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腦三國之 呂蒙敗而受獎心裡不爽

原創作者 王強

文藝骨幹燒腦三國系列叢書節選 《其意難測的孫權與江東智士》

合肥之戰令江東諸將顏面掃地，身為當時軍方的頭號人物，呂蒙的臉上顯然更是黯淡無光。

雖然主公孫權沒有像蔣委員長那樣大罵不止，一口一個「娘希匹」。

但呂蒙心裡清楚，自己雖然敵不過張遼，但如果自己無所作為，恐怕日後難以取信眾人。

張遼就在那裡，見與不見，取決於你，但他始終鳥視著你。

老闆就在那裡，做與不做，取決於你，但他始終揣摩著你。

呂蒙的內心想必是矛盾和掙扎的——不到江北作戰，則難免讓老闆和屬下認為他呂蒙怯於魏軍的強大，到江北則又難有作為，弄不好還會再次碰壁，第二次被張遼痛擊。

呂蒙到底是潛力巨大的選手，面對這一困擾他的難題，他還是找到了給自己和老闆孫權都好交代的方案——在江北濡須水匯入長江之處建造大型軍事基地——濡須塢。

既可以威逼合肥，還可以作為戰略前沿，既可以表明江東當時沒有放棄在淮南方向的發展訴求，又不會像出兵那樣危險，既照顧了面子，畢竟我們在江北還有大量的軍事存在，又沒有太冒險的行動，還可以在今後機會成熟的時候，利用這個基地發展江北方向的勝利。

呂蒙

當時諸多將領認為：「上岸擊賊，洗足入船，何用塢為？」呂蒙回道：「兵有利鈍，戰無百勝，如有邂逅，敵步騎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如果細細品味會發現，呂蒙對於諸將提出的質疑，並沒有給出充滿自信的回答，甚至其回復的語句中還充滿著對曹魏騎兵的忌憚。

他的回答不是解決了手下們的疑惑，倒是很像嚇唬手下的說法——如果戰敗，曹魏騎兵追來，你還有時間洗腳上船逃跑？

也許是看透了自己頭號戰將的難言之隱和諸多顧慮，老闆孫權最後還是力排眾議批准了呂蒙的建議。

也許有人認為這樣理解是牽強附會，歪解歷史名人。

但我覺得設身處地想一下，你是孫權你會作何感想。

濡須塢建成沒幾個月，曹操率軍殺到。

曹操不能忍受江東方面對其權威的挑釁，也不能忍受孫權在自己的地盤合肥城附近插入一顆釘子，更重要的是，老曹可能也是想趁著上次張遼大敗江東的熱乎勁，再次滅一滅江東的士氣，畢竟在濡須塢開戰，主要打的是陸地站，非江東所長。

帶著自信的氣勢，曹操飲馬長江，兵鋒直指濡須塢。

呂蒙一首主導的軍事工程剛竣工，便要接受最為刺激的驗收了。

曹操帶著殺氣而來，孫權也不敢大意，親自出面迎戰，依舊令呂蒙和蔣欽為負責人來操辦接待曹操的事宜。

如今曹操殺到了家門口，加上上一次逍遙津的恥辱，呂蒙可謂已經被逼到了死角。

呂蒙沒有選擇死磕，而是選擇了最穩當的防禦辦法，請曹操在濡須塢外吃了一頓「萬箭齊發」的大餐，曹操的先頭部隊遭遇重挫。

然而江東方面也並不順利。

半夜突然颳起了暴風，老臣董襲負責作為後援的五樓船被吹散架了，董襲因為不肯撤退而被淹死。

諸多戰船都被吹到了對岸曹軍一側，將軍徐盛見此無奈之時，乾脆趁機上岸跟曹軍死磕，所謂哀兵必勝，江東一方勝出。

逍遙津一戰中甘寧雖然不懼艱險，拚命組織弓弩手抵抗張遼的馬步軍，但終究沒能頂住，讓張遼縱橫馳騁好不威風。

這一次，甘寧戰場觀察發現有機可乘，便請示孫權偷襲曹營，以求為江東奪回一些臉面。

孫權批准了這一作戰方案，甘寧也不辱使命，攪得曹營如臨大敵。

甘寧回來復命，孫權急切詢問：「足以驚駭老子否」。

厚賞甘寧，並在眾人面前誇讚道：「孟德有張遼，孤有甘興霸」。

孫權的這一番話細細品讀，讓人不禁感慨。

逍遙津之敗，孫權表現得格外沉靜，而今在濡須塢頂住了曹操的進攻，甘寧偷襲得手之後，孫權卻表現得如此急切而行之於色，可見，孫權的心理容量何其廣大，敗而不責，勝則大賞同慶同賀。

他太需要勝利了，他太渴望勝利了，他也太在乎自己的將領能力幾何了。

似乎，在孫權的心理有著一絲的不自信或者警覺，好像在孫權看來，如果其手下不敵曹營將士，他就心不自安，唯有實力匹敵，心方安然。

甘寧

接下來的日子裡，曹操也沒有大的作為，此行的目的似乎只是想向孫權秀一下肌肉，力圖震懾一下。

孫權見縫插針，派出使者請求講和。

雙方同意罷兵並準備聯姻。

此後，曹操留下夏侯惇負責江防一線，全權負責江北地區並在江東的濡須塢對面負責督建新的對峙要塞——居巢。

孫權也在罷兵之後，召開慶功酒會，加封呂蒙和蔣欽為左右護軍，調蔣欽回建業典領辭訟。

將周泰升為濡須督，接替蔣欽。

此舉卻遭到了後起之秀徐盛和朱然的抵制。

徐盛和朱然認為周泰出身寒門，且業績也不格外突出，恥於為其部下。

這倆人反對，也有其自身的資歷可言，徐盛也是從基層一步步幹起來的，除了像周泰一樣也曾成功平定過很多山民和豪強的造反之外，徐盛還曾經創造過以五百兵率抗擊黃祖之子黃射數千兵馬並使其不敢再到柴桑犯邊的戰績。

朱然是江東重臣朱治的養子，朱治是江東「三朝元老」，德高望重，連孫權都要對其畢恭畢敬。

朱然不但背景強大，而且其基層工作經驗和平定山賊的功勞也不少，重要的是，他還跟孫權是同學，關係相當不錯。

這倆人的公開反對，似乎讓孫權有些為難，更有點挑釁孫權權威的意味，看著有點「有組織無紀律」的架勢。

其實不然，至少孫權或許不這麼看。

公開反對，總比背後說閒話要好，能當面表達觀點的人，倒是更不失磊落。

這件事兒看似是武將之間的爭氣鬥勇和擺資歷，實則對於孫權來說更是一個表明自己用人標準的好時機。

朱然墓漆盤，馬鞍山博物館藏，1984出土

編者按：本文讀起來就如作者在書的序言中所說，如便秘一般費勁，燒腦指數極高；而且，讀之前還需要熟悉真實的三國，熟悉三國人物。

文藝骨幹接下來會經常將書中精彩，燒腦指數極高的段落呈現給大家，歡迎朋友們積極討論，提出有水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