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以任峻為典農中郎將,主管屯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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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曹魏屯田的興辦,本書第三章已經提及,這裡再進一步探討如下:
曹魏屯田,頗為史家重視,唯其中一些問題,迄未取得一致意見,因之在敘述時,便不能不按照自己認為穩妥的想法陳說。
屯田制度固完善於曹魏,其淵源尚可追溯到漢代以前。
我先民自古即注重農事,操國柄者皆知戰勝或禦敵,都離不開軍糧供應。
故晁錯《論貴粟疏》引神農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湯池百步,帶甲百萬,而亡粟,弗能守也」。
「神農」雖非真有其人,但假託者至少亦為戰國時人,則可相信。
秦孝公時,商鞅「以三晉地狹人貧,秦地廣人寡,故草不盡墾,地利不盡出,於是誘三晉之人,利其田宅,復三代,無知兵事,而務本於內,而使秦人應敵於外」。
像商鞅這樣給移民以國有土地而令其耕作,再以所產糧谷供應軍食的策略,已與曹魏募民屯田有類似的目的與情況。
《竹書紀年》載:「魏襄王十七年(前302年)邯鄲命吏大夫奴遷於九原(今內蒙古自治區包頭市以西)0916_0207_1;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斥逐匈奴後,在今內蒙古自治區河套一帶置四十四個縣城。
以上兩種措施顯系移民墾殖,以供軍食而固邊防。
《漢書》卷64上《主父偃傳》載主父偃對漢武帝言:「朔方地肥饒,外阻河,蒙恬築城以逐匈奴,內省轉輸戍漕,廣中國,滅胡之本也。
」其中「內省轉輸戍漕」語,無論對秦對漢都同樣適用,如果說秦始皇置縣移民,原無就地產糧供軍以省從內地運糧的用意,未免低估古人。
可以相信屯田從戰國時已見端倪,至秦而完成。
晁錯在其著名的《守邊備塞疏》,即吸收了前代移民實邊的經驗而發揚完善之。
其要點為使移民有配偶、室屋、土地、田器;還建立伍、里、連、邑組織,於農暇進行軍事教習,並修築防禦工事。
疏中所言安置內地移民諸措施,如「審其土地之宜」;「居則習民於射法,出則教民於應敵」;「使遠方無屯戍之事,塞下之民父子相保,亡系虜之患」。
都與曹魏屯田相類似。
其淵源關係不言而喻。
漢武帝時,隨著反擊匈奴戰爭的勝利和西域的開通,漢在河西、新秦中等地屢興屯田。
東漢初年,隴西太守馬援在苑川(今甘肅榆中縣大營川地區)興辦之屯田,將收穫物與田戶中分,為屯田收租開一新法,而為曹魏所沿用。
漢獻帝初平四年(193年),徐州牧陶謙表陳登為典農校尉,「登乃巡土田之宜,盡鑿溉之利,秔稻豐積」。
陳登屯田時間較曹操在許屯田早三年。
所有以上事實,表明屯田之制,並非曹操獨創,而是商鞅變法以來長期積累演進的結果。
至於曹魏屯田規模與作用之大,則為前代與後世所不及。
曹魏屯田的興辦,陳壽在《三國志》卷1《武帝紀》只有極簡短的敘述:
是歲(建安元年),用棗祗、韓浩等議,始興屯田。
裴注於此下引《魏書》言:
自遭荒亂,率乏糧谷。
諸軍並起,無終歲之計。
飢則寇略,飽則棄余,瓦解流離,無敵自破者,不可勝數。
袁紹之在河北,軍人仰食桑椹。
袁術在江淮,取給蒲蠃。
民人相食,州里蕭條。
公曰:「夫定國之術,在於強兵足食,秦人以急農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
」是歲,乃募民屯田許下,得谷百萬斛。
於是州郡例置田官。
《資治通鑑》卷62建安元年載:
中平以來,天下亂離,民棄農業,諸軍並起,率乏糧谷……羽林監棗祗請建置屯田,曹操從之,以祗為屯田都尉,以騎都尉任峻為典農中郎將,募民屯田許下,得谷百萬斛。
於是州郡例置田官……軍國之饒,起於祗而成於峻。
從以上三處記載看:裴注引《魏書》把屯田的創辦,歸功於曹操本人,未提誰曾向操建議屯田之事。
《通鑑》則引用了《魏書》對當時諸軍普遍缺糧的敘述,可是隻字未提操本人原來對興辦屯田有何想法,同《武帝紀》一樣突出棗祗的屯田建議,而只言操從之。
我以為《魏書》所引操鑒於「秦人以急農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而積極主張屯田之語,必有所本。
從《曹操集》看,操素有「三年耕為九年畜」和「為戰士愛糧」的農戰思想;他自幼熟讀兵書,對足食強兵之道,早有借鑑;且生死攸關的軍食需要也必定使操產生興辦屯田的意圖。
操起兵後,屢遭敗衂,兵少糧單,時而因糧盡退軍,時而不得不吃人肉脯,直到建安元年在往迎獻帝途中,仍不得不令士兵食干椹充飢。
因此,操本人不能不產生修農畜糧的強烈要求。
故當操破汝穎黃巾時,得到許多耕牛農具,恰恰正是屯田所需,因之在操召集的「大議損益」會議上,棗祗首先提出興辦屯田,正與操意同,於是屯田遂得以創辦。
我們知道,一個軍政領導者在有所作為時,往往先召開會議,廣泛聽取群下意見,然後決定取捨。
假若先拋出自己的主張,然後交群下討論,就會挫傷群下主動思維的積極性,也不利於觀察群下的識見和才能。
我們講興辦屯田時,既肯定棗祗的首倡之功,同時也要肯定曹操善於借鑑先代良式和擇善而從的識見。
棗祗不僅是曹魏屯田的最早倡議者,也是興辦屯田的領導者,建安元年棗祗在許創辦屯田成功,始廣泛推行於各地。
因棗祗對屯田事業貢獻很大,他死後,曹操曾下令嘉獎說:
故陳留太守棗祗,天性忠能,始共舉義兵,周旋征伐。
後袁紹在冀州,亦貪祗,欲得之,祗深依附於孤。
使領東阿令。
呂布之亂,兗州皆叛,惟范、東阿完在,由祗以兵據城之力也。
後大軍糧乏,得東阿以繼,祗之功也。
及破黃巾,定許,得賊資業,當興立屯田,時議者皆言當計牛輸谷,佃科以定。
施行後,祗白以為僦牛輸谷,大收不增谷,有水旱災除,大不便。
反覆來說,孤猶以為當如故,大收不可復改易。
祗猶執之,孤不知所從,使與荀令君議之。
時故軍祭酒侯聲云:「科取官牛,為官田計。
如祗議,於官便,於客不便。
」聲懷此云云,以疑令君。
祗猶自信,據計劃還白,執分田之術。
孤乃然之,使為屯田都尉,施設田業。
其時歲則大收,後遂因此大田,豐足軍用。
摧滅群逆,克定天下,以隆王室。
祗興其功,不幸早沒,追贈以郡,猶未副之。
今重思之,祗宜受封,稽留至今,孤之過也。
祗子處中,宜加封爵,以祀祗為不朽之事。
此令是有關屯田的第一手資料,在興辦屯田的具體措施上,棗祗力排眾議,確立了最能「豐足軍用」的「分田之術」。
由於棗祗功效卓著,故祗死後,操特地下令表揚,充分顯示了棗祗在曹魏屯田中的突出作用。
在執行屯田任務中,任峻和國淵的貢獻也很大。
棗祗興辦屯田成功後,曹操以任峻為典農中郎將,主管屯田事。
《三國志》卷16《任峻傳》言「軍國之饒,起於棗祗而成於峻」。
國淵原為曹操司空掾屬,繼棗祗、任峻之後,典掌屯田事,「淵屢陳損益,相土處民,計民置吏,明功課之法,五年中,倉廩豐實,百姓競勸樂業」。
由此看來,操為司空時,總管屯田事業的乃是國淵,而非以往人們所說的大司農。
對曹操屯田有貢獻的人,還應提到袁渙。
《三國志》卷11《袁渙傳》言:
是時,新募民,開屯田,民不樂,多逃亡,渙白太祖曰:「夫民安土重遷,不可卒變,易以順行,難以逆動,宜順其意,樂之者乃取,不欲者勿強」。
太祖從之,百姓大悅。
由上可知,剛召募人民屯田時,人民習慣於自耕自食的生產模式,一旦被強迫放置在國有土地上耕作,既疑慮穀物成熟後自己能否得到實惠,也厭惡軍事編制的嚴格束縛,因此便擅自逃亡。
不屑說,典農官對待逃亡者的辦法是追捕和懲罰。
這樣更加重了屯民的畏懼,甚至出現怠工情緒。
袁渙向曹操建議變強迫為自由應募,既可使人民自覺自愿地參加屯田,也迫使典農官不敢過分虐待屯田民,從而有利於生產和積聚糧谷。
袁渙的建議,得到了曹操的聽從,從而得到了百姓的歡迎。
當然,所謂「順行民意」,也只能有限度地作到,但總會有所改善。
所以說,曹魏屯田所以能成功,不僅歸功於倡議者和執行者,也應當讚揚使屯田得以順利進行的袁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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