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給毛主席開過工資，這人是誰

能給偉人毛澤東開工資的，會是怎樣的一個牛人？

學林出版社《現代世界中的中國——蔣夢麟社會文談》一書里，蔣夢麟回憶說：

「有一天，李守常跑到校長室來說，毛澤東沒有飯吃，怎麼辦？……我說那麼圖書館有沒有事？給他一個職位好啦。

他說圖書館倒可以給他一個書記的職位。

於是我就拿起筆來寫了一張條子：『派毛澤東為圖書館書記，月薪十七元。

』」

（《現代世界中的中國——蔣夢麟社會文談》學林出版社）

《領導文萃》2009年第5期（下半月）刊有《閒話》兩則，其一就是有關毛澤東在北大當圖書管理員的事，同樣如此記述：蔣夢麟給毛澤東開過工資。

儘管有人對此存疑，然而，不管怎樣，這種白紙黑字的記載，即便記憶有誤差，事實多少總有因頭。

那麼這個給偉人毛澤東開工資的蔣夢麟，到底是什麼人呢？

（蔣夢麟）

1少年蔣夢麟，立志當「學台」

1886年1月20日，蔣夢麟出生於浙江餘姚蔣村（現餘姚市黃家埠鎮後蔣村），12歲那年，父親蔣懷清問他將來想做生意還是想當官？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做官可以光宗耀祖，幾百年來的年輕人無不心嚮往之。

」

說起來，這是自幼就給埋下的梗。

他在自傳《西潮》中說：

「我故鄉餘姚城外的姚江岸上有一座接官亭，這是各縣都有的。

如果有上級官員過境，知縣就在這裡迎候。

大約六十年前的一個下午，我發現亭子附近聚了一大堆人。

我趕過去一看，原來是大家在觀望學台和他的隨行人員紛紛下船，上岸。

……我遙望著學台等一行換了船，學台踏上最華麗的一隻，隨後這隻載著官吏和陋規禮金的小型艦隊就揚帆順著退潮駛往寧波去了。

那種氣派使我頓生大丈夫

當如是也的感觸。

」

蔣夢麟顯然被那「氣派」所吸引，就萌生了想當官、成為「學台」的願望。

為此，他是真正為之而努力的——

1892年至1908年的十六年間，蔣夢麟寒窗苦讀，從私塾入紹興中西學堂，又輾轉上海、餘姚縣城、杭州等地學習英文、算術，考入浙江省立高等學堂、上海南洋公學……不僅接受西方教育，還苦修古文。

1904年，他還考中了秀才。

這就離「學台」近了。

1908年8月，蔣夢麟赴美國留學，入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開始學習農學，後轉學心儀的教育專業。

畢業後，赴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研究院深造，師從美國哲學家、教育家、實用主義的集大成者杜威，攻讀哲學和教育學。

那時，胡適是他的師兄。

如此「中西合璧」、博採眾長，蔣夢麟只為實現夙願，就是當上「學台」，成為教育官員。

（蔣夢麟家鄉餘姚城中一景，圖中江面即是蔣夢麟提到的姚江）

2青年蔣夢麟，代理掌「北大」

1917年3月，蔣夢麟獲哥倫比亞大學博士學位。

一回國，就接觸教育工作，在商務印書館編輯《教育雜誌》和主編《新教育》雜誌。

期間，還做過一件名堂不小的事，就是協助孫中山先生制定實業計劃。

這樣的一個「起點」，不可謂不高啊。

時隔兩年，蔣夢麟就遇上「天上掉餡餅」了。

五四運動爆發，北洋軍閥想解散北京大學，蔡元培憤而離職，回到浙江，頓時學界震動。

北醫專校長、杭州人湯爾和南下苦勸蔡元培，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湯爾和對蔡元培說：「你呢，北大校長還是得當著，但實際幹事可以委派一個可靠的人代理嘛。

」他們就想到了對教育術業有專攻的青年才俊蔣夢麟。

蔣夢麟在讀紹興中西學堂時，蔡元培就是那裡的校長。

蔡元培對他知根知底，能力與人品都是信得過的。

在徵詢蔣夢麟的看法時，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當年7月20日，在湯爾和的陪同下，蔣夢麟任職「北大代理校長」。

此值北大或面臨解散，這可謂是「受命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

這一年，他34歲。

北大校長不好當，尤其在「五四」後的風口浪尖。

幸好，他有一股闖勁和韌勁。

蔡元培的眼光沒有錯。

蔣夢麟在給友人的一封信中稱：「唉！若無破釜沉舟的決心，早被嚇退了。

人人說市中有虎，我說我任憑虎吞了我就罷了；沒有吞我以前，我不妨做些做人應該做的事。

」

連同這一次，蔣夢麟總計有三次出任「北大代理校長」。

第一次只有兩個月，1919年7月上任，當年9月，蔡元培就回到北大，蔣夢麟轉任總務長。

此後，只要蔡元培因出國考察等情況而離開北大，就是讓蔣夢麟代為處理校務，分別是在1920年、1923年。

最後一次代理時間較長，直至1926年。

當時有人評價：「這五六年來的北大校長，與其說是蔡元培，不如說是蔣夢麟。

」

在北大代理校長任上，蔣夢麟的管理能力得到切實提升，同時進一步鞏固和發展了教育主張，認為教育以培養「科學之精神」、「社會之自覺」為目標，長遠之計在於「取中國之國粹，調和世界近世之精神」。

（北京大學的未名湖）

3盛年蔣夢麟，甘願是「功狗」

世事紛亂，蔣夢麟曾一度離開北大。

1928年，歷經「三一八慘案」等波折與艱險的蔣夢麟，成為民國政府第一任教育部長。

相比於他幼時的「學台」願望，這就遠遠超越了。

蔣夢麟當了兩年教育部長，他的魂牽夢繫處還是北大。

1930年12月，他正式出任北大校長，直至抗日戰爭勝利。

漫漫十五年，他成為史上任期最長的北大校長。

正式執掌北大時，北大的狀況不容樂觀：教授嚴重不足、學生質量下降、財政經費匱乏、圖書資源流失，「紀律弛，群治弛」……蔣夢麟覺得沉疴還需下猛藥。

針對紀律鬆弛，他提出「教授治學，學生求學，職員治事，校長治校」，致力於「整飭紀律，發展群治，以補本校之不足」；

針對經費不足，他表示：「至少也要維持北大的生命，決不讓他中斷。

」「我雖則能力已盡，但是為著本校的維持，我仍舊願負這責任，雖生死以之可也。

」

針對人才欠缺，他叮囑文、法、理三學院的院長：「辭退舊人，我去做；選聘新人，你們去做……放手做去，向全國挑選教授與研究的人才。

」

蔣夢麟自稱平生做事全憑「三子」：以孔子做人，以老子處世，以「鬼子」辦事。

所謂鬼子者，洋鬼子也，指以科學務實的精神辦事，不怕得罪人。

十餘年間，得罪人的事、籌錢款的事，他都一力扛下，從而促使北大繼續引領全國高校之風騷。

在風雨飄搖的戰亂年代，北大的教學和科研水準非但沒有下滑，反而穩步上升，成為教育史上的一座高峰，堪稱奇蹟。

如此功績，受到學界普遍尊重。

胡適就曾盛讚蔣夢麟是一位「有魄力、有擔當」的校長。

若干年後，曾任北大校長的傅斯年說：「蔣夢麟學問比不上蔡元培，辦事卻比蔡先生高明。

」而他自稱學問比不上胡適，辦事卻比胡適高明。

蔣夢麟聽後自嘲：「這話對極了。

所以他們兩位是北大的功臣，我們兩個人不過是北大的『功狗』。

」

（北京大學）

蔣夢麟留有著作《西潮》（英文自傳，後譯為中文）、《孟鄰文存》、《談學問》、《文化的交流與思想的演進》、《新潮》，另有《中國教育原則之研究》、《個人之價值與教育之關係》、《和平與教育》等著名的教育論述傳世。

1964年6月19日，這位自稱「功狗」的教育家去世，享年78歲。

本文系凱風清韻原創稿件

作者：方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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