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奔到曹操馬前:「報稟丞相!」 曹操:「何事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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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檢點殘兵,發現基本上逃出來的都是步兵,馬隊很少。
有的騎兵見許褚沒有馬,就把自己的戰馬讓出:「許大將軍,你就騎我的馬吧!」許褚想,我是馬將,頂盔貫甲,沒有戰馬確實不行,那就不客氣了。
刀鑽一點,飛身上馬。
弟兄們都問張遼,往哪裡走?文遠想了一想說,就走東門外的大道。
小兵們排好隊伍,還要想走,前面花頭來了。
隱隱約約看到一群火把上下跳動,黑壓壓一片東西似在奔涌而來。
夏侯惇一看,諸葛亮,你真有道理!前番火,此番也是火;前番牛,此番又是牛。
夏侯惇:「文遠、文遠,你看,活火來了!」
何謂「活火」?城裡的火只會在一個地方燒,這個火會長了腿跑的,故而謂之「活火」。
張遼懂他的意思,一看,果真是火牛陣。
心想,上次夏侯惇碰到五十條火牛,三萬兵全部沖光,現在看來有幾百餘火牛衝過來,我這三萬兵全部死還不夠呢。
那末還是退避了吧!回頭一看,旁邊有條小路。
立即下令:「軍士們,改走小道。
」說罷,圈轉馬頭。
夏侯惇比你快,將馬一拎,第一個躥進小路。
許褚緊跟,張遼第三,曹兵們跟在後面,全部往小路而去。
其實,大道上根本不是牛,而是趙子龍手下的五百兵,每個人手拿兩隻火把,在那裡又蹦又跳,把三員曹將、三萬兵嚇退,迫使他們走小路,中埋伏。
曹兵行了不到三里,「當!」一聲炮響,殺出五百漢兵,為首一員大將。
夏侯惇扣馬一看,一員白袍小將。
聽說這員小將名氣雖無,本領十分高強,昨日許褚被他一鑽打得滿背鮮血,看來我更不是他的對手。
這下跑第一個跑出報應來了。
如果叫後面許褚、張遼來打,我畢竟是八虎將,面子下不來,尤其在張遼面前。
也罷!讓我上去打個把照面。
故意高聲喊道:「來!小將通上名來!」
趙雲想,軍師叫我把五百兵布置在大道上,五百埋伏在小路上,但是「放則有功,捉則有罪」。
既然要放,何必要擋?因為這裡有兩條路,擋住一條不讓他們走的路,放他們走一條有埋伏的路。
現在趙雲見來者曹將是一隻眼夏侯惇,在問我的名姓,心想,我戰場上從不留名,只要你認識我這條槍就行了。
便回答:「若問名姓,槍上領取。
」
一隻眼想,人雖小,派頭大,名字還要槍上領,打了再講。
便說:「無名小將,看槍!」對趙雲迎面一槍。
如果是一般的大將,趙雲可以隨便招架。
但是,現在夏侯惇是一隻眼,子龍想,這倒要考慮一下了,因為要放他們走的那條路是在我的左首,他的右首,如果我往右面一「封」,他的槍往他的左面盪出去,他的左眼又是瞎的,就看不見逃走的路。
所以,我要向左「逼」,他的槍往他右面落,他頭轉過去,正好右眼可以看見這條岔路。
說時慢,當時快,趙雲銀槍揮動:「且慢!」
「噹啷!」向左一「逼」。
夏侯惇:「啘嘿!」
夏侯惇的槍往右面直盪地盪出去。
心想,這白袍小將果然厲害,看來我沒有被孔明的火燒死,要被他的槍戳死了。
哎!還好。
這邊有條小路,趕快逃!圈轉馬頭,往右首小路上一躥。
許褚、張遼一看,白袍小將並不追趕,便跟著夏侯惇向右轉彎,全體曹兵也全部往右面這條小路上逃過去。
趙雲一看,他們肯定順勢往那邊跑,不可能分散或重新退出來了。
於是,不等他們走完,子龍就帶了五百兵轉到東門外大道上,來收那五百扮火牛的小兵。
這時,那五百小兵還在那裡跳呢!
趙云:「軍士們!」
小兵們一邊答應,一面手執火把還在跳:「呃,趙將軍哎!」
趙云:「與我住了!」
小兵:「嗬吁。
謝天謝地!」
小兵說:「趙將軍,以後這種差使請你少接接,肚腸根都要跳斷的。
你想,連續跳了半個多時辰了,怎麼吃得消?」
子龍笑笑,帶了一千兵回樊城繳令。
暫且不提。
再說曹兵曹將,一口氣逃到離東門十里之遙,前面豁然開朗,一片平陽。
橫在面前一條河,名為白河。
三將扣住馬匹。
此時,東方日出,萬里無雲,天氣真好。
張遼想,需要在此休息整頓一下。
雖然吃敗仗,也要敗得比夏侯惇象樣些,好在白袍小將沒有追上來。
其實,此地不是久留之處。
你迅速離開,則太平無事。
若在此停留,便全軍覆沒!張遼怎麼想得到此地會有諸葛亮的埋伏!傳令停隊,原地休息。
小兵們隊伍解散,刀對刀,槍對槍架在地上,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脫下號衣、號帽,有的敞著胸……確實需要喘口氣了。
最前面的曹兵一看,面前這條河的河床雖寬,但河水很淺,只有中心有些水,而且清澈見底。
從火堆里逃出來,個個口乾舌燥,看見這樣的清水,誰不想喝幾口呢?
兵甲:「我的哥,你看,河水又淺又清。
咱們被火烤得都快烤焦了。
下去喝點水吧,你看怎麼樣?」
兵乙:「好啊,我也口渴得沒命。
下去喝!」
幾個人一講,馬上有許多人響應。
軍政官立即阻止。
軍政官:「弟兄們,慢一點,能不能喝水,我去稟報一下先行將。
」
兵甲:「喝水還要稟報?那末,小便要不要上帳呢?豈有此理!」
有的曹兵想,你要稟報就去稟報。
反正,張遼同意,我們要喝;不同意,也要喝!
兵乙:「好好,你去稟報,快點快點!」
軍政官從人堆里擠過來,直至張遼馬前。
張遼、夏侯惇都在馬上。
許褚下了馬背,摘去盔,卸下甲,刀架在鳥翅環上,禿了頭,穿了短打。
因為他的塊頭實在大,特別怕熱,需要涼快一下。
軍政官走上來:「報稟先行將!」
張遼:「何事報來?」
軍政官:「弟兄們從火中逃出,都說口乾舌燥,要下河喝水。
請先行將定奪!」
張遼想,口是的確幹了。
但是,現在還在劉備的地界上。
這三萬人的安全我要特別注意。
這水能不能喝,讓我去看一看。
打定主意,點馬向河邊走來。
穿過人堆,到白河邊上扣馬。
一看,這條白河原有十丈左右開闊,但現在不過二、三丈水面。
而且河水最深的地方約莫齊胸,淺的地方僅能沒過腳背。
是不是因為天氣乾旱,雨水太少之故?不是。
如果是天旱,兩岸河灘上的泥要乾燥龜裂的,而現在河灘上的泥都很潮濕,說明上流有人截住河水。
這裡的水有去無來,所以如此之淺。
張遼撩須往上流望去,但河道曲曲彎彎,望不到遠處。
文遠想,諸葛亮為何要截住河水呢?喔!因為水深流急的話,放了毒藥不起作用的,水淺流緩,毒藥才生效。
他料定我們從火中逃出,口渴非常,到此一定要下河喝水,這樣一來,可把我三萬人馬全部毒斃。
張遼專門在防孔明的毒,其實哪來的什麼毒?如果把你們毒死了,還要給你們埋葬屍首,多麼麻煩!諸葛亮才不會花那麼多本錢和人工呢。
他是要等你們下河喝水時,放水「轟通」一衝,全部沖光,乾乾淨淨,屍首都不留,既簡便,又經濟,還衛生。
現在,對於這一切,張遼哪裡知道呢!便下令:「先行將有令:河中之水有毒,飲了此水,性命危險。
大家忍耐一下,回去喝茶便了。
」
「──『哐哐……』」傳令官鳴鑼而過。
張遼敗得糊裡糊塗,還以為他的將令重如泰山。
哪裡知道,曹兵早就不把你放在眼裡了,什麼將令、紀律,性命都是撿來的了,還管這一些?稟報你一聲,還算給你面子呢。
幾個專門闖禍的弟兄聽說不準喝水,都跳了起來:「什麼話!還要回去喝水,不等回到營里。
咱們早就乾死了!」
兵乙:「真是,咱們不理他,違令!」
兵甲:「對。
違令!」……
一片違令之聲。
昨日在新野城裡違一違令,十萬兵剩下了三萬,現在又要違令了。
打勝仗時,軍令如山,紀律嚴明;一吃敗仗就軍心渙散,指揮失靈,所謂「敗軍之將,不可逞其勇」,就是這個道理。
最前排的小兵,首先往河邊上走去,也不顧河灘上泥濘難走,一步一陷地走到水邊。
彎下身去,雙手捧起水來就喝。
冰涼的水,喝到肚子裡,非常舒服:「啊,真痛快!」
起初下水的只有少數,後來大家見張遼並無反應,就統統嗡了下去,在河灘上排了幾里路長。
只有一兩百個張遼的心腹,見先行將沒有將令,仍舊立在馬前馬後不動。
過了一會兒,看弟兄們吃了水毫無問題,不象有毒。
才說:「先行將,看來這水不象有毒。
」
張遼也覺察到了。
心想,我以為有毒,但是現在弟兄們吃了非但沒有問題,而且精神抖擻。
既然沒有毒,那末就讓他們去喝幾口。
否則好象違令的倒占便宜,守紀律的反而吃虧了。
所以點頭道:「爾等去飲上幾口,隨即回來。
」
小兵:「是!」應聲而去。
這批心腹奔到河邊,喝了個痛快,馬上回到張遼身邊。
其他曹兵,喝夠了水還不肯上來。
得寸進尺,又想出新花頭來了。
兵甲:「我的哥哎,咱們火里烤,出了一身臭汗,粘滋滋的真難受。
你看,水那麼清,又那麼淺,咱們下去洗個澡怎樣?」
兵乙:「這主意不錯。
」
幾個人一帶頭,號衣號褲脫下來,在岸上一丟,「空嗵空嗵!」走到了水裡。
兵甲:「嗨,真適意!弟兄們,下來吧!真比吃山珍海味還要舒服!」
一有人帶頭,大家都會學樣的。
三萬曹兵,統統脫了衣服下去洗澡了。
北邊兵差不多都沒有水性的,水一過心窩就要站不住,現在水這樣淺,剛巧正好。
一到水裡,各種行動都有,有的把水潑來潑去打水仗;有的倒老老實實在洗澡;有的還派頭大,「來來來!幫我擦擦背。
」……夏侯惇在馬上一看,嘿嘿!張遼,你的吃敗仗比我花頭多了,三萬兵全部在洗澡。
張遼氣啊!頭別轉,看都不看,心想,現在不同你們多講,如果我現在殺一個兵,可能馬上要全部譁變。
等回到營里,我一個也不會放你們過門,我要查清哪個帶頭下去喝水的,哪個想出來洗澡的,一個個都嚴懲不貸!誰知道,已經用不到你回去懲罰,他們馬上就集體判處死刑了。
因為河水太淺,三萬人洗澡不夠用,所以給你們加水來了。
就在上游三里路的轉彎處,攔河築了一道水壩:兩頭木樁打牢,河底里十幾塊千斤板閘好,幾十根千斤索攀住,總索繞在岸邊的岩石上。
千斤板上面迭著層層砂袋,截住水流。
下游的水越流越少,上面的水越漲越高。
五百名漢兵坐在小船上,不斷往壩上加砂袋,沙袋迭得已經超過了兩面的河岸,水還在漲上來。
於是岸上也築起壩來,圍成水庫那麼一座,十丈闊的河面,變成了二、三十丈,晨風吹來,白浪滔滔。
等一下動起手來,只要砍斷千斤索的總索,河底的十幾塊千斤板一倒,上面的沙袋隨水一起衝下去,根本用不到去拆的。
只見一條小船船頭上站著副將周倉,他瞪著銅鈴大眼,向下游一望,嗬!滿白河全是曹兵。
周倉跳到岸上去稟報關將軍。
雲長帶三千兵,就在水壩上游的土山叢中紮好營寨。
君侯身坐帳中,青巾綠袍,赤面長髯。
公子關平侍立在旁。
周倉走上帳來:「主人,小人見得三萬曹兵全在下流白河之中洗澡,請主人定奪!」
關羽一聽,這點倒又被諸葛亮料准了。
日子、時間、人數都不差,於是,就帶了關平、周倉出篷帳,上土山登高瞭望。
丹鳳眼望到白河下游,果然如周倉所言。
心想,「水火」二字,水在火的前面,的確水比火厲害。
雖則新野城中燒掉七萬,但也許現在還在燒,人還沒有死完,而這三萬兵,只要我一聲令下,頃刻之間可以一個都不留。
的確,今天的白河用水,給關雲長以很深的印象,很大的啟發,將來他興師北伐,水淹七軍,就是借鑑了今天的用兵經驗。
現在,君侯見時機已到,一聲命令:「與某點炮!」
周倉立即奔過去,命令小船上的五百弟兄連人帶船統統上岸,否則要一起衝下去的。
然後傳令道:「主人有令:點炮!」
點炮手把火點旺藥線,「當!」炮聲一響,一個小兵抽出腰刀,往千斤總索上「嚓!」一刀。
總索斷,河底里十幾塊千斤板倒,上面的水卷著沙袋,一瀉千里,「嘩──」勢如排山倒海,聲若萬馬奔騰。
水來不及從河道里瀉下去,浪頭卷到兩邊岸上,好似張開的兩隻巨手往中間一擼,岸上曹兵的號衣號褲,刀槍武器,一卷而光。
曹兵們發覺不對,別說爬上岸逃,連聲「啊呀」都來不及,「啊」字剛剛出口,人都不知衝到哪裡去了。
頃刻之間,河水猛漲數丈,只見波濤洶湧,而三萬曹兵影蹤全無,連哭喊之聲都沒有,只有河水在咆哮、翻騰。
水面上飄滿號衣、號帽。
當時,許褚一嚇,連盔甲都來不及穿,急忙跳上馬背。
夏侯惇的馬一驚,一聲長嘶,昂首一個羊樁,獨眼龍險些跌下馬背,心中又驚又喜,對張遼看看,你的三萬兵完得真快。
張文遠面如土色,雙目發定,我以為水中有毒,不料諸葛亮是決堤放水,三萬兵死得精光,連死屍都看不見一具。
張遼又氣又恨,低著頭一言不發。
那末,難道真的一個都不剩了嗎?也有幾個僥倖的,這些人都是已經洗好了澡,準備上岸穿衣服了,剛剛走到岸邊,大水衝來,有的被水一卷,把他卷到岩石縫中卡住了,水一過,他又鑽了出來。
有的被浪頭拋得老高,正好抓住一根樹杈,吊在那裡,等水平靜下來,他再從樹上跳下來。
總之,共有十二、三個光屁股兵。
大家我對你看,你對我望,心想,我們這些人真所謂「經過火,入過土」了,新野火中沒有燒死,這裡水中又沒有淹死,總算交運了!他們似乎還很得意,只是覺得這副模樣略欠雅觀。
怎麼辦呢?衣服都被水沖光了,總要另外找點東西來遮蓋遮蓋才是啊。
一看,地上大大小小的旗幟丟下無數。
就踩住旗杆,把旗撕下來,每人兩面,一前一後往腰間一紮,心想,這下不要緊了,可以去見先行將了。
其實,這批傢伙也是被嚇昏了。
否則,這種樣子,何必還要去獻醜呢?但見他們仍舊走到張遼馬前:「見先行將!見先行將!」
張遼抬頭一看,夏侯惇獨眼一望,穿的什麼東西?旗子當褲子!而且旗上還有字,第一個小兵的腰部露出「先行大將」四個字,小腹下面一個弓長「張」。
夏侯惇對張遼看看,你的尊姓寫在這個地方。
張遼面孔一板:「與我滾下去!」
小兵:「是!」
小兵旋轉身來。
夏侯惇一看,背後的旗幟上也有字,腰間是「八虎上將」,兩爿屁股上兩個字:「夏侯」。
哎呀!也算我倒楣,姓寫到了屁股上!這時,關將軍已經殺過來了。
雲長側坐雕鞍,倒拖青龍刀。
上首關平,銀盔銀甲,胯下銀鬃馬,手執銀背刀。
下首周倉,渾身墨黑,一對錘頭上下一分。
馬後五百校刀手,二十名關西漢。
最後是三千軍隊:一千步兵,一千馬隊,一千弓箭手。
在離此一里半路的要道口停住隊伍,排開一字長蛇陣,攔住曹將去路。
三個曹將看得清楚,原來是紅面孔。
那末,沖光三萬的就是你關雲長。
看見這隻面孔大家都怕的,別說吃敗仗,打勝仗時見了也汗毛凜凜。
夏侯惇一看是關雲長,心想:不要緊。
對張遼講:「文遠,你看來者乃是紅臉雲長。
」
言下之意,你同他是老朋友,總有點交情的,你上去講講好話,讓他放你走,我們也好乘乘便船,一起帶過去。
張遼懂他的意思,心想,反正我十萬軍隊也完了,回去也無臉見丞相,要捉就同你們一起被他捉去算了,何必再去低三下四求什麼饒呢?因此,悶聲不響。
夏侯惇曉得他一肚皮的氣在那裡。
心想,反正我跟牢你,你走我也走,你不動我也不跑。
許褚倒隨便的,你們兩個決定好了。
你們不過去,雲長也不過來。
關將軍想,諸葛亮講,三萬曹兵沖光,三員曹將一定逃遁。
我就是不相信,今天無論如何至少捉一個回去,給你孔明看看。
他們若要逃跑,此地是必由之路,我只要守在這裡,他們插翅難飛。
所以,雲長穩坐釣魚台,準備擒張遼。
但是關平畢竟年輕性急,心想,父親不上去,那末我來上前。
其實,公子是自不量力。
這三員曹將雖然吃敗仗,但本事沒有敗掉,其中任何一個,都是可以同關羽戰上數合的。
現在,只是因為敗軍之將,士氣不振,加上關雲長的威名,所以他們不敢貿然上來。
照你少爺的本事,一個都打不過的。
關平因為跟了父親百戰百勝,以為打仗容易得很,好象他就是關雲長一樣,不知天高地厚。
今天差一點被許褚殺掉,後來戰長沙時,又險些死在黃忠刀下。
吃了這兩次敗仗之後,關平方始曉得自己的本事差得遠呢。
於是加倍努力,武藝日益長進。
到最後,本領確實與關雲長不相上下。
何以見得?有《三國演義》為證,就在關羽興師北伐,水淹七軍之前,雲長被無敵將龐德射中一箭,退回旗門,龐德緊緊追趕,關平出馬接應父親,與龐德交戰八十餘合。
可見,那時關平的武藝不下於關羽了。
然而,已經為時晚矣,事隔不久,就與父親一同在麥城被擒身亡。
現在關平也不同父親打招呼,將馬一拎,向三員曹將方向衝過去。
雲長一看,啊呀,兒啊!你怎麼自說自話衝出去了?你的本事好同他們去打?不是去送死嗎?但是如果我自己立即出馬去幫忙,似乎太窮凶極惡,有失我的身份。
所以,回過頭來對周倉「呣──!」丹鳳眼一掃,馬上搳了一個令子。
意思是,公子的安全由你保護呢!
周將軍點點頭,主人放心。
關羽這才撩須朝前觀看。
關平衝到三員曹將面前,扣住馬匹。
關平:「呔!賊將哪裡走,公子關平在此!」
張遼一聽,知道是雲長的兒子。
要講打,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但殺掉你,你父親要拚命;不同你打吧,以為我見你怕,要來纏繞不清。
這樣吧,我總算與令尊是朋友,讓我打聲招呼吧:「啊,我道是誰,原來是侄兒關平!」
這一聲招呼很起作用。
關平聽他叫自己侄兒,心想,聽父親講過,曹操手下他有兩個朋友,一個張遼,一個徐晃。
這次帶兵的是張遼,而且此人銀盔銀甲,手執銀刀,諒必是他了。
既是父輩之交,我暫且將他丟開,同另外兩個人交戰。
夏侯惇一聽,張遼調皮,叫一聲侄兒,這小將馬上對他態度緩和,眼睛朝我們看來。
不要來同我攪七念三!這樣吧,他年輕,要出風頭,肯定要挑外形神氣的打,我雖然本事不錯,但這塊「招牌」難看,尤其從火里逃出來,更加燒得狼狽不堪。
那末,我索性再裝得蹩腳點。
這傢伙惡形惡狀,故意彎腰曲背,哭喪著臉,抱了槍縮在張遼邊上,好象快要斷氣的樣子。
關平一看,這個將不打都要死下來了,我捉牢了他也沒啥光彩的。
其實,你兩個關平都打他不過的。
公子算學他父親的派頭,「猛虎不吃伏食」,所以決定放棄夏侯惇,眼睛對許褚望。
一看,這個大將威勢足,尤其現在不穿盔甲,身上的肉扎扎墩墩,象牛這麼一條,抓他回去,在孔明面前不坍我公子爺的台了。
實際上你父親也不一定能捉得牢他。
關平認為他是敗軍之將,不在話下:「呔!從奸賊將,看刀!」
馬衝上來,就對許褚蓋頂一刀。
夏侯惇對許褚看看,你派頭大點,讓他劈幾刀,你是長輩,不要跟孩子斤斤計較。
你如果把他一刀劈掉,要害得我們大家都活不成的。
你看,他老子在前面望著呢!阿戇不賣帳的,你來挑釁,就要回擊。
心想,本來我一肚皮的火沒有地方發,殺掉了你也好稍微出出氣。
所以,開口就罵:「唗!小子關平,你黃毛未蛻,血跡未乾,豈能與你許大將軍交戰!」起刀鑽往他刀盤上──許褚:「且慢!」
「嗒啷!」一聲,火花直冒。
關平:「啊呀!」銀刀直彈地彈出去。
本來關平這口刀要脫手的。
但是,關老爺的兒子大刀脫手,好象太坍關老爺的台。
說書的留一點面子給關雲長,讓關平右手彈開,左手使勁抓住刀杆,大刀往後直盪地盪出去,人在馬背上晃兩晃。
許褚揮轉九環刀,就朝關平腰裡──「小子,去吧!」
夏侯惇一看,啊呀!你拆爛污了!這一刀劈下去,肯定屍分兩段。
一隻眼要想招架上去,已經來不及了。
關平這時腦子倒清爽了,啊呀!我把自己的本事看得太大了。
未奉父親之命,私自出戰,打了勝仗倒還好,吃了敗仗逃回去,還有什麼面子?再說,現在也無法招架。
所以眼睛一閉,預備吃他一刀了。
許褚的九環刀刀刃離開公子爺腰部還有三寸左右,只聽得「嗒啷……」這口刀被擱住了。
「咦!?」
周倉:「啘!」
許褚想,怎麼多了一個聲音出來了?對馬頭前面一看,咦,你這個人哪裡來的?地下鑽出來的?我的面孔算得「漂亮」,你比我還要「標緻」,面孔墨黑,鬍鬚象田螺似的一隻一隻臉上卷滿,一對電光眼綠油油地彈出,嘴裡呲出兩隻獠牙,口水滴滴嗒嗒。
那末,周倉什麼時候過來的呢?方才雲長對他一示意,他立即執著錘頭連躥帶蹦跳了過來。
聽見「噹啷!」一響,曉得公子的刀彈出去了。
他立即從馬肚皮下鑽出來,正好許褚的九環刀劈向關平乾的腰間。
周倉就起兩柄錘頭往他刀盤上一叉。
許褚覺得還是這個黑面孔本事好些,關平太不經打了,既然你來與我交戰,那末,很好。
許仲康收回九環刀,戰馬掃一個圈子。
周倉亦然跑一個半圓形。
兩將碰頭,周倉先下手:「呔,賊將招打!」
周倉起左手往他馬頭上一錘,許褚起刀鑽招架:「且慢!」
「噹啷!」周倉把右手一柄錘頭加上去,把他的刀鑽壓牢,許褚用力往上一挑。
周倉便借你這股力量,兩柄錘頭在你刀鑽上一撳,雙足在地上一頓,一個旋風向上躥去。
許褚抬頭一看,這傢伙骨頭那麼輕,我一掀把他拋起三丈多高!其實是他自己躥起來的,借了你的力,跳得更高些。
周倉從上面回下來,錘頭上的兩隻鐵釘,對準許褚頭頂上直插地插下來:「賊將招打!」
許褚:「且慢!」要緊頭一偏,刀尖往他錘頭上「當!當!」一點一鉤。
周倉往他馬後一跳:「照打!」馬屁股上兩錘頭又來了。
許褚很快旋轉身體,用刀尖點開兩錘。
要想還手,來不及了。
周倉已經跳到你的右面,往他右肩胛上兩錘,許褚仍起刀尖架開。
周倉又從他馬的肚皮下滾到左邊,兩隻鐵釘往他大腿上刺來。
許褚連忙圈起左腿,起刀鑽招架……周倉在他上下左右前後打個不停,越打越快,越打越急。
許褚只有招架,無法還手。
許褚想我自己也是學的步將出身。
但是,在戰場上打了二十多年,從未碰到這樣好的步將。
其實,你還不知道,周倉的本事已經打點折扣了,因為在臥牛山下被趙雲戳過三槍,否則,你今天還要難以招架。
周倉是《三國》中第一流的步將。
他們兩人在那裡戰個不休。
張遼想,我屏在這裡總不是事情,難道等關雲長來抓不成?還是跑吧。
對夏侯惇看看,我要走是便當的,你怎麼辦?夏侯惇想,我反正是跟牢你,你能過去,我總也能過去的。
張遼點馬向白河渡口走去,一隻眼跟在後面。
張遼想,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我在關羽面前好話也不幫你講,壞話也不給你添,他能放你,算你運氣。
他要捉你,那末,算你晦氣。
兩個人丟下許褚,只管自己走了。
阿戇打得糊裡糊塗,還不曉得他們已經溜了。
前面關雲長守在道口,看見張遼過來,心想,我與你雖然是朋友,但是現在戰場是敵人,而且我今天一定要抓你回去給諸葛亮看看。
因此,關羽坐在馬上動都不動,看你張遼如何。
文遠見雲長勒馬橫刀,擺好架勢,忙把自己手中銀刀往鳥翅環上一架,滿面笑容地把手一拱:「雲長兄,小弟張遼有禮了!請問雲長兄,黃河渡口之言可還記得否?」
夏侯惇一聽,到底要好朋友,還有秘密說話呢。
黃河渡口我們弟兄四個圍住關雲長廝殺,直到張遼趕到,方始住手。
但是,他們二人講了些什麼,我倒一點不知道。
黃河渡口的說話,在白河渡口有什麼作用?顏色不對啊!
關雲長一聽張遼的話,馬上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在黃河渡口,張遼替我解圍之後,我謝過他幾句,我說:「文遠,今日黃河渡口幸得足下相助,關某感恩在心。
下次沙場遇見文遠,龍刀之下容情一二。
」我自己講過的話,應當作數。
大丈夫言出如山,理當守信。
想到這一點,原來要捉張遼的念頭,全部丟光,決定放他。
但是,關雲長的性格與眾不同,人家既然放了,總是客客氣氣:「慢請慢請」,「恕不遠送」……可是,雲長這種話一句都沒有。
相反,臥蠶眉豎,丹鳳眼瞪,單手執刀,對著張遼:「哦,爾還想過此重關!」
張遼一聽,完了!那末隨便吧!你要提就捉,要殺就殺。
哪裡知道,關雲長的說話是冷熱摸不準的,上一句像火勢很旺,下一句煙都沒有了,前後完全脫節的。
只聽得他繼續說道:「軍士們,閃開了!」
此刻,五百名校刀手,二十名關西漢,以及三千軍隊,原來排好一字長蛇陣,現在立即向兩旁分開,中間留著一條寬闊的大道。
雲長手中龍刀一捧,馬頭帶側,身體一偏,對張遼看看,意思是你要走就走吧!張遼懂他的意思。
心裡想,幸虧我在黃河渡口言語之中未曾得罪他,否則今天他不會放我了,文遠把手拱拱:「多謝雲長兄!」馬一拎,從關羽邊上擦肩而過,飛馬向前。
夏侯惇一看,張遼倒過去了,他也想放馬一衝,一起跟過去。
但是,不敢。
因為雖然見關羽依舊身體帶偏,馬頭帶側,路讓在那裡,但龍刀執在手中,而且他是丹鳳眼,眼梢看邊上特別清楚。
心想,不要我剛衝到他邊上,他龍刀揮過來連腰帶背的一刀,把我斬為兩段?但是,不走又不行。
因此,馬跑幾步,扣一扣,跑幾步,扣一扣,吞吞吐吐,收收放放。
關將軍見他這樣賊頭狗腦的樣子,非常反感,立即馬撥正,青龍刀一盪:「住了!」
夏侯惇聽見一嚇,將馬扣住,拉直了喉嚨對前面喊道:「文遠!文遠!」
被你連叫兩聲文遠,關雲長誤會了。
心裡想,他為啥要喊文遠?一定張遼在他面前包拍胸脯的:我與關雲長有交情的,他能放我過去,我一定帶你過去,所以他現在見張遼已走,自己被攔住,就拚命叫文遠了。
關羽想,你這種大將也太蹩腳了,把你捉了回去,我在孔明面前也沒有什麼光彩,因此,雲長收轉龍刀,馬頭復返帶偏,一聲冷笑道:「枉空啊,枉空!」
夏侯惇想,我只要活命,「枉空」是不死人的。
連忙將馬一拎,沖了過去。
這時,許褚也發覺張遼、夏侯惇不在了。
心裡想,你們這些半吊子,走也不跟我打一個招呼。
因此,也不高興打了。
於是便把周倉的錘頭架開,縱馬直往白河渡口掃來。
周將軍也不追趕,心想,反正前面有主人守在那裡,你也跑不掉。
回頭看見關平正在那裡砍殺二百多個曹兵,他也上來幫忙,把這二百多個張遼的心腹,連剛才十幾個穿旗幟的小兵,一起殺了個精光。
許褚衝到前面一看,兩個半吊子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關雲長馬頭帶側,身體帶偏,背後的隊伍兩邊分開,中間留這一條大路。
仲康想,我現在跟他打是不行的,已經有一日一夜沒有吃過飯了,而且剛才同那個黑面孔打得精疲力竭,無法再戰。
我知道紅面孔的脾氣,是吃軟不吃硬的,還是讓我同他講講好話,拍拍他馬屁吧,就說道:「嗨!關君侯,長久不見!你一向身體好啊?我知道你的性情,我等三個人到此,你要捉的話,三人就一起拿下,要放的話,你就一齊放,不會捉住一個,放走兩個,或者放兩個抓住一個,這是你絕對不會的,你放了我許褚,俺感恩非淺,將來定要補報,與你再會了!」說到這裡,許褚便將馬一拎,「啊達……」在雲長身旁擦肩而過。
關羽想,怎麼回事?嘰哩咕嚕了一通,自說自話過去了!?當然,關雲長真的要捉他殺他都是便當的,要捉,只要單手執刀,用另一條手甩過來夾背一把,把你馬上拖下來;要殺你更容易了,反手一刀就行了。
主要是阿戇這幾句話,關羽很聽得進。
的確,我是這種性情,豈能放走兩個捉你一個,算我吃吃你這阿戇?這不是我關某的為人。
不過,反過來一想,三個曹將被我放走了一對半,諸葛亮確實料事如神。
其實,孔明是知道張遼與關羽有舊,雲長又極重情義,必然放他;放了一個,兩個也自然帶過去了。
這時,關平、周倉已經「大功告成」,殺完了兩百多個曹兵,來見雲長。
關將軍把兒子教訓了一番,然後帶領全體人馬迴轉樊城繳令。
再說三員曹將。
夏侯惇在後面排命地喊:「文遠慢走!」張遼扣住馬,回頭一看,是夏侯惇。
問他:「你是怎樣過來的?」夏侯惇說:「我連叫幾聲文遠,關雲長說我『枉空!枉空!』我想只要活命,就這樣跑過來了。
」張遼說:「你麵皮老的!可知道仲康怎樣?」夏侯惇說:「恐怕危險!」正在此時,聽得後面在叫喊:「文遠慢走!文遠慢走!」兩人回頭一看,原來許褚來了。
阿戇追上來,埋怨這兩個人,你們怎麼好放我的生呢?要走一道走嘛!張遼問他怎麼會來的,許褚就如此這般地講了一遍。
張遼笑笑說:「你也居然會拍馬屁了!」許褚說:「我為了活命,沒有辦法。
」張遼想,真叫狗急跳牆,阿戇為了活命,馬屁都會拍了。
三人邊走邊談。
此時,太陽當項。
夏侯惇對前後左右看看,冷笑一聲說:「文遠,我博望坡剩下九十六個,你到現在是真正全軍覆沒,一個都不留啊!」張遼想,到現在這時候,你還要說這樣的話!一想,讓他去說吧,反正我的確是完了。
但是,你也要扳扳指頭算算,諸葛亮手下還有沒有哪個大將未曾出場呢?你不要幸災樂禍高興得太早。
夏侯惇認為已經太平無事了,人家是無債一身輕,夏侯惇是無兵一身輕。
哪裡知曉,就在前面兩山之間,有一條小路,名為博陵渡口,張飛帶一千兵守在這裡。
三將軍想,軍師說,今天中午三員曹將敗走到此,我一個都捉不牢,但是略有微功。
這話怎麼解釋,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懂。
我不管什麼大功還是微功,只要捉住夏侯惇。
因為上次在安嶺道被他逃走,我差一點被軍師殺頭,今天非要抓住他不可!現在看天上太陽已拔直,感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不知三員曹將來了沒有?喊道:「來呀!」
小兵:「是,三將軍!」
張飛:「與老張前去打探,三員賊將來了沒有?」
小兵奔到前面,手搭涼棚一看,人影全無。
回過來稟報張飛:「回三將軍:三員曹將還沒有來呢!」
張飛:「還沒有來嗎?」
小兵:「是的。
」
張飛:「恐怕已經死的了。
」
過了一會兒,張飛又叫小兵去打探,小兵到前面一望,只見三員曹將遠遠地在向這邊過來。
連忙來稟報張飛:「報稟三將軍,三員賊將來了!」
張飛:「他們來了?」
小兵:「是。
」
張飛:「夏侯惇可在其中?」
小兵:「獨眼龍領的頭呢。
」
張飛:「哈哈!」
張飛高興啊!單手執矛,一手撩著虎鬚,在馬背上對前面一望,太陽光下看得清楚,三員曹將正往此地而來,為首的真的是夏侯惇。
等到他們靠近一些,張飛得意洋洋,高喊一聲:「呔!夏侯惇,我的兒啊,老張在此!」
夏侯惇正在骨頭輕,聽得一聲吆喝。
抬頭一望,嗨呦!博陵渡口一員大將渾身墨黑,象鑌鐵寶塔那麼一座,胯下一匹「抱月登雲豹」,手捧丈八點鋼矛──啊!正是冤家張飛,已被他攔住去路。
夏侯惇想,我頂頂怕的就是他。
今天他偏偏來了!連忙回過頭去,對張遼說:「文遠,文遠,你看黑臉張飛守在前面,這便如何?」張遼想,你剛剛還在幸災樂禍,諷刺與我。
現在,倒又要來叫我了!我倒也要報復你一下了。
便說道:「黑廝張飛又怎樣?元讓上前便了。
」
夏侯惇:「噯!我怎能上前,還是文遠出馬。
」
張遼說:「剛才碰到紅面孔,總算我與他有點交情,所以我帶頭上去。
現在這張飛,我跟他從無來往,無話可談,還是由你去吧!」夏侯惇連連搖頭:「我千萬去不得!」張遼:「你為何去不得?」夏侯惇:「不瞞你講,上次我逃出博望坡,在安嶺道碰到張飛,被我用計溜掉,他對我恨之切骨。
所以,還是你上去的好。
」張遼笑笑:「既然如此,你與仲康在此等候,待我上去試這麼一試,行與不行要碰運氣了。
」夏侯惇連說:「好好好。
」張遼點馬上前,到博陵渡口,將馬扣住,銀刀一架,對張飛把手一供:「前邊馬上三將軍,末將張遼有禮了!」
翼德將軍一看,是張文遠,便把手一招:「哦!原來是小張,罷了罷了。
」
張遼想,我年紀出你大幾歲,怎麼叫我小張呢?不曉得張飛的算法特別的,你一百歲也沒有用。
他自稱老張,別的姓張都是小張。
他象張氏門中的老祖宗一樣。
張飛:「小張,你有何話講?」
張遼:「三將軍聽了,末將張遼在新野城內,中了孔明先生之計,剩下三萬殘兵敗走白河,遇見令兄雲長,被他白河用水,三萬人馬全軍覆沒。
然而末將張遼與令兄乃是故交,因而雲長兄放走我等,如今在此遇見將軍,三將軍可能容情否?」
張飛:「這個……」
張飛聽完他這番話,環眼骨碌一轉,面帶笑容,回答張遼說:「小張,我家二哥放你,俺在這兒拿你,這倒有些講不過去的。
」
張遼想,他倒很講道理,總算買交情的。
張遼:「如此末,請將軍讓路了。
」
張飛:「慢來!」
張遼:「怎樣?」
張飛:「小張:你同許褚只管過去,只是要將夏侯惇這匹夫綁了起來,押到老張馬前,你看怎樣?」
張遼一聽,他的意思是要用夏侯惇來贖我們兩個人。
這是不可能的,儘管夏侯惇與我不睦,畢竟是自己人,但是同張飛沒啥好多講,你這麼說,我就這麼聽,搪塞一句就算了。
張遼:「是是是,將軍在此等候,張遼去去就來。
」說罷,圈馬而回。
夏侯惇見張遼回來,急忙問道:「文遠,黑臉張飛他怎樣講?」張遼說:「三將軍他非常容情,聽說雲長放了我們,他也一口答應放我們。
」夏侯惇說:「好極了!那末我們一起走吧。
」「慢!我和仲康何以過去。
」「那末我呢?」「你有點兩樣。
因為我們兩人過去,是全靠你了。
」「既然靠我,應該一起過去羅!」「不。
」張遼說,「要把你五花大綁押到他馬前,我倆方能過去。
」「那怎麼行呢?」張遼說:「現在顧不得許多了,我們自己要活命,只能對你不起了。
仲康,動手吧!」許褚居然會答應:「好,來啊!」夏侯惇嚇得跳了起來,「慢慢慢!文遠,仲康,我們再商量商量,商量商量!」張遼見他嚇得面孔都變色了,便對他笑笑:「這是嚇嚇你的。
不象你一直在諷刺於我,希望我完。
我倒做不出來的,與張飛終究是敵人。
雖然,他的確與我是這樣講的。
但是,我豈肯這樣來干!」夏侯惇一聽,他才放下了心,說:「既然如此,那末,我們總要想個辦法過去才好啊!」張遼說:「放心,我已想好了一個辦法。
張飛畢竟有勇無謀,現在擋住在小路上,我們確實難以過去,只有把他騙過來,到這裡寬闊的地方,我們三個人將他來一個包圍,然後再想辦法脫身。
」夏侯惇說:「那末,誰去把他騙過來呢?」張遼說:「只有叫仲康去,我和你在此左右分開,等仲康把張飛騙過來,我們就將他圍住,三打一。
」夏侯惇懂他的意思,只有叫阿戇去騙阿戇,辦法頂靈,說:「如此甚好。
」張遼說:「慢!有一點必須聲明在前,現在我們三人都已精疲力竭,三個戰他一個還差不多,所以,要逃,三個人一起逃;要不走,一個也不許走,哪一個自己先溜的話,回去以後罪名由他一人承擔!」夏侯惇一聽,他心裡明白,這話是針對我說的,知道我專門喜歡獨溜。
但是他嘴上講得很好聽:「那是當然,要走一起走,要不走大家不走。
那末,仲康,請你去吧!」
張遼與夏侯惇分在左右。
許褚點馬上前,到博陵渡口,對著張飛:「呔,你這個黑臉的!」
張飛:「嘿嘿,你也是個黑臉。
」
許褚:「許大將軍與你交戰三百回合,你敢來否?」
張飛聽說要打,正中下懷:「好啊!」
旁邊小兵聽了,就同張飛講:「說三將軍,你不能離開這裡的。
」張飛說:「我跑開,你們不要跑。
」小兵說:「我們這麼多的人,不及你一個人。
」張飛說:「不要緊的!」他便對許褚高喊一聲:「好!你不要走,老張來也。
」便將長矛一捧,沖了上來。
許褚回馬就逃,張飛緊緊追趕。
追了半里左右,張遼夏侯惇兩人從旁殺出,許褚掉轉馬頭,揮過來就對張飛迎面一刀:「呔,黑臉看刀!」
張飛起長矛招架。
剛剛掀開九環刀,張遼一口銀背刀往他右肩上──「三將軍得罪了。
」
張飛:「小張你慢來。
」
「噹啷!」架開。
左首夏侯惇往他腿上──「看槍!」
張飛:「匹夫,且慢!」
就這樣,三個打一個,把翼德將軍圍在其中,打得三將軍只有招架,無法還手。
但是,三柄武器碰到長矛,都直彈地彈出去,力氣畢竟及不上張飛。
這時,張遼、許褚一門心思地打,夏侯惇在動腦筋,長槍高興就戳一槍,不高興就脫個空,好得三個打一個,問題不大。
一隻眼想,張遼說過,要逃一起逃。
我看一起逃不行,張飛要追的,只能一個先逃,兩個纏住他。
然後第二個逃時,還有一個在同他打,最後一個逃的確最吃虧,第一個逃頂便宜。
便宜貨當然我來。
但是,張遼說,誰第一個逃,罪名全部由他承擔。
噯!這個回去再說了。
現在,光顧眼前是最要緊。
打定主意,夏侯惇立即悄悄地收轉長槍,馬往博陵渡口,「啊達……」
張飛的一千小兵都不是弓箭手。
因此,身上沒有準備弓和箭。
看見夏侯惇衝過來,只好兩邊讓開,等他逃過之後,小兵們這才高聲大喊:「三將軍哎,夏侯惇逃走嘍!」
張飛聽說夏侯惇逃走,「嘿嘿」一笑:「夏侯惇逃走,小張與許褚跑不了的。
」張飛是打大算盤的。
張遼一聽,我算得事先關照不許一個人先逃,結果一隻眼還是先溜了。
如果許褚也來放我一個生,我一個人對付張飛是吃不消的,算了,我也走吧。
收轉銀刀,圈馬向博陵渡口掃去。
張遼馬衝過去,一千小兵,當然仍舊只好讓開,看他逃過口子,方始大家高喊:「三將軍哎,張遼逃走嘍!」
張飛:「小張逃走,許褚是跑不了的!」
許褚想,這兩個半吊子,說話講得很好聽,結果又是給我上一個當。
這時,張飛的長矛從四面八方向許褚刺來,殺得許褚手忙腳亂,氣喘吁吁。
仲康想,這樣打下去我的性命危險。
今天要逃命,看來只有丟下馬走了。
因為許褚本來是步將出身,投到曹操麾下後,孟德同他講,步將本領再好,最多只能當上個先鋒,馬將才能做主帥。
於是,許褚重新習練馬上戰法,終於成為曹操身旁一員超等的馬將。
現在仲康打定主意,見張飛一矛刺來,他雙手橫過九環刀,刀杆往他矛尖上一蓋。
張飛用力往上一挺,許褚便借你這股勁,兩隻腳尖在馬踏蹬上一挺,人往後一退,退到了馬屁股上,再一滑,滑到了地上,溜韁馬往前面逃去,被張飛的小兵帶住。
這時,許褚滑在地上不逃,左手捏住刀柄,身體帶側,左腿伸直,右腿蜷起,等你張飛的長矛出手,他就好逃。
張飛上當,他以為許褚是被他打得從馬背上跌下來的,不知道他是有意要滑下來的。
張飛很得意:「嗨嗨!黑臉的你竟翻下來了?看槍!」他說罷,便用力向他身上一矛刺去。
許褚見他矛來,身體在地上一滾。
張飛一矛戳空,收不住勁,「嚓!」半個矛尖戳到了泥地里。
許褚雙肘一撐,從地上躥起來,拖了口刀「噔……」向博陵渡口奔去。
好在身上盔甲沒有,本身又是步將,身輕腳健,如飛而去。
張飛:「哎呀呀!上當了,中計哉。
」好不容易把長矛拔起來,圈轉馬頭追上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許褚逃過了博陵渡口。
張飛也不追了。
小兵圍上來,對張飛說:「三將軍,你中計了。
」
張飛:「哎!老張中計了!」
小兵:「喏!溜韁馬在這兒。
」
張飛:「喔!原來如此,回去登功。
」
小兵:「三將軍,有什麼功勞?」
張飛:「喏,繳獲戰馬一匹。
軍師言道,略有微功。
我看就是這匹馬了。
」博望、新野兩場火攻,張飛就是弄到一匹馬。
現在,翼德帶軍隊回樊城繳令。
再說,三員曹將,已經逃過了博陵渡口。
張遼看見前面的夏侯惇,喊道:「元讓慢走!元讓你慢走!」
夏侯惇扣馬。
回頭一看,張遼也來了。
便說:「文遠,你竟來了!」
張遼說,你一跑,我心慌了,萬一許褚也跑掉,我一個人怎麼敵得過張飛,所以也只好跑了。
」夏侯惇說:「看來仲康不是被擒,就是被殺了。
」正在這時,許褚連躥帶蹦已到他們的馬後,聽得夏侯惇說他不是被擒,就是被殺,他光火了,拉起手中刀鑽,往夏侯惇的馬屁股上「啪」的打了一下,戰馬挨了一鑽,猛地往前一衝。
一隻眼毫無防備,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許褚對他喝道:「呔!俺沒有死!」
夏侯惇一看:「喲,仲康,你也來了!恭喜你!賀喜你!」說著,從地上爬起來,帶住自己的戰馬,繼續說道:「那末,仲康,這匹馬給你騎吧!」許褚說:「你不要拍什麼馬屁了,自己上馬吧。
我是丟掉了馬,改作老本行回來的。
」兩人曉得他是步將出身。
雖然有點戇,但是要活命,他什麼辦法都想得出來的。
夏侯惇提槍上馬。
兩馬、一步,往宛洛道而去。
走了一半路,只聽見前面炮聲響亮,戰鼓隆隆,旗幡刀槍,密密層層,遮天蔽日,如森林一般,隊伍望不到頭。
三將一看,原來丞相的大隊已到。
曹操的先頭部隊路遇三將,得知他們大敗而歸,立即派人稟報丞相。
曹操在中隊之上,紅羅傘蓋底下,有一人穩坐馬背,相貂紫袍,手捧令旗,在左右文武的簇擁下緩緩而進。
探子奔到曹操馬前:「報稟丞相!」
曹操:「何事報來?」
探子:「張遼、許褚、夏侯惇三位將軍大敗而歸。
」
曹操:「哦?可有多少人馬?」
探子:「一兵一卒全無,只有三將兩騎,許大將軍的馬也被燒死。
」
曹操:「嗬呦。
嚯……」
曹操想,諸葛亮連燒我兩次,博望坡燒剩我九十六人。
這次連一個也不剩,竟有這麼厲害!我倒要把張遼喊得來問他一問,因此,下令停隊。
隊伍就暫時在大路上停下來。
曹操吩咐,命三將馬前來見。
三將得令。
張遼、夏侯惇二人下馬,與許褚一起步行到曹操馬前,統統跪下:「末將張遼、許褚、夏侯惇見丞相請罪!」
曹操:「文遠,老夫命爾帶兵十萬,剿滅新野劉備。
如何大敗而歸,從頭至尾說來!」
張遼就從三沖鵲尾山起,講到過博陵渡口剩三將二騎回來止。
曹操把他的說話從頭至尾地仔細一想,覺得此番新野的火比博望坡厲害,不但有火,而且有水,正如徐庶所講的那樣,諸葛亮善用水火。
照這樣的埋伏,不要說你張遼,就是我親自帶兵,也難免要中他之計。
所以,曹操對三將說:「恕爾等無罪!」三將謝過丞相,站起身來。
小兵給許褚送上盔甲,備好戰馬。
丞相傳令,大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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