  亮聞將軍欲與孟起分別高下。

以亮度之:孟起雖雄烈過人,亦乃黥布、彭越之徒耳;當與翼德並驅爭先,猶未及美髯公之絕倫超群也。

今公受任守荊州,不為不重;倘一入川,若荊州有失,罪莫大焉。

惟冀明照。

  寫畢,封上口,交付關平。

然後吩咐退堂。

  文武退盡,堂上只剩下劉備、孔明和關平三人。

關平便問道:「軍師,緣何將比試之言說與馬超?」

  孔明嘿然笑道:「馬超藐視簡慢眾將已久,亮常思誡諭於他,苦無良機,今日正好借汝父之威挫其傲慢之氣,令其自此收斂。

  關平感嘆不已,又問道:「軍師,西蜀已平,何日伐曹耶?」

  「伐曹之期尚難預料,亮欲舉兵攻取東川,然後再議伐曹大事,屆期必與君侯消息。

  關平聞言謝退,來朝辭了劉備等人便又取道荊州。

  卻說自從這一日以後,馬超果然要識趣得多,不似往日那樣趾高氣揚。

張飛見了他也常以雲長來警戒他,所以,馬超不敢過份放肆。

  西川歸漢,劉備盤踞益州,驚動了中原曹操,也震撼著江東的孫權,他們都萬萬想不到劉備竟能以小小的荊襄九郡起家,奪下豐腴而又艱險的西川,這對天下整個局勢來說起了很大變化,不能不引起對它的注意。

卻說孫權聞得此訊,想起昔日劉備借荊州之契約,此刻正可乘機向他們索還。

便聚齊文武將士道:「眾位,昔日劉備向吾借荊州時言明,取了西蜀即還;如今西川五十四州盡歸劉備已有一年,絕不提此事,莫不是要毀約?特請眾位商議,權當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兩旁議論紛紛,有主張命人過江好言索取,指望劉備得了整個西蜀,決不會自食前言;有執意要發兵攻伐荊州,說道,劉備非是善良之輩,租田當自產,千年不賴,萬年不還,不要指望他會奉還荊州,只有趁劉備新得西蜀,忘乎所以之時,荊州只有關羽,是個機會,發兵趁虛而入,不怕奪不回一個荊州……眾說紛紜。

大夫張昭從旁閃出:「吳侯,劉備寄寓荊州,好似養虎遺患,如今得了西蜀更是實力雄厚,如虎添翼,他不將東吳放在眼中。

若然強攻荊州,實為不可,況關羽勇略過人,非是等閒之輩,倘然劉備發傾國之軍前來救援,江東實是不利。

依昭看來,以計索回荊州最是上策。

  權衡利弊,孫權和文武都很以為然,荊州肯定要索回,但決不能貿然發兵,因為劉備手下的將士經過三年多的伐川,個個能征慣戰,而且新近奪取了西川,銳氣正盛,若然起兵攻伐,必定招致漢軍的全力反撲,反而引火燒身。

所以,要想奪回荊州,最好的辦法還是計取。

《三國》這部著作,前前後後,反反覆復都是用「計」這個字貫穿起來的。

有人說:「三國拿脫計,好比人斷氣」,這個比喻是很恰當的。

實際上,所謂「計」,無過於一種好的辦法,也就是克敵制勝的謀略。

  「子布先生,計將安出?」孫權問。

  張昭微笑道:「昭有一計,使劉備將荊州雙手奉還主公。

  「願聞妙計。

  「劉備所倚仗者,諸葛亮耳。

其兄諸葛瑾今仕於吳,弟兄各事其主,然情義頗篤,何不將瑾老小執下,使瑾入川告其弟,令勸劉備交割荊州:『如其不還,必累及我老小。

』亮念同胞之情,必然應允。

主公然否?」

  孫權面有難色,「諸葛瑾乃誠實君子,與權交誼非常,安忍拘其老小?」

  張昭說:「明教知是計策,自然放心。

  孫權想,子布之言不失為一條妙計,除此之外也無計可行,不妨先試一試。

便喚諸葛瑾上前,將張昭之言又敘述了一遍,召其一家老小,虛監在府;一面修書命諸葛瑾往西川去。

諸葛瑾雖與孔明為同胞弟兄,亦然與孔明一樣飽學博聞,滿腹經綸,但為人處世截然不同,前者誠實敦厚,兢兢業業,而後者卻是隨機應變,亂世之中有治國大略。

諸葛瑾奉了主命離了江東。

不數日,早到成都。

見那道路之上轎馬紛紛,街巷兩旁百業興隆,行人皆是笑臉相迎,其樂融融。

市井輳集,人煙稠密,見之耳目一新。

諸葛瑾進得城門,打聽著諸葛府逕自尋去。

行不多時,早見紅門高牆,便叩而問之:「門公,此處可是軍師府?」

  門公忙迎了出來:「此處正是。

大夫是哪一位?」

  「下官乃諸葛瑾,特從江東到此,請門公通報一聲。

  門公知道諸葛亮的確有個兄長在江東,哪敢怠慢,「大夫稍待片刻,待我稟報軍師。

  諸葛亮聽說兄長到此,知有要事,忙更衣出接,直迎入書房。

參拜畢,分賓主坐定,孔明寒暄道:「兄長,小弟為大漢基興,未曾問候兄嫂,幸勿見怪。

諒必兄長闔府皆安!」

  弟兄見面總有一番請安問候的客套話,豈料諸葛瑾話無幾句,便放聲大哭。

  諸葛亮驚愕道:「兄長有事但說,何故發哀?」

  諸葛瑾邊哭邊說道:「吾一家老小休矣!」

  「此話怎講?」

  「賢弟,昔年皇叔向江東借得荊州諸地,至今未還,吳侯將吾一家老小執下,言道:『索得荊州,仍是君臣相見,反之,滿門盡斬。

』愚兄萬般無奈,只得入川求見賢弟。

萬望吾弟念及同胞之情,在皇叔之前美言幾句,將荊州歸還江東。

搭救愚兄一家老小性命!」

  孔明道:「因弟之故,執下兄長老小,弟心何安?兄休憂慮,弟自有計還荊州便了。

  諸葛瑾知道孔明這句話的份量,遂轉悲為喜:「全仗吾弟出力,愚兄沒齒難忘!」暗想,兄弟也會上我的當,看來荊州十有八九可以索還。

  「兄長之事乃弟之事也,來日同見吾主。

」說罷,孔明命手下治酒款待,酒後將諸葛瑾送入官驛。

  來日,孔明一早親抵驛中相邀,弟兄雙雙來見劉備,敘禮畢,諸葛瑾呈上孫權書信。

劉備看了,大怒:「孫權即以妹嫁我,卻乘我不在荊州,竟將妹子潛地取去,情理難容!我正要大起川兵,殺下江南,報我之恨,卻還想來索荊州乎!」

  孔明哭拜於地,「吳侯執下亮兄長老小,倘若不還,吾兄將全家被戮。

兄死,亮豈能獨生?請主公看亮之面,將荊州還了東吳,全亮兄弟之誼!」

  劉備再三不肯,孔明只是哭求。

劉備方才徐徐說道:「既如此,看軍師之面,分荊州一半還之:將長沙、零陵、桂陽三郡與他。

  孔明道:「既蒙見允,便可寫書與雲長,令交割三郡。

  劉備修下書信,付與諸葛瑾,囑咐道:「子瑜到彼,須用善言求吾弟。

吾弟性如烈火,吾尚懼之。

切宜仔細。

  諸葛瑾求了書信,辭了劉備,別了孔明,登程逕到荊州。

雲長聞得消息,將諸葛瑾請入中堂,賓主相敘。

諸葛瑾道明來意,取出劉備的書信,說道:「皇叔許先以三郡還東吳,望將軍即日交割,令瑾好回見吾主。

  雲長聞言變色道:「吾與吾兄桃園結義,誓共匡扶漢室。

荊州本是大漢疆土,豈得妄以寸尺與人?」

  諸葛瑾急道:「皇叔書信在此,君侯豈可不從?」

  雲長怒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雖吾兄有書來,我卻只是不還。

  諸葛瑾知道雲長是吃軟不吃硬的,便哀告道:「今吳侯執下瑾老小,若不得荊州,必將受誅。

望君侯憐之!」

  雲長冷笑道:「此是孫權譎計,如何瞞得過我!」

  諸葛瑾道:「君侯何太無面情!」

  雲長執劍在手道:「休再虛費唇舌!此劍上並無面目!」

  一旁關平提醒道:「軍師面上不好看,望父親息怒。

  雲長忿恨道:「不看軍師面上,教你回不得東吳!」

  諸葛瑾滿面羞慚,急忙辭了雲長,再經成都去見孔明。

不料孔明已自出巡去了,只得再見劉備。

劉備亦不在,手下道:「皇叔臨行言道:『大夫可暫回江東,容取了東川、漢中諸郡,調雲長往守之,那時方得交付荊州。

」諸葛瑾不得已,只得迴轉東吳見孫權,具言前事。

孫權見他兩手空空而回,惱怒萬分:「子瑜此去,反覆奔走,莫非皆是諸葛亮之計?」

  諸葛瑾連連搖手:「非也。

吾弟亦哭告玄德,方許將三郡先還。

無奈雲長恃頑不肯。

  張昭獻計道:「既劉備有先還三郡之言,主公可差官前去長沙、零陵、桂陽三郡赴任,且看如何。

  「子布所言極善。

」孫權一面令諸葛瑾取回老小,一面差官往三郡赴任。

  不一日,三郡差去官吏盡被逐回,告知孫權道:「關雲長不肯相容,連夜將我等趕逐回吳。

遲行者便要殺。

  孫權怒責諸葛瑾道:「皆是諸葛亮之詭計!」

  諸葛瑾嘴上不敢說什麼,心裡卻在想,你冤枉孔明了,他為了我一家老小,在劉備面前說了不少好話,方才能有歸還三郡之諾。

想必這是劉備在從中搞鬼。

  其實,這正是孔明在周旋。

就在諸葛瑾到達成都的當天晚上,孔明便與劉備商議好了應付之策,又命手下趕往荊州,如此這般囑咐雲長。

儘管諸葛亮與諸葛瑾的感情一向很好,但為了國家大事,無論親疏遠近,老少內外,一視同仁,怎可以循私枉法。

  諸葛瑾從東吳到西川,又從西川到荊州,再回到西川,然後返回東吳,迢迢數千里路程,往返奔波,足足趕了兩個多月,卻是一事無成,枉費心機。

孫權想,似這樣一拖再拖,何年何月才能索回荊州?正要差人去召魯肅來,忽有手下來報:「稟吳侯,今有陸口呂大都督到此求見。

  自從建安十五年周瑜去世後,孫權按照他遺表上的意願,由魯肅接任都督之職,魯肅又舉薦呂蒙為副,同理江東六郡之事。

此刻,呂蒙從陸口匆匆趕來,孫權料知必有要事,即刻傳言相請。

呂蒙上堂,與孫權參拜畢,旁側坐定。

孫權問:「子明不宣而至,莫非有要事相告?」

  「吳侯,劉備初定西蜀,強占荊楚之地,已成氣候,徒令子瑜大夫奔走。

以蒙之見,不若以兵相加,奪回荊州。

未識鈞意如何?」

  東吳的兩個都督一文一武,一個以和為上,一個以戰為主,各存己見。

屯兵陸口,本是魯肅聯絡漢軍的策略,萬事可以得到諸葛亮的幫助,路程又近,出腳很是方便。

卻因此也成為了呂蒙出兵荊州的基地,處心積慮要一統長江南北,一直在等待著恰當的時機。

此番聽得諸葛瑾去西川白跑了一趟,覺得機會正好,便來勸孫權發兵。

  孫權正為此事煩惱,被呂蒙這麼一說,正合心意,暗想,本當我也想請魯肅和你來此商議索取荊州之事。

為了荊州等地,一索再索,劉備就是不還,長此以往,總不是個了結的事情。

最終還是要打的,早晚要打,不如早一點打下荊州。

便點頭道:「子明之言,甚合吾意。

  東吳文武中對荊州劉備一向持有兩種態度,一派主和,一派主戰。

張昭曾受孫策的重託,不負「內事不決問張昭」的遺言,為了保存東吳的實力,赤壁戰前曾主張降曹,遭到了孫權和周瑜的鄙視,也受到了孔明的駁斥。

就因為他當時主張降曹,從此一蹶不振。

幸得近年來並無大事,張昭這才慢慢地振作起來。

畢竟他是吳中舉足輕重人物,又胸懷大略,逢事更能三思,故而一聽到呂蒙要發兵攻取荊州,就覺得呂蒙處事欠妥,立即從旁閃出,「吳侯,昭有一言相告,容稟。

  「子布,有何高見?」

  「吳侯,荊襄坐地幾郡之廣,首尾相聯,擁軍四十餘萬之多,兵精糧足,雲長智勇兼備,善於用兵,又有西川作為後盾,倘以兵力相加,實是不妥。

  孫權忙問道:「有何不妥?」

  「兩軍交戰,量難速取荊襄,吳中必是損兵耗糧。

蜀中劉備必以重兵救援,兩軍相持無益。

若曹操順流而下,乘虛而入,赤壁之仇可報,則東吳反遭其禍。

發兵實為下策,不可聽納,望吳侯再思。

  張昭對形勢的分析很有道理,孫權和呂蒙不得不正視現實。

的確,荊襄九郡一向是息息相關的,要是只得到其中一、二郡,反而自找麻煩。

當年孫權曾從劉表手中奪下江夏一郡,只因為糧餉軍需都要過江運送,很是不便,空守一郡毫無意義,又不得不派兵駐守,耗物耗力,得不償失,這是前車之鑑。

目前,劉備取了西川,擁兵百萬,又有孔明四面調度,荊襄成了戰略要隘,萬萬不肯放棄。

再說,曹操自赤壁大敗以後,一直窺探江東,這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孫權道:「子布言雖有理,只是荊襄難以收回。

  「非也。

劉備既已許還三郡,不究其真偽,可命子敬相請雲長來陸口大營赴會,當面索取,教天下人盡知荊州乃吳中之地。

若雲長拒不歸還,其理何在?日後吳侯出兵,師出有名也。

  孫權想,這倒是個好辦法。

劉備自知荊州是寄居之地,不敢賴帳,只得施展手法,千方百計拖延時間。

這說明他理屈詞窮,那我又何必與他翻臉,只管與他索取,要是雲長當面拒絕,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遺笑於天下?當此機會,萬不能操之過急,要顧全大局。

便對呂蒙道:「子明,子布之言甚善。

速歸陸口,傳言子敬來日請關羽過江赴會,當面索取荊州。

  「是。

」呂蒙也很贊成張昭的說法,但他心存別意,要是關雲長拒絕的話,便要一不作,二不休,將他處死在陸口,立即襲取荊襄九郡。

西川雖然兵多將廣,畢竟路隔千里,等到劉備得知,長江南北已歸一統,還怕它什麼!呂蒙應聲而退,回到陸口。

  魯肅見呂蒙匆匆而回,將他接上大帳,旁側坐下。

魯肅一向為人親善,不計名利,身為江東大都督,卻從不穿戴帥甲帥盔,又命人不必稱他都督,仍稱大夫。

與呂蒙也是頻頻謙讓,從不以正職自居。

更因為他一向主張聯劉而拒曹的政治策略,與諸葛亮的連吳拒曹的主張遙相呼應,故而東吳局勢穩定多年,無外敵侵擾,人稱魯肅有諸葛之見,屯兵陸口正是他策略的實施。

對內只要擁護他的主張,名利地位都不計較,所以呂蒙漸漸居了正位。

魯肅問:「子明,此去南徐有何消息?」

  呂蒙居中坐定,答道:「大夫,蒙見吳侯,欲發兵襲取荊州,子布以為不可,教大夫來日宴請關雲長過江赴會,當面索還荊州。

  一世不作保,渾身無煩惱。

為了荊州等地,不知繞了多少口舌,過去同孔明還有些交情,討不到總有話回復孫權,還可以搪塞一下,今日當面向關雲長索討,這倒是個棘手的事情,關雲長是個響噹噹的人物,要從他的手中得到寸尺土地,恐怕比登天還要難。

魯肅這麼一想,毫無信心。

便問道:「子明,若然關雲長不肯,便當如何?」

  「若雲長肯來,以善言說之;如其不從,伏下刀斧手殺之。

如彼不肯來,隨即進兵,與決勝負,奪取荊州便了。

  魯肅道:「不可。

關雲長乃世之虎將,非等閒可及。

恐事不諧,反遭其害。

  呂蒙不悅道:「若如此,荊州何日可得!」

  魯肅想,你只知道要荊襄之地,根本不懂得孫劉連兵的意義。

老實說,孔明奪了西川,只要關羽按兵不動,曹操就不敢南下,東吳就象有了一道天然屏障。

倘然奪回了荊楚之地,曹操驅兵來犯,東吳孤掌難鳴。

我是江東大夫,為了保全江東的太平,與孔明定下久安之策,何嘗不為吳侯擔憂!一旦孫劉失盟,必遭曹操欺侮,江東就失去了犄角之勢。

如今呂蒙操縱兵權,又是君命難違,我又是借荊州的保人,看來請關雲長赴會也就義不容辭了。

魯肅只覺得國難重重,不得已只好修下書信,命人送往荊州。

一心希望雲長接了此信不加理睬,這樣就可以使雙方都免遭禍殃。

  荊州確是戰略要地,就是謀略過人的諸葛亮也挽回不了雲長失荊州的結局,何況魯肅!孔明早就關照雲長要結好東吳,共拒曹操,他偏不聽,反而傲視對江;魯肅臨終也曾囑託孫權切莫奪取荊州,呂蒙就是違背遺言,最後還是渡江暗取荊楚各地,引起蜀吳大交兵,打得兩敗俱傷,雙方實力大減,從而奠定了三分歸一統的基礎。

關鍵在於吳蜀爭奪荊州,給曹操留下可乘之機。

此事以後再述。

  陸口一條官船從潯陽江直往荊州,路過關平的大營,被截住詰問。

關平得知是魯肅所遣,知有要事,便登舟同往荊州來見父親。

船到沙頭鎮,棄舟騎馬,五里路趕進荊州城,直抵轅門。

關平吩咐吳軍在外稍候,先自往裡面去見父親。

見書院中周倉手捧青龍偃月刀站立旁側,關雲長聚精會神閱讀《春秋》。

此書關雲長生平愛看,百看不厭,每看一次便覺有所進益,關平逕到關羽面前行禮道:「父親在上,孩兒拜見。

  雲長正看得入神,忽見關平到來,不知他有什麼事情,忙放下書本來問:「兒啊,未奉召喚,何故到此?」

  「父親,今有陸口營中魯大夫命人送書至此,孩兒恐有大事,先來伺候。

  「呣。

召見來人。

」關雲長心中已有幾分明白來人之意,因前番諸葛瑾往返於益州與荊州之間,被自己斷然拒絕,一無所獲,今番必是魯肅親自前來說情,要索荊州。

  來人直抵書院中,將書信呈上。

雲長取來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便將雙目一閉,略一思索,說道:「既子敬相請,我明日便來赴會。

汝可先回。

  信使辭回。

關平問:「父親,信中所言何事?」

  雲長輕描淡寫道:「來日子敬陸口設宴,請某赴會。

  「父親,常言道:『宴無好宴,會無好會。

』魯肅相邀,必無好意;父親何故許之?」

  雲長的性格一向十分要強,勇往直前,從不迴避是非,因此聽了關平之言便笑道:「吾豈不知耶?此是諸葛瑾回報孫權,說吾不肯還三郡,故令魯肅陸口設宴,邀我赴會,便索荊州。

吾若不往,道吾怯矣。

吾去日只帶親隨二十,校刀手五百,單刀赴會,看魯肅如何近我!」

  關平諫道:「父親奈何以萬金之軀,親蹈虎狼之穴?恐有負伯父之重託也。

  雲長慨然道:「吾於千槍萬刃之中,矢石交攻之際,匹馬縱橫,如入無人之境;豈憂江東群鼠乎!」

  關平又勸道:「魯肅雖有長者之風,但今事急,不容不生異心。

父親不可輕往。

  「昔戰國時趙人藺相如,手無縛雞之力,於澠池會上,覷秦國君臣如無物;況吾曾受萬人敵者乎!既已許諾,不可失信。

  「縱然父親要去,亦當有所準備。

孩兒便怎樣?」

  「吾兒選大號戰船五十艘,藏匿水軍五千,於江上等候。

看吾漢旗起處,便過江來。

  一旁周倉聽得仔細,並不見主人提起自已,心中暗急:我自投主以來,除蘆花盪捉周瑜以外,與主人朝夕相處,形影不離。

聽得說要單刀赴會,便問道:「主人,來日小人如何呼應?」

  「漢壽與關某同往。

  周倉一聽此話,方才放心。

周倉是個義僕,對主人忠心到了極點,連自已的喜怒哀樂都取決於雲長。

有時見雲長鳳目微閉,面帶笑意,他也就在旁「嘿……」亂笑個不住。

至於為何發笑,他自己也搞不清;若是雲長長髯一揮,目露凶光,他就「嗯……」連連嘆氣。

今後關雲長走麥城遭擒,周倉立即自刎刀下。

所以後世人為雲長建祠立廟,總忘不了這位忠心耿耿的周倉。

  關雲長命廖化代守荊州,趙累、王甫二將為荊州外圍巡哨,一切分撥停當。

一宵無話。

來日便是建安十九年九月十三日,關雲長單刀赴會,廖化等人相送出荊州城,至城外碼頭上,見岸邊已泊下一條大號戰船,四條二號戰船,都是三道大篷扯足,因為是橫風,來回都可以扯篷。

五百校刀手分布在戰船上,二十名關西大漢站立船頭。

雲長領周倉登舟。

起錨解纜,戰船往陸口行去。

廖化自回,關平隨後領兵駕舟緩緩而進。

  卻說使者回報魯肅,說雲長慨然應允,來日准到。

魯肅就與呂蒙商議道:「雲長此來若何?」

  呂蒙道:「彼帶軍馬來,某與潘璋各人領一軍伏於岸側,放炮為號,準備廝殺;如無軍來,只命甘寧於庭後伏刀斧手,就席間殺之。

」遂下令道:甘寧領五百刀斧手,見魯肅擲杯為號,便可殺出,潘璋、董襲領五千軍士,於岸側二里處與某各伏一軍,將漢軍攔在江邊。

然後吩咐江邊紮下彩牌樓、吹鼓亭,一切都在隔夜就緒。

次日清早,江邊人聲鼎沸,吳軍都是穿紅著綠,喜氣洋洋,熱鬧萬分。

魯肅只當關雲長不會赴約,故而也是一早便到江邊,整冠理袍,擺出一副迎接的樣子。

  豈料雲長說來就來,坐在艙中十分坦然。

手下來報說已近陸口大營。

雲長便命手下在船頭上擺一隻座位,然後出艙獨坐船頭,挺胸昂首,傲視江岸。

周倉手捧青龍偃月刀侍立在旁,愈顯得威風凜然。

牡丹雖好,全仗綠葉相扶,要是說關雲長有十分的威風,那周倉在旁一站,至少又要長兩分。

戰船離江邊越駛越近。

  江邊吳軍向江中望去,大船上一面約有丈六見方的綠緞旗幟,上書「大漢漢壽定侯、荊襄牧、五常公:關」,江風獵獵,綠旗飄飄,尤其見到關雲長穩坐船頭的這副威儀,吳軍無不肅然起敬,頓時鳴炮致禮,笙歌四起,一片迎接之聲:「迎接關君侯啊……」

  大船落下風帆,仗著風勢向江邊緩緩靠了過來。

吳軍中有不少人是見過關羽的,見今日的雲長又是一番模樣:頭戴青巾,身穿綠袍,玉帶圍腰,左手按青鋒,右手撩美髯,蠶眉鳳眼;神采飄逸,丰姿生輝。

站立一旁的周倉手捧一柄八十三斤重的青龍偃月刀,相貌古怪,神態離奇,面含怒氣,目射凶光。

一主一仆,不威而自威,不嚴而自嚴。

大船就在碼頭旁停住,關雲長掃視了一番沸騰的人群,不無戒備地想,當年周瑜也曾宴請我家大哥,也有這麼一番熱鬧的氣象,結果是心懷歹意,暗藏毒藥,險些中其奸計。

看來這日這個場面也很雷同,謹防他們笑裡藏刀。

雲長昂然起身,一步步踱下船來,周倉捧刀緊隨身後。

  江邊的吳軍頓然閃出一條道來,魯肅急忙上前:「啊,下官魯肅迎接。

君侯肯枉駕下臨陸口,實是下官萬幸。

」心裡卻在說,紅臉啊,我魯肅只當你是口頭敷衍,誰料你卻真的來了。

自古宴無好宴,前番皇叔臨江險遭周瑜之算,想必記憶猶新,你今日居然只帶一員副將,來闖龍潭虎穴,太輕敵了。

我魯肅事與願違,出於萬般無奈。

  雲長見他頭戴紗帽,身穿紅袍,仍是數年前的裝束,也是數年前的模樣,雖為敵國,二人並無敵意,一見如故,「蒙大夫一片誠意相邀,關某豈敢不來。

又勞大夫盛情,某深感不安。

  「下官滋擾君侯,甚是不當。

君侯請!」

  「不妨挽手同行。

  「下官豈敢?」

  「不必客套。

」雲長伸手便將魯肅的手臂挽住,從從容容地向前行去。

周倉緊隨身後。

  離江邊不遠的陸口大營之側,有一所庭院,庭中有內外兩大間,皆是三面有窗,一面是牆。

甘寧的五百刀斧手就埋伏在窗後。

九月里,秋風送爽,氣候宜人,此日晴空萬里,魯肅被挽著手臂且驚且疑,將雲長接入庭內。

從江邊到庭院,吳軍林立,雲長旁若無人。

酒宴就設在外間,魯肅松下手來,復又施禮道:「君侯上坐。

  「不必拘禮。

  敘禮畢,分主客坐定。

魯肅舉杯相勸,恭請甚殷。

想必心中有事,不敢仰視。

而雲長卻談笑自若。

  卻說江邊的呂蒙,遠望關雲長只帶一名副將登岸,暗暗高興:這關某自來作死。

既無重軍保護,不必立即動手,五百伏軍也足夠紅臉受用。

量他離了戰馬,哪怕三頭六臂,也難逃我呂蒙之手。

便命潘璋、董襲二人混於吳軍之中,離庭院十丈之遙盡皆立定,為的是相助甘寧。

  昔日臨江口雲長保劉備,今日是周倉保雲長。

今日之周倉非昔日之比,不是茅草崗時的莽夫,跟了雲長也早已學得聰明起來。

他立在雲長之後,耳朵聽著雲長與魯肅的對話,一對銅鈴大眼卻是四處轉動,深感自己的責任重大。

  雲長見桌上儘是金銀之器,也覺放心。

因為金銀器遇毒就會變色,可見魯肅為了避嫌,早有所慮。

酒至半酣,魯肅說道:「下官與君侯油江相會,已隔數載,今日玉趾光臨,頓使蓬蓽生輝。

  關雲長知道這是魯肅的開場白,接下來必定要索荊州。

暗思道:油江會是六年前的事情,當時赤壁之戰剛剛結束,周瑜心懷厄測,帶了你魯肅到油江大營來拜望我家大哥,名曰犒賞三軍,實質上是想除去大哥和軍師。

幸得先生及時察覺,將計就計,把吳軍人馬全部攔住,又借東吳之酒回敬周瑜,嚇得他面如土色,狼狽不堪。

情意見英雄,是你魯肅挺身而出,代飲了這杯酒。

其實非但無毒,而且還是上等美酒。

為此,我關某敬重你魯大夫,雖是一個儒生,卻有大將的氣魄。

更因為你一向主張與我家大哥結盟,愈是可敬可佩。

今日你不說荊州之事,你我仍是朋友之交,要是不然,那也沒什麼客氣。

便笑道:「油江之會,可見大夫之為人,亦可見大夫之膽識!」

  在魯肅看來,油江會是他的恥辱,要是周瑜死在油江大營中,那也是自食其果,而自己代飲毒酒是出於萬不得已,稱不上什麼膽識,僅僅是為了顧全一點朋友的面子。

此時雲長稱讚他,魯肅忙搖手道:「君侯過譽了,下官惶愧之極。

」略頓了一下:又說道:「君侯,下官請君侯到此,有一事相央,望君侯撥允。

  此刻,雲長知道魯肅不會不提正事,只當他真的有事要求自己,十分熱情地說道:「大夫有難,便是關某之事,倘有用處,但說無妨。

  「下官有一言訴與君侯,幸垂聽焉:昔日令兄皇叔,使肅於吾主之前,保借荊州暫住,約於取川之後歸還。

今西川已得,而荊州未還,得毋失信乎?」

  果然不出所料,話無數句,已經扯到了荊州上來了。

本來就是為了荊州的事情,魯肅才會相請到此,當然免不了要有一番口舌相爭。

雲長便將袍袖一甩,說道:「此國家之事,筵間不必論之。

  魯肅想:依我之見,根本不會提這件事,只是孫權不聽良言,我怎好違抗主命。

儘管是違心之話,但為了東吳的事業,討不還荊州也要多說幾句,盡到自已的責任。

便又賠笑說道:「吾主只區區江東之地,而肯以荊州相借者,為念君侯等兵敗遠來,無以為資故也。

今已得益州,則荊州自應見還;皇叔但肯先割三郡,而君侯又不從,恐於理上說不去。

  雲長本是心如烈火的性格,要是換了別人說這樣的話,早就要翻臉不認人了,只因早知魯肅是個忠厚之輩,又與軍師結好在前,而且料著此事魯肅也有為難之處,並非出於真心,故而強壓住滿腹怒火,仍是平心靜氣地說道:「某昔日但聞劉表囑託吾兄鎮守荊襄九郡之事,大夫保借一事某不知其虛實。

而今某奉軍師之命,守土有責,豈敢妄與他人。

  把自己當作局外人,這顯然是在推託,何況你們弟兄向來義深情重,這種事情你怎會不知道。

魯肅問道:「前日子瑜先生奉皇叔之命親抵荊州,君侯何故拒之門外?」

  關雲長想,魯肅啊,你也太不識時務了,我當時不肯歸還荊州,難道今日就肯了麼!便厲聲道:「烏林之役,吾兄親冒矢石,戮力破敵,豈得徒勞而無尺土相資?今足下復來索地耶?」

  魯肅想,荊州原來是借的,劉備應該歸還,只因為我一向在其中斡旋,考慮到兩國都有利,所以並不急於收回,要是你這樣強詞奪理,硬要占為己有,那東吳是不會答應的。

便道:「君侯之言差矣。

君侯始與皇叔同敗於長坂,計窮力竭,將欲遠竄,吾主矜念皇叔身無處所,不愛土地,便有所託足,以圖後功;而皇叔已得西川,又占荊襄,貪而背義,衍德隳好,恐為天下所恥笑。

惟君侯察之。

  關雲長答道:「此皆吾兄之事,非某所宜預也。

」這種事情與我關某不搭界。

  魯肅聽出他已想賴帳,便進一步說道:「下官聞君侯與皇叔桃園結義,誓同生死。

皇叔即君侯也,何得推託?」

  雲長被他這樣步步逼緊,大怒道:「大夫邀某赴會耶?索地耶?莫非又是臨江手段?」說罷,雙目怒睜,直視魯肅。

  魯肅是個光明磊落之人,聽他說自己在耍臨江手段,不覺怒從心頭起,暗想:我好言好語邀你赴會,苦口婆心地勸說,反叫你來教訓我,真是欺人太甚。

便也怒道:「君侯既是熟讀《春秋》,理應深明大義,何故出口傷人耶?」

  兩個人的喉嚨一響,震動了外面的刀斧手,甘寧便躡手躡腳地來到庭後,探頭對裡面張望,見關羽和魯肅都已爭得面紅耳赤,便向後面一招手,示意刀斧手靠攏自己,伺機動手。

五百吳軍皆是手執利刃,學著甘寧走路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到牆後都擁在一起。

可儘管人人都小心在意,還是難免有些聲音傳出來。

呂蒙見甘寧已率眾到了庭後,便也帶領潘璋、董襲等人向陸口庭院漸漸靠近,聲勢也慢慢地大了起來,無多片刻就是一片囉唣之聲。

呂蒙只希望魯肅此刻迅速逃離庭中,大軍就可以將關雲長亂刀砍死。

  雲長聽得外面的嘈雜聲,隱覺一股殺氣襲來,知道頃刻間將有一場血腥大戰,必須先發制人。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雲長當機立斷,鳳目怒睜,大吼道:「果不出某之所料,原是『鴻門宴』!」雲長一字一頓,憤慨之極,同時從腰間抽出半口寶劍,又道:「子敬聽著,關某劍嘯數聲,爾性命難保。

昔年劍嘯刺熊飛,二嘯刎卞熙,如今又嘯,未知欲斬何人?」說罷,重重地將寶劍推入匣中。

  魯肅目睹呂蒙的胡作非為,耳聞雲長的嚴詞,欲進不能,欲退不成,暗思道:此時我要是擲杯於地,馬上就有一場混戰,結果必定是兩敗俱傷,玉石俱焚,這是萬萬不能這樣做的。

可又怎樣應付雲長呢?魯肅側目看到雲長的怒容,嚇得呆若木雞,暗暗哆嗦不已,只是說道:「君侯且息怒!君侯且息怒!」

  立在雲長之側一聲不響的周倉,至此也忍不住了,看到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便騰地跳到庭口,雙手舞動八十三斤重的青龍偃月刀,四門一開,風聲呼呼,彈出一對銅鈴大眼,半是朝著魯肅,半是對著庭外的吳中將士,厲聲言道:「天下土地,惟有德者居之,有道伐無道,乃天下常理。

莫說荊襄九那,即使是萬里江山儘是吾劉家之地,豈獨是汝東吳當有耶?」

  雲長聽得周倉這幾句話,心中暗喜,因為自周倉為仆以來,只要主人在場,一向是沉默寡言,今日突然說出這一席錚錚言詞,大出意料。

關雲長熟讀《春秋》,用兵上原有一手,趁這當口,便對周倉鳳目怒睜,變色而起,奪下周倉手中所捧大刀,立於庭中目視周倉而叱道:「此國家之事,汝何敢多言!可速去!」

  周倉早已會意,三腳兩步跑出庭院,直抵岸口,上得大船舉紅旗高招,江中船如箭發,關平領兵殺過江來。

  關雲長右手提刀,左手挽住魯肅的臂膀,佯作醉狀道:「公今請吾赴宴,莫提起荊州之事。

吾今已醉,恐傷故舊之情。

他日令人請公到荊州赴會,另作商議。

還望公扶某下舟。

  魯肅被雲長死死地一把抓住,嚇得魂不附體,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名曰扶他下船,實質是做他的人質,保他安然脫險。

別說我魯肅一介儒士無法脫身,即使是當年的周瑜也被他挾制住動彈不得。

也就是說,不送也得送,魯肅強作鎮定站起了身,強顏笑道:「下官理當相送。

  魯肅被雲長扯出庭外。

呂蒙、甘寧各引本部軍要想攔截,見雲長手提大刀,緊握魯肅,猶恐大夫被傷,故而不敢動彈,後人有詩讚關公道:

  藐視吳臣若小兒,單刀赴會敢平欺。

當年一段英雄氣,尤勝相如在澠池。

  雲長扯著魯肅到岸口,這才放手,早已立於船頭,與魯肅作別道:「大夫,荊襄本是劉家之地,關某在日,寸土難得。

後會有期。

  五艘戰船剛起錨要走,江面上「乓……」鑼聲大作,關平領兵趕來,兩處合兵,同回荊州。

魯肅如痴如呆,見彼船已乘風而去。

正是:

  三國東吳奪荊州,一統西蜀盡滄桑。

  正不知東吳作何打算,且看下冊《兵伐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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