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三國:劉備的「攜民渡江」真的是仁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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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雄先生繪「劉玄德攜民渡江」

在小說《三國演義》中有這樣一場戲寫得相當精彩,突出表現了皇叔劉備的仁者風範。

事情是這樣的:

漢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率大軍南下征討荊州,荊州牧劉琮採取不抵抗政策,率部投降了曹操。

劉琮一降不要緊,駐守在新野縣城的劉備就尷尬了,降操是絕對沒有活路的,但自己打又打不過(兵不過千,將不過關、張、趙,而且城郭殘破),只能帶上新野的百姓到樊城暫避。

然而,劉備的屁股在樊城還沒有坐熱,曹操的大軍已經殺到眼前。

劉備沒了辦法,問計於孔明。

孔明說「不如捨棄了樊城,咱們不去攻占襄陽暫時安置」。

劉備說:「新野和樊城的老白百姓怎麼辦?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啊!」孔明說:「這麼多人咋也不能都帶上啊。

貼個告示吧 。

願意跟咱走的,咱帶著」,不願意跟咱走的,咱也不強求。

於是劉備派遣關於到江邊準備渡船,命孫乾、簡雍在城裡張貼告示。

劉皇叔仁德感動天地,告示一出,老百姓紛紛表示願意跟著皇叔走。

於是大家扶老攜幼,將男帶女,爭相渡河。

船少人多,場面那叫一個亂啊,長江兩岸哭聲不絕。

劉皇叔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悲慟大哭::"曹操要殺的只不過是我一個人,我為了逃命卻害得百姓跟我遭殃,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說完就要投江而死,幸虧手下人眼疾手快攔住了。

百姓和士兵們聽聞玄德公如此仁義,沒有一個不痛哭流涕,暗暗下定了不離不棄追隨劉皇叔的決心。

玄德慟哭,幾欲投江

好容易走到襄陽城下,劉琮聽聞玄德公扶老攜幼而來,竟然嚇得連在城頭搭話都不敢。

城門不開,劉備也沒有辦法,只能望城興嘆,扯著嗓子大喊:「劉琮賢侄,你打開城門讓百姓進去吧!我以人格擔保,我到這裡只是為了身後的百姓,絕對沒有其他非分之想!」劉琮不敢搭話,但蔡瑁、張允卻不是善茬,逕自來到城樓上,呵叱軍士往城下射箭。

頓時,城下百姓亂做一團,哭成一片。

這時候,城裡有一個叫魏延的將領打開城門招呼劉皇叔入城,大將文聘敢過來阻止。

一言不合,兩人在城門口打將起來,挺槍躍馬,殺聲震天。

劉備看到此景此景,長嘆一聲:「我的本意是來安置百姓的,沒想到反而害的老百姓在襄陽城成下遭受戰禍,這也襄陽城不進也罷!」於是調轉馬頭,帶著百姓奔江陵而去。

而襄陽城中的許多百姓,也乘亂逃出城來,跟隨劉備去了。

諸葛亮盛讚嘆劉備大仁大義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劉備將大批百姓從新野遷至江陵,真的只是「不忍百姓被曹操傷害」的仁義只舉嗎?其實不然。

要知道,漢末戰亂頻,人口銳減,土地凋敝。

那個時候,人就是本身就是一種十分稀缺的資源,有了人就有了病員,有了人就有了勞動力,有了人就有了奪取天下的資本。

為了「不以民資敵人 」,也為了「弱寇強國」,當時的統治者經常遷徙民眾。

比如曹操,就經常這麼幹。

官渡之戰的時候,曹操同袁紹打仗,曾將燕、和白馬兩地的百姓遷走,用的也是「袁紹軍隊如洪水猛獸,個個殺人不眨眼,鄉親們快跟我走啊」這樣醜化敵人,粉飾自己的招數。

曹操要攻取漢中,害怕劉備乘機攻下武都,進犯關中,於是派張既將居住在武都的氐族人五萬多口,遷徙到扶風、天水等地居住。

曹操要和孫權打仗,想要遷走淮南郡的百姓,結果百姓們聽說曹操要派大軍幫自己「搬家」,驚慌失措,紛紛跑到東吳去了。

曹操鬧了個大笑話,對謀士蔣濟說:「我的本意是要讓百姓離東吳遠一點,結果卻把他們都趕到東吳去了,還不如當初聽你的話,不動他們的好。

由此可見,無論是曹操還是劉備,無論是「百姓扶老攜幼「主動跟隨」還是「盡徙氐五萬餘」的被動遷徙,大都是統治者處於保存自己實力,增強自己削弱對手的慣用伎倆。

「不以民資敵」,是戰爭的需要,其實與「仁義」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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