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韓愈、柳宗元讀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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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愈
四書五經
《史記》
自從本版的《古代考進士 要背多少書》見報之後,有讀者來信問:古代科舉時代的文學家,他們既考上了進士,又馳名文壇,那他們到底要讀多少書呢?至少要背40萬字。
那麼,要在文學上有所成就,豈不是要讀要背的書更多?對於這點,記者還沒有權威的資料,不好定論,但對於韓愈、柳宗元到底讀了多少書,曾國藩倒是有些說法,讓我們來看看。
經驗:買書不可不多 看書不可不擇
咸豐九年,也就是公元1859年,農曆四月二十一日,曾國藩在江西撫州寫了一封家書給兒子曾紀澤,囑咐他要用功讀書,這封家書的主旨概括起來就是「買書不可不多,看書不可不擇」,重點在擇。
讀書要有所選擇,所擇之書必須是經典,能夠對自己品德的養成,專業的培養,一生功業的鑄造起到關鍵作用。
為了增強擇書的說服力,曾國藩舉了兩個例子,這倆人很有說服力,那就是唐朝的文學大家:韓愈和柳宗元。
韓愈一生重點研讀的書有哪些呢?據曾國藩的研究,有以下幾種:「以韓退之為千古大儒,而自述其所服膺之書不過數種,曰《易》,曰《書》,曰《詩》,曰《春秋左傳》,曰《莊子》,曰《離騷》,曰《史記》,曰相如、子云。
」韓愈是千古大儒,不過他自述說一生奉行的經典就是《周易》《尚書》《詩經》《左氏春秋》《莊子》《離騷》《史記》以及司馬相如、揚雄的文賦。
如果將司馬相如、揚雄的算在《昭明文選》里,算起來就是八種,真的不多。
所謂的買書不可不多,那是因為要泛讀廣讀;所謂的讀書不可不擇,那就是精讀。
讀很多書,真的能樹立你的世界觀,形成你的文風。
《周易》《詩經》《左氏春秋》應該是形成了韓愈的世界觀,而《莊子》《離騷》《史記》以及司馬相如、揚雄則形成了韓愈的文風。
例如韓愈的《原道》,將儒家思想的來龍去脈、傳承發展,講得清晰透徹,這是他讀儒家經典使然。
而另一方面呢,他寫的《送窮文》《毛穎傳》,將抽象的貧窮具體為幾個鬼怪,將毛筆化身為人,這又分明是莊子和屈原的文風。
他寫的唐朝名將張巡的傳記《張中丞傳後敘》,則有著《史記》的文風,尤其是南霽雲突圍求救,在宴會上不忍飲食、自斷手指那一節,很有《史記·李將軍列傳》的悲壯之風。
從韓愈的這些代表作來看,影響他一生的主要是這幾部作品。
而與韓愈同時代的柳宗元所熟讀書目有哪些呢?「柳子厚自述其所得,正者曰《易》,曰《書》,曰《禮》,曰《春秋》,旁者曰《谷粱》,曰《孟》《荀》,曰《莊》《老》,曰《國語》,曰《離騷》,曰《史記》。
」然後曾國藩感嘆:「二公所讀之書,皆不甚多」。
和韓愈比起來,柳宗元熟讀的經典相對廣泛一點,儒家經典方面,多了《孟子》《禮記》《谷粱》。
諸子百家方面,多了《荀子》《老子》,史書方面,多了一部《國語》。
而比起韓愈來,少了《詩經》、司馬相如和揚雄。
這些經典對柳宗元文風的形成,也具有莫大的影響。
柳宗元善於寫寓言,例如《黔之驢》就有莊子的味道。
柳宗元在說理以及制度史方面,更勝韓愈一籌,這和他熟悉《荀子》《孟子》《禮記》有很大的關係,他的《封建論》篇幅不長,卻把周朝到唐朝的行政制度講得極其通透,現在還受後人膜拜。
曾國藩這番話,很得要點,將韓愈、柳宗元兩位散文大家的看家本領摸得十分通透,對指導曾紀澤的讀書具有很強的指導作用。
《昭明文選》
效仿:四書五經之外 熟讀七種書
曾國藩以韓愈、柳宗元的讀書經歷鼓勵曾紀澤,其實也是鼓勵自己。
此時的曾國藩已經48歲,奔五的人了,雖然忙著跑軍務,卻還有一顆不息的讀書之心,總想著熟讀自己嚮往的經典,將自己的知識架構再整理一次,因此他給曾紀澤也講了自己的讀書計劃。
他心裡是這麼琢磨的,除了讀應試教育的課本「四書五經」之外,他還喜歡讀《莊子》《史記》《漢書》《韓愈文集》這四種。
十多年以來,他一直想要「熟讀精考」這四部書籍。
熟讀好理解,所謂「精考」就是要仔細研究考據,從中闡發出新的思想。
這四種之外,曾國藩還羅列了《資治通鑑》《昭明文選》、姚鼐的《古文辭類纂》,「早歲篤志為學,恆思將此十餘種書貫串精通。
」
然而,形勢的發展比人預設的要快,總不能安靜讀書。
「時事日艱,所志不克成就」,這和曹操也相似,曹操曾設想在郊外建一所「精舍」,讀書二十年,結果還是未果。
曾國藩想起這個就慚愧,「中夜思之,每用愧恨」,於是將這個願望託付給曾紀澤,希望曾紀澤在熟讀應試課本「四書五經」之外,將他羅列的這七種書「一一熟讀而深深思之」,則他就「歡樂快慰,夜得甘寢,此外別無所求矣」。
從曾國藩重點所讀書目來看,「四書五經」已經涵括了韓愈、柳宗元的書目。
《周易》《詩經》《尚書》《左氏春秋》《孟子》等都在其中,此外重合的還有《史記》《莊子》《昭明文選》,可見曾國藩的必讀熟讀書目,是建立在韓愈、柳宗元這兩位大賢的基礎上的。
由此也可見中國古典文化、文學的發展脈絡,一方面在日新月異地發展,另一方面卻在秉承一些恆定的東西。
體會:寫作無捷徑 但許專耳
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我們要讀的書目當然不可能和韓愈、柳宗元一模一樣,時代在發展,社會在前進,對人的要求也在改變,固守過去的讀書課程,肯定行不通。
但是,古人的讀書方法和經典,還是可借鑑的,可傳承的。
用十多年的時間去熟讀一部經典,作為最基本的知識儲備、品德基礎,這是古今相通的。
例如《史記》,它在文史界的地位至今都很崇高,可謂無可匹敵,如果用十年時間去研讀《史記》,哪怕是其中的二三十篇經典,反覆琢磨,那麼此人的文化功底和寫作能力,也是相當可觀的。
用到現代經典和國外經典上也是如此,個人認為,除了熟悉的魯迅、茅盾、郭沫若、冰心、徐志摩等輩,當年革命根據地的作家孫犁的作品,尤其是《白洋淀》一類,如果反覆琢磨和推敲模仿,對於寫作水平的提高,也可以說是立竿見影的。
國外經典方面,哪怕是漢譯本的「莎士比亞戲劇」,如果能熟悉其中的幾部悲劇、戲劇,即使對於網絡寫作、新媒體寫作,都會大有裨益,因為莎翁的筆法往往一針見血,敘述中見性情,見哲理,極其合適網絡寫作。
學習韓愈、柳宗元專攻數本經典的讀書方法,收益肯定大有,不妨試試。
(文、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劉黎平)
現代人和古人比究竟誰讀書更多?
作者:龔令民明人張岱在他的《夜航船》中講了這樣一個故事:狹小的船上擠滿了南來北往的人。其中一個和尚,一個讀書人。讀書人上船後高談闊論,以學者自居。到後半夜更是四腳八叉,唾沫橫飛,擠得和尚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