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道德相對主義」 | 輔仁文誌

我們日常生活之中總是有些道德爭議是無法解決的。

... 在此，讓我們檢驗一下最多人接受的道德相對主義：文化相對論(cultural relativ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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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道德相對主義」(Moralrelativism)，它的主張是：「行為的對與錯，是相對的，沒有任何普遍的道德原則。

」事實上，當代愈來愈流行道德相對主義，之所以如是，很可能是基於以下的原因： (一).我們日常生活之中總是有些道德爭議是無法解決的。

在日常生活之中，我們總是面對著很多道德問題，而且為這些問題爭吵不休，例如墮胎、賣淫是否合乎道德、公眾的知情權與公眾人物的隱私權的衝突、吃狗肉到底有沒有問題等等，這些道德議題在社會上討論了長久的時間，人們仍然沒有達成一致的共識，這不禁使人懷疑全因為道德問題根本是相對的：相對於你，他的行為是錯的；但相對於我，他的行為卻是對的。

所以，我們沒有什麼好爭吵的，兩者都有道理。

(二).事實上，不同時代的人都有著很不同的道德原則。

我們只要觀察歷史，就會發現這點。

例如，古代的中國女子是禁止隨便出戶，但現代卻沒有這回事；在古代希臘，奴隸制是沒有問題，但到了當代卻完全禁止販賣奴隸；以前中國古代，一夫多妻制是沒有問題的，到了當代中國，愈來愈多人覺得一夫多妻制是不合乎道德的。

這些道德原則，在不同時代有著那麼截然不同的差異，使人不禁相信沒有任何普遍有效的道德原則。

(三).事實上，不同文化，有著不同的道德原則。

人類學告訴我們，不同文化的人都有著截然不同的道德差異，例如回教是有「割禮」的宗教儀式（男割包皮，女割陰蒂）、有些文化是允許殺人作為祭祀、愛斯基摩人會殺死女嬰，亦認為老年人餓死是沒有問題、有些文化允許吃貓狗肉，等等。

這些行為在當代普遍的國家或地區（例如香港）都是不道德的，但卻在其他文化之中被視為沒有道德問題。

但是，我們似乎又不能斬釘截鐵地肯定這些行為是錯的，因為這很可能只是由於文化差異所致，才會出現這種道德差異，所以我們應該尊重別人的文化，不應該對這些行為施予道德譴責。

但是，道德相對主義是否成立呢？真的不存在任何普遍有效的道德規範？在此，讓我們檢驗一下最多人接受的道德相對主義：文化相對論(culturalrelativism)。

文化相對論(culturalrelativism) 文化相對主義，就是主張，任何道德上的對錯的判斷，都是完全依賴於文化的。

這就是說，當（且僅當）一個行為是對，那個行為是相對於其文化是對的。

有一點須要注意，文化相對論不是指「事實上，人類的社會有不同的道德判斷」，雖然它承認這點，但它更進一步地指出，規範人的行為的判斷，都是由自己身處的文化所決定的，也就是說，文化就是道德證成的最終來源。

根據這個主張，當我們說「殺人是不對的」，這個有關道德的描述是不完整的，完整的說法應該是「在我們這個文化裡，殺人是不對的」，也就是說，如果文化相對論是成立的，那麼所有道德判斷都具有以下的形式：「在文化Ａ之中，行為Ｘ是對（或錯）」。

我相信很多支持道德相對主義的人，都是支持文化相對論。

在當代社會裡，人們往往都認為，行為的對與錯，都是由於文化的信仰、歷史、環境等因為所決定的。

道德本身是文化的產物，會因為社會文化的不同而有所差異，所以，所有道德原則都是建立在某個文化的約定俗成之上，並沒有任何一個普遍的道德原則是對所有文化都有效力的。

所以，我們應該尊重這些文化差異所導致的道德差異，如果其他文化接受某個道德原則，例如「允許吃貓狗肉」，那麼其他文化的人就需要尊重他們的判斷。

那麼，看似很有道理的文化相對論，會面臨什麼難題呢？事實上，它至少會面臨以下的三個質疑： 首先，這個主張蘊涵某文化是不可能錯的。

這是因為，文化相對論主張一個行為的對錯是取決於那個行為者所身處的文化。

所以，如果你所身處的那個文化認為「殺人是對的」，那麼「殺人是對的」這個判斷就為真。

這就是說，我們不能有任何道德的改善，因為一切道德的合理基礎都是來自於文化，所以，不同意某個文化的道德改革者永遠都是錯的。

但這結果明顯悖理。

其次，事實上，在同一個文化裡，人們對同一個道德議題，都存在著不同的道德判斷。

例如，在同一個文化地區裡，關於「賣淫是否合乎道德」這議題，都會引起廣泛爭議。

但是，按照文化相對論，所有對與錯都是取決於文化，那麼為什麼會出現同一個文化卻有不同的道德判斷？我們如何去解釋這些現象呢？或許，文化相對論者可以回應：「看起來他們是身處於同一文化，但其實他們是身處不同的文化，例如在某個國家裡，都存在著不同的文化，人們都會有不同的信仰、成長背景等差異。

」但是，如果文化相對論的支持者這樣回應，那麼反對者緊接而來的質疑就是：如何界定「同一個文化」？我們是基於什麼準則去區分一群人屬於文化Ａ，另一群人屬於另一個文化Ｂ？如果我們不能界定「文化」的同一性，那麼文化相對論的理論如何能成立？ 還有，我們不能進行跨文化的批判。

按照文化相對論，行為的對錯都是取決於那個文化。

所以，如果某個文化Ａ的認為「墮胎是道德上錯誤的」，那麼，既使其他文化主張「墮胎是道德上允許的」，其他文化也不可以對文化Ａ進行批判，因為道德的對錯是相對於文化的。

所以，如果文化A裡的一個女士走去墮胎，身處於其他文化的人就不能對她進行道德譴責，因為大家的文化不同（這就像中國政府經常用「國情」來辯護自己的荒謬行為）。

但這明顯違背我們的道德直覺。

另外，現今一些知識份子支持文化相對論，主要是因為他們認為我們應該尊重文化的差異，所以同時應該尊重因文化差異所導致的道德差異1。

但這種想法是不成立的。

這是因為，如果一個文化支持「我們不應該尊重其他文化」，那麼，相對於這個文化，「我們不應該尊重其他文化」就是為真的。

這就是說，基於「尊重文化的差異」這個原因而支持文化相對論，最後卻有可能導致我們不應該尊重文化差異這結論。

由此可見，其實文化相對論在道理上是難以站得住腳的。

試想想，如果大多數人德國人都認為希特拉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中殺死幾百萬猶太人是沒有錯的，那麼你是否認為這就證成了希特勒的行為在道德上是沒有錯的？ 作者按：對於文中最後一點，有幾點要澄清 1.我們不一定專重「所有」文化差異 2.我們不需要用道德相對主義支持我們應該尊重文化差異 3.我只想說「尊重文化差異」不蘊涵「道德相對主義」，而且「道德相對主義」不蘊涵「尊重文化差異」。

[↩] 作者：楊梓燁修讀哲學系，Mensa會員，主要經營部落格《捷學的哲學》，志在推廣思考方法與哲學，以及思考方法的實際應用，包括應用於政治、科學、數學、倫理等各種不同的範疇。

詳細版作者介紹：http://www.vjmedia.com.hk/articles/2013/03/10/33135 閱讀後覺得好，請多多讚好及分享～：） 其他熱門文章 【特別介紹】傳統回合制真女神衍生作品《靈魂駭客SoulHackers2》惡魔合成系統依然係最大賣點byVJGamer 曾製作知名遊戲系列《真女神轉生》及《女神異聞錄Persona》系列的日本工作室ALTUS帶[…]…唔好再自己嚇自己喇！by小盛女做人最緊要開心，對自己好啲，食下好西，有時諗咁多都無用，早啲抖，聽日準時返工啦！…AOC?真的重要嗎？by呀刁首先，讓筆者解釋一下甚麼叫「AOC」，好讓讀者跟我能在同一個平台思考。

報上「AOC」，即是報上自己的戀愛狀況及戀愛次數。

例如某女報上「A3」，即是指她目前單身，過去曾談過三次戀愛。

其實，「A」是指「Available」，即是單身的意思；「…如何成為護士？（包括登記護士與註冊護士）bySu子呢篇野係寫俾考完DSE，有志投身護理界既所有同學。

…周國賢《有時》《重逢》《星塵》：三部曲神作by殷琦周國賢、小克，相比起麥浚龍、林夕、黃偉文的組合也許比較陌生。

但在我心目中，《有時》、《重逢》、《星塵》的三部曲才是真正的神作。

相比起情情塔塔，周國賢的三部曲意境遠勝《耿耿於懷》系列；而且，講麥浚龍經典的《天生地夢》天地三部曲都未輪到《耿耿於…周國賢與小克的《有時》三部曲by林逸風《有時》三部曲由《有時》、《重逢》和《星塵》三首歌所組成，由三首歌組成的深層次故事牽涉著科學理論和宗教觀，填詞人小克實在太厲害，連整個宇宙也寫進歌裡了！這個連載故事的歌詞意義、旋律、節奏，加上周國賢的感情演唱，簡直匹配得很，不但有共鳴，而且… 歡迎投稿，（不定期）有（少許）稿費～：D 歡迎讚好我們的facebookpage，免費資訊源源送上。

文章資訊ID:13398Date:2012-06-2519:30:43Generatedat:2022-09-0922:11:36Permalink:https://www.vjmedia.com.hk/articles/2012/06/25/13398/質疑「道德相對主義」 熱門文章 AOC?真的重要嗎？by呀刁【遊戲攻略】解鎖二三艘潛艇教學《MonsterHunterRise》刷國王獨角仙悶到瞓著by滅盡殺手李怡先生，謝謝你by馬黑白周國賢《有時》《重逢》《星塵》：三部曲神作by殷琦周國賢與小克的《有時》三部曲by林逸風【特別介紹】傳統回合制真女神衍生作品《靈魂駭客SoulHackers2》惡魔合成系統依然係最大賣點byVJGamer「報Status」的意義by高教授毒撚Ocamp攻略by救火的少年如何成為護士？（包括登記護士與註冊護士）bySu子“YO”已經成為同大學生的價值劃成等號by筆知所謂 友好網站連結 宗旨及願景 作者與《輔仁》的關係 徵稿與業務合作 RSS訂閱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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