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27年的郭威戰績平平，出京平叛苦無良策 馮道問：你會賭博嗎

本文是契丹往事番外篇系列第94篇

續：《郭威為何能從四位顧命大臣中脫穎而出，代替皇帝執掌後漢半壁軍力》

乾祐二年（公元948年）8月，後漢樞密使、同平章事、西面軍前招撫使（副宰相兼國防部長、代理宰相、西部前線綏靖主任）郭威受命出京討伐河陽李守貞、長安趙思綰和鳳翔王景崇等三路叛軍。

對於18歲的少年皇帝劉承祐來說，這樣的選擇實屬無奈！

因為，郭招撫使不僅缺乏統率方面大軍獨立作戰的經驗，而且絕無任何過硬的戰績！

唯一足以吹噓於人前的，還是多年前平定宣武節度使朱守殷叛亂之時，小卒郭威冒死攀上叛軍據守的汴梁城頭，獲得「先登」之功。

算起來，郭威已在軍中服役27年。

他在劉承祐這個年紀應徵入伍，可是時運不濟，首次參軍便隸屬首鼠兩端的叛臣李繼韜。

不久，李繼韜被後唐莊宗李存勖處死，所部士兵接受改編，郭威改入「從馬直」（隨駕騎兵部隊）。

不到四年，該部指揮官郭從謙發動震驚天下的「興教門兵變」，居然射死了平生未嘗敗績的李存勖。

兩次陷身叛軍，郭威的軍旅生涯一路蹭蹬可想而知。

六年後，判六軍諸衛副使（近衛軍副總司令）石敬瑭調任河東節度使，郭威隨之遠赴太原。

他的「干叔叔」常思時任河東牢城都指揮使（河東戰區勞改辦主任），籍籍無名的郭威能調入戰功卓著的石敬瑭軍中，大機率出自常思的舉薦。

此後二十年風雲變幻，石敬瑭攻入西京洛陽，建立後晉，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郭威始終在原地踏步。

直到劉知遠鎮守河東，郭威又來到太原，終於時來運轉，被劉知遠委任為蕃漢孔目官（胡漢各民族事務官）。

劉知遠進軍東京汴梁，成為後漢高祖，水漲船高的郭威也漸漸熬成了託孤重臣。

王景崇、趙思綰和郭威不一樣！

郭威參軍時，王景崇已是安國軍節度使李嗣源的牙將（親衛將領），趙思綰是鄴都留守趙在禮帳下大將。

李守貞更不一樣！

後唐長興年間，他就是河陽戰區高管「典客」（戰區外事辦公室主任）。

後晉天福五年（公元930年），安遠軍節度使李金全叛亂，引南唐軍入寇，李守貞即監軍討伐。

叛亂敉平，他被提升為宣徽使（大內總管）。

少帝石重貴即位後，李守貞先後擔任侍衛馬軍都指揮使（近衛軍騎兵總司令）和都虞候（軍紀總監）。

開運元年（943年）初，他率軍馳援山東，大敗契丹皇弟耶律拔里得，陣斬數千人，生俘大小頭目70多名。

五月，又討平了勾結契丹造反的北平王楊光遠。

其時，一代名將符彥卿也只是他的副手。

開運二年春，李守貞率北面行營北伐，取得數十年間對契丹的最大勝利——陽城大捷，打得契丹太宗耶律德光騎著駱駝狼狽逃生。

大軍凱旋，李守貞被提升為侍衛司都指揮使（近衛軍總司令），加侍中（門下省長官、宰相）榮銜，位兼將相，風頭一時無兩！

石重貴專門在內殿為他設宴賀功，席間，御前歌手獻唱「天子不須憂北寇，守貞面上管幽州」歌曲。

他唯一的污點是在中渡橋向耶律德光投降。

不過，杜重威才是北面行營的頭號首長，降敵之罪大可以歸入杜重威名下。

王景崇和趙思綰雄霸一方，李守貞領袖軍界時，孔目官郭威只是河東節度使私人聘任的幕僚，儘管深得劉知遠信任，終究連個朝廷正式編制都沒有！

無論從資歷、戰功、威望哪個層面審視，郭威都是個「三無」小白。

所以，聽說郭威統籌平叛事宜，官軍和叛軍均大出意料。

大家認為，他無非是天子近臣，靠脅肩諂笑攫取了招撫使要職。

對此，郭威心知肚明，苦無良策。

途徑河陽（河南孟州）時，他專程拜訪閒居此地的老相國馮道，虛心請教平亂之道。

不料，馮道開門見山第一句便問：「小郭，賭博你會嗎？」

郭威一聽，勃然變色。

他年輕時嗜賭如命，成親後，得到柴夫人規勸方才改掉惡習。

如今好意求教，馮道卻明知故問，直戳他的心窩子，怎能不惱？

馮道不為所動，兀自侃侃而談：」公平的賭局中，賭本雄厚的往往獲勝，賭資羞澀的常常敗北！李守貞是累朝宿將，士卒歸心就是其本。

你舉全國之力攻打一隅，千萬不要吝惜朝廷爵祿，務必破格以重金、高官激勵官兵。

這樣一來，你的本錢就勝過了李守貞......「他還沒說完，郭威轉怒為喜，連連揖手道：」老相國高見，我已經明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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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目： 葉隆禮《契丹國志》 薛居正等《舊五代史》 歐陽修《新五代史》 司馬光等《資治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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