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初三傑之一,先世原為韓國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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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前186)字子房,今安徽亳州人,漢初三傑之一,先世原為韓國貴族。

秦滅韓後,他圖謀恢復韓國,結交刺客,狙擊秦始皇未遂。

秦末農民起義中,率部投奔劉邦,為其重要謀士。

楚漢戰爭期間,提出不立六國後代,聯合英布、彭越,重用韓信等策略,又主張追擊項羽,殲滅楚軍,劉邦西入武關後,在嶢下用計破敵;鴻門宴上幫助劉邦脫離險境;「為漢王請漢中地」;在楚漢戰爭中「長計謀平天下」,都為劉邦所採納。

漢朝建立,封留侯。

劉邦對張良的評價是: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張良身居亂世,胸懷國亡家敗的悲憤,投身於倥傯的兵戎生涯,為劉邦擊敗項羽以及漢朝的建立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

官拜大司馬之後,辭官歸隱,是漢初三傑當中唯一一位得以善終的人

張良是秦末漢初謀士、大臣,著名軍事家、政治家。

張良的祖父、父親等先輩在韓國的首都陽翟任過五代韓王之相。

秦國滅亡了韓國,張良圖謀恢復韓國,從事抗暴活動,結交刺客,在博浪沙(今河南原陽東南)狙擊秦始皇,誤中副車,未成。

後更姓換名,亡匿下邳(今江蘇睢寧北),遇黃石公,得《太公兵法》,深明韜略,足智多謀。

秦末農民戰爭中,聚眾歸劉邦,為其主要「智囊」。

灞上分封時「為漢王請漢中地」。

後韓王成被項羽殺害,復歸劉邦,為其重要謀士。

張良

曾勸劉邦在鴻門宴上卑辭言和,保存實力,並疏通項羽叔父項伯,使劉邦得以脫身。

楚漢戰爭中,提出不立六國後代,聯結英布、彭越,重用韓信等策略,不久遊說項梁立韓貴族成為韓王,為韓申徒。

以韓申徒之職率軍協助平定關中,劉邦西入武關後,在嶢下用計破敵。

又主張追擊項羽,殲滅楚軍,為劉邦完成統一大業奠定堅實基礎,漢朝建立,封留侯。

見劉邦封故舊親近,誅舊日私怨,力諫劉邦封夙怨雍齒,釋疑群臣。

劉邦曾贊其「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里外,子房功也」。

這一名句,也隨著張良的機智謀劃、文韜武略而流傳百世。

漢朝建立時封留侯,後功成身退,千古流芳。

天下平定後,由於出身山東(指崤山以東)的劉邦與群臣紛紛想要回河南洛陽建立都城。

張良主張建都長安(咸陽城東南方),原因是此地能掌握關中與函谷關,免除關東戰事紛擾。

同時,長安兼具四川財富與河套地的畜牧便利等。

正是「金城千里」。

劉邦聞後依張良主張,建都長安。

項羽死後不久,漢朝確立,但卻遲遲未論封行賞,同時劉邦在宮中看到一群臣子群聚議論,他詢問張良臣子在商討何事,張良回答道因為遲遲未封賞,臣子正在討論如何造反。

此話使得劉邦大為緊張,進一步詢問當如何解決,張良問劉邦:「主公最痛恨誰?」劉邦答:「雍齒,因他經常譏辱我。

」張良說:「請主公立刻重賞雍齒」,劉邦立即照做,此事傳開後,眾臣皆認為連主公最痛恨的雍齒都能獲賞,想必自己也不會過差,因此打消造反念頭。

漢高祖寵愛戚夫人,欲改立戚夫人之子為太子,皇后呂雉向張良求教如何保住太子劉盈,張良告訴呂雉,請天下四位名高德重的長者商山四皓共勸劉邦,即可打消高祖廢立之意,事後確實奏效。

張良在惠帝六年病卒,諡號文成侯。

張良向劉邦提出的「聚集三王,方可與霸王一戰」的計策,成功幫助劉邦擊敗了楚漢戰爭中最強勁的對手西楚霸王項羽,足智多謀的張良為幫助漢高祖劉邦建立西漢王朝,立下了汗馬功勞。

4

人物生平

編輯

願從赤松子游圖軸

關於張良的籍貫,史學界說法不一。

《史記》只稱「其先韓人也」,《後漢書》則說:「張良出於城父」,因而,留下了後遺症。

目前,河南新鄭、禹州、郟縣,安徽亳縣等都認為張良是當地人,造成很大的混亂。

鄭州的一些專家通過大量的文獻考證,認為張良應該是新鄭人。

他們的根據主要有三點:其一,《史記》為證。

《史記.留侯世家》記載:「張良者,其先韓人也。

大父開地,相韓昭侯、宣惠王、襄哀王。

父平,相厘王、悼惠王。

悼惠王二十三年,父平卒。

良年少未宦事韓。

韓破,良家童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為韓報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韓故。

」其二,《漢書》為證。

《漢書》記載:「良祖開地相韓41年,父平相韓46年,共連續相韓87年,其家當在韓都。

」其三,良父卒,良年少,其出生地當在韓都。

韓滅時,張良僅家童就有300人,這樣的大家族也只能在韓都才有。

根據以上三點,可以推斷,張良出生和青少年時代均在韓都,所以,張良只能是韓都人,也就是新鄭人。

說張良是禹州人不足為信

張良先祖原為韓國穎川郡貴族其祖三代為韓丞相本姓韓。

秦滅韓後,他圖謀恢復韓國,結交刺客,在古博浪沙(在河南原陽東南)狙擊秦始皇未遂,逃亡至下邳(今江蘇徐州市睢寧縣 古邳鎮)。

秦末農民起義中,率部投奔劉邦,不久遊說項梁立韓貴族成為韓王,為韓申徒。

以韓申徒之職率軍協助平定關中,劉邦西入武關後,在嶢下用計破敵;鴻門宴上幫助劉邦脫離險境;灞上分封時「為漢王請漢中地」。

後韓王成被項羽殺害,復歸劉邦,為其重要謀士。

楚漢戰爭期間,「長計謀平天下」,都為劉邦所採納,提出不立六國後代,聯合英布、彭越,重用韓信等策略,又主張追擊項羽,殲滅楚軍。

漢朝建立,封留侯。

見劉邦封故舊親近,誅舊日私怨,力諫劉邦封夙怨雍齒,釋疑群臣。

劉邦曾贊其「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外,子房功也」。

傳見《史記·留侯世家》、《漢書·張良傳》。

史書中出生地的記載索隱:良既歷代相韓,故知其先韓人。

顧氏按:後漢書雲「張良出於城父」,正義:括地誌云:「城父在汝州郟城縣東三十里,韓也。

」 史書對他的身世交代很不清晰,只知他是韓國人,祖父和父親都是韓國的相國。

而其生年不詳,只說韓被秦滅時(公元前230年)他尚在年少,未曾在韓國做官。

而他的父親死在韓悼惠王(桓惠王)23年,也就是公元前250年。

也就是說最遲在這一年他已出生了。

古人以未「而立」為年少,所以可以想見韓國被滅之時張良應是二十幾歲而不到三十歲的青年。

而張良卒於高帝崩後八年,所以應當為公元前187年,享年64至70歲左右。

春秋時楚太子建始建城父,而後楚國在此被晉國擊敗,重新為鄭國屬地,楚國後來就將陳地的夷改為城父。

戰國時期兩個城父並存,西城父(漢時更名為父城)屬韓國,即今河南平頂山寶豐縣東部及郟縣東南部一帶,東城父(此名沿用)屬楚國,在今安徽阜陽潁上縣一帶。

所以張良的故鄉應為潁川郡城父,而非泗水郡城父。

潁川城父,即漢之父城縣,城在今寶豐縣李莊鄉古城村。

然而,當時父城制下地域廣闊,張良故里如不在當時的縣城,則具體位置已不可考。

張良離開家時僅二十餘歲,後長期展轉各地。

漢建立後,被封為留侯,而留位於今江蘇省沛縣東南的微山湖湖區內,這裡是張良初遇漢高祖之地。

死後,他的兒子張不疑繼任留侯。

《史記》云:「留侯不疑,孝文帝五年(公元前176年)坐不敬,國除。

」此時,失去爵位的張不疑會不會帶領家族回到故里,即使他要回去,能不能找到故里,已成為歷史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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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事件

編輯

反秦復韓 圯上受書

張良出身於貴族世家,祖父開地,連任戰國時韓國三朝的宰相。

父親張平,亦繼任韓國二朝的宰相。

至張良時代,韓國已逐漸衰落,亡失

遊戲《三國志》中的張良於秦。

韓國的滅亡,使張良失去了繼承父親事業的機會,喪失了顯赫榮耀的地位,故他心存亡國亡家之恨,並把這種仇恨集中於一點——反秦。

張良到東方拜見倉海君,共同制定謀殺行動計劃。

他弟死不葬,散盡家資,找到一個大力士,為他打制一隻重達120斤的大鐵錘(約合現在60斤),然後差人打探秦始皇東巡行蹤。

按照君臣車輦規定,天子六駕,即秦始皇所乘車輦由六匹馬拉車,其他大臣四匹馬拉車,刺殺目標是六駕馬車。

 

公元前218年,秦始皇東巡,張良很快得知,秦始皇的巡遊車隊即將到達陽武縣(現在原陽縣的東半部),於是張良指揮大力士埋伏在到陽武縣的必經之地——古博浪沙。

不多時,遠遠看到三十六輛車隊由西邊向博浪沙處行走過來,前面鳴鑼開道,緊跟著是馬隊清場,黑色旌旗儀仗隊走在最前面,車隊兩邊,大小官員前呼後擁。

見此情景,張良與大力士確定是秦始皇的車隊到達。

但所有車輦全為四駕,分不清哪一輛是秦始皇的座駕,只看到車隊最中間的那輛車最豪華。

於是張良指揮大力士向該車擊去。

120斤的大鐵錘一下將乘車者擊斃倒地。

張良趁亂鑽入蘆葦叢中,逃離現場。

而張良找到的那個大力士卻被秦軍殺死。

古博浪沙

然而,被大力士擊斃命者為副車,秦始皇因多次遇刺,早有預防準備,所有車輦全部四駕,時常換乘座駕,張良自然很難判斷哪輛車中是秦始皇。

秦始皇幸免於難,但秦始皇對此事十分惱怒,雖然下令全國緝捕此刻,但是大力士已經被殺,又不知道另一位刺客是誰,張良得以「逍遙法外」,後來不了了之。

古博浪沙從此一舉成名。

張良椎擊秦王未遂,被懸榜通緝,不得不埋名隱姓,逃匿於下邳(今江蘇睢寧北),靜候風聲。

一天,張良閒步沂水圯橋頭,遇一穿著粗布短袍的老翁,這個老翁走到張良的身邊時,故意把鞋脫落橋下,然後傲慢地差使張良道:「小子,下去給我撿鞋!」張良愕然,但還是強忍心中的不滿,違心地替他取了

上來。

隨後,老人又蹺起腳來,命張良給他穿上。

此時的張良真想揮拳揍他,但因他已久歷人間滄桑,飽經漂泊生活的種種磨難,因而強壓怒火,膝跪於前,小心翼翼地幫老人穿好鞋。

老人非但不謝,反而仰面長笑而去。

張良呆視良久,只見那老翁走出里許之地,又返回橋上,對張良讚嘆道:「孺子可教矣。

」並約張良5日後的凌晨再到橋頭相會。

張良不知何意,但還是恭敬地跪地應諾。

5天後,雞鳴時分,張良急匆匆地趕到橋上。

誰知老人故意提前來到橋上,此刻已等在橋頭,見張良來到,忿忿地斥責道:「與老人約,為何誤時 ?5日後再來!」說罷離去。

結果第二次張良再次晚老人一步。

第三次,張良索性半夜就到橋上等候。

他經受住了考驗,其至誠和隱忍精神感動了老者,於是送給他一本書,說:「讀此書則可為王者師,10年後天下大亂,你可用此書興邦立國;13年後再來見我。

」說罷,揚長而去。

這位老人就是傳說中的神秘人物:隱身岩穴的高士黃石公,亦稱「圮上老人」。

張良驚喜異常,天亮時分,捧書一看,乃《太公兵法》(此名為訛傳,實為《素書》)。

從此,張良日夜研習兵書,俯仰天下大事,終於成為一個深明韜略、文武兼備,足智多謀的「智囊」。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七月,陳勝、吳廣在大澤鄉揭竿而起,舉兵反秦。

緊接著,各地反秦武裝風起雲湧。

矢志抗秦的張良也聚集了100多人,扯起了反秦的大旗。

後因自感身單勢孤,難以立足,只好率眾往投景駒(自立為楚假王的農民軍領袖),途中正好遇上劉邦率領義軍在下邳一帶發展勢力。

兩人一見傾心,張良多次以《太公兵法》(《素書》)進說劉邦,劉邦多能領悟,並常常採納張良的謀略。

於是,張良果斷地改變了投奔景駒的主意,決定跟從劉邦。

作為士人,深通韜略固然重要,但施展謀略的前提則是要有善於納諫的明主。

這次不期而遇,張良「轉舵」明主,反映了他在紛紜複雜的形勢中清醒的頭腦和獨到的眼光。

從此,張良深受劉邦的器重和信賴,聰明才智也有機會得以充分發揮。

降宛取蟯 佐策入關

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六月,項梁、項羽叔侄所率領的隊伍已發展壯大到六七萬人,並擁立楚懷王之孫熊心為王,集各路義軍首領於薛城(今山東省滕州市東南)共商大事。

張良不忘復興韓國,忙對項梁提議道:「君既已立楚王為後人,而韓王諸公子中的橫陽君成最賢,可立為王,藉以多樹黨羽。

張良題跋像」早在下邳之際,張、項之間便有舊誼,因而項梁一口應承。

於是,他命人找到韓王成,立為韓王,並以張良為司徒(相當於丞相)。

張良「復韓」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復家」的政治夙願也得以實現,因而竭盡全力扶持韓王成,揮師收復韓地(指戰國時韓國地盤),游兵於潁川附近,時而攻取數城,時而又被秦兵奪回,遲遲未能開創大局面。

這一年年底,楚懷王命劉邦、項羽分兵伐秦,並約定:誰先入關進咸陽,誰便可以立而為王。

劉邦取道潁川、南陽,打算從武關進入關中。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七月,劉邦率兵攻占潁川。

韓王和張良便與劉邦會合了。

劉邦請韓王留守陽翟(韓故都,今河南禹州市),而讓張良隨軍南下。

九月,軍隊抵達南陽郡(今河南南陽市)。

南陽郡守奇退入宛城(河南南陽)固守。

劉邦滅秦心切,見宛城一時難以攻取,打算繞過宛城繼續西進。

張良認為不妥,勸道:「您雖然急於進關,但這一路上秦兵還很多,而且都扼據著險要的地勢。

現在不拿下宛城,一旦宛城的秦兵從後面追殺過來,那時,強秦在前,追兵在後,就很危險了。

」劉邦採納了他的建議,立即更換旗幟,率兵乘夜間抄小路悄悄返回。

拂曉時分,劉邦的軍隊已把宛城重重圍住。

接著,劉邦又採納了陳恢的意見,以攻心之術,招撫南陽太守,赦免全城吏民,兵不血刃地輕取了宛城。

解除了劉邦西進的後顧之憂,劉邦兵威大振,南陽郡的其它城池見太守已降,紛紛起而效之,望風而降。

[2]

隨後,劉邦率軍抵達嶢關(今陝西商州西北)。

嶢關是古代南陽與關中的交通要隘,易守難攻,是通往秦都咸陽的咽喉要塞,也是拱衛咸陽的最後一道關隘,秦有重兵扼守此地。

劉邦趕到關前,想要親率所部兩萬餘眾,強行攻取。

張良勸諫道:「目前秦守關的兵力還很強大,不可輕舉妄動。

」劉邦惟恐項羽大軍先入關中,因而心急如焚,忙向張良問計。

張良向劉邦獻了一個智取的妙計。

他說:「我聽說嶢關的守將是個屠夫的兒子,這種市儈小人,只要用點財幣就可以打動他的心了。

您可以派先遣部隊,預備5萬人的糧餉,並在四周山間上增設大量軍隊的旗號,虛張聲勢,作為疑兵。

然後再派酈食其多帶珍寶財物去勸誘秦將,事情就可能成功了。

」劉邦依計而行,嶢關守將果然獻關投降,並表示願意和劉邦聯合進攻咸陽。

劉邦大喜,張良卻認為不可。

他冷靜地分析道:「這只不過是嶢關的守將想叛秦,他部下的士卒未必服從。

如果士卒不從,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如乘秦兵懈怠之機消滅他們。

」於是,劉邦率兵向嶢關突然發起攻擊,結果秦軍大敗,棄關退守藍田(今陝西藍田縣西)。

劉邦乘勝追擊,引兵繞過嶢關,穿越蕢山,大敗秦軍於藍田。

然後,大軍繼續西進,於公元前207年十月(秦以十月為歲首漢初未改)抵達霸上(今西安市東25里)。

這時,秦二世已被趙高殺死,僅僅做了46天秦王的子嬰眼見義軍兵臨城下,大勢已去,只好似繩系頸,乘素車白馬,捧著御璽符節,開城出降。

至此,雄霸四方、威振海內的大秦帝國滅亡了。

劉邦從奉楚懷王之命西進,到進人關中,迫使子嬰投降,歷時僅一年,由於他採納了張良的計謀,保證了軍事上的順利進展,從而贏得了時間,終於比項羽搶先一步進入關中。

諫主安民 鬥智鴻門

劉邦大軍進入咸陽,看到那豪華的宮殿、美貌的宮女和大量的珍寶異物,使許多人忘乎所以,昏昏然,以為可以盡享天下了。

連劉邦也情不自禁,被秦宮裡的一切傾倒,想留居宮中,安享富貴。

武將樊噲冒死犯顏強諫,直斥劉邦「要做富家翁」。

然而,劉邦根本不予理睬。

部下的一些賢達志士對此心急如焚。

在這關鍵時刻,張良向劉邦分析利害,勸道:「秦王多做不義的事,所以您才能推翻他而進入咸陽。

既然您已經為天下人剷除了禍害,就應該布衣素食,以示節儉。

現在大軍剛入秦地,您就沉溺在享樂中,這就是所謂助桀為虐了。

常言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願沛公聽從樊噲等人的話 。

」張良語氣平和,但軟中有硬,尤其是話中對古今成敗的揭示以及「無道秦」、「助桀為虐」等苛刻字眼,隱隱地刺疼了劉邦近乎沉醉的心。

這種緊打慢唱的手法,果然奏效。

劉邦愉快地接受了這卓有遠見的規劫,下令封存秦朝宮寶、府庫、財物,還軍霸上整治軍隊,以待項羽等路起義軍。

在此期間,劉邦還採納張良建議,召集諸縣父老豪傑,與之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

」並通告四方:「余悉除去秦法。

諸吏人皆安諸如故。

凡吾所以來,非有所侵暴,勿恐。

」另外,還派人與秦吏一起巡行各地,曉諭此意。

結果,博得了秦民的一致擁戴,爭先恐後用牛羊酒食慰勞軍士。

劉邦見狀,又命令軍士不要接受,傳出話去:「軍中糧食充足,不要勞民破費了。

」秦地百姓聽罷此言,越發高興,惟恐劉邦不為秦地之王。

劉邦採納張良的建議,採取的這一系列安民措施,爭得了民心,為他日後經營關中,並以此為根據地與項羽爭雄天下,奠定了良好的政治基礎。

公元前206年二月,項羽率諸侯兵抵達函谷關(今河南靈寶東北)。

劉邦命令守軍緊閉關門,阻止諸侯兵進關。

項羽得知劉邦已攻下咸陽,十分惱怒,正趕上劉邦部下曹無傷密告項羽,說:「沛公要在關中稱王。

」項羽立即命令英布督軍強攻。

同年十二月,項羽大軍攻破函谷關,進駐新豐、鴻門(今陝西臨澗東北),要與劉邦決一死戰。

幸虧項羽的叔父項伯與張良曾有舊交。

在項羽大軍決定進攻劉邦的前夜,項伯悄悄騎馬來到劉邦軍中私見張良,把消息告訴了張良,並邀他一同潛逃。

張良說:「我奉韓王之命,送沛公入關,而今沛公身處危難之中,我悄悄逃走,是不合道義的。

我必須去向他辭行再走。

」隨即,張良來到劉邦的營帳中,把項伯所說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邦。

劉邦大驚失色,忙問張良:「這可怎麼辦?」張良沒有直接回答,反問劉邦:「您估計我們的軍隊能抵擋住項羽的進攻嗎?」劉邦有氣無力地說:「確實不能。

可是事已至此,又怎麼辦呢?」張良一想,當務之急是打消項羽對劉邦的疑慮,使他放棄進攻劉邦的計劃。

而要達到這一目的,項伯是個關鍵人物。

審時度勢,張良給劉邦出了個釜底抽薪的主意:「請您去告訴項伯,說您不敢背叛項王。

」劉邦問:「項伯和你,誰的年齡大?」張良說:「項伯長我幾歲。

」於是,劉邦對張良說:「你替我把項伯請進來,我要像對待兄長一樣對待他。

」張良出去,再三邀請項伯入帳見劉邦。

項伯進帳後,劉邦親自為項伯斟酒祝壽,並結為了兒女親家。

當項伯酒酣耳熱之時,劉邦委屈地說:「我入關以後,秋毫無犯,吏民都造冊入籍,府庫財產嚴加封存,專門等待項將軍來接收。

之所以派將士把守函谷關,是為寧防備其他盜賊竄入,並防備有非常的變故發生。

我守在這裡,日夜盼望項將軍到來,怎麼敢反叛呢?請您千萬向項將軍轉達我的心意,我決不敢背棄將軍的大德。

」一席話,說得項伯信以為真,便交代劉邦:「明天一定要早一點親自來向項羽謝罪。

」項伯連夜馳回鴻門,把劉邦的話都轉告給了項羽,並百般疏通,使原已劍拔弩張的局勢有所緩解。

親赴鴻門,已勢在必行;劉邦明知此去如虎口做客,危機四伏,但又不能不去,真是前後為難。

張良知己知彼,精闢地向劉邦分析了項羽其人,決心深入虎穴,謹慎而靈活地保護劉邦的安全。

第二天,劉邦僅帶著張良、樊噲和百餘名從騎來到楚營。

劉邦一見項羽,忙上前說道:「臣與將軍合力攻秦,將軍戰河北,我戰河南。

不料我僥倖先入關破秦,得以在此復見將軍。

今有小人進讒,致使將軍與我結怨。

」項羽見劉邦只帶百餘從騎前來赴宴,而且一副謙恭委屈的樣子,不禁動了「婦人之仁」,脫口說道:「這都是沛公的左司馬曹無傷告訴我的。

說你要在關中稱王,令子嬰為相。

不然,我何至於如此。

」劉邦先入為主,努力從精神上壓倒對方,項羽自知劉邦依楚王約,先行入關並無非份之處,自己對劉邦如此這般倒有違約之嫌,頓覺有些理屈詞窮。

項羽款留劉邦會飲。

席間,項羽的謀臣范增屢次舉目示意項羽,又再三舉起所佩玉塊,暗示他速下決斷,殺死劉邦。

項羽猶豫不決,默然不應。

范增只好又從帳外召來勇士項莊,授意他舞劍助興,伺機殺掉劉邦。

項伯看出破綻,拔劍對舞,時時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劉邦。

張良一看情況不妙,趕快起身出帳去找樊噲,命其速去護駕。

樊噲二話沒說,持劍擁盾闖入軍門,直奔帳下,兩眼怒視項羽,頭髮上指,大有萬夫不擋之勇。

項羽不禁駭然,忙問:「這是什麼人?」張良答道:「是沛公的隨從衛士樊噲。

」項羽說:「一條好漢,賞給他酒!」左右的侍從捧上一大杯酒,樊噲站著一飲而盡。

再勸再飲,並借題發揮地數落項羽道:「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辭!」接著,便厲聲陳述劉邦的勞苦功高和忠義,指斥項羽疑心太重。

項羽一時竟被他慷慨激昂的言辭所震懾,無言以對,只是招呼樊噲說:「坐!」樊噲乘勢坐在張良身邊。

過了一會兒,劉邦見情勢已漸好轉,便藉口人廁,招呼樊噲出帳,張良隨之而出。

三人商量對策,決定由樊噲保護劉邦趕快脫身,張良留下來應付局面。

再說劉邦留下車騎,在樊噲等四將的護衛下,輕騎簡從,經驪山、過芷陽、抄近路,不辭而別,秘密地返回霸上。

而身在虎穴的張良沉著冷靜地與項羽等周旋。

此刻他估計劉邦已回到軍中,便進帳辭謝道:「沛公不勝酒力,醉不能辭,謹使張良奉上白璧一雙,敬獻大王足下;另備玉斗一雙,敬獻范將軍足下。

」項羽無奈,只好收下白璧,不了了之。

范增氣得把玉斗摔到地上,拔劍擊得粉碎,憤怒地說:「唉!豎子(對項羽等的輕蔑稱謂)不足與謀。

奪項王天下的人,一定是沛公,我們這些人必將成為他的階下囚!」

張良在這次生死攸關的鬥爭中,以其大智大勇,既巧妙地幫助劉邦安全脫離虎口,又使項羽內部埋下了君臣相隙的禍根。

明修棧道 暗渡陳倉

漢元年(公元前206年)正月,項羽恃強凌弱,自立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今江蘇徐州),統轄梁、楚九郡,他「計功割地」,分封了18位諸侯王。

並違背楚懷王「誰先攻人關中,誰就做關中王」的約定,把劉邦分封到偏僻荒涼的巴蜀,稱為漢王。

而把實際的關中之地一分為三,封給了秦的三個降將,用以遏制劉邦北上。

劉邦心中十分怨恨,想率兵攻擊項羽,後經蕭何、張良一再勸阻,這才決定暫且隱忍不發。

天下分封已定,張良打算離開劉邦回韓國再事韓王成。

劉邦賜金百鎰,珠二斗。

而張良把金珠悉數轉贈給項伯,使他再為漢王請求加封漢中地區。

項伯見利忘義,立即前去說服項羽。

這樣,

張良劉邦建都南鄭(今陝西南鄭縣東北),占據了秦嶺以南巴、蜀、漢中三郡之地。

同年七月,張良送劉邦到褒中(今陝西褒城)。

此處群山環抱,沿途都是懸崖峭壁,只有棧道凌空高架,以度行人,別無他途。

張良觀察地勢,建議劉邦待漢軍過後,全部燒毀入蜀的棧道,表示無東顧之意,以消除項羽的猜忌,同時也可防備他人的襲擊。

這樣,就可以乘機養精蓄銳,等待時機,再展宏圖了。

劉邦依計而行,燒掉了沿途的棧道。

張良此計,可謂用心良苦,它為劉邦的鞏固發展和日後東進,取得了重要的保證。

劉邦入漢中後,勵精圖治,積極休整。

同年八月,劉邦用大將韓信之謀,避開雍王章邯的正面防禦,乘機從故道「暗渡陳倉」(今陝西寶雞),從側面出其不意地打敗了雍王章邯、塞王司馬欣和翟王董翳,一舉平定三秦,奪取了關中寶地。

略定三秦,劉邦倚據富饒、形勝的關中地區,便可以與項羽逐鹿天下了。

一個「明燒」,一個「暗渡」,張、韓攜手,珠聯璧合,成為歷史上的一段膾炙人口的佳話。

項羽聞知劉邦平定三秦,怒不可遏,決定率兵反擊。

張良早已料到這一點,於是寄書蒙蔽項羽,聲稱:「漢王名不符實,欲得關中;如約既止,不敢再東進。

」同時,張良還把齊王田榮謀叛之事轉告項羽,說是「齊國欲與趙聯兵滅楚,大敵當前,滅頂之災,不可不防啊。

」意在將楚軍注意力引向東部。

項羽果然中計,竟然無意西顧,轉而北擊三齊諸地的毫無生氣的腐朽力量。

張良的信從側面加強了「明燒棧道」的效果,把項羽的注意力引向東方,從而放鬆了對關中的防範,為劉邦贏得了寶貴的休養生息的時間。

不久,項羽於彭城殺死了韓王成,使張良相韓的幻夢徹底破滅。

同年冬,張良逃出彭城,躲過楚軍的追查,終於回到劉邦的身邊,受封為成信侯,此後便朝夕相隨漢王左右,成為畫策之臣。

明代李贄曾評論此事說:項羽此舉,「為漢驅一好軍師。

」的確,項羽殺韓王成客觀上幫了劉邦的大忙。

下邑奇謀 畫箸阻封

漢二年(公元前205年)春,劉邦接連收降常山王張耳、河南王申陽、韓王昌、魏王豹和殷王卬五個諸侯,得兵56萬。

同年四月,劉邦乘項羽集中力量攻打田榮之機,率兵伐楚。

直搗楚都彭城。

張良拜師圖占彭城後,劉邦被這輕而易舉得到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不但沒有採取恰當的政治、經濟措施,安撫此地,贏得人心,反而惡習復發,得意忘形之餘大肆收集財寶、美女,整日置酒宴會,結果給項羽回軍解救贏得了時機。

項羽聞知彭城失陷,立即親率。

3萬精兵,從小路火速趕回,急救彭城。

劉邦數十萬烏合之師難以協調指揮,連糧餉都籌備不齊,所以一經接戰,便遭慘敗,幾乎全軍覆沒。

至此,許多諸侯王又望風轉舵,紛紛背漢向楚,劉邦丟下老父、妻子、兒女,只帶張良籌數十騎狼狽出逃,軍事上再度遭受重大挫折,大好的形勢復又逆轉。

劉邦狼狽逃至下邑,驚魂未定,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他沮喪地對群臣說:「關東地區我不要了,誰能立功破楚,我就把關東平分給他。

你們看誰行?」在此兵敗危亡之際,又是張良匠心獨運,為劉邦想出了一個利用矛盾、聯兵破楚的策略。

他說:「九江王英布,是楚國的猛將,與項羽有隙;彭城之戰,項羽令其相助,他卻按兵不動。

項羽對他頗為怨恨,多次派使者責之以罪;彭越因項羽分封諸侯時,沒有受封,早對項羽懷有不滿,而且田榮反楚時曾聯絡彭越造反,為此項羽曾令肖公角攻伐他,結果未成。

這二人可以利用。

另外,漢王手下的將領,只有韓信可以委託大事,獨當一面。

大王如果能用好這三個人,那麼楚可破也。

」這就是著名的「下邑之謀」。

劉邦聽罷,認為這確是一個以弱制強的妙計,於是派舌辯名臣隋何前往九江,策反九江王英布;接著又遣使聯絡彭越;同時,再委派韓信率兵北擊燕、趙等地,發展壯大漢軍力量,迂迴包抄楚軍。

「下邑之謀」雖然不是全面的戰略計劃,但它構成了劉邦關於楚漢戰場計劃的重要內容。

正是在張良的謀划下,一個內外聯合共擊項羽的軍事聯盟終於形成,扭轉了楚漢戰爭的局勢,使劉邦由戰略防禦轉為戰略進攻。

事實證明了張良「下邑之謀」的深謀遠慮,最後兵圍垓下打敗項羽,主要依靠的正是這三支軍事力量。

漢三年(公元前204年)冬,楚軍兵圍漢王於滎陽,雙方久戰不決。

楚軍竭力截斷漢軍的糧食補給和軍援通道。

漢軍糧草匱乏,漸漸難撐危機。

漢王劉邦大為焦急,詢問群臣有何良策。

謀士酈食其獻計道:「昔日商湯伐夏桀,封其後於杞;武王伐紂,封其後於宋。

秦王失德棄義,侵伐諸侯

張良,滅其社稷,使之無立錐之地。

陛下誠能復立六國之後,六國君臣、百姓必皆感戴陛下之德,莫不向風慕義,願為臣妾。

德義已行,陛下便能南向稱霸,楚人只得斂衽而朝。

」這其實是一種「飲鴆止渴」的誇誇其談,當時劉邦並沒有看到它的危害性,反而拍手稱讚,速命人刻制印璽,使酈食其巡行各地分封。

在這關鍵時候,張良外出歸來,拜見劉邦。

劉邦一邊吃飯,一邊把實行分封的主張說與張良,並問此計得失如何。

張良聽罷,大吃一驚,忙問:「這是誰給陛下出的計策?」他沉痛地搖搖頭接著說:「照此做法,陛下的大事就要壞了。

」劉邦頓時驚慌失色道:「為什麼?」張良伸手拿起酒桌上的一雙筷子,連比帶劃地講了起來。

他說:「第一,往昔商湯、周武王伐夏桀殷紂後封其後代,是基於完全可以控制、必要時還可以致其於死地的考慮,然而如今陛下能控制項羽並於必要時致其死地嗎?第二,昔日周武王克殷後,表商容之閭(巷門),封比干之墓,釋箕子之囚,是意在獎掖鞭策本朝臣民。

現今漢王所需的是旌忠尊賢的時候嗎?第三,武王散錢發粟是用敵國之積蓄,現漢王軍需無著,哪裡還有能力救濟飢貧呢?第四,武王翦滅殷商之後,把兵車改為乘車,倒置兵器以示不用,今陛下鏖戰正急,怎能效法呢?第五,過去,馬放南山陽坡,牛息桃林蔭下,是因為天下已轉入昇平年代。

現今激戰不休,怎能偃武修文呢?第六,如果把土地都分封給六國後人,則將士謀臣各歸其主,無人隨劉邦爭奪天下。

第七,楚軍強大,六國軟弱必然屈服,怎麼能向陛下稱臣呢?」

張良的分析,真是字字珠璣,精妙至極,且切中要害。

他看到古今時移勢異,因而得出絕不能照抄照搬「古聖先賢」之法的結論。

尤其重要的是,張良認為封土賜爵是一種很有吸引力的獎掖手段,賞賜給戰爭中的有功之臣,用以鼓勵天下將士追隨漢王,使分封成為一種維繫將士之心的重要措施。

如果反其道而行之,還靠什麼激勵將士從而取得勝利呢?張良鞭辟入裡的分析,較之昔日請立韓王,處心積慮地「復韓」的思想認識,顯然是一個飛躍,而且在中國古代政治思想史上占有重要一頁。

難怪1700年之後,還被明人李贄情不自禁地讚嘆為「快論。

張良借箸諫阻分封,使劉邦茅塞頓開,恍然大悟,以致輟食吐哺,大罵酈食其:「臭儒生,差一點壞了老子的大事!」然後,下令立即銷毀已經刻制完成的六國印璽,從而避免了一次重大戰略錯誤。

為爾後漢王朝的統一減少了不少麻煩和阻力。

不能不承認,張良是一位洞察秋毫的謀略家和富有遠見的政治家。

虛撫韓彭 兵圍垓下

當劉邦被項羽圍困在滎陽的時候,韓信卻在北路戰線上順利進軍,勢如破竹。

他先是平定了魏、代、趙、燕等地,接著又占據了齊國的故地,欲自立為齊王,使人稟告劉邦求封說:「齊人狡詐多變,反覆無常,南邊又與楚相鄰,如果不設王,就難以鎮撫齊地。

望能允許我為假(代理)齊王。

劉邦一聽,不由得怒氣上沖,當著使者的面,破口大罵道:「我久困於此,朝夕望他前來助我,想不到他竟要自立為王!」當時,張良正坐在劉邦的旁邊,張良清醒地認識到,韓信的向背對楚漢戰爭的勝負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況且,韓信遠在齊地自立為王,劉邦鞭長莫及,根本無力阻止。

於是,連忙在案下輕輕踩了他一腳,劉邦亦精明,反應亦快,立即感悟先前失言,於是改口罵道:「大丈夫既定諸侯,就要做個真王,何必要做假王!」劉邦本來就愛罵人,有此一罵本不足為奇,況且先後銜接自然,天衣無縫,竟然沒露出什麼破綻。

當年二月,劉邦派張良拿著印綬去齊地封韓信為王,並徵調韓信的軍隊擊楚。

授印齊王,雖然是劉邦對韓信的暫時妥協,但這個順水人情和權宜之計,居然籠住了韓信,成功地解決了漢內部的權位矛盾,贏得了楚漢天平上關鍵的一個籌碼。

對此,東漢苟悅曾有一句極為中肯的評價,他說:「取非其有(指齊地本非劉邦所有)以予於人,行虛惠、而獲實福。

」穩住韓信以後,楚漢戰爭的形勢發生了重大的轉折。

漢高祖四年(前203年),漢對楚已逐漸形成合圍之勢:韓信據齊地不斷襲擊楚軍,彭越又屢次從梁地出兵,斷絕楚軍的糧道。

楚軍兵疲糧竭,項羽無奈,終於送回了被扣押的劉邦的父親與妻子兒女,與劉邦講和。

雙方商定,以鴻溝為界,中分天下,東歸楚,西歸漢,立約解甲歸國,各不相犯。

項羽如約拔營東歸,向彭城而去。

劉邦也欲引兵西歸漢中。

在這重大的轉折之際,張良以一個政治謀略家的深邃眼光,看出了項羽腹背受敵、捉襟見肘的處境,便與陳平同諫漢王道:「如今漢據天下三分有二,此時正是滅楚的有利時機,宜猛追窮寇,畢其功於此舉。

否則放楚東歸,如放虎歸山,必將遺患無窮。

劉邦 採納的張良的意見,親率大軍追擊項羽,並令韓信、彭越合圍項羽。

劉邦率大軍追擊楚軍至固陵(今河南太康),卻遲遲沒有等來韓信、彭越所率的援兵,結果慘遭失敗。

劉邦躲在固陵的壁壘中,不勝焦躁,便問身邊的張良:「他們為什麼沒有如期前來?」此時,張良對韓、彭的心思早已瞭然於心,對應之策已思謀成熟,見劉邦詢問,忙答道:「楚兵既將滅亡,韓信、彭越雖已受封為王,卻沒有確定的疆界。

二人此次不來赴約,原因正在於此。

陛下若能與之共分天下,當可立招二將。

否則最終成敗,尚不可知。

」劉邦一心要解燃眉之急,便依張良計,把陳地以東至沿海的地盤劃封齊王韓信;把睢陽以北至谷城的地盤劃封給梁王彭越。

兩個月後,韓、彭果然派兵來援。

漢軍各路兵馬陸續會集垓下(今安徽靈壁縣沱河北岸)。

韓信先用「十面埋伏」之計兵圍項羽於垓下,繼而又用「四面楚歌」之計瓦解了敵兵士氣,終於打敗項羽,迫其別姬、自刎。

至此,長達四年之久的楚漢戰爭,以劉邦的徹底勝利而告終結。

漢五年二月,劉邦正式即帝位,史稱漢高祖。

同年五月,漢高祖在洛陽南宮舉行慶功大典,大宴群臣。

席間,觥籌交錯,君臣共飲。

劉邦顯得特別高興,當論及楚所以失天下,漢所以得天下時,劉邦道出其中的關鍵在於並用三傑(即蕭何、張良、韓信)。

他語中盛讚張良道:「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張良的字)。

勸都關中 諫封雍齒

國基初奠,天下始定,定都何處,這無疑對新興的西漢王朝的鞏固和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

起初,漢高祖劉邦本想長期定都洛陽,群臣也多持此見。

一天,齊人婁敬求見劉邦,陳說關中的地勢險要,勸劉邦定都關中。

劉邦一時拿不定主意,而這時那些主張建都洛陽的大臣們卻紛紛陳說建都洛陽的好處。

這些人多是六國舊人,眷戀故舊,樂土重遷,勸道:「東都洛陽,綿延幾百年。

東有成皋,西有餚函澠池,背靠黃河,前臨伊、雒二水,地理形勢堅固易守。

」獨有張良支持婁敬的主張。

他說:「洛陽雖有這些天然的險要,但它的腹地太小,方圓不過數百里;田地貧瘠,而且容易四面受敵,非用武治國之都;

關中則左有餚函之險(即餚山與函谷關的合稱,相當於今陝西潼關以東至河南新安縣地),右有隴蜀叢山之溢,土地肥美,沃野千里;加上南面有巴蜀的富饒農產,北有可牧放牛馬的大草原。

既有北、西、南三面的險要可以固守,又可向東方控制諸侯。

諸侯安定,則黃河、渭水可以開通漕運,運輸天下的糧食,供給京師所需。

如果諸侯有變,就可順流東下以運送糧草,足以維持出征隊伍的補給。

這正是所謂金城千里,天府之國啊!還是婁敬的主張正確。

」張良的分析全面而深刻,加之素負重望,又深得劉邦信賴,因而漢高祖當即決定定都關中。

漢五年八月,劉邦正式遷都長安(今陝西西安市西北)。

漢六年正月,劉邦大封包括張良在內的20多位功臣,其餘未被受封的人則議論紛紛,爭功不休。

一天,劉邦在洛陽南宮,從閣道上看見諸將三三五五地坐在沙土上竊竊私語,就詢問張良他們在談論什麼事。

張良故意危言聳聽地說:「他們在商議謀反!」劉邦大吃一驚,忙問:「天下初定,他們何故又要謀反?」張良答道:「您起自布衣百姓,是利用這些人才爭得了天下。

現在您做了天子,可是受封的都是您平時喜愛的人,而誅殺的都是平時您所仇怨的人。

現在朝中正在統計戰功。

如果所有的人都分封,天下的土地畢竟有限。

這些人怕您不能封賞他們,又怕您追究他們平常的過失,最後會被殺,因此聚在一起商量造反!」劉邦忙問:「那該怎麼辦?」張良問道;「您平時最恨的,且為群臣共知的人是誰?」劉邦答道:「那就是雍齒了。

」張良說:「那您趕緊先封賞雍齒。

群臣見雍齒都被封賞了,自然就會安心了。

」於是,劉邦擺設酒席,歡宴群臣,並當場封雍齒為什方侯,還催促丞相、御史們趕快定功行封。

群臣見狀,皆大歡喜,紛紛議論道:「像雍齒那樣的人都能封侯,我們就更不用憂慮了。

」張良此舉,不僅糾正了劉邦任人唯親,循私行賞的弊端,而且輕而易舉地緩和了矛盾,避免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動亂。

他這種安一仇而堅眾心的權術,也常常為後世政客們如法炮製。

假託神道 明哲保身

張良素來體弱多病,自從漢高祖入都關中,天下初定,他便託辭多病,閉門不出。

隨著劉邦皇位的漸次穩固,張良逐步從「帝者師」退居「帝者賓」的地位,遵循著可有可無、時進時止的處事原

博浪雄風則。

在漢初劉邦翦滅異姓王的殘酷鬥爭中,張良極少參與謀劃。

在西漢皇室的明爭暗鬥中,張良也恪守「疏不間親」的遺訓。

漢十年(公元前197年),漢王朝上層出現了一場新的危機。

劉邦有改易太子之意。

當時劉邦寵愛戚夫人,並察知呂后有異心,有代劉而王的跡象,故欲廢太子孝惠(呂后子),改立趙王如意(戚夫人子)為國儲。

朝野大臣,群起諫爭,但絲毫不能更改劉邦初意。

眼看太子位行將被剝奪,呂后遂求救於「智囊」張良。

張良考慮到太子一位,事關重要,不可輕易更立,大儒叔孫通說得好:「太子天下本,本 一搖天下振動。

」再加上當時天下方定,漢朝統治根基還未穩固,各項制度還正在健全,只有順其現狀,無為而治,才能安定天下,穩保江山。

基於這個大局,張良遂對呂后說道:口舌難保太子,「商山四皓」(皓:白,即四個白頭髮的老人,分別是東園公、甪里先生、綺里季和夏黃公)皆八十餘,節義清高,不就漢朝爵位,匿亡山林,皇上敦聘不至,但仍然高義「四皓」。

太子若卑辭固請「四皓」出山,出入宮廷以「四皓」相隨,皇上必問而知之,知之則太子位可固。

事果如張良言,劉邦問知伴隨太子的「四皓」就是自己數請不來的隱士,今為太子左右,可見太子羽翼已豐,翅膀亦硬,奈何不得,從此再也不提易立太子一事。

太子終得嗣位,呂后為此對張良也勛口敬重。

《史記》、《漢書》對張良幫助蕭何籌謀劃策多不記載,但亦無妨張良後期的功績。

論功行封時,按級班爵,漢高祖劉邦令張良自擇齊國三萬戶為食邑,張良辭讓,謙請封始與劉邦相遇的留地(今江蘇沛縣),劉邦同意了,故稱張良為留侯。

張良辭封的理由是:他韓滅家敗後淪為布衣,布衣得封萬戶、位列侯,應該滿足。

看到漢朝政權日益鞏固,國家大事有人籌劃,自己「為韓報仇強秦」的政治目的和「封萬戶、位列侯」的個人目標亦已達到,一生的宿願基本滿足。

再加上身纏病魔,體弱多疾,又目睹彭越、韓信等有功之臣的悲慘結局,聯想范蠡、文種興越後的或逃或死,深悟「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的哲理,懼怕既得利益的復失,更害怕韓信等人的命運落到自己身上,張良乃自請告退,摒棄人間萬事,專心修道養精,崇信黃老之學,靜居行氣,欲輕身成仙。

但呂后感德張良,勸他毋自苦,張良最後還是沒有聽從呂后的勸告,仍就服人間煙火。

張良的卒年,《史記》記為高后二年,《漢書》記為惠帝六年(公元前189年),此處存疑。

6

歷史評價

編輯

司馬遷:「學者多言無鬼神,然言有物。

至如留侯所見老父予書,亦可怪矣。

高祖離困者數矣,而留侯常有功力焉,豈可謂非天乎?上曰:『夫運籌筴帷帳之中,決勝千里外,吾不如子房』。

班固:「聞張良之智勇,以為其貌魁梧奇偉,反若婦人女子。

故孔子稱『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

學者多疑於鬼神,如良受書老父,亦異矣。

高祖數離困厄,良常有力,豈可謂非天乎!」

劉邵:「思通道化,策謀奇妙,是謂術家,范蠡、張良是也。

裴松之:「張子房青雲之士,誠非陳平之倫。

朱敬則:「神人無功,達人無跡。

張子房元機孤映,清識獨流。

踐若發機,應同急箭;優遊澹泊,神交太虛,非諸人所及也。

至若陳平、荀彧、賈詡、荀攸、程昱、郭嘉、田豐、沮授、崔浩、張賓等,可謂天下之菁英。

帷幄之至妙,中權合變,因敗為功,爰自秦漢,訖於周隋。

司馬貞:「留侯倜儻,志懷憤惋。

五代相韓,一朝歸漢。

進履宜假,運籌神算。

橫陽既立,申徒作扞。

灞上扶危,固陵靜亂。

人稱三傑,辯推八難。

赤松原游,白駒難絆。

嗟彼雄略,曾非魁岸。

李白:「子房未虎嘯,破產不為家。

滄海得壯士,椎秦博浪沙。

報韓雖不成,天地皆振動。

潛匿游下邳,豈曰非智勇?我來圯橋上,懷古欽英風。

唯見碧流水,曾無黃石公。

嘆息此人去,蕭條徐泗空。

王安石:「漢業存亡俯仰中,留侯於此每從容。

固陵始義韓彭地,復道方圖雍齒封。

」「侯美好如婦人,五世相韓韓入秦。

傾家為主合壯士,博浪沙中擊秦帝。

脫身下邳世不知,舉世大索何能為?素書一卷天與之,谷城黃石非吾師。

固陵解鞍聊出口,捕取項羽如嬰兒。

從來四皓招不得,為我立棄商山芝。

洛陽賈誼才能薄,擾擾空令絳灌疑。

張良司馬光:「夫生之有死,譬猶夜旦之必然;自古及今,固未嘗有超然而獨存者也。

以子房之明辯達理,足以知神仙之為虛詭矣;然其欲從赤松子游者,其智可知。

夫功名之際,人臣之所難處。

加高帝所稱者,三傑而已。

淮陽誅夷,蕭何系獄,非以履盛滿而不止耶!故子房托於神仙,遺棄人間,等功名於外物,置榮利而不顧,所謂明哲保身者,子房有焉。

陳亮:「漢高帝所籍以取天下者,故非一人之力,而蕭何、韓信、張良蓋傑然於其間。

天下既定,而不免於疑。

於是張良以神仙自托;蕭何以謹畏自保;韓信以蓋世之功,進退無以自明。

陳元靚:「楚兵正雄,秦鹿方走。

圯橋跪履,鴻門碎斗。

王業以昌,名垂不朽。

去追赤松,從容無咎。

朱彝尊:「當年博浪金錐,惜乎不中秦皇帝,咸陽大索,下邳亡命,全身非易。

縱漢當興,使韓成在,肯臣劉季?便論功三傑,封侯萬戶,都未是平生意。

王夫之:「漢高帝疑於所立,乃進而謀者,張良、叔孫通耳。

良雖多智,而心固無私;通雖詭合,而緣飾儒術;且皆從容諷議之臣,未嘗握兵而持國柄者也。

潘業:「孺子報韓志已奇,天涯更有莽男兒。

縱然不盡祖龍壽,也是從來第一椎。

馮玉祥:「豪傑今安在,看青山不老,紫柏長芳,想那志士忠臣,千載猶存憑弔所;神仙古來稀,設黃石重逢,赤松再遇,得此洞天福地,一生願作逍遙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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