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必擔憂,亮胸有成竹 只等周瑜到來,不死,也教他九分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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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初早。

趙雲保了劉備夫婦,日夜兼程,喝退兩路吳軍,到得這裡已是晨雞迭唱,旭日東升。

喘息未定,後面一彪吳軍已近。

劉備且逃且想,追兵甚急,人馬睏倦,怎麼還不見救兵到來?莫非軍師以為趙雲在此,不須相救?正慌急間,前面的漢軍齊聲叫嚷起來:「皇叔不好唻!前邊不能走了哇!」一齊放慢了腳步等待劉備。

劉備只顧朝後看著吳軍,猛聽得前面喊聲大起,以為前面又有周瑜的人馬在堵截,心裡一怔。

回頭對前邊一看,不是天絕處,已到地盡頭,灰濛濛,白茫茫,天水一色,一江攔住去路。

只見波濤洶湧,濁浪掀天。

劉備策著馬兒,正在沿江岸尋渡,可是江水瀰漫,並無船隻。

不覺俯首沉吟起來。

  原來,此處喚作劉郎浦,離荊襄之地已十分近了。

老先生有這麼一句趣話,走得到劉郎浦,就不怕孫家濱(兵)。

意思是,只要逃到了劉郎浦這個地方,駕一隻輕舟,就可以過江了。

即使有人隨後追到,也只得望江興嘆了。

劉備望著浩瀚的長江和對面的荊襄諸地,卻沒有船渡他們過去,真是可望而不可及。

因此急得他團團轉。

趙雲因為武藝高強,到東吳還未施展過,心裡就比較樂觀些。

他見劉備夫婦雙雙淚濕胸襟,勸慰道:「主公在虎口中逃出,今已近本界,我料軍師必有調度,何用憂疑?」

  正說話間,江面上一隻小漁舟疾馳而來。

趙雲想,天幸有此船來,何不請主公、主母先過大江,我這裡可與吳將背水一戰!只要主公回去帶了舟船再來,我等便可脫身。

看看船將近岸,趙雲忙呼道:「漁舟快來!船家與我停下!」

  不料船上的人聽到叫聲,非但不靠岸,相反掉轉船頭,向趙雲做了個鬼臉,朝劉郎浦橫刺里而去。

  趙雲哪裡肯放過這條漁船,與劉備道:「主公請在此等候片劉,末將前去截住小舟。

」不待劉備應允,便馳馬沿江岸追了上去。

暗暗想道。

這漁舟不是好路道,賊頭狗腦的,必是周瑜派來的探子。

讓我來結果了這賊,奪下漁舟,先送了主公、主母回去,再作道理。

趙雲架好銀槍,一邊追趕,一邊拈弓搭箭,正待要射。

卻見漁舟前一片蘆葦,密密層層,這船上人就連劃兩漿,連人帶船隱沒在港汊之中。

趙雲好不惱怒,掛了弓箭,執槍在手,拍馬繞道鑽入蘆葦中,要想尋找此船。

抬頭見蘆葦深處又是一番天地:桅杆林立,彩旗飄舞,船隻無數。

正不知何等樣人,還以為是哪家豪門貴族接親呢。

心想,管他是什麼舟船,先回去把主公等叫來,借得一號大船便已足夠,到了對江以重金酬謝便了。

趙雲以手加額:幸得剛才小船指點,引我到此,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一邊圈馬尋路回到江岸,上前道:「主公,大喜來了。

  劉備想,我的喜事已經完了,只有災難臨頭。

好象騙了人家的女兒,做了虧心事,逃得如此狼狽:前有長江,後有追兵,只有死路一條,哪來什麼喜訊呢?便問:「子龍,何喜之有?」

  「前面江灣之中泊著大小船隻不計其數,豈不是生路來了麼?」

  劉備聽說找到了船,大喜過望,忙命手下推著蘆轎跟隨趙雲一起去。

趙雲帶了眾軍車馬,循著迴路,兜抄曲折,來到蘆葦叢中,不一會已到岸邊,劉備下馬,走到車前,請夫人下車登舟。

手下揭簾,孫夫人跨到地上,把青釭寶劍送還趙雲。

劉備上前攙扶夫人,就近上了一條最大的舟船。

趙雲見各船上的漁夫並無動靜,即命眾漢軍將的盧馬和蘆轎車推上大船,由他們各自找船,自已帶著鶴頂龍駒,上了劉備的船,便在船頭上站立。

  劉備與夫人跨進中艙,見艙中擺設甚是齊整,窗明几淨,招呼夫人在案中坐定,自己正在坐下,見一個漁翁伏在桌上打盹,頭戴新草笠,身披新蓑衣,一動不動。

劉備想,你這個漁家倒也懶惰得很,太陽已升起老高了,還在睡覺,我們上了船,你也不知道。

要是有人把你們的船都劫去,把你丟在江中,你還不知道自已是怎麼死的呢。

我劉備跑了一晝夜的路,急於要趕回去,應該打個招呼。

所以,劉備輕手輕腳來到桌旁,左手在桌上小心地一按,覺得有樣東西:也沒在意,右手在漁翁的肩上輕輕地推著,嘴裡喊道:「船家醒來!船家醒來!」

  漁翁的身體搖晃了幾下,似醒非醒,朦朦朧朧地說起話來:「諸葛妙計安天下。

  劉備聽得他的說話細聲細氣,很不象船上的老大粗,而且在夢中還在誇獎諸葛亮的妙計。

心想,這個船家倒象有點來頭的。

但此番軍師卻失算了。

劉備接著漁翁的話頭,自言自語道:「船家休要贊成於他。

劉備已到此劉郎浦,他卻未發一兵相援。

  這漁翁聽了劉備的話,似乎在爭辯似的,又說道:「只用夫人不用兵。

  劉備越發覺得驚奇:非但熟悉軍師,而且連錦囊上的話也知道,此人必非尋常之輩。

倒要打聽一下。

便恭敬道:「船家何處人氏?與我家軍師怎地相熟?緣何便知『只用夫人不用兵』此話?」

  只見伏案之人轟然站起,摘下草帽,卸去蓑衣,露出一頂綸巾和一領鶴氅來,風度翩翩,飄飄然似神仙相仿。

一隻右手在劉備的手掌下抽出一柄羽扇,左手輕拂頷下三綹清須,臉帶三分笑意,退後半步,向劉備深深施了一禮:「主公,亮在此接親已久了。

  劉備不防孔明在這個時候竟會來這麼一手,驚喜交集,半笑半嗔道:「哈……軍師好……」

  「好什麼呀?」

  劉備想說他一聲「好刁啊」,但轉念一想,此番吳中招親,軍師的三個錦囊無不靈驗。

如今又擺下這些船隻迎接,夫人又在旁,不便打趣。

便改口道:「軍師好神算哇!」

  孔明見新夫人坐在那邊,果然艷麗驚人,移過步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主母在上,亮在此迎接主母有禮了!」

  劉備到了這個時候,恐懼之心早已拋入九霄雲外。

見面前一個是稱心如意的新夫人,一個是世所罕有的好軍師,喜得他心花怒放,趨步上前對夫人道:「夫人,他就是備的軍師諸葛先生。

  孫夫人聞名已久,在宮中常與國太談及。

今日就在面前,稱自己是主母,暗暗高興。

心想,夫君的荊襄幾郡都是他打下的,名望頗響,天下傳揚。

卻又如此禮貌待人,真是難得的人才。

不知他生就怎樣一個模樣?便杏目婉轉,朝前一瞥,只見他年紀尚輕,生得眉清目秀,神采飄逸。

暗贊一聲:「好神俊的軍師!」不敢輕慢,還了一禮。

  孔明回過身來,對劉備說:「主公與夫人在此暫歇,亮出艙應付追兵。

」說罷,到艙外,見趙雲執槍按劍站立船頭,便輕輕地叫了一聲:「子龍」

  趙雲見劉備夫婦進了船艙,在船頭上向四周一望,所有人馬全部上了船,還算安全。

但追兵的城殺之聲越來越近了,正要傳喚開船,不料見孔明從艙中走出,如夢初醒:原來這些船都是軍師所安排的。

趙雲如釋重負,施禮道:「軍師在上,末將趙雲有禮了!」

  「子龍保駕有功。

  趙雲很有自知之明。

他想,我此番保主公成親,雖然擔了不少風險,但也從未動過一刀一槍。

要說功勞嘛,只是有一點苦勞。

主公能平安到此,還不是全靠你三個錦囊!說明你知彼知已,調停有方。

三條計策,貫穿始終,既不使主公遇害,又能使夫人安然脫險。

這全是你的功勞。

忙欠身答道:「並無末將之勸,乃是軍師之能。

  正說話間,岸上叫喊之聲又起,馬蹄得得,刀槍紛紛而來,蘆葦深處四騎戰馬首當其衝,馬上大將,面目已清。

孔明忙傳令:「毛、苟、劉、龔四將何在?」

  大船旁四條小舟上站立四員將軍,齊聲應和道:「末將等在此!」

  「傳本軍師將令:大小船隻出劉郎浦,速速迴轉荊州。

  話音才落,各船上人頭簇動,板槳並舉,駕著船飛也似地離開了劉郎浦,朝江心渡去。

  潘璋等人趕到江邊,孔明已離得遠了,便向江中射了一陣箭,帶了三軍回去交令。

恰待回身,耳中聽得柴桑方向傳來陣陣金鑼之聲,見無數船隻殺奔而來。

潘璋等四將就扣馬等候大船。

  劉備與孔明正行間,忽然江聲大震。

孔明站立船頭,回首一看:只見戰船無數,大旗下,周瑜自領慣戰水軍,勢如飛馬,疾似流星。

看看將要趕上。

孔明傳令棹船投往北岸。

須臾,抵岸停船,眾漢軍紛紛帶馬扛車上了江岸。

劉備和趙雲上馬,孫夫人坐轎,孔明乘了四輪車,棄了船,直往荊州面來。

行不到三里路,但見丘陵起伏,荊棘叢生,荒草擋路,枯木聳天。

一座小山頂上扎著一頂篷帳,披紅掛綠,張燈結彩。

帳中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桌上兩副盅箸,盞碟碗盆無數,菜餚豐盛。

孔明對劉備說:「請主公與主母登山,飲酒觀戰。

亮去迎戰周瑜。

  劉備自從南徐進出以後,一路顛簸,整整一夜未曾合眼,既怕孫權追襲,又怕周瑜阻截,還擔心著夫人的身體。

如今到了本界,又有孔明在旁,料定必有重兵埋伏,緊張的心情鬆弛了下來,陣陣倦意襲上了身,頓覺精疲力竭,好象渾身的骨頭都散了。

現在孔明叫他和夫人上山歇息,心想,夫人初到荊楚之地,我們一邊飲酒休息,一邊觀看孔明用兵,叫他高興一番讓她看一看我劉備的實力,真是別有風味。

  劉備下馬,夫人出轎,兩人相攜徒步登山。

  孔明又命趙雲帶著弟兄們到山後吃飯飲水,少停聽取將令。

  趙雲傳令五百漢兵同去山後,見那裡早就準備下了飯菜:每人一壺酒,一大塊羊羔,五個雞子,一小鍋白米飯。

趙雲另有一小桌酒菜受用。

五百漢軍連連奔波,早就餓得腹空腸癟,眼前的羊羔白飯,香噴噴、甜津津,引人垂涎。

一個個象餓虎一般,直撲地撲了上去,人人狼吞虎咽起來。

不一會,吃得酒壺傾倒,碗盞朝天。

大家也顧不上這裡是戰場,倒頭便睡。

不消片刻,已是鼾聲如雷,夢話連篇。

  孔明布置完畢,隨著劉備夫婦到山上,請他們進帳就坐,隨意斟酌。

自己退到帳前。

手下從帳後搬出椅子,孔明居高臨下,面江而坐。

車馬自有手下料理。

劉備坐定以後,忽又百感交集。

心想,我去吳中成親,這些日子裡,軍師必定是坐不安席,食不甘味,日夜操心。

我能不傷一兵一將,娶得孫夫人回來,全靠他的神機妙算。

我怎麼可以心安理得地飲這酒呢?我們是股肱之交,心腹之友,理應君臣同飲。

便呼道:「軍師,何不共席飲酒?」

  「主公、主母請了。

亮軍務在身,欠陪了!」

  劉備理解孔明的所作所為,因為主母在旁,不便說話。

心中感激不已。

孫夫人也在想,諸葛軍師功蓋天下,名揚四海,對主公始終不失臣子之禮,赤膽忠心非常人可比,已有十分敬意。

這裡劉備與孫夫人邊飲酒,邊說話,等待觀看與周瑜交兵。

暫且不提。

  卻說周瑜在劉郎浦見孔明救了劉備等人駕船而逃,教手下呼了岸上潘、董、蔣、陳四將隨後接應,自己帶了韓當、周泰、徐盛、丁奉及二萬水軍為頭隊,甘寧引一萬軍兵為二隊,盡力追趕到江邊,亦皆上岸追襲。

大小水軍都是步行:只有為首的將校騎馬。

周瑜一馬當先,韓、周在左,徐、丁在右,并力追趕。

近首勒馬,舉目一望,三個冤家都在山上:劉備與夫人飲酒說話,旁若無人,孔明手搖羽扇,閉目養神,若無其事。

周瑜惱怒異常,卻又羞愧萬分。

暗恨道:劉備隻身入吳,輕易全此美事;郡主不知國恥家辱,與人潛逃;孔明奸詐刁猾,弄假成真。

我周瑜好不容易設下機關,又被你們盡行敗露,見了吳侯怎樣交代?今日定要奪回郡主,以消心頭之恨。

周瑜見孔明對自己這種不屑一顧的神情,更是氣沖牛斗。

心想,赤壁一戰,我燒了曹操的連環舟,打敗了百萬曹兵,你擄掠了糧餉人馬無數。

前番又被你占了我的幾處城池。

如今又是你做下計謀,將劉備接回去了。

你打著聯合的幌子,幹著利己的勾當。

我今日若不與你戰上一番、讓你略為收斂一些,勢必養癰成患。

便在馬上拱手道:「諸葛先生,本督有禮了!」

  孔明聞得周瑜在同自己搭話,俊目微開,朝下面一瞥,見周瑜怒目圓睜,周圍站滿兵將。

心想,周郎啊,你好不知足!我在三江口時,你是處心積慮地要害我。

為了劉備的三分天下,我是忍之再三,趨避躲閃,不與你一般見識。

要不然,諒你一個三軍都督有什麼了不起,早已死在我的手中了。

你這種人就是「人催不走,鬼叫直跑」,不見棺材不落淚。

既然你逞強到了劉家的地界上來了,那就叫你看看我諸葛亮的小小手段。

反正我早已端正,叫你來了就別想回去。

孔明亦然拱手:「有勞大都督一路相送到此,亮還禮不周。

  周瑜一聽此話就有氣,心想,誰吃飽了飯閒著沒事來送你,我是到此來搶人的。

便厲聲道:「將郡主小姐好端端地送下山來,還則罷了,要不然,莫怪本都督無情了!」

  孔明想,你姓周的對我什麼時候有過情?難道我見你怕不成?老實說,對你這種量小心狹的人,便宜貨落到了我的手中,就別想再撈回了。

你想追回郡主,有這麼便當嗎?俗話說:「覆水難收」,「嫁出的女兒就是潑出的水」,郡主就是劉家的人了,只怕吳國太親自前來討取,孫夫人也未必肯依從吧。

孔明雖然這麼想著,但喜怒不形於色。

這就是他的獨到之處,憑你如何窮兇惡極,他卻十分泰然無事。

只見他微微一笑,提高了一點嗓音說:「大都督不避風塵之苦,送親到此,亮再致謝意。

請都督回話吳侯,孫夫人自有亮接回荊州,放心便了。

」你聽聽看,這話講得多漂亮!意思是,你的美人計太妙了,白白送掉了一位郡主小姐。

你送親,我當然要接親的羅。

現在郡主已是這裡的主母,你想要回去,就讓你要回去麼?這幾句話,正戳在周瑜的痛處。

周瑜回手一招,傳令道:「韓、周二將與我衝上山去!」

  左邊韓當、周泰,聽到都督令下,將銀刀一盪,對山上高喊一聲:「呔!諸葛亮聽了,韓當、周泰來也!」兩人放馬,直奔土山。

到山腳下,忽然放慢馬步,朝著山邊四下張望,恐怕中孔明的埋伏。

他們想,前番與孔明爭荊州時,他們君臣也是在山頂飲酒敘話,我們正要揚鞭躍馬上山,不料連人帶馬掉進了陷馬坑,要不是諸葛亮寬厚,只怕我們已命喪九泉了。

他們兩個知道與孔明作對是占不到便宜,但都督的將令他們不敢不聽,邊沖邊看著山上的諸葛亮。

  正猶豫間,坐在帳上的孔明搖動著的羽扇忽而急速地一招,山左邊一聲炮響,「當!」殺出一千漢軍,在兩員吳將前面不遠處排列出一個旗門,中央一面杏黃小旗,在朔風中獵獵飄蕩,上面大書三個字:「長沙黃」。

小白龍駒馬上坐著一員虎將,披袍顯甲,遍體金黃,手提一口七十五斤重的大刀,金光閃耀,白須鋪滿胸膛,精神抖擻。

年逾花甲,尚有萬夫不當之勇,正是黃忠老英雄,與韓、周劈面相迎。

  韓當、周泰欺他年邁,一個舉刀便往黃忠當頂劈去,被他用刀頭一點,架開韓當的傢伙。

周泰便乘機揮刀攔腰砍去,黃忠使一使勁,順手用刀鑽梟開,直震得周泰虎口迸裂。

兩個戰一個,尚覺氣力不加,十分勉強。

  周瑜見韓、周不能取勝,又將令旗招動,喚道:「徐、丁二將衝上前去!」

  孔明在山上看得清楚,見徐盛、丁奉手執長槍掃馬而來,也把羽扇招動,右山腳邊一聲炮響,「當!」殺出漢軍一千,旗門中間一面大旗高飄,「義陽魏」三字十分醒目。

只見魏延手捧一口紅銅大刀,足有六十五斤重,身披紅銅甲,頭戴紅銅盔,敵住兩個吳將廝殺起來。

  徐、丁二將並挺長槍直向魏延的當胸刺去。

怎及得魏延膂力過人,被他的紅銅刀只是向兩邊輕輕一撥,兩桿槍盪開了數尺,兩個打一個,兀自忙於招架。

  周瑜見兩撥人馬均非敵手,暗自著急。

恰在此時,潘、董、蔣、陳四將趕到,並未說話,向前沖了過去,數千軍隊似潮水般地涌了上去。

  孔明居高臨下,見土山之前刀槍交加,旗幡錯亂,兩軍混戰成一團。

周瑜手執令旗,殺氣騰騰。

不覺暗自高興:周郎自恃兵勇將猛,喪心病狂,一再加兵。

此處哪是用兵之地?要是我在土山前後設下陷阱,布下地雷火炮,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只因孫夫人初自到此。

不便過於難為他,意在唬他一唬。

  便一招羽扇。

又是一聲炮響,一彪軍隊驟至,旗門擺開,關雲長頭戴青巾,身披綠袍,胯下胭脂赤兔龍馬,手提一柄八十三斤重的青龍大刀;身旁關平,周倉左右站立;二十名關西漢緊隨馬後;五百校刀手齊整威武,列成隊形。

旗門中央飄一面大旗,寒風中旗幟招展,「關」字十分醒目。

四員吳將衝到跟前,曳然勒馬,就象老鼠見了貓兒一樣,一個都不敢上前。

  周瑜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忽從江邊席地捲來一隊人馬,為首大將乃是甘寧,率領一萬精壯水軍接應到此。

見兩軍正在混戰,忙上前見都督:「都督,末將甘寧接應到此。

  「興霸與我率軍速速上前。

  「末將遵命。

」甘寧一馬當先沖向土山。

  跑不多遠,山上又是一聲炮響,殺出一員白袍小將趙雲。

原來,趙雲到山後,一頓美餐,吃得酒足飯飽,想起軍師吩咐自己飯後聽用,不敢合眼打盹,只是坐著休息一下。

須臾,手下傳話說,軍師傳令,整裝待命。

趙雲整頓人馬,上馬執槍,見山頭上的羽扇朝這裡一招,漢軍一聲吶喊,跟了趙雲殺到山前。

劈面遇著甘寧衝上山來。

  甘寧挺手中畫戟,向趙雲分心搠去,心想,我與他是前世結下的緣,總是搞在一起。

趙雲綽槍回手,並不致他性命。

兩個一槍一戟,一來一往,不分勝負。

  卻說孫權自發付四將追趕以後,終是坐立不安,唯恐眾將看在他們兄妹的情義上,不敢下手,親自點兵趕了上來。

一路上連連有快馬報到,先是妹妹連退兩路人馬,後聞劉郎浦孔明接應劉備,又得信周瑜親統水軍追到劉郎浦,與孔明對陣。

遂傳令趲程趕到江邊。

孫權打起瞟遠鏡向對江一望,見甘寧正棄船上岸,被趙雲敵住。

周瑜和眾將皆被漢軍截住廝殺,許久未能進得一步。

土山之上,諸葛亮手執羽扇,鎮定自若,調度有方。

篷帳內劉備和自家的妹妹酌酒談笑。

看得孫權碧眼怒睜,紫髯亂飄。

他見對岸江邊泊著無數空船,便命眾軍叫人渡軍過江。

  「呔!前邊的弟兄們聽了,吳侯有令,速將舟船渡我們過去相助大都督!」

  叫了一陣,只見船上有少許吳兵探出頭來朝這邊張望,卻無人搖過船來。

原來,孔明等人護著劉備夫婦上岸時,命毛、苟、劉、龔四將埋伏在附近,待周瑜追趕上岸,將他們的船隻一齊下,船上的吳軍一個都不准上岸。

剛才聽得孫權要船,抽出腰中的寶劍,彈壓眾吳軍,不許他們聲張。

孫權見對面杳無回音,知道情勢不妙,又見周瑜和眾將屢屢失利,瞪大了眼睛,愛莫能助,只得隔水觀戰。

其實,你不來,周瑜打了一陣,見無利可圖,馬上就會收兵,這口血還憋得住。

被你這麼一嚷,周瑜得報吳侯親自趕到,他是個愛面子的人送掉了主公的妹妹,儘管沒人怪罪他,可叫他自己怎麼收場?現在,他明知戰之不利,前不能取勝,後被人恥笑,勢成騎虎,不得不打下去。

  孫權深知周瑜的脾氣。

他只恨自己的妹妹太荒唐,跟著男人偷偷地溜走。

他卻不怪自己太無主見,也不把周瑜的計策來仔細想一想,周瑜會用計,難道諸葛亮就不知是計?孫權想,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他一個面子吧。

想罷,放下瞟遠鏡,左手提鑼,右手握槌,使勁敲打了起來。

頓時金鑼響亮,「乓……」傳到對岸。

  周瑜聽得後面鑼聲大作,雖則慚愧,倒也求之不得,將手中令旗一招,回馬就走。

眾將本來勉力抵擋,無心戀戰,帶兵圈馬而逃。

一時間,吳軍自相踐踏,各自奪路奔竄。

諸葛亮把羽扇一揮,各路人馬一齊掩殺過去,趁勢亂砍亂殺,頓然屍橫遍野,血染荒丘。

吳軍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亡命逃到江邊。

劉備見了,哈哈大笑。

孫夫人也看得性起,暗想,諸葛亮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不凡身手,真是世所罕見。

後來見吳軍兵敗如山倒,哭爹喊娘,到底是孫家的人,不覺又生了惻隱之心,憐憫起周瑜來。

  周瑜逃到劉郎浦邊,見船上四員漢將並不阻擋,奔進了岸邊的樹林之中,他就下馬登舟。

到船頭上,見一大批一大批的吳兵潰退下來,推推搡搡,爭先恐後地上了船,還有些人來不及上岸,後面追兵趕來。

心想,此番貿然出兵,害得這些兵將吃了這麼大的苦頭,就稍等一會兒,讓他們上了船再走吧。

尤其吳侯還在對岸觀看,更應該顯出我勝不驕,敗不餒的都督氣概來,眼見得岸上的人都快上船了,大約還有一千水軍正要上船,周瑜就命解纜起錨,留幾隻大船等岸上的人,其餘先開船。

正在此時,猛聽得樹林內一聲炮響,「當!」殺出一彪人馬,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周郎小子慢走!老張來也!」三千漢軍擁出一員大將,乃是黑臉張翼德。

但見他豹頭環眼,虎鬚倒奓;披堅執銳,胯下龍馬,象餓虎一般衝到江邊,起手中丈八蛇矛一盪,攔住岸上吳軍,大吼一聲:「呔!大膽吳兵休走!」

  這班小兵本來心慌意亂,被張飛這麼一叫,上船的紛紛落水,岸上的哪裡還敢動彈,早已喪魂落魄,腳上象灌了鉛一樣沉重,挪動不得,周瑜見張飛殺到,忙命船隻統統離岸,向對岸徐徐進發,看張飛把岸上的一千弟兄怎樣。

  張飛明知周瑜器量狹小,今日故意要氣他一氣,便吹鬍子瞪眼睛,對吳兵責問道:「你們要死還是要活?」

  岸上的這些吳軍見張飛趕來,自問必死。

聽得如此動問,一個個朝著黑臉跪下,磕頭如搗蒜,人人口稱:「三將軍,咱們要活。

  「你們既然要活,那就將號衣號帽與我速速拿下!」

  吳軍知道張飛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王,今日不殺他們,已是十分寬容了,哪裡還敢遲慢。

片刻之間,鞋帽衣褲拋得滿地都是。

眾軍重又一齊下跪,望著張飛。

張飛見這些水軍倒還算聽話,又命道:「你們既要活命,與我高聲喊叫:『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吳軍聽說要他們罵自己的主帥,一個個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暗想,都督乃是江東三軍統帥,吳侯尚且要讓他幾分。

我們罵了,這是有殺頭之罪的,怎麼還回得了東吳?這無論如何是不能罵的,只得聽天由命了。

  張飛見這許多吳軍一聲不吭,怒從心頭起,架了長矛,伸手抓住馬前的一個水軍的發帚,抽出三尺青鋒,威脅道:「你們到底叫也不叫?老張叫你們一個個腦袋落地!」

  這個水軍四肢騰空,已嚇得屁滾尿流,連連告饒:「三將軍饒命!小的喊叫,小的喊叫哇!」

  張飛用力撒手,這個水軍跌倒在地,癱成一團。

這樣一來,吳軍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從命。

他們朝著江面上的周瑜,暗暗說道,大都督,現在我們要罵你了。

背後的黑臉兇殘無比,請你委屈一下吧,我們也是出於無奈,以後見了你,再給你賠罪了。

一千吳軍直著嗓子叫了起來:「呔,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孔明在山上看得清楚,隱隱約約覺得張飛大有進步。

心想,我在錦囊上只是寫著要吳軍卸下號衣號帽,氣一氣周瑜也就完結了。

他卻喜歡畫蛇添足,虧他做得出來,這一招效果更好。

  周瑜撇下岸上的千把個弟兄,徐徐向對岸馳去。

一邊望著孫權等人,一邊又注視著張飛。

後來又聽得自己的弟兄高聲罵著自己。

心想,美人計未成,一仗又是大敗而歸。

孔明恁地狠毒,教水軍當了吳侯的面羞辱我周瑜,我還有何面目再見吳侯,周瑜氣惱過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牙切齒地恨道:「孔明啊孔明,你……欺人太過了!」話音剛落,一股腥臊穿喉而出。

周瑜要想咽下去,可是搖了幾下頭,嘴一張,鮮血噴了出來。

眼球朝上翻,兩腿一軟,仰面倒了下去。

眾將急忙托住,見他臉如死灰,箭瘡爆裂,不省人事。

命手下速速迴轉對岸。

  孫權在岸上見得周瑜又昏厥過去,傳令回歸南徐。

一面命人打聽荊州動靜,一面遣人去柴桑探侯周瑜的病勢。

船上眾將一路上把都督喚醒,將半粒丹丸研碎,敷在傷處。

周瑜方才有了些精神,上岸騎馬回柴桑養病。

  再說張飛安撫吳軍道:你們要回去的話,老張發放盤纏;若願降者,在此聽用:去留自決。

吳軍想,我們回去不是找死嗎?都說願降。

張飛傳令漢軍取出「劉」字號衣號帽,眾軍穿戴已畢,跟了張飛,保著劉備夫婦回到荊州。

  有話則說,無話則表。

一晃眼,兩個月倏然而過。

孫權在南徐久靜思動。

探得周瑜在柴桑箭瘡復平,水軍又操演得愈加精悍,便喚魯肅到大堂。

說道,二次索討荊州,非但未成功,又被他們騙走我的寶妹。

此番大夫再討荊州,定要索還,方解我心頭之恨。

過江諸事,請大夫先至柴桑見都督,必有面諭。

  魯肅離了南徐,趕到柴桑,徑奔帥府見周瑜。

說,下官奉了吳侯的旨意,要過江再討荊州,先到這裡告知都督,躬聽吩咐。

周瑜在柴桑休養了這些天以後,已大愈了。

見魯肅到來,便說,子敬此去若能索還,萬事皆休,若劉備執意不與,本督自有主見。

請子敬歸來時,仍然先到柴桑。

  魯肅出得帥府,坐了一條官船,直抵對岸,棄舟上馬進城,到轅門下馬。

漢軍見魯大夫到,立即上堂稟報。

  卻說劉備與孔明連日無事,正在堂上閒坐聊天,得報魯肅忽至荊州,劉備忙問孔明道:「軍師,魯大夫到此,莫非又來索討荊州?」

  孔明點頭應道:「正是。

  「何以對答?」

  「若魯肅提起荊州之事,亮自出來解勸,只須如此如此,則魯肅便只得回去復命。

  兩人計議已定,傳令相請魯肅。

魯肅上堂,三個施禮畢,劉備道:「大夫請坐!」

  魯肅道:「今日皇叔做了東吳的女婿,便是魯肅的主人,如何敢坐?」

  劉備笑道:「子敬與我舊交,何必太謙?」

  魯肅謝過,坐定。

茶罷,劉備問:「大夫到來有何見教?」

  魯肅暗忖,為此荊州之事,我是三翻四復奔波江上。

如今兩家聯姻,正該協力同心,守疆護士,共拒曹操。

可是周瑜一直耿耿於懷,非要命我索回不可。

這叫我怎樣好意思開口呢?便說:「皇叔,下官今奉吳侯鈞命,專為荊州一事而來。

皇叔已借住多時,未蒙見還。

今既兩家有秦、晉之好,當看在親情面上,早早交付。

  劉備聞此言,便滴下淚來。

  魯肅驚問:「皇叔何故如此?」

  劉備掩面而泣,只是不說。

孔明在旁言道:「大夫知我主緣何啼哭?」

  「下官實在不知,請軍師相告。

  「大夫,荊州早晚歸還東吳。

當初我主借荊州時,曾許下暫住一陣便還。

仔細想來,還了荊州,主公與主母何處安身?若不還時,於吳侯面上又不好看。

事出兩難,因此淚出痛腸。

  孔明此話,觸動劉備衷腸,真箇捶胸頓足,放聲大哭。

  魯肅聽了孔明的話,又見劉備如此痛哭,心想,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待劉備再住上一陣之後再商議吧。

便勸道:「皇叔且休煩惱,從長計議。

  孔明說:「有煩大夫,回見吳侯,不惜一言之勞,將此煩惱情節,懇告吳侯,再容幾時,待我主取了西川之後,再還荊州。

大夫意下如何?」

  魯肅想,總算這趟沒有白跑,孔明已許下了確切的日期,回去也有個交代了。

又說:「只怕吳侯不從,如之奈何?」

  孔明說:「吳侯既以親妹聘嫁皇叔,安有不從之理?待我主立下一紙文書,由吳侯收存。

大夫以為如何?」

  魯肅想,空口無憑,立字為證。

有了這一張文書帶回去,不怕你劉備抵賴了。

想必吳侯看在郎舅的情份上,這一點小小的條件還是肯應允的。

便說:「請皇叔寫來。

  劉備鋪紙提筆,一揮而就。

待墨跡干,交與魯肅。

魯肅是個寬仁長者,見劉備如此哀痛,孔明又言懇詞切,料不是虛誑自己只得應允。

收了文書,起身告辭。

劉備、孔明拜謝,口稱:「吳侯面上多多善言回復。

」送魯肅出城,見他下船,方才迴轉。

  魯肅徑投柴桑帥府,見了周瑜,道:「都督,下官將荊州討回來了。

  周瑜想,哪裡有這麼便當的事情!疑問道:「此話當真?」

  魯肅正色道:「正是。

  周瑜見他一本正經,不象開玩笑,高興了起來。

心想,魯肅與孔明十分投契,如今劉備娶了吳侯的寶妹,竟然納還荊州,實是出人意料。

問:「子敬,本督何日前去接收荊州?」

  魯肅想,你這個人太心急了,我的話還未講完,倒要接收荊州了。

說道:「都督且慢!收取荊州,為時尚早。

劉備已許下日後取了西川,便還荊州之言,下官問他索得契據在此。

請都督明鑑。

」說罷,從袖中取出文書,雙手呈上。

  周瑜接到手中,對紙上一覽,頓足道:「子敬又中諸葛亮之計也,這契據上既無保人,又無取川之期,何以為憑?實是虛紙一張!」

  被周瑜這麼一說,恍然悟道:我怎麼沒問孔明什麼時候出兵?紙上沒有中保人,這不就是空口說白話嗎?要是他們一世不取西川,待我們這輩人一死,誰還搞得清這荊州是誰家的屬地?魯肅默然,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周瑜。

  周瑜見他目瞪口呆,知道再說也沒用,嘆了口氣:「唉,你真是個長者!」周瑜把這張契據收起來,放在文書堆中。

俗話說,千年的文書好合藥。

就是說,在當年看來並沒有用的藥方,過了若干年或若干代以後,也許被人看成是仙方。

正是如此周瑜現在收藏的這張契據,絲毫不可能兌現,可事隔九年,即建安二十四年十月,呂蒙在關羽手中奪還荊州,將這張文書張掛在荊州轅內繁華之處,百姓見了,方知荊州原屬東吳地界。

周瑜沉吟半晌,問道:「子敬,劉備說取了西川,便還荊州?」

  「是啊。

  「我有一計在此,使諸葛亮不能出我算中。

子敬便當一行。

  魯肅聽得又叫他去荊州,心想,剛才去了回來,又要去了。

人家孔明已講得明明白白了,再去索討,必然翻臉。

兩家又要刀兵不息,禍亂紛至。

急道:「下官荊州不去了。

  「子敬休急,本督並非命你再索荊州。

  「願聞妙策。

  「子敬不必去見吳侯,再去荊州對劉備說:孫、劉兩家,既結為親,便是一家,若皇叔不去取西川,我東吳起兵去取,取得西川時,與皇叔交換荊州。

」魯肅聞得此言,頓然吃驚:都督向來寸土必爭,今日怎麼如此慷慨,一個西川不知要大荊州多少倍,地勢險要打下一個西川不知要花多少氣力,他卻以大換小.定有什麼鬼胎,便問:「西川迢迢,取之非易。

都督此計,莫非是詐?」

  周瑜笑著說:「你道我真箇去取西川與他?我只以此為名,實欲去取荊州,只叫他不作準備。

東吳軍馬取川,路過荊州,就問他索要錢糧,劉備、孔明必然出城勞軍,那時乘勢殺了他們,一舉奪取荊州,雪我之恨,解足下之禍。

此乃一條『假途滅虢』之計也。

  「假途滅虢」這個事情發生在春秋時。

晉國向虞國借路去攻虢國,滅虢以後回來的路上,乘機把虞國也滅掉了。

魯肅聽了,嘴上不說,心下思量道,周瑜啊,你又在自作聰明了,這等計策瞞得了我,卻瞞不過諸葛亮。

要是吳、劉兩家是和好鄰邦,或許人家還不能察覺。

可你與孔明一直在勾心鬥角,人家哪會不提防你?魯肅知道說也無用,只得裝作大喜,起身往荊州而去。

到轅門,請手下傳言求見。

  劉備與孔明正在商議。

聞得魯肅去而復返,孔明道:「魯肅必不曾見吳侯,只到柴桑和周瑜商量了甚計策,來誘我中計。

但說的話,主公只看我點頭,便滿口應承。

」君臣計會已定,傳言相請。

  魯肅滿懷狐疑,上堂見過。

因為幾次到這裡,總是索取荊州,馬上申明道:「皇叔,下官此來,並非索討荊州。

  孔明想,做賊心虛,你不討荊州,決不會到荊州來。

請他坐下,問道:「大夫不為荊州而來,卻為何事?」

  「下官回去將皇叔之意申報,吳侯甚是稱讚皇叔盛德,遂與諸將商議,起兵替皇叔取川。

取了西川,再換荊州。

  孔明暗暗好笑:你這個踱頭說假話也說不成。

也不掐指算一算,這幾天工夫哪能從南徐打來回?分明是去柴桑與周瑜商議出了這個辦法,卻來哄我。

也不接話,只聽他還講些什麼。

  「不過,我家都督奉命興兵伐川,欲要取道荊州,軍馬到時,還望皇叔接應些糧草。

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孔明聽了,頻頻點頭道:「足見吳侯好心!難得周都督如此不辭勞苦,亮代主公深表感激!」

  劉備見孔明首肯,忙拱手稱謝道:「此皆大夫善言之力。

請回復吳侯,雄師到日,些許糧草何足為道,定然盡力相資,遠迎犒勞。

  魯肅見他們欣然應允,也看不出他們是中了計呢,還是裝模作樣。

心想,既然他們已允承了,不必再多講了。

諸葛亮善於察顏觀色,要是從我的話中看出了破綻,又要變卦了。

遂起身告辭,回去復命。

  待魯肅一走,劉備忙問:「軍師,周瑜興兵伐川,此乃何意?」

  孔明揚聲大笑:「哈……周瑜死日近矣,這等計策,小兒也瞞不過,如何瞞得過我?!」

  劉備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又問如何。

孔明說:「此乃『假途滅虢』之計也:虛名收川,實取荊州。

等主公出城勞軍,乘勢拿下,殺入城來,『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也。

  「軍師,這便如何是好?」

  「主公不必擔憂,亮胸有成竹。

只等周瑜到來,他便不死,也教他九分無氣。

」說罷,傳令升堂。

將令箭一一發付眾將而去,早作準備。

  正是:準備窩弓擒猛虎,安排香餌釣鰲魚。

  未知周瑜此計成也不成,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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