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征,一部讀不完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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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前,瀕臨絕境的紅軍隊伍開始了長征,在重兵追堵下跨越千山萬水、戰勝艱難險阻……最後,走到陝北,走向新生,開創了中國革命的新局面。

如今,這段征程已經結束了整整80年。

坐在溫暖的秋陽下,我們又該到哪裡去尋找、還原長征的歷史,又該到哪裡去體味、感受那些長征路上的人與事呢?

本報記者 石雅彬

登錄中國國家圖書館,在「館藏目錄檢索」系統中,我們發現主題中有「長征」的檢索結果有近千個;橫覽中外文壇,以「長征」為主題的著作無法計數。

這其中有史料的挖掘整理,有非虛構文學創作,也有重走長征路的新體驗。

真實還原那段驚心動魄的歷史

翻開歷史,油墨香氣遮不住當年的激情與熱血;悠悠汗青,時間車輪碾不去一段驚心動魄的征程。

作為正史,黨史專家郭德宏和張樹軍主編的《紅軍長征史》對紅一、紅二、紅四方面軍和紅二十五軍的長征歷程做了全面系統的闡述;《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全史》則側重從戰役戰鬥的角度翔實記錄了中國工農紅軍在長征途中與敵進行的數百次重要戰鬥場面。

要說全面,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編輯的《紅軍長征》系列彙編了紅軍長征的回憶史料、綜述、大事記、年表、文獻、圖片、參考資料等各種史料,其中回憶史料大部分由參加過長征的紅軍老幹部、老同志撰寫,如蕭克的《回憶紅二方面軍的長征》、許世友的《草地漫憶》等,午夜夢回,那是一段抹不去的記憶。

寫長征史就離不開長征中的人,中共黨史出版社出版的長征系列包括《歷史選擇——長征中的紅軍領袖》《是非曲直——長征中的政治鬥爭》《戰地女傑——長征中的紅軍女戰士》《東方魅力——長征與外國人》等,從多角度全新解讀長征史,令人耳目一新。

中央紅軍在長征途中戰鬥最為激烈、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戰役無疑是湘江之戰,這一戰,中央紅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從8萬多人銳減到3萬多人。

《湘江血淚:中央紅軍長征突破四道封鎖線紀實》就著重介紹了這一段史實。

用文學的手法描摹鮮活靈動的細節

紀實文學更講求生動豐富的細節,它往往通過講故事和人物塑造來直抵真相,還原一段鮮活的歷史。

1935年秋,陳雲在莫斯科完成了《隨軍西行見聞錄》,並於1936年3月在中國共產黨主辦的巴黎《全民月刊》上連載,署名「廉臣」。

同年7月,在莫斯科出版單行本,成為歷史上第一篇向世界報導紅軍長征的親歷記。

丁玲是文化戰線上傑出的共產主義戰士,由她主編的《紅軍長征記》是我黨我軍歷史上最早、最真實、最具文化特色的紀實文學作品,原名《二萬五千里》。

它收錄了許多紅軍長征時期的見聞和軼事,大部分稿件都由參加過長征的紅軍指戰員親筆撰寫,雖是文學作品,卻有豐富的史料價值。

在當時,這部書有力地抨擊了一些嘲笑紅軍「粗陋無文」的聲音,同時展現了親歷者眼中生動鮮活的長征路。

「過貴州,暢飲茅台酒;進雲南,大啖宣威火腿;為了給遵義人民留下美好印象,總書記張聞天特別要求紅軍幹部戰士在進城前要穿上鞋子,不得赤腳」。

這些鮮為人知的細節讓長征這段歷史更加豐滿多彩。

王樹增的長篇紀實文學巨著《長征》堪稱寫長征的「史記」,書中賦予了長征以嶄新的認知高度——長征是中國貢獻給世界的最壯麗的英雄主義史詩,長征給予人類的精神財富是走向理想必需的永不磨滅的信念。

王樹增說:「我所理解的長征精神就是四個字:永不言敗。

」今年,剛好這本書出版十周年,作者再次推出了《長征》修訂版,增加了多幅珍貴的長征地圖,並根據最新史料,對書中內容進行了部分增加和全面修訂。

王樹增坦言,書寫修訂《長征》並非窮挖戰爭事件的來龍去脈,而是凸顯年輕戰士和一個民族的精神面貌,在不「犧牲」文學審美的基礎上,從人性角度解讀長征。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紅軍長征期間,毛澤東曾寫下多首大氣磅礴、激勵士氣的詩詞,黨史專家石仲泉在日前推出的《長征行》修訂版中,重溫這些詩句,令人不由感佩革命先烈不畏艱險、恪守信念的高尚品質。

這部書是石仲泉修訂十載,感悟歷史,重走紅一、紅二方面軍的全部長征路及紅二十五軍的部分長征路,對主要歷史事件發生地、重要歷史人物的重大活動情況作了深入細緻的探究分析之後寫成的。

外國人眼中的長征是一部史詩

長征所表現出的不畏千難萬險的革命英雄主義,已經突破了時代和國度的界限,在人類歷史上樹起了一座無與倫比的巍巍豐碑。

1936年夏天,瑞士籍英國傳教士薄復禮(這是他的中文名字,其英文名為勃沙特)在回憶錄中這樣描述他曾經與之共處18個月的中國紅軍:「他們一天只能吃一頓飯,天天不分晝夜地行走……但這些身著破衣、草鞋的年輕戰士還常常圍繞著人的精神等哲學命題討論……」

憑藉一張法文地圖,1934年10月至1936年4月,薄復禮幫助蕭克的紅六軍團與賀龍的紅二軍團成功會合,參加了紅二方面軍的部分長征。

與紅軍的偶然相遇,使得這位千里迢迢來到中國傳播西方教義的中年人成為第一個向世界傳播中國長征的外國人。

作為紅軍長征的見證者,他用3個多月的時間,將這段經歷寫成書。

當紅二、紅六軍團尚在長征途中時,薄復禮的《神靈的手》已在英國倫敦出版了。

這是見證紅軍長征的外國人所寫的第一本印象記,書中寫道:中國工農紅軍是一支紀律嚴明、愛護群眾,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的軍隊。

同樣是1936年,年輕的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走進陝北,他的《紅星照耀中國》(《西行漫記》)在英國一經出版,立刻引起了轟動。

斯諾將長征譽為「震驚世界的行軍」,並預言「總有一天會有人寫出這一驚心動魄的遠征的全部史詩」。

對於當時世界各國的外交官和政治觀察家而言,長征就和毛澤東一樣,是中國革命傳奇的一張名片。

美國歷史學家里奧·胡柏曼說:「長征是《紅星照耀中國》一書的高潮,我們一直在反覆閱讀斯諾的有關記述。

長征的魅力是如此之大,1984年,70多歲的美國著名作家索爾茲伯里循著當年紅軍的足跡,尋找著長征留下的印記。

一年後,他在《長征——聞所未聞的故事》中,又一次將長征比作史詩。

「我想,長征將成為人類堅定無畏的豐碑,永遠流傳於世。

閱讀長征的故事將使人們再次認識到,人類的精神一旦喚起,其威力是無窮無盡的。

」索爾茲伯里在為這本書的中文版撰寫序言時這樣寫道。

重走長征路讓長征精神永存

近年來,不斷有人背起背包,甩開腳步,重新丈量這條非同尋常的路,用實際行動傳承長征永不放棄的精神。

2013年10月10日,著名攝影家、紀錄片導演左力從江西瑞金出發,開始了一個人的徒步長征,耗時一年零九天,於2014年10月19日順利到達陝北吳起鎮,徒步行走一萬兩千一百公里,之後,他將沿途所寫的個人經歷心得和拍攝的照片集結出版,題為《一個人的長征》,他一路走來,名用腳步丈量大地,實以征程洗滌心靈,以一己之思書寫中國最強悍的一代民族精魂,以這種近乎朝聖的方式向數十年前那群用腳步丈量信仰的英雄致敬。

1934年10月,由任弼時、蕭克、王震等率領的紅六軍團作為長征先遣隊經過甕安猴場時,撒播革命火種,開展擴紅活動。

年僅16歲的苗族學生陳靖參加了紅六軍團隊伍,輾轉黔滇川陝甘寧,親身見證長征勝利會師。

1986年5月起,已近70歲的陳靖將軍決定重走長征路,徐向前元帥提筆「溫故而知新,老馬當識圖」相贈。

他每到一處都要尋找當年戰友犧牲、埋葬的地方,鞠躬奠祭,賦詩紀念,回憶當年情景、灑下熱淚。

之後五年,他相繼寫出《詩言史——陳靖重走長征路詩歌集》、《吼聲集》等4本不同體裁的長征系列書籍,用實際行動將長征精神廣為傳揚。

美國作家索爾茲伯里所寫的《長征——聞所未聞的故事》讓世界人民更加了解中國老一輩革命者在長征路上遇到的種種困難,也看到了中國革命老區的人們現在的真實生活狀況。

中國作家秦興漢所寫的《讓世界都知道紅軍長征》則是通過記錄索爾茲伯里寫書背後的故事,來還原一段外國人重走長征路的動人歷程。

當老一輩漸漸故去,新的一代在長征精神中繼續成長。

前不久,《我的父輩在長征中》新書發布會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紀念館舉行。

該書由49位曾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後代撰寫回憶性文章,以獨特的視角,客觀、真實、生動地記錄了廣大紅軍指戰員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英勇戰鬥故事,用他們的眼睛去詮釋父輩的長征,同時也將可歌可泣的長征精神繼承和發揚光大。

長征這個詞不僅永遠鐫刻在中國人的歷史中,同樣融入現代工作與生活,成為無處不在的精神力量。

我們的運載火箭名為「長征」,我們的改革征程被譽為「新的長征」,長征播下了中華民族百折不撓、自強不息的種子,播下了獨立自主、實事求是的種子,播下了勇於探索、開拓創新的種子,一代一代人從長征中汲取永不枯竭的力量,長征,本身就是一部永遠讀不完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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