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經典:歷史上魏滅蜀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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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滅蜀之戰發生於魏元帝景元四年、蜀漢後主炎興元年、東吳景帝永安六年(公元263年)十一月。

將軍鄧艾率軍3萬,偷偷翻越摩天嶺,突然出現於江油。

蜀漢軍師將軍諸葛瞻等率軍迎擊,鄧艾斬諸葛瞻,劉禪不敢繼續抵抗,向鄧艾軍投降。

鄧艾偷渡陰平的動因

魏徵西將軍鄧艾和雍州刺史諸葛緒,在受領向蜀漢進擊、牽制蜀漢大將軍姜維軍的詔命後,即積極備戰,準備向蜀地進發,進攻沓中地區的蜀軍主力姜維部。

鄧艾和諸葛緒雖同時執行同一作戰任務,但互相之間並不相統屬。

魏元帝景元四年、蜀漢後主炎興元年九月一日,鄧艾所率之西路軍和諸葛緒所統的中路軍,共同向沓中地區的姜維部進攻。

鄧艾軍3萬餘眾,自狄道(今甘肅臨洮)南進。

鄧艾軍兵分3路,自率主力於中路,並以隴西太守牽弘率兵5000為前部,從北面進攻沓中;以天水太守王頎率軍1萬直攻沓中姜維營壘;以金城太守楊欣率兵5000,由洮陽以西,向甘松(今甘肅迭部東南)疾進。

姜維聞知鄧艾率軍攻沓中,又得知鍾會大軍已進入漢中,恐陽安關口有失,無心與鄧艾軍接戰,立即率部東走,向漢中機動。

途中與鄧艾軍大戰於強川口(今甘肅宕昌西),姜維軍戰敗,繼續向漢中撤退。

此時魏雍州刺史諸葛緒軍,已自祁山(今甘肅禮縣東北)南進,攻取了武街(今甘肅成縣西北),旋即率軍至陰平橋頭(今甘肅文縣東南),以斷絕姜維軍之歸路。

姜維東退途中,得知了諸葛緒軍已占領了陰平橋頭,為將諸葛緒軍從此處調開,便向北出孔函谷(今甘肅武都西南),迂迴諸葛緒軍的側背。

諸葛緒怕蜀軍切斷其後路,率軍後撤30里回救後繼部隊。

於是姜維急速回軍,順利通過橋頭隘路,當諸葛緒軍發覺姜維又回軍橋頭時,再率軍而返,姜維軍已過橋頭一日了。

姜維通過橋頭之後,退向白水(今四川廣元西北),途中與廖化、張翼、董厥軍相遇,得知陽安關已經失守,遂率軍退往劍閣,留廖化軍一部防守橋頭,以阻止鄧艾、諸葛緒軍南進。

魏鎮西將軍鍾會所率12萬大軍,順利攻占漢中後,又奪取了入蜀門戶陽安關口,鍾會遂揮軍南下,直指劍閣(今四川劍閣東北)險關,大有滅蜀之勢。

劍閣位於嘉陵江和龍斤山之間,有大小劍山相連,《讀史方與紀要》稱其為「憑高據險,界山為門」是「蜀境之巨防」,系由漢中入蜀的必經關隘。

由於它處於叢山環繞、千仞壁立之中,有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過」之險。

魏將鄧艾、諸葛緒率軍進攻沓中,牽制蜀軍主力的企圖被姜維識破後,姜維即率主力東退,巧妙地騙過了諸葛緒,順利地通過了東退的唯一通道陰平橋頭。

姜維正率軍急走之際,得知陽安關口已為魏軍占領,深恐劍閣再失,遂率領途中相遇的蜀將廖化、張翼、董厥等軍,一齊退向劍閣,占據了劍閣的險要地勢,準備抗擊鐘會的主力大軍。

鍾會軍至劍閣,隨即率軍向姜維守軍進攻,姜維軍憑險頑抗,鍾會軍屢攻不下,雙方交戰達1月之久。

此時,魏軍因糧道運輸艱難,鍾會在軍事進攻受挫,糧食消耗將盡的困難局面下,轉而通過威嚇、勸誘欲迫使姜維投降,被姜維拒絕。

鍾會於是再督軍向姜維軍猛攻,仍然無法攻克,雙方形成對峙。

鍾會見軍糧日缺,再繼續作戰也難以奏效,遂欲撤軍退走。

魏元帝景元四年、蜀漢炎興元年、東吳景帝六年十月,鄧艾向司馬昭提出不要退兵、迂迴劍閣、直趨成都的建議被採納後,旋即率軍到達陰平(今甘肅文縣)。

鄧艾偷渡陰平

陰平因地處摩天嶺之北,故稱陰平,陰平有一條南下蜀地的唯一羊腸小道,經過江油(今四川江油北70公里)、涪縣(今四川綿陽)可達於成都。

但自陰平至涪縣必需翻越摩天嶺,穿過岷山,山高谷深,極其艱險,通行十分困難。

鄧艾軍於十月中旬由陰平出發,親率精兵萬人在前面開路,以其餘2萬兵馬運送糧食跟進。

鄧艾軍沿白水河谷東進,然後開始翻越摩天嶺,行無人之地700餘里,鑿山通道,造作橋閣。

山高谷深,至為艱險,又運糧將匱,瀕於危殆」,鄧艾軍至馬閣山(今四川平武東南),道路斷絕,無法通行,鄧艾便用氈子裹著身體從山上滾下,士卒都抓著樹枝藤條,沿著懸崖陡壁,一個接一個地前進。

這樣,越過險山之後,進至江油,蜀守將蔣舒、馬邈投降。

魏軍獲得了部分軍資糧食的補給,鄧艾率軍立即從江油經德陽亭向涪縣進發。

此時,蜀漢後主劉禪才如夢初醒,已知局勢危急,派使者急至東吳求救。

東吳派其大將軍丁奉,率領大軍進襲魏之壽春(今安徽壽縣),以將軍丁封、孫異等率軍進擊沔中(似在今湖北與陝西安康交界地區)以救蜀。

但吳軍可能出動規模不大,且為時已晚,並未對魏在蜀地的攻勢有任何影響。

向蜀漢京師成都進軍

江油距成都只剩400里之遙,騎兵部隊不過兩日的行程。

江油的失守,對蜀漢更加不利,劉禪於是派軍師將軍諸葛瞻,率軍迎擊鄧艾軍。

諸葛瞻行至涪縣後,即止軍不前。

部將尚書郎黃崇再三建議應急速前進,占據險要地勢,堅決阻止敵人進入平原地區。

諸葛瞻猶豫不決,黃崇甚至痛哭流涕的苦勸,諸葛瞻就是不從。

鄧艾遂得以長驅而進,擊破諸葛瞻的前軍,諸葛瞻被迫退守綿竹(今四川德陽)。

鄧艾致書諸葛瞻誘降說:「若降者,必表為琅訝王。

」諸葛瞻大怒,斬了鄧艾來使,嚴陣以待鄧艾軍。

鄧艾誘降諸葛瞻不成,便派其子惠唐亭侯鄧忠攻擊蜀軍的右翼,以司馬師纂率軍攻擊諸葛瞻軍的左翼,二人均被諸葛瞻軍擊敗,退兵回營,向鄧艾報告說,敵軍不可戰勝!鄧艾軍翻山谷,千里遠襲,此時已是兵少糧缺,利在速戰速決。

故鄧艾大怒,斥責他們說:「存亡之分,在此一舉,何不可之有!」要將鄧忠、師纂斬首。

二人急忙率部返回戰場,與蜀軍力戰,終於大破蜀軍,斬殺了諸葛瞻。

此時諸葛瞻之子諸葛尚怒吼道:「我父子受朝廷大恩,朝中不早把黃皓殺死,以致使國家滅亡,百姓遭殃,我等生還有何用處!」遂快馬急馳陣前,沖向敵人,與尚書張遵、羽林督李球、黃崇等各殺敵眾多,英勇奮戰而死。

魏軍戰勝了諸葛瞻軍後,隨即推進至綿竹(今四川綿竹東南),距成都已不足200里。

鄧艾進占綿竹,已全部進入成都平原,進軍之神速,完全出乎蜀國意料。

舉國呈現一片混亂,百姓紛紛逃入山澤,各地城池已無法防守,及鄧艾兵至雒城(今四川新都東北),成都更亂為一團。

此時後主劉禪召集群臣廷議,有的認為蜀與東吳互為盟邦,可以投奔東吳;有的主張南中地區有7郡之大,且形勢險要,可以防守,應退向南中。

光祿大夫譙周說:自古以來,沒有寄生於其他國家的天子,如去吳國,也只能做吳國的臣民。

」他認為,吳國遲早要被魏國所滅,同樣都是稱臣,向小國稱臣,就不如向大國稱臣,也免受二次羞辱。

而要南逃,也應早做準備。

現大敵已臨近,失敗在即,一些奸臣之心,令人莫測,恐怕南逃的第一天,就會有人發動叛亂,那裡能到達南方呢!眾人頗覺譙周分析有理。

但劉禪仍想退向南方,譙周再次苦勸,劉禪遂決定派侍中張紹等,捧著自己的璽綬去向鄧艾投降。

姜維軍正於劍閣固守,與鍾會的10多萬大軍對峙,得知綿竹失守,恐魏軍迂迴自己的側背,同時也風聞蜀主欲退走南中,於是,便率軍東退巴中(今四川I巴中)。

鍾會遂乘機而進,大軍平安入涪。

同時派出將軍胡烈、田續、龐會等率部追擊姜維軍,姜維軍再急走郪縣,向成都靠攏。

正在此時,劉禪命令姜維等投降的詔令已到,姜維接到詔令,便率廖化、張翼、董厥諸將至涪縣向鍾會投降。

漢軍將士聽到投降命令之後,氣憤已極,拔刀砍石,但此時已無法挽回頹勢,封建的忠君思想,使他們不敢再繼續抵抗,只好屈辱地放下武器。

至此,雄踞一方,立國43年的蜀漢政權,便亡於後主劉禪之手,曹魏政權又為中國的統一,建立了一大功業。

評析

曹魏滅亡蜀漢的戰爭,歷時4個月,以近20萬大軍,兵分3路,直搗成都,一舉逼降劉禪,使割據中國西南地區43年之久的蜀漢政權。

冰消瓦解。

蜀漢的滅亡,是三國鼎立局面解體的開始,它翻開了中國社會由分裂趨向統一新的一頁,為曹魏政權的一大歷史功績。

曹魏在此次戰爭中,之所以自始至終占據著戰略上的主動地位,過關斬將,勢如破竹,有著主客觀多方面的因素,主要的有如下幾點:

曹魏占據中原,實力雄厚得中原者得天下。

失中原者失天下,已是中國古代王朝興亡衰敗的基本規律之一。

曹魏發動滅蜀戰爭之前,已占有當時中國長江和秦嶺以北的幾乎全部州郡,地廣人多,經濟發達,成為主宰中國大地的霸主。

曹操當政時期,雖然也想進兵江南統一全國,但那時,北方尚未完全統一,關中、涼州人心不穩,遼東割據不附。

加之連年征戰,民生凋蔽,人口銳減,實在無力統一天下。

曹操曾發動赤壁大戰,欲求一試,結果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曹魏政權接受了這一教訓,實行鞏固北方。

發展經濟。

休養生息的政策,力求富國強兵。

戰略上則採取全面防禦與局部進攻相結合的方針,使自己獲得了50多年的穩定發展的局面,從而保證了經濟和軍事實力的不斷增強,終於具備了並滅蜀漢的條件。

魏戰略指導勝蜀一籌魏在滅蜀之戰中,戰略指導上有許多高明之處:它暗中在準備攻蜀的同時,明里卻擺出一副大舉攻吳的架式,大造戰船,虛張聲勢,達到了戰略上麻痹敵人的目的;它的主力指向漢中,卻另以兩路兵馬去沓中牽制和迷惑蜀軍主力姜維部,使其失去東援漢中的可貴戰機;鍾會統率的主力大軍進入漢中,只以少數兵力圍攻漢、樂二城,大部兵力則直趨重要關隘陽安關口,輕而易舉地奪取了南下蜀地的咽喉要地。

凡此種種,均表現了魏軍戰略指導的深謀妙算。

滅蜀戰爭的發起人司馬昭,雖然由於刺殺魏帝高貴鄉公,圖謀篡奪曹魏天下的叛逆行為多為歷代史家所不齒,但他在滅蜀戰爭中卻表現了超人的勇略智慧。

在他定下滅蜀決心之時,除了鍾會一人之外,滿朝文武幾乎無人贊同,然而,他卻力排眾議,抓住蜀漢皇帝劉禪昏庸,宦官黃皓專權,政治腐敗,國力日衰的有利時機,毅然決計出擊,頗有戰略家的風範。

當他發傾國之兵,西進長安,準備南下入蜀的關鍵時刻,為了防止聚居於鄴都的曹氏諸王侯乘機作亂,專門派行軍司馬率兵駐守鄴城,以監視諸王的動靜。

當他欲剪除鄧艾、鍾會這些智勇之士,在命其率軍入蜀時,便有意不任命最高統帥,而使其互不統屬,這既不致使兵權落於一人之手,又可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互相誅殺。

這些,都在不同程度上顯示了司馬昭在指導戰爭和爭奪封建統治權力的鬥爭中老謀深算的卓越才能。

司馬昭這種才能的發揮,既是魏滅蜀漢主觀能動上的重要因素,也是司馬氏順利篡奪曹氏政權的條件之一,因此,從促進中國古代社會的統一這個角度看,司馬昭應被當之無愧地列入中國著名歷史人物之林。

魏軍偷渡陰平,獲得了戰役上突然襲擊的成功當鍾會所率的魏軍主力被阻於劍閣險關,魏軍久攻不下,與蜀漢姜維軍形成對峙,兵疲糧缺,正欲退軍而回之際,將軍鄧艾卻統率他的3萬之眾,以驚人的膽略和才智,克服千難萬險,偷越陰平,直叩成都平原的大門綿竹,一舉擊敗了蜀漢最後一支機動部隊諸葛瞻軍,從而導致了劉禪的投降。

可以設想,如若不是鄧艾率軍偷渡陰平的成功,魏軍主力鍾會軍早已退兵而歸,那麼蜀漢何年何月才能消亡,則又當別論了。

因此,鄧艾的偷渡陰平這一偶發事件,便成了蜀漢戰敗的決定性因素之一。

蜀漢國力日衰、戰略失誤,為自身的滅亡準備了條件蜀漢皇帝劉禪當政之後,昏庸不堪,奸臣當道、政治腐敗,經濟和軍事實力江河日下。

如果說遠在諸葛亮時期,蜀漢便無法與曹魏相匹敵,那麼,時至今日,則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但蜀漢大將軍姜維對這一基本形勢缺乏正確的估計,仍然一味地強調進攻,九次出兵攻魏,這就大大加重了蜀地的經濟負擔引起國內人心的不滿,軍民自然無心作戰。

蜀漢所以多年能與魏軍相峙,全賴山川江河之險,因此,據守險關要隘,以拒魏軍是蜀唯一正確的戰略。

但姜維卻計不及此,鑄成了一系列的戰略失誤。

其一是盡撤漢中險關要隘之守,引誘敵人來攻,欲在漢中平川將敵殲滅。

結果使曹操、曹貞、司馬懿等等均無法進占的漢中,竟被鍾會輕兵直進,半月之內,便成其囊中之物。

魏軍正是占據了漢中,才勢如破竹,兵至劍閣,因而,蜀漢的丟失漢中乃是其戰略上的最大失誤。

其次是當劉禪、姜維等已獲知鍾會治兵關中,欲進軍蜀地的消息後,劉禪既不當機蠲斷,派大軍急馳漢中,姜維的5萬精兵也滯留遙遠的沓中,不東調漢中,這無疑於將漢中拱手讓予了魏軍。

再次是姜維自陰平撤走,本應留下足夠的兵力,防守陰平險要之地,以防魏軍的奇兵南下,致使鄧艾偷渡陰平成功,直衝蜀地的腹心。

最後,但也並非不是最重要的戰略失誤,是蜀漢政權在獲知魏軍進攻的消息後,不作全國範圍的戰爭動員和準備。

試想,如若蜀漢此時,動員全國的人力財力,緊急行動,屯兵積糧,固守要隘和堅城,則魏軍絕難做到如此神速地進軍,即使有鄧艾的偷渡陰平,在蜀地軍民齊心協力的抗擊之下,恐也難以生存。

總之,兩國交兵,勝負之分歸根結底還在於內因。

勝者或依其實力的強大,或依其戰略決策的正確;敗者或因其國力的衰弱,或因其戰略決策的失誤。

外因通過內因而起作用,蜀漢滅亡的根本原因,還是其政治黑暗腐敗,社會經濟的遭到破壞,引起全國人心的背離,故魏軍兵鋒所至,各地便紛紛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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