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劉備霸業的真正謀士，他做到了連諸葛亮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T君：歷史這座大車滾滾向前，有一些人如雷貫耳，有一些人卻像揚起的灰塵，不為人熟知。

就像本文的主角——人們皆知諸葛亮，卻不知有他。

「隆中對」是諸葛亮一生中最出彩的地方。

一個毛頭小子，還未走出茅廬，就搖著一把破羽毛扇，把天下當成鍋盔，切成了三大塊，道「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並將其當成見面禮，送給劉備，讓劉備趕快去拿來。

諸葛亮的沙盤作業雖精，可是口頭規劃出籠，仍等於一個「0」。

把這個「0」最後變成「100」的，不是諸葛亮，而是法正。

「隆中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劉備集團仍是一群犀利哥，流浪流浪，流浪遠方。

最後，還是孫權看不下去了，善心一發，將妹妹嫁給老劉，同時，借給他荊州住。

不然，自己妹妹也成了流浪者，觀瞻不好。

可是，荊州是四戰之地，用諸葛亮的話說，「北畏曹公之強，東憚孫權之逼」，同時，由於娶了個強勢老婆，孫小妹不愛紅裝愛武裝，整日挎著劍拎著刀，把劉老頭嚇得夠嗆。

孫小妹娘家勢大，嫁妝豐厚，腰杆就硬，不時給老公來點兒家庭暴力，讓他狠狠品嘗了一下入贅女婿的滋味。

此時，劉備急需自己的根據地，以擺脫吃軟飯的境地。

但諸葛亮把羽毛扇搖得呼呼響，也搖不出主意。

進退兩難之際，法正屁顛屁顛地來了。

那時，法正是作為益州牧劉璋的使者，來荊州見劉備搞外交的。

兩人坐下，一番長談，法正將二劉一比較，覺得劉璋太窩囊，守不住蜀地；這個吃軟飯的劉皇叔雖然沒有鬍鬚，可還算個純爺們兒。

於是，他打算將蜀地當禮物，送給劉備。

這樣做，對法正而言，當然有私人利益在內，但是，同時也能為蜀地百姓贏得一段和平日子。

後來，劉備占領蜀地，果然給蜀地帶來了一段休養生息的日子，以至於「吏不容奸，道不拾遺，強（彊，繁體之『強』，左旁加『土』為jiāng）不侵弱，風化肅然也」。

若是劉璋，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景。

在亂世，暗弱如劉璋者，難以轄制手下的跋扈軍人，只會讓蜀地陷入「殺人如麻」的亂世。

法正看好劉備，就很殷勤地勸他趕快拿下蜀地。

他的觀點比諸葛亮的「隆中對」更實際，也更具有操作性。

他說：憑藉益州的富庶，憑藉天府之國的易守難攻，「以此成業，猶反掌也」。

在法正的遊說下，劉備感到腰杆子硬了，也不認劉璋這個宗族兄弟了，終於拍板定案，決定拿下益州，再不待在荊州受氣。

劉備集團的哥們兒一聽，一個個高興得載歌載舞，他們也早已嘗夠了寄人籬下的滋味。

很快，他們將有一塊根據地了。

「隆中對」對劉備集團而言，是畫餅充飢，大家都抱著一個夢苦苦度日，遙望將來。

現在好了，法正一來，這個夢就觸手可及了，這個畫著的鍋盔，就貨真價實地放在了他們面前，散發著香噴噴的味兒。

可是，要將餅子吃到嘴裡，咽進肚子，還得費一番周折。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怎麼進川，實在是當務之急。

這點，法正沒背離劉璋時就想好了。

他勸劉璋拒絕曹操的拉攏、轉而拉攏劉備。

劉璋一想，劉備、劉璋都姓劉，500年前是一家，於是，就和劉備認了一家。

然後，法正又趁機勸劉璋：你不是怕老對頭張魯（割據漢中的軍閥）嗎？教你一個絕招，讓你劉備大哥來，一頓拳頭，還不把姓張的小子揍得滿地找牙！劉璋一聽，心想，對呀，為什麼不呢？

如此一來，劉備就接受了劉璋的邀請，帶著部隊，明里去幫劉璋揍人，暗地裡去占領蜀地。

在劉璋敲鑼打鼓的迎接下，劉備很輕易地進入天險，隨之露出了真面目。

劉璋這才醒悟，自己這叫開門揖盜啊。

他後悔莫及，又張皇無措。

這時，一個參謀跑來，提供了一個辦法：劉大耳朵帶著大約一萬人來，沒有糧草，缺乏輜重，靠向老百姓徵集糧食來填飽肚子。

我們來個堅壁清野，不和他作戰，這樣一來，他們攻不下城，沒有糧食，只有喝西北風去，「不過百日，必將自走」，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擒住他們了。

這方法一出，沒刺激到劉璋，先把劉備嚇得渾身稀軟。

他慌手慌腳地找到法正，說，哥們兒，我要玩完。

法正聽了，嘎嘎一笑，安慰老劉：別怕，這參謀的計策雖好，心軟的劉璋一定不會採納的，你該吃吃該喝喝，不必放心上。

劉備不信，可不信不行。

不久，間諜回來說，劉璋果然不採納，說「吾聞拒敵以安民，未聞動民以避敵也」，不但不用，還讓那參謀下了崗。

劉備一聽，樂得嘎嘎的，加緊進軍步伐，三軍一鼓作氣，攻到成都門戶雒城（今屬四川廣漢）。

劉璋這回很硬氣，表現得很爺們兒，帶領軍隊，堅決抵抗。

劉備攻不下來，很無奈，只好待在軍營里操起舊業—編草鞋解悶。

法正又一次替劉備解了圍。

他給劉璋去了封信。

在信中，他分析當時的形勢：蜀地門戶洞開，百姓簞食壺漿，迎接劉備，三分之二的土地已被劉備攻占，而且，後續部隊仍在不斷湧來。

總之一句話，你蹦躂不了幾天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開門迎降。

信的最後，法正威脅劉璋：投降，可以保全你和你的家人。

劉璋看罷長嘆。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不久，舉成都投降。

▼劉璋

劉備集團終於有了一塊根據地，一時文武並集，風雲際會，連孫小妹也被趕回了娘家。

對於法正的貢獻，諸葛亮大誇特夸：法正的到來，讓我們如虎添翼，讓我們「翻然翱翔，不可複製」。

漢中與蜀中，自古地勢相連，如同咽喉。

取蜀中，如沒取漢中，仍如門戶洞開，無險可守。

劉備得到了蜀地，可是，此時漢中已屬曹操。

原來，曹操也不笨，見劉備去攻蜀地，也忙下手攻漢中，把張魯的地盤扒拉到自己懷中，心說：劉大耳朵，我讓你聰明，你以為蜀地是碉堡啊，我屆時由漢中進兵，在你軟肋上開刀，讓你哭都來不及。

因此，蜀地一日數驚。

可是，攻下漢中，曹操卻停下了腳步。

他選了連襟夏侯淵做漢中統帥，自己跑回許都—不為別的，為了爭權奪利，分封王爵。

到了五月，他如願以償，被封為魏王。

可他樂極生悲，丟了漢中，連自己的連襟也丟了腦袋。

從此，曹操在有生之年再也沒能踏上蜀地一步。

給劉備獻計攻下漢中的，仍是法正。

攻占蜀地不久，法正問劉備，曹操占據漢中，擔心不？劉備說，超擔心，你沒發現嗎，我為此吃不好睡不好……法正笑笑說，別怕，我就是來為奪取漢中出主意的。

他分析道：老曹攻下漢中卻不來攻蜀地，一定是跑回許昌安撫後方去了。

現在，他派他的連襟做統帥，那傢伙腦袋不好使，只有一身蠻力氣，沒什麼可怕的，你揍他，那是一揍一個準。

劉備搖搖腦袋，還是有點兒怕。

法正知道，劉備有皇帝癮，於是就對症下藥，勸他：如果能攻下漢中，廣聚糧食，上可以殲滅敵人、尊崇王室；中可以吞併雍州、涼州，擴大疆土；下可以固守要塞，為長久做打算。

劉備一聽，好處多多，就開始組織進攻。

劉備軍團在法正的指揮下，傍山而進，占據漢中的一處制高點，名定軍山。

夏侯淵一見這些傢伙站在高處，覺得有點危險，也準備攻上去。

他帶著精銳大軍，喊著口號，仰攻高山，卻一攻不下，再攻不下，三攻不下。

等曹軍極端懈怠時，法正對身邊的老將黃忠說：「可擊矣。

」於是，黃忠帶著大軍，從高處飛馬撲下，戰鼓雷鳴，刀槍映日，大破曹軍，夏侯淵也被砍掉了腦袋。

夏侯淵是曹軍猛將，少有敗績，一旦被殺，全軍震動，一時軍敗如山倒。

曹操接到消息，很是無奈，只有帶兵親征。

劉備聽到消息，得意地說，來也白來，此時你軍心已散，你親征也做不了什麼了。

果然，曹操趕到，指揮大軍反擊，卻一敗再敗，甚至被射落一顆門牙，只好裹著傷口，急急歸去。

路上，曹操很是疑惑：這個編草鞋的老劉怎麼突然就用兵如神了？一打聽，原來是有了個好參謀長，於是很不服氣地說：我就知道劉大耳朵沒這麼牛，原來是有高人指點啊！直到他回到許昌後，還是很痛心地說：我麾下搜羅了那麼多英雄，怎麼唯獨沒搜到法正呢？可惜，為時已晚。

拿下漢中，蜀漢就連成一體，劉備集團的江山就成形了。

大家守著這個攤子，樂呵呵地稱孤道寡，很是滿意。

法正呢，仿佛是為劉備的事業而來，為了蜀漢的江山而來。

攻下漢中的時候，劉備長袍飛舞，登上寶座，自稱漢中王，法正做了尚書令、護軍將軍。

第二年，心滿意足的法正就去世了。

蜀漢的事業，從此就被局限於法正規劃的範圍之內，再沒擴大一尺一寸。

以後，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曾六出祁山，向魏國叫板；姜維也曾多次出兵，和魏軍對峙。

可是，他們無論如何努力，也沒給蜀漢增加一尺土地。

法正死時，45歲，正是盛年。

劉備悲痛至極，「流涕者累日」。

他的參謀長死了，他的戰勝攻取的生涯，也終於走到了盡頭。

劉備仍然存有開疆拓土的幻想，他帶著大軍，拒絕所有人的勸告，順江而下，攻打他的大舅子孫權，準備趁機把東吳給滅了，再輝煌一把。

可惜，最終東吳人一把大火，把劉老頭燒得灰頭土臉，大敗而歸，待在白帝城裡，氣得拉稀，不久死去。

這時，大家再一次懷念起已故的法正。

尤其是諸葛亮，一說起法正，就流著淚嘆息：法正如果還活著，肯定能勸阻劉老闆不東征；就算東征，以他的用兵智慧，蜀漢肯定不會輸得這麼慘。

可惜，一切已成現實。

法正已死去整整三年，墳壟上的草，已經青蔥一片。

他不是劉備集團的元老舊人，也不是在荊襄時就歸依的人。

可是，他以自己的智慧，贏得了劉備集團的尊敬，成為三國天空的一顆閃亮的星。

他不是三分天下的圖上作業者，卻是真正的幕後推手。

天府之國，在諸葛亮治理下成為最富裕的地方，而正是在法正手上，才有了這個基礎。

以一人之身兼一國興亡之重任，就蜀漢而言，不是諸葛亮，應是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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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歷史段子選自《百家講壇》雜誌，作者余顯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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