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曾國藩的學習之道,受益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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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曾國藩是千百年來真正成事的書生。

一方面,曾國藩是正兒八經的儒士,讀書人,一心仰慕聖賢之學,窮經皓首,埋頭書海;另一方面,曾國藩是晚清重臣,官至至兩江總督、直隸總督、武英殿大學士,封一等毅勇侯,位極人臣。

但當我們去翻閱曾國藩的家信,會發現他歸根結底還是一位書生,是真正把書讀透並運用到生活中的讀書人。

他在信中談得最多的即是讀書學習,他所有的成就都和他的閱讀與學習分不開,他甚至告誡子孫:「余不願(爾)為大官,但願為讀書明理之君子。

「今日,就讓我們一起來看看,曾國藩是怎麼讀書學習的。

在英傑輩出的中國近代史上,最具魅力的人物當屬曾國藩。

他是中國封建社會最後一個大儒,又是一個文可治國、武能安邦的奇才。

他27歲才中進士步入仕途,但37歲即官至二品,十年七遷,連躍十級,先後任兩江總督、直隸總督、武英殿大學士,加封一等毅勇侯,有清一代沒有第二人。

他以編練湘軍起家,撲滅太平天國,使行將滅亡的大清王朝又延續了50多年;他大力興辦洋務,推動了中國的近代化;他教子有方,子孫後代人才興旺,一部《曾國藩家書》流傳後世。

曾國藩一生嚴於修身、治學、治軍,成功實踐了中國傳統士大夫「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最高追求。

實際上,若論資質,曾國藩與同時代的人物相比並不算出類拔萃。

他14歲參加縣試,考了7次直到23歲才中秀才。

自視甚高的左宗棠就曾不留情面地批評他「才短」「欠才略」。

曾國藩也有自知之明,承認自己「余性魯鈍」。

或許是知曉自身的愚鈍,曾國藩後天以勤補拙,他的善於讀書、勤於學習在晚清士林中鮮有人及。

細究曾國藩為人處世的成功,也可以說是讀書學習的成功。

正是一生的好學,為他日後成為晚清政治魁首、軍事棟樑,中興一代名臣奠定了堅實的人文基礎。

曾國藩的學習之道,在今天仍有許多值得借鑑之處。

讀 書 貴 有 志

人貴有志,為何學習,是讀書的首要條件。

曾國藩在致家中諸弟的信中鄭重其事地談道:「蓋士人讀書,第一要立志」,「有志者則斷不甘為下流」。

古往今來,無志者得過且過,非有志者事不能成。

曾國藩說:「人苟能立志,則聖賢豪傑何事不可為?何必藉助於人!」誠然,孔孟雖貴為聖賢,也是普通人靠後天的努力修煉而成。

因此,曾國藩指出:「將相無種,聖賢豪傑亦無種」,只要人肯立志,都可以做得到。

他認為讀書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而這改變的方法就在於立志。

曾國藩之所以能成就日後的事業,也有賴於其年輕時立下的志向。

他在20歲後立志學聖賢,為此還改號「滌生」,意思就是要蕩滌舊染的污穢,以獲得新生。

自隋唐開科取士以後,讀書應仕、獵取功名成為大多數讀書人的終極目標。

曾國藩的父親曾麟書就是一個醉心功名的讀書人,43歲考上秀才方作罷。

曾國藩雖自幼從父學,對為何讀書卻與其父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

他說:「吾輩讀書,只有兩事:一者進德之事,講求乎誠正修齊之道,以圖無忝所生;一者修業之事,操習乎記誦詞章之術,以自衛其身。

」也就是說,在曾國藩看來,讀書的本意不在於「求官」,而是「進德」「修業」,從人格和技藝上完善自己。

曾國藩對子女的教育非常重視,引導他們把人生的目標重點放在德行的修養上,不必過多考慮功名之事。

他說:「凡人多望子孫為大官,余不願為大官,但願為讀書明理之君子。

」讀書為明理,明理為修身,修身即為做人。

他以多年的宦海生涯告誡子孫不要有代代做官的念想,「切不可時時為科第仕宦起見」。

由於曾國藩對傳統仕途功名的超然和「為讀書明理之君子」家訓的世代相傳,曾氏後人更多的是憑一技之長在教育界以及化學、數學、考古學等研究領域取得不凡成績。

學 習 須 有 恆

曾國藩把讀書學習看作人生的頭等大事,一生常用「恆」字激勵自己。

在他看來,要實現理想,非有堅韌不拔的毅力和堅持不懈的精神不可,「欲稍有成就,須從恆字著手」。

他曾以烹調食物比喻讀書:如果「今日半頁,明日數頁,又明日耽擱間斷,那數年而不能畢一部」,正如煮食物「歇火則冷,小火則不熟,用大柴乃易成也」。

與此同時,曾國藩也強調不可追求立竿見影的速效,而應厚積薄發,「如愚公之移山,終久必有豁然貫通之候」。

作為大清王朝最為倚重的守護者,曾國藩一生雖政務、軍務繁忙,但每日讀書寫字的功課從未間斷。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32歲的曾國藩給自己定下了每日學習的十二條準則,即「日課十二條」。

一為主敬:整齊嚴肅,清明在躬,如日之升;二為靜坐:每日不拘何時,靜坐四刻,正位凝命,如鼎之鎮;三為早起:黎明即起,醒後不沾戀;四為讀書不二,一書未完,不看他書;五為讀史:二十三史,每日圈點十頁,雖有事不間斷;六為謹言:刻刻留心,第一工夫;七為養氣:氣藏丹田,無不可對人言之事;八為保身:節勞、節慾、節飲食;九為日知其所無,每日讀書,記錄心得語;十為月無忘其所能:每月作詩文數首,以驗積理的多寡,養氣之盛否;十一為作字:飯後寫字半時;十二為夜不出門。

自「日課十二條」定下後,曾國藩硬是以非凡的毅力和恆心堅持始終,即使在晚年病重的情況下猶手不釋卷。

正所謂,欲成就非常之事業,必有非常之毅力和恆心不可。

治 業 必 專 精

曾國藩對治學須專精的觀點深以為然。

他說:「凡看書只宜看一種,一種未畢而另換一種,則無恆之弊,終無一成;若同時並看數種,尤難有恆,將來必不能看畢一種,不可不戒。

」人生短暫數十春秋,要讀的書浩如煙海,要研究的問題數不勝數,唯有專精一業,專攻一學,才能將所學升華,在某一領域取得成就。

曾國藩一生博覽群書,治學繼承桐城派方苞、姚鼐而自立風格,其著作卷帙浩繁,文章筆力雄厚,連梁啓超都稱讚他「可以入文苑傳」。

但縱使如此,曾國藩也一直以自己的「不專」為恥。

他曾深刻剖析自己有「三恥」:天文算學毫無所知為一恥;做事治業有始無終為二恥;寫字不好為三恥。

學習淺嘗輒止,讀書不求甚解,這是現代人讀書的一個通病。

從曾氏家書而言,他所謂的治業專精,包含專藝與專心兩個意思。

「專藝」或曰「專業」,指專一經或專一史,「經則專主一經,史則專熟一史」,即在一個領域作專門研究,精益求精。

曾國藩認為:「求業之精,別無他法,曰專而已。

」他用了一個很鮮明的例子來闡述「專藝」的重要性:「用功譬若掘井,與其多掘數井而皆不及泉,何若老守一井,力求及來而用之不竭乎?」他一再告誡家人:讀書時一句不通,不看下句;今日不通,明日再讀;今年不精,明年再讀,若能把一部書研究得精通爛熟,必然可以稱之專業。

「專心」就是讀書學習要排除外界影響,全神貫注,「不可見異思遷,做這樣想那樣,坐這山望那山」。

只有專注一事,才能領略到學習的意境。

作為中國近代歷史上頗具影響的風雲人物,曾國藩的學習之道對其家人子弟和晚清士大夫群體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曾氏後裔人才輩出,延續五代而不衰,他的部屬和幕僚如李鴻章、薛福成等人「皆親從受業,守其師說,友教四方」。

錢穆在《中國學術通義》中指出,「若論近代人論學,能有親切的指點者,在前清有湘鄉曾氏」。

今人再讀曾國藩,當從曾氏學習之道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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