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傳(9)國破山河在 三國歷史爭議最大的人物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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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破山河在

262年秋天,61歲的姜維最後一次(第九次)率蜀軍北伐,向隴西郡的洮陽縣(洮水北岸)進發。

而鄧艾早就探到蜀軍的動向據城鎮守,姜維看到洮陽有所準備,就往東進發。

結果在侯和被鄧艾軍堵住,蜀軍大敗,姜維不得不再次退兵。

(262年十月) 退軍的姜維想到成都的複雜局勢,無論是黃皓還是諸葛瞻都要除掉自己的兵權,這一次北伐又是失敗,姜維乾脆連成都也不回,向劉禪上表請求去沓中(屬陰平郡靠近隴西)駐守

上表到了成都那裡,劉禪也沒有拒絕。

這個時候,劉禪宮中的一棵大樹無故折斷,反對姜維北伐的譙周深感憂慮,就在樹幹上寫下十二個字 「眾而大,期之會,具而授,若何復?」 譙老爺一向愛說諱默高深的話,這一次也沒人搞懂。

譙周的徒弟陳壽寫三國志時解釋說, 「曹者眾也,魏者大也,眾而大,天下其當會也。

具而授,如何復有立者乎?」 意思是曹魏將一統天下,還有誰能對抗他呢?譙周這次說得差不多,只不過統一天下的並非曹魏,而是還暫居人臣的司馬氏。

司馬昭立了新皇帝曹奐,屢次推託朝廷加封自己晉公的任命,實則上這時的魏國就是當年的漢獻帝翻版。

司馬昭大權在手,一直考慮著征討蜀漢(他認為姜維屢擾邊陲,料蜀國小民疲,資力單竭)。

有人建議說,蜀漢依仗的就是姜維,乾脆派一個刺客刺殺他,將來伐蜀就容易了。

司馬昭還真動了心,荀勖(鍾會的堂外甥)進言說, 「明公以正直主持天下,應該憑大義討伐二逆(蜀吳)。

假手刺客可不是以德服遠的手段。

」 司馬昭一聽孝義的大道理,忙點頭稱善。

既然不用暗箭,那就明刀明槍的真來。

早先,司馬昭的手下對伐蜀的建議都表示反對,只有鍾會認為伐蜀可行,日日同司馬昭商議籌度地形,考論事勢。

司馬昭得到鍾會的支持,更堅定了伐蜀的信念。

262年冬天(就是姜維敗退之後),以鍾會為鎮西將軍,假節都督關中諸軍事(代替之前的督關中衛將軍司馬望)。

為了迷惑蜀漢,司馬昭命令青、徐、兗、豫、荊、揚諸州,並使作船,又令唐咨作浮海大船,對外顯示為伐吳作準備。

而駐守邊境的督隴西征西將軍鄧艾聽說後卻反對征蜀,認為時機未到。

司馬昭接到鄧艾的反對書信深表憂慮,專門派自己的主簿師纂做鄧艾的征西將軍司馬,去向他解釋自己的戰略意圖。

鄧艾得到消息後,馬上表示奉命從事。

蜀這邊,在沓中的姜維聽說鍾會為鎮西將軍督關中,在263年初向劉禪上疏, 「聽說鍾會治兵關中,肯定將有所動作。

應該派遣張翼、廖化督諸軍分護陽安關口、陰平橋頭以防未然。

」 劉禪看了後問黃皓,這位黃公公素信鬼巫,當時就按鬼神口氣說「敵終不自致」,魏軍不會被招來的,皇帝您就好好的安歇吧。

姜維上疏的事,群臣竟然沒有知道的。

這個時候的蜀漢,照吳國的使節說法是 「主闇(暗)而不知其過,臣下容身以求免罪,入其朝不聞正言,經其野民皆菜色。

」 他還形容蜀漢猶如屋樑上的燕雀,屋子都已著火,自己卻身在雀巢之中不知禍之將及。

而姜維得不到劉禪的回覆,自己卻沒有進一步加強漢中的防守,還是滯留在沓中。

關於這一點對姜維的非議,我認為蜀漢北部邊防作調整都先是首輔提議,再由劉禪同意才得以實施。

姜維的上疏被黃皓壓制,自己也害怕權力鬥爭不肯交出兵權,所以就在沓中沒有動作。

蜀漢的滅亡完全就是人為的結果。

263年夏,司馬昭決定伐蜀前夕,再次同手下商議說:

「壽春平叛之後,已經休養生息六年,現在已經是討伐蜀吳二逆的時機了。

如果攻吳,是必要大造戰船,而且南方濕土炎熱,容易產生疾疫。

所以還是先取蜀,破蜀之後三年,再順巴蜀順流之勢,水陸並進討伐孫吳。

現在蜀的軍隊大概有九萬人,除了成都守備和其他郡縣的駐軍有四萬人的話,餘眾(姜維部)不過五萬。

只要能將姜維阻隔在沓中,使他無法向東援助;我方通過駱谷,乘其其空虛之地,以襲漢中。

趁著蜀軍各守城隘兵力必定分散,我軍將城圍困,再遣精銳繼續突進,漢中必定是我囊中之物。

以劉禪的懦弱,聽說門戶被破,百姓震怖,滅亡是必然的事。

司馬昭的這段言論基本就是日後伐蜀的戰略指導。

五月,曹奐下詔討蜀。

司馬昭徵集四方之兵十八萬。

任命討蜀三方面大軍:

征西將軍鄧艾督帥(隴西)諸軍,往甘松、沓中方向絆住姜維。

雍州刺史諸葛緒督諸軍趣武都、高樓方向,配合鄧艾牽制姜維東援。

鎮西將軍鍾會在長安由駱谷進漢中方向。

由司馬昭統一指揮。

263年秋八月,司馬昭在洛陽大賞將士,陳師誓眾,派遣大軍出發。

臨行時有個不識趣的將軍鄧敦還在說伐蜀未可,被司馬昭當雞給宰了。

司馬昭具體分配各路兵力:

鄧艾自狄道攻姜維於沓中,屬下有天水太守王頎、隴西太守牽弘、金城太守楊頎等。

師纂(原為司馬昭主簿)為征西將軍司馬。

合計三萬人左右(裡面有鄧艾自己徵召的「涼州兵馬、羌胡健兒五千餘人」)

雍州刺史諸葛緒自祁山軍於武街,合計三萬人左右。

鎮西將軍鍾會帥前將軍李輔、征蜀護軍胡烈,杜預(馬上就要娶司馬昭之妹高陸公主)為鎮西將軍長史。

主力十二萬人左右攻漢中。

在這三路軍上,又設置監軍由廷尉衛瓘持節監艾、會軍事,行鎮西軍司,有自己的士兵千人左右。

魏軍這麼大的動靜,黃皓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這時蜀地還湊熱鬧的來了一場地震,劉禪驚恐之下,大赦,改元炎興(漢是火德,所以要再燃燒一把)。

劉禪這時才派右車騎將軍廖化赴沓中支援姜維;左車騎將軍張翼、輔國大將軍董厥等趕赴陽安(平)關口。

魏軍迅速行動,鄧艾督諸軍前往沓中,九月時,天水太守王頎進攻姜維營圍,隴西太守牽弘進攻正面,金城太守楊頎從甘松方向進攻後面雍州刺史諸葛緒則到了建威(武都以北,已進入蜀境),前往援助姜維的廖化聽說後就在陰平停了下來,以防中路諸葛緒繼續向下突進。

鍾會的軍隊最多,分兩路於駱谷、斜谷進入漢中(另外還有魏興太守劉欽在子午谷有部分軍隊,實則是三路並進),又從以前曹爽攻漢中的老路進發。

當年曹爽是灰頭土臉的才出的駱谷(見前文),如今鍾會可沒有曹爽那樣無能。

鍾會的大軍之前,是牙門將許儀(許褚子)在前開道。

鍾會隨後跟進,當通過一座橋時,突然橋破馬足陷入。

鍾會憤怒之下將許儀斬首(鍾會持節的權力只能殺犯軍令者),許儀是功臣之子還被砍頭,這一下子眾將官都心驚膽戰。

魏軍很順利地就通過秦嶺,進入漢中盆地的外圍險要地帶。

而漢中的守軍按照事先的「斂兵聚谷」的計策退守陽安關,放棄外圍險要地帶;監軍王含五千人守樂城,護軍蔣斌五千人守漢城。

鍾會根本就不在這裡糾纏,派遣護軍荀愷、前將軍李輔各統萬人,愷圍漢城,輔圍樂城(後來蔣斌至蜀降時尚在,魏軍這時對兩城其實是圍而不攻)。

剩下十萬魏軍漫山遍野的就向陽安關衝過來了。

這個時候,姜維在沓中的圍守已被鄧艾攻破。

姜維聽說陽安關被圍就向東進發援救,在強川口(具體位置不明從名稱判斷在某河口)被楊頎等人阻截,無心戀戰的姜維敗退。

憑著對地形的熟悉,姜維率剩餘的蜀軍甩開鄧艾諸軍的糾纏,星夜向陽安關馳援。

駐守陽安關的守將是傅僉(劉備伐吳時戰死的傅肜之子)、蔣舒,大概有一萬左右的守軍。

蔣舒這個人原來是別處的守將,因為不稱職而被撤換到陽平關上給傅僉當副手。

看到有如潮水的魏軍,蔣舒就打定投降的主意,他對傅僉說, 「魏軍到關下不出擊而閉城自守,並非良策。

傅僉說,「如今受命保城,惟全為功。

你要是違命出戰,白白喪失士兵,沒有一點用處。

」 蔣舒等不了那麼多,「你保你的城得功勞,我出戰克敵得功勞。

各行其志。

蔣舒率眾而出,卻馬上倒戈投降了鍾會前軍胡烈,得知陽安關守軍失去一半的胡烈趁機強攻。

憤怒的傅僉拚死抵抗,無奈魏軍勢大,傅僉不支戰死。

(魏軍對不屈身死的傅僉很是崇敬,後來司馬炎還下詔讚揚這先後戰死沙場的父子兩人)

陽安關輕易的就被魏軍拿下,還正在派人祭掃諸葛亮廟(亮廟在沔陽,就是漢城所在,今陝西勉縣)的鐘會大喜,率軍挺進漢中門戶,還得到了蜀軍在陽安關的儲糧。

志滿意得的鐘會給漢城的守將蔣斌寫信說,

「巴蜀賢智文武之士多矣。

比如足下、諸葛思遠(諸葛瞻)。

如今我大軍西到,想要再祭掃尊大君公侯墓(蔣琬),還希望能告其所在。

知道大勢已去的蔣斌並未在此時投降,出於禮貌,回信說,「亡考昔遭疾疢,沒於涪縣。

按卜卦(卜雲其吉)的說法就安葬在此地。

知君西邁,就可以順便祭掃先人了。

得到蔣斌回信的鐘會大是得意,連蜀將也認為我能長驅直入(涪縣距陽安關近千里),還有什麼辦不到的?

魏軍取得漢中,十月二十二日,洛陽的司馬昭面對朝廷第七次的晉公任命,終於心安理得的接納。

馳援的姜維到達陰平和廖化的援軍會合,聽說陽安關已失。

震驚之下,決定迅速突進到東南方向的劍閣好擋住魏軍的主力部隊鍾會。

而雍州刺史諸葛緒已在白水上的橋頭停駐,正好擋住姜維東進方向。

姜維遇到阻隔馬上就往北孔函谷做偷襲諸葛緒後路的舉動:姜維作決定是夠迅速的,他也是不得不啊,鄧艾就在他身後呢。

諸葛緒受到蜀軍牽制就往後退卻三十里,就把白水橋頭讓出了個空當。

姜維得到消息,打了個花槍折返從橋頭經過,諸葛緒傻乎乎被牽著跑,等趕到橋頭時和蜀軍居然差了一天!

這時鄧艾的軍隊也到了陰平,聽說姜維跳過諸葛緒的阻攔前往劍閣,那就是面對鍾會的主力軍。

按照之前的戰略規劃,這時鄧艾和諸葛緒牽制姜維援救漢中的任務已經完成。

鄧艾研究地形,打算簡選精銳,從漢德陽入江由、再由左儋道向綿竹,往成都方向進發。

他向諸葛緒要求共行,諸葛緒認為自己只是受命阻隔姜維,並無繼續西行的命令。

現在姜維從他這裡溜了,諸葛緒覺得有些不妙,也不管鄧艾的建議,自己沿白水向鍾會主力靠攏。

這時鐘會派遣田章等向劍閣西部進發,掃清了陰平與劍閣之間的蜀軍殘餘。

諸葛緒就與鍾會主力會合在劍閣。

鍾會見了諸葛緒的三萬軍隊好像貓見了腥,就密報諸葛緒畏懦不進,同時把他打入檻車同密書送到後方,三萬軍隊都歸了鍾會管轄。

姜維、廖化到了劍閣。

之前援救陽安關的張翼、董厥到了漢壽(在劍閣東南不遠),也是聽到漢中失陷的消息退守劍閣。

這樣蜀漢的殘部全都集中在劍閣一線對抗鍾會的十多萬大軍。

鍾會聽說大名鼎鼎的姜維在守劍閣,就又寫了一封信說,

「公侯以文武之德,懷邁世之略,功濟巴、漢,聲暢華夏,遠近莫不歸名。

每惟疇昔,嘗同大化,吳札、鄭喬,能喻斯好。

」意思是用故國之意感召姜維歸降姜維並未回信,而是列營據守險要。

鍾會的十多萬大軍在劍閣下列開陣勢強攻,還移檄(移是曉喻責備、檄是聲討征伐)蜀將吏士民說了一番大道理,「若偷安旦夕,迷而不反,大兵一發,玉石皆碎,雖欲悔之,亦無及已。

」大有一舉滅蜀之氣概。

可是和陽安關同樣險要的劍閣在姜維等蜀將的堅守下屹立不動。

而魏軍這時的糧草漸漸接濟不上,鍾會稍稍退卻,在猶豫是否見好就收。

在陰平的鄧艾看到鍾會前進不得,就給司馬昭上言:

「現在敵人敗退,正應乘勝進擊。

從陰平抄小路經過德陽亭直取涪城,離劍閣百餘里,離成都三百餘里。

像這樣出奇兵直搗敵人心臟,劍閣守敵必然回軍救涪,鍾會大軍就可長驅直入;如劍閣守敵不還,涪城守敵也是不堪一擊。

我軍就可攻下涪城、直取成都。

軍志有雲『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我們奇襲敵之空虛,必定能夠攻滅蜀國。

等不及司馬昭回信的鄧艾決定走陰平小道。

十月底,鄧艾率軍進入蜀軍未設防的陰平山區。

沿途七百里杳無人煙,處處是懸崖深谷,奇峰突起,怪石嶙峋。

鄧艾的另一個司馬段灼後來說此時軍隊不滿兩萬,車馬等器具都留在陰平,全是步兵的將士們鑿山開道,在陡峭的懸崖上修築棧道、架設橋樑。

67歲的鄧艾身先士卒,上山的時候手攀樹木,足蹬峭壁,艱難地往上爬;下坡的時候用毛氈裹著身體,從上面往下滾。

糧食快吃光了,全軍已瀕臨絕境。

然而鄧艾終於突破天險,(十一月)突然出現在江由城前,蜀江由守將馬邈面對天兵神將嚇得趕緊投降。

鄧艾的軍隊得到了及時的軍糧補充。

成都方面大為吃驚,派遣衛將軍諸葛瞻率數千人前往迎戰。

蜀軍挺進到涪縣,諸葛瞻開始猶豫不決,同行的黃崇(黃權留在蜀之子)屢次勸說諸葛瞻應當速行據險,不要讓鄧艾進入平地(江由和涪縣之間尚有數百里的左倫道險路)。

可是諸葛瞻卻不知如何是好,黃崇痛哭流涕卻怎麼也不能說服他。

鄧艾的軍隊出左倫道與蜀軍先鋒交戰小勝,諸葛瞻就率領蜀軍退卻到綿陽列陣迎戰。

鄧艾寫信給諸葛瞻說, 「你若投降必表為琅邪王。

諸葛瞻怒斬來使,憤然出擊。

鄧艾派遣司馬師纂出左,子鄧忠出右。

兩人初戰不利,退到鄧艾身邊說, 「打不過啊!」 鄧艾大怒喊道,「存亡之分,在此一舉!何不可之有?」 魏軍已是身在絕地,此時孤注一擲奮勇殺敵。

蜀軍被殺的大敗,諸葛瞻竟戰死在亂軍中,他的長子諸葛尚悲痛道,「我父子深受國家重恩,卻無能早斬黃皓,以致今日的慘敗。

我還活著幹什麼?」說完也奔馳在亂陣中戰死。

黃崇知道已是無望,激勵士兵後也死於陣前(他是文官),張飛的長孫張遵(尚書)也在此役戰死。

蜀軍死的壯烈,卻攔不住鄧艾前往成都的腳步。

56歲的劉禪聽說最後的依靠諸葛瞻也戰死了,整個成都頓時亂作一團,百姓奔逃入山中不能禁止。

蜀漢的官員在朝堂上亂鬨鬨的向劉禪瞎出主意:要麼逃到盟友孫吳那裡;要麼逃到南中蠻夷之地。

早就預料到今天的譙周提議還不如投降,說,

「東奔吳國的意見不能成立。

魏吳兩國,實力相差懸殊,魏能並吳,吳不能並魏,已成定局。

投奔吳國是稱臣,投降魏國,也是稱臣,與其向小國稱臣,不如向大國稱臣,以免受再辱之恥。

至於南下,也不是好辦法。

首先,大敵逼近,人心離散,恐怕無人願意南行。

再說,魏人此行誓在滅蜀,陷落成都也不會放棄南下追擊的機會。

況且南中諸夷,平時猶不安定。

如果據守此地,增征貢賦,也就會激起他們的反叛。

所以,乘沒有勢衰力竭的時候投降魏國,可以得到優待。

這是唯一明智的選擇。

群臣反對說,「鄧艾如今都打到眼前了,還能接受投降嗎?」

譙周爭辯說,

「現在還有東吳,(投降受優待正好可以做他們的榜樣)。

若陛下降魏,魏不裂土以封陛下者,我願請身詣京都,以古義爭之。

鄧艾這時已經到了雒城(綿竹成都之間),劉禪也沒有別的主意,覺得譙周說得挺有道理,就派遣張紹(張飛次子)、鄧良(鄧芝子)向鄧艾請降。

劉禪第五子劉諶傷國之亡,先殺妻與子,然後自殺(漢晉春秋說劉諶哭於劉備昭烈廟後自殺)。

鄧艾看到張紹、鄧良帶來的皇帝璽綬和降表,大喜過望。

鄧艾趕到成都北門的時候,劉禪自縛雙臂,帶著棺材,和眾子群臣六十多人正等在那裡。

鄧艾解開繩索,燒掉棺材,接受劉禪的投降。

至此,立國42年的蜀漢滅亡。

(悲夫!眼前成都北門的蜀漢君臣可曾想到五十年前,劉備與諸葛亮、張飛、黃忠、趙雲等人步入成都的情景?)

估摸姜維是在退兵回成都的路上上的表,得到同意後自己又率軍北返到魏蜀邊境的沓中。

而往常跟隨姜維北伐的張翼、廖化都沒有同去。

至於為何選擇駐守在偏遠的沓中,應該是因為這裡靠近羌人的聚集地,姜維心中還有為再次北伐作準備的念頭。

華陽國志記載:維惡黃皓恣擅,啟後主欲殺之。

後主曰:「皓趨走小臣耳,往董允切齒,吾常恨之,君何足介意!」維見皓枝附葉連,懼於失言,遜辭而出。

後主敕皓詣維陳謝。

維說皓求沓中種麥,以避內逼耳。

而魏國後來的討蜀詔書中也說,「往歲破敗之後,猶復耕種沓中,刻剝眾羌,勞役無已,民不堪命」。

262年,嵇康被司馬昭所殺,很大部分是鍾會的原因。

嵇康事件的來龍去脈很顯示了司馬昭政權的虛偽,起因是與司馬昭關係親密的山濤(司馬昭的外婆是山濤的本家)任選曹郎,後將去職,就推薦自己的好友嵇康接替(他和嵇康同屬「竹林七賢」)。

嵇康是當時名士,不願意出仕司馬家,回了一封信,就是《與山巨源絕交書》,巨源是山濤的字,嵇康很不客氣地與他絕交,書中自說不堪受禮法的束縛,晉書有這封信的全文。

司馬昭以前就想徵召嵇康,現在他公開回信說「不堪流俗而非薄湯武」,司馬昭聽來很是生氣。

魯迅先生解釋說,「非薄了湯武周孔,在現時代是不要緊的,但在當時卻關係非小。

湯武是以武定天下的;周公是輔成王的;孔子是祖述堯舜,而堯舜是禪讓天下的。

嵇康都說不好,那麼,教司馬懿(氏)篡位的時候,怎麼辦才是好呢?沒有辦法。

在這一點上,嵇康於司馬氏的辦事上有了直接的影響,因此就非死不可了。

正好當時鐘會正在辦理呂安案件(呂安兄長呂巽淫安妻徐氏,反過來誣陷安不孝,結果呂安被下獄),嵇康為好友呂安奔走伸冤和鍾會又碰了面。

以前鍾會年輕時去拜訪嵇康(世語說鍾會之前把自己所作的文章丟在嵇康家院子裡,希望得到名士誇讚),嵇康正在和好友向秀一起在樹下打鐵(家貧幹些零活),兩人對貴公子鍾會都沒做搭理。

鍾會站了半天很是尷尬就準備返回,嵇康抬頭來了一句「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會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

」 兩人對答得挺瀟洒,可是鍾會卻在心裡打下了疙瘩。

這時嵇康牽連呂安案,再加上他寫《與山巨源絕交書》觸怒了司馬昭。

鍾會就向司馬昭說,「嵇康,臥龍也,不可起。

公無憂天下,顧以康為慮耳。

」又說「康欲助毌丘儉,賴山濤不聽。

」如今呂安、嵇康言論放蕩,詆毀先賢典論,這是影響精神文明建設的大事,所以必須懲辦「以淳風俗」。

於是司馬昭就下令將呂安、嵇康斬首棄市,當時太學生三千人請願也被拒絕,嵇康臨刑彈《廣陵散》而死。

嵇康死了,鍾會還在到處找別人的事,看還能不能發掘出什麼。

當時就有人說,見鍾會「如觀武庫森森,但見矛乾在前」,可見鍾會的口碑有多「好」。

說了這麼多別的事,只為說明鍾會這個人,才幹是有的,卻容不下別人,為了自己和討好上司,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伐蜀一事,鍾會表現積極,並不一定是他和司馬昭所見略同,多少還是諂媚的緣故。

這樣的為人,為日後鍾會、鄧艾之爭埋下了隱患。

只是鍾會狡黠,司馬昭卻更加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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