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最重禮儀的時代，國君見大臣未換衣服，竟遭遇驅逐

衛國第25代國君衛獻公一向喜歡打獵，而且異常投入，他還為此下令，凡是打獵時，只要不是事關國體，都不許打攪他。

一次，他正追逐獵物，大臣孫文子突然來見，眼看到手的獵物逃脫，衛獻公很是掃興。

但孫文子求見，他又不好拒絕，因此連衣服都沒換，就來見孫文子。

春秋時期是個極為注重禮儀的年代，不要說像孫文子這樣有身份的臣子了，就是尋常人見客，也要收拾一番，以示尊重。

孫文子認為衛獻公此舉是有意讓自己出醜，為此大傷自尊。

為了爭回面子，他便趁著衛獻公不在宮內，與大臣寧惠子發動政變，然後立公子秋為君。

過慣了養尊處優、錦衣玉食日子的衛獻公，此間寄人籬下，亡命齊國，飽嘗顛沛流離的滋味，因此連做夢都是重返故國。

為了爭取主動，他在齊景公的幫助下，先是把衛國的夷儀（今山東聊城西南）攻占，作為自己復國奪位的根據地。

堡壘最易從內部攻破，衛獻公很快獲取了一個重要信息：孫文子和寧惠子同盟關係破裂。

當初寧惠子之所以和孫文子合作，也是為了子孫後代考慮，沒想到孫文子目的達到，便翻臉無情，根本不想履行當初的承諾。

因此寧惠子臨死前把兒子寧喜叫到床前叮囑：「驅逐國君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全是孫文子所為。

我和他聯盟，實在是無奈之舉，你要想辦法幫老國君復位，否則，我死不瞑目，到了陰間也不會享用你的貢品。

」

寧惠子死後，寧喜承襲父爵。

衛獻公派人秘密潛入帝丘（今河南濮陽西南），和寧喜接觸，並承諾：如果他能幫助衛獻公復位，衛獻公只求能夠主持祖宗祭祀，太廟延續香火，做個名譽國君，全部軍政大權都交到他手裡。

衛獻公考慮的是，自己漂泊在外，回國才是最緊要的，其他以後另做打算。

寧喜雖受老爹臨終囑託，但他也擔心冒著生命危險把衛獻公請回來，一旦他上位後卸磨殺驢，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他提出讓公子珍擔保—公子珍辦事公道，言而有信。

衛獻公又找來公子珍，希望他能出面擔保。

公子珍嘴上答應，卻行動遲緩。

衛獻公連續催促，他才道出實情：「不是我不願去，而是不想失信於人，天下哪有自願放棄權力的國君呢？登上君位，你若變卦反悔，我豈不是要失信於人？」直到衛獻公賭咒發誓，公子珍這才成行。

有了公子珍的擔保，寧喜放下心來，暗中聯絡對孫文子不滿的人，並承諾事成之後論功行賞。

這些人之所以有恃無恐，也是看到孫文子年老體衰，自顧不暇，他雖有兩個兒子在朝中聽差，而他自己卻碌碌無為，況且他正奉命出使齊國。

寧喜趁機聯合好友逼死現任國君，衛獻公終於回國復位。

衛獻公重登君位，卻絲毫體驗不出失而復得的快感。

因為最大的受益者不是他，而是寧喜，這真是前腳攆了狼，後腳迎來虎。

不過歷經了一番折騰，衛獻公的「學費」總算沒有白交，起碼對「細節決定成敗」這句話有了真切體會，因為他自身就是完完全全折在穿衣不當這一「細節」上的。

有趣，有料，有深度

作者｜白水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