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誣殺岳飛的最大幫凶有多「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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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方團隊成員覃仕勇。

杭州岳飛墓前只有4個奸臣跪像,江西嶽母墓前鑄造了5位奸臣的跪像,這多出者便是誣告岳飛的張俊。


張俊(1086年-1154年),字伯英,鳳翔府成紀(今甘肅省天水市)人。

南宋將領,曾與岳飛、韓世忠、劉光世並稱南宋中興四將,後轉主和派,成為謀殺岳飛的幫凶之一,並以此博得宋高宗深寵。

晚年封清河郡王,顯赫一時。

紹興二十一年10月,張俊大排筵宴,以奉高宗,留下中國歷史上最大的一桌筵席。

張俊卻以此宴而聞名。

此人盜賊出身,政和七年改投政府軍,在和西夏人的作戰中立過一些小功,被收編入种師中的「種家軍」中。

靖康元年,种師中任制置副使前去救援太原,在榆次殺熊嶺被圍,全軍基本覆滅,張俊見機得快,早早溜之大吉,沿路收集了幾百人潰兵,並以此為資本,在信德府整軍。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張俊不過是歷史上一個無名小兵痞,僅此而已。

然而,幾個月後,他迎來了生命中的轉機。

金人攻打汴京,趙構在開德府開設大元帥府,張俊二話不說,立刻勒兵來投。

從信德到開德,路程短,報到比別人快,而他本人又長得高大英偉,一下子就給趙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此一路升遷,風光無限。

先是任大元帥府的後軍統制,後轉榮州刺史、桂州團練使兼貴州防禦使、徐州觀察使。

趙構在應天稱帝,張俊勸進最積極,擁戴得最起勁,深得趙構好感,初置御營司,就以張俊為御營前軍統制,擔任要職,並交給了他一項光輝的任務:回汴京張邦昌處迎取隆祐太后。

應該說,這是一項難度係數極低的任務,卻是張俊擔任朝廷大將以後帶兵親歷親為的唯一一項軍事行動——如果這也能稱軍事行動的話。

果然,一路沒有出什麼意外,任務勝利完成。

張俊因此獲得了趙構的高度讚揚,又權領秦鳳兵馬鈐轄。

苗傅、劉正彥兵變,作為趙構的鐵桿粉絲,張俊反應最快,他帶領所部八千人火速趕到平江,向文臣之首的張浚(名字還真像)請示:下一步怎麼辦?要不要救趙構?

瞧,這不是廢話嗎?

這一年,張俊四十二歲,年紀不算小了,而人家張浚才不過三十四歲。

就這點素質,就這點覺悟,還出來混,唉。

張浚指示他抓緊和劉光世、韓世忠合兵,火速展開營救行動。

張俊於是非常慷慨地把自己的軍隊交給韓世忠,要韓世忠在前面開路。

趙構復辟成功,認為多虧張俊提供了這八千軍馬,張俊功勞最大,出力最多,「嘉勞久之」,拜其為鎮西軍節度使、御前右軍都統制,想想覺得不足以表示自己的謝意,又擢升為浙東制置使。

剛升浙東制置使那陣子,張俊的內心的確樂開了花。

可是,正是這個浙東制置使的位子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金軍第四次入侵,分兵深入,渡江攻浙,嚇得趙構出海逃生,留下負責浙東戰事的張俊拒敵。

哎喲哎,我的親娘,這不是要我做替死鬼嗎?!張俊敢怒不敢言,豎著耳朵聽趙構的吩咐。

趙構說:「國家沒有你,則誰先倡導忠義?我沒有你,則前功俱廢。

希望你能力殲滅敵兵,一戰成功,加封王爵。

」這番話可謂推心置腹,一般的武夫,立馬會被收買,即便暴屍街頭,也心甘情願。

張俊不。

當年除夕,金軍兵至明州城下,張俊命部下楊沂中、田師中、趙密拚死力戰,自己金蟬脫殼,往台州而去。

明州一戰,死於戰火中的居民占了十分之七八。

這樣一場戰爭,張俊竟好意思向趙構請功,自吹自擂,大肆宣揚,說自己殲敵無數,空前勝利。

因為吹得太逼真了,竟然騙過了當朝史官,被選入了「南渡中興十三功」中。

張俊也由此升為兩浙西路、江南東路制置使,除了劉光世、韓世忠的軍隊之外,其餘軍隊全部接受他的節度。

該年度六月,趙構又改御前五軍為神武軍,張俊本軍為神武右軍都統制,除檢校少保、定江昭慶軍節度使。

也是這一年,張俊一軍在軍事史上大放異彩——因為趙構將已經獨立成軍的岳飛岳家軍劃到了張俊的屬下。

時逢亂世,許多亂軍亂匪叛亂為盜,割據稱王,其中有孔彥舟據武陵;張用據襄漢;李成更是據江、淮、湖湘十餘州,連兵數萬,有席捲東南意,張俊改任江、淮路招討使。

岳飛為其麾下先鋒,連番力戰,將群盜悉數蕩平。

趙構認為,這些功勞全在於張俊指揮有方,張俊由此功高蓋世,拜太尉。

紹興四年(公元1134年)十月,金軍和劉豫分道入侵,南宋舉朝震恐,很多人主張跑路,避敵鋒芒。

對這種逃跑主義,張俊表現得非常不屑,他大聲疾呼道:「往哪兒跑?往哪兒跑?現在只能進,不能退,我當聚天下兵守平江。

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敵人真正來了,張俊卻聲稱自己騎馬摔傷了手臂,不能上陣作戰,也無法到軍事指揮部指揮作戰了。

所幸韓世忠在大儀鎮和金軍連番廝殺,朝廷這才化險為夷。

紹興五年,張俊將同樣的情節又演了一遍。

這一次,金軍並不參與作戰,只是偽齊的單方面入侵,張俊依然被嚇得屁滾尿流,他和劉光世一道,一個退回太平州(今安徽當塗),一個逃到泗上,十足窩囊廢。

氣得趙構直跳腳,聲嘶力竭地叫道:「若有一人渡江,即斬以徇!」

於是張俊派出張宗顏、王瑋、田師中,劉光世則派出王德,協同楊沂中在藕塘展開血戰,才將偽齊軍隊趕跑。

趙構這才鬆了口氣。

鑒於張俊長期賣陣脫逃的劣跡,趙構曾打算解除他的兵權。

但張浚在調整劉光世一軍時,玩出了火,酈瓊裹脅十餘萬軍民集體投奔偽齊,趙構也因此暫時停止了對張俊的處理。

宋、金簽訂了「紹興第一次和議」,接替張浚相位的趙鼎秉承了張浚的想法,準備將張俊的兵權回收朝廷。

副相王庶對此舉雙手贊成,他和趙鼎訂下了一個解兵方案:借視師江淮之機,逐步調離分開張俊的諸部,最終將他架空,再動手。

張俊作戰雖然怯懦,卻狡猾陰詐,很快嗅出了朝廷解兵的味道。

王庶剛將他的部將張宗顏部移駐廬州,他就覺察到了王庶的想法,他設宴招待王庶屬下的錢糧官劉時,對劉時說:「麻煩你向王庶遞個話,他搞這種小動作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朝中大事還不到他說了算的地步,他那個位置恐怕坐不了幾天,照顧好他自己就行,別多管閒事。

王庶雖是文人,上馬打仗的次數還要比張俊多,哪裡會被張俊的恫嚇嚇到?

他不妥協,不退讓,對劉時說:「你回去告訴張俊,不管我在這個位子坐多少天,只要坐一天就要盡一天的責。

將相之間弩張劍拔,一觸即發。

不過這場收兵權行動卻因為金人渝盟、舉兵南下而不了了之。

紹興十一年(公元1141年)十一月,宋金簽訂了第二份和約書,史稱「紹興第二次和議」。

(兩個時期南宋地圖的變化,紅色部分)

這次的和議合同比紹興八年(公元1138年)那一次更加難看,其內容有:

南宋方面:

一、南宋向金國稱臣;

二、南宋每年向金國進貢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匹。

三、南宋與金國東自淮水中流,西以大散關為界,南宋割唐、鄧二州,以及商、秦二州的一半給金國;

金國方面:

放回宋高宗生母韋太后,歸還宋徽宗趙佶和鄭皇后的梓棺。

面對這樣一份不堪入目的合同書,趙構毫不猶豫地簽訂了。

究其原因,一方面趙構擔心和金國的戰爭稍有差池就會殃及自己生命,另一方面更擔心的是隨著抗金戰爭的深化,本朝武將的權力不斷膨脹,如果不想法停戰,武將權力一旦尾大不掉,就會威脅到自己的皇位,趙構甚至認為來自國內的武將的威脅比來自金人的威脅更嚴重,「所至驅擄,甚於外患」。

王夫之在《宋論》中稱:「高宗之為計也,以解兵權而急於和;而檜之為計也,則以欲堅和議而必解諸將之兵;交相用而曲相成。

」收回兵權與向金媾和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只有成功媾和,才能收回諸將兵權,反過來,只有收回諸將兵權,才能確保議和的順利進行。

而趙構和秦檜的議和的收兵權的行動中,張俊充當了一個極其醜惡的角色。

他非常配合地上繳出自己的兵權。

為了爭先進,他主動給趙構上了一道奏章:「臣已到院治事,現管軍馬,伏望歸屬御前使喚。

上一次王庶要收他的兵權,他的牴觸情緒異常強烈,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使他在短短一年內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呢?

原來,他經不過秦檜的拉攏,已經和秦檜走到了一起,「時俊與秦檜意合」,兩人好得象連體嬰兒一樣,同穿一條被子還嫌肥。

收兵權行動前夕,秦檜哄他,說:「盡罷諸大將,悉以兵權歸汝」,表示解除了岳飛和韓世忠的兵權就把全國的軍隊都撥歸他掌管。

在對金態度上,他們一文一武,一唱一和,大肆鼓吹和議的種種好處。

張俊雖以奸滑著稱,但在超級大奸臣的秦檜面前,就只是小兒科水平了。

被秦檜三迷五道,弄得暈暈乎乎的,信以為真,「力助其謀」。

有趙構這樣的奸帝作為主持人,又有秦檜這樣的奸相相輔導,更有張俊這樣的奸將在鞍前馬後跑腿,收兵行動進行得很順利。

但秦檜忌憚韓、岳兩軍的軍隊還原封不動地駐守在防區上,而以韓、岳這兩個人在軍隊中的影響,這兩支軍隊隨時會被他們策反。

於是,讓張俊全面負責肢解這兩支軍隊。

於是,張俊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破壞、整人才能。

尤其在處理岳飛一軍時,兇狠殘暴,喪盡天良,不但將岳家軍徹底整垮,而且私設刑堂,「親行鞫煉」,對岳飛的部將進行嚴刑拷打,意欲誣告岳飛謀反。

雖說殺害岳飛是趙構急於促成媾和向金人做出的表現,同時也是為了震懾武人,拿軍區大將開刀的結果。

但張俊無疑在其中充當了一個極其無恥的角色。

臣飛死,

臣俊喜,

臣浚無言世忠靡。

臣檜夜報四太子,

臣構稱臣自此始。

岳飛一死,趙構和秦檜終於得償如願地和金人簽訂了停戰和約,而且,在血淋淋的刀鋒下,所有的武將都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警示和震懾,只能匍匐 「效媚以自全」。

向以武勇聞名的韓世忠也只能低著頭,夾緊尾巴做人,「自此杜門謝客,絕口不言兵,時跨驢攜酒,從一二奚童,縱游西湖以自樂,平時將佐罕得見其面」。

而張俊、秦檜之流,則過著幸福的腐敗生活。

據南宋人羅點著的《武陵聞見錄》上記,南金停戰,南宋君臣就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一日,趙構在宮中設宴,有一個自稱精通天文地理的戲子說:「世間貴官人必定對應天上的星象,只要用渾儀,設玉衡,讓人坐在跟前,就見星而不見人,可知其人對應的天上星相,我現在無須玉衡,只用銅錢一文即可。

在座的腐敗人員興趣一下子提上來了,紛紛掏錢嚷著要他給好好看看。

於是戲子煞有介事地拿著一文銅錢一個個地照看。

先看趙構,說,帝星是也。

再看秦檜,說,相星是也。

看韓世忠,說,將星是也。

……

到了張俊,看了又看,不說話。

到底什麼星,說呀。

大家催他。

他擠眉弄眼,左看右看,就是不說話。

大家感到奇怪,不斷追問。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看不見星。

眾人大駭,一齊叫他再好好看看。

戲子抓了抓頭皮,悠然嘆道:「真沒見到星,就見張郡王坐在錢眼裡。

在座的人登時全笑翻了。

笑過之後,眾人也才明白過來,原來戲子故意拿張俊開涮,譏諷他工於斂財,一天到晚就知道坐在錢眼裡。

當時的南宋大臣中,就數張俊最會營生,「歲收租米六十萬斛」,斂財手法別出心裁,出手新、奇、狠、毒、辣。

紹興初年,時局動盪、戰事頻繁,岳飛、韓世忠等人都在一線指揮作戰,與士卒同甘共苦,流血流汗,而張俊一軍卻優哉游哉地在臨安做生意。

據說,張俊曾從軍隊中挑選出幾百名花樣美男來裝點面門,在他們的身上刺滿錦繡花紋,號稱「花腿軍」,弄得士兵怨恨,百姓嘆氣。

張俊役使這些士兵營造第宅廊房,蓋了一座名叫「太平樓」的酒肆,賺錢營私。

其他軍隊非常鄙視他們,編歌謠諷刺說:「張家寨里沒來由,使他花腿抬石頭。

二聖猶自救不得,行在蓋起太平樓」。

南宋人羅大經著的《鶴林玉露》上說,張俊有一個堂兄,叫張保,經常埋怨張俊不拉兄弟一把,張俊對他說:「我給十萬緡錢銀你,要使這些錢流轉不息,你能辦得到嗎?」

張保沉默良久,說:「不能。

張俊說:「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幫你了。

又記,一日張俊看見一名老卒在自己的花園裡睡著曬太陽,張俊就踢了他一腳,呵斥道:「起來,這麼慵懶幹嘛!」

老卒揉著眼睛,不情不願地爬起來,嘴裡嘟嘟嚷嚷道:「又沒什麼事情做,不睡覺幹嘛?」

張俊低下頭問:「你會做些什麼事?」

老卒瞪著眼睛答道:「什麼事都會一些,比如做生意,就比較在行。

張俊奇道:「你會做生意,我給一萬緡本錢你,你去做好了,別一天到晚都在睡。

老卒摳了摳鼻孔,摳出了一坨鼻屎,說:「一萬緡太少。

喲嗬!張俊來興趣了,說:「那就給你五萬緡?」

老卒將指甲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彈飛,漫不經心地說:「還是少。

張俊拍了拍錢包,氣大財粗地說:「要多少,你開個數。

老卒笑了笑,說:「沒有一百萬,給個五十萬也勉強能湊個數。

張俊被震住了,但還是很欣賞老卒的膽識,從庫房裡劃了五十萬緡銀錢給他,由他自由支配。

這個老卒得了銀子,便大造巨艦,購買了百餘個能歌善舞的美女,廣收綾錦奇玩,珍饈佳果,還有種種精奇的金器銀器,再招聘了幾下個文秘、保安,雇了百十個隨從、水手,吃吃喝喝了一個多月,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飄然出海。

過了一年,老卒從海外歸來,滿載了珠犀香藥,還有數不清的駿馬,盈利了數十倍。

張俊喜得合不攏嘴,細問其經過。

老卒答道:「我們出海浮游,沿途所經洲國,就自稱大宋海外貿易大使,拜見他們的國王,饋送綾錦奇玩,並請他們的高導人員上船用餐,珍饈畢陳,女樂迭奏,全都是他們從沒見過的。

將他們服侍得舒暢了,就用美女來交換他們的名馬,用綾錦交換他們的犀珠香藥,由此獲得了豐厚的盈利。

張俊大聲喝彩,拍著掌鼓勵他說:「那你還能再出一趟海嗎?」

老卒說:「冒充大宋海外貿易大使,偶而為之則可,再去事情敗露,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還是繼續回後花園睡覺好了。

張俊為此大為嘆息。

紹興四年夏,韓世忠從鎮江府回臨安,所領的兵將全部戴著青銅面具,威風凜凜。

老百姓藉機戲謔張俊說:「韓太尉銅臉,張太尉鐵臉。

鐵臉在當時是貶義詞,意思是臉皮跟鐵一樣,既厚,又硬,沒有禮義廉恥,不知羞恥為何物。

張俊的軍隊作戰能力差也就罷了,他的軍紀也很差,經常禍害百姓,對軍隊這種行為,他不引為恥反引為榮,沾沾自喜的稱自己的軍隊提「自在軍」。

他本人原本就是盜賊出身,他的軍隊充滿暴戾匪氣,不但比當年高俅的軍隊惡劣,也比劉光世的軍隊惡劣,打了勝仗就要燒殺擄掠百姓來獎勵士兵,打了敗仗也同樣要屠殺搶劫百姓來發泄怨憤。

紹興十年(公元1140年),岳飛在偃城、穎昌將金人打得落花流水,金國上下,為之膽落,金軍的士氣幾近崩潰,很多金兵金將扛不住了,紛紛舉旗投降,甚至完顏宗弼座前的第一猛將韓常也不能免,他「密遣使,願以其眾五萬降」。

被拘留在金國的宋使洪皓寫信回國,稱:「順昌之敗,岳帥之來,此間震恐。

在這種背景下,金國宿州(今安徽宿州)知州馬秦倒戈投降,金國毫州(今安徽亳州)知州酈瓊率眾遁逃,張俊在楊沂中、王德等人的保護下兵不血刃地進臨了毫州。

毫州百姓不知這是一支豺狼匪軍,全都自發走出街頭,「列香花迎軍」。

本來很和諧的一幅畫面,被張俊徹底糟蹋了。

他揮軍「擄掠良人妻妾,奪取財物,其酷無異金賊」,嚇得百姓哭爹喊娘,四下逃竄。

在惡整韓、岳的過程中,他無惡不用其極,勝利地完成了趙構、秦檜交給的任務。

他誤以為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成為軍界中的頭牌,可以獨攬全國軍隊的指揮權了。

卻不知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得到,白白給秦檜當槍使。

不過張俊也沒怎麼難過,他被封為清河郡王,敕建府第,興致勃勃地展開了他的兼并土地運動。

他生性貪婪,早年趙構就指導他讀《郭子儀傳》,告誡他「毋與民爭利,毋興土木」,但這怎麼可能?這比要求狗戒掉吃屎還難上萬倍。

張俊倚仗著趙構對他的寵愛,大批量侵占民田,「占田遍天下,而家積巨萬」 ,富可敵國。

據查,他家共有良田一百多萬畝,相當於現在的六百六十七平方公里,每年收租米六十萬石以上;他家的園苑、宅第多不勝數,每年僅收房租一項,就多達七萬三千貫錢!

家裡的銀子堆積如山,為了解決這些銀子的存放問題,他命人以每千兩為單位,鑄成一個個大銀球,命名為「沒奈何」,意思是小偷在它們面前搬也搬不去,挪也挪不走,無可奈何。

張俊死後,他家的錢財仍然是充梁盈棟,多得用不完。

他的子孫曾經一次捐獻給南宋朝廷十萬石租米,清單上分別開列了江東和兩浙路六個州府所屬十個縣,共計十五個莊的租米數額。

張俊有一個孫子,名叫張功甫,很喜歡吟風弄月,附庸風雅,「一時名士大夫莫不與游,園池聲妓服玩之麗甲天下」。

他在南湖園的四顆古松間建了一座空中樓閣,名曰:「駕霄亭」,用巨鐵索吊起,懸在半空,每當風月清夜,就和客人乘梯登樓,飄搖雲表。

有一次,他辦了一個以賞牡丹為主題的酒會。

月朗風清,酒至半酣,他問左右準備好異香沒有?

回答說,準備好了。

於是命人捲簾,則有異香不絕如縷地從裡面傳出,滿座郁然。

接著有一大群體態豐腴,前凸後翹的妓女以酒肴絲竹次第而至,另有十名穿著真空白絲紗衣的名姬嬌滴滴地奉酒,「襟領皆繡牡丹,首帶照殿紅」。

又有一名妓女執板奏歌侑觴,一歌既罷,眾妓退去,帘子垂下,從賓客談論自如。

良久,又有異香飄起。

帘子象剛才一樣捲起,又有十名姬女換了衣服出來,紫衣者簪白花,鵝黃衣者簪紫花,紅衣者簪黃花。

酒席中所唱的歌全是前輩牡丹名詞,每飲一杯酒換一批妓女,前後飲了十杯酒則換了十批妓女。

一席酒飲完,侍奉的姬妓不下一百幾十人。

其時燭光香霧,歌吹雜作,客皆恍然如遊仙也。

……

張俊及其子孫的侈靡生活基本是南宋小朝廷偷安歲月里的醉生夢死的一個縮影。

古羅馬在皮洛士戰爭中曾對希臘人理直氣壯地說過這樣一句:只要有一個外國人在義大利的土地上,羅馬就決不談和。

再弱小的國家,也有責任去捍衛自己的領土和尊嚴,縱使國滅身死,也在所不惜!

而南宋君臣面對蹂躪和欺凌,竟然選擇了卑躬屈膝。

自靖康元年到紹興十一年,整整十六年的血戰,一寸山河一寸灰,無數忠烈捨生取義,慷慨赴死,到頭來卻全被趙構政府出賣。

為了換取一段短暫的偷安生活,堂堂大宋國竟然稱臣納貢!

東起淮水中流、西至大散關以北的大好河山,淪為金國領土,萬千子民慘遭遺棄,直到南宋結束,再也沒能回來。

嘆息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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