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理論教學研究︱許福閎:思想政治應和專業相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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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首屆上海市馬克思主義理論教學研究「終身榮譽獎」揭曉,共有10位建國以來長期在公共政治課教育教學一線工作,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建設和思想政治教育中作出重大貢獻的、在世的本市資深專家學者獲此殊榮。
澎湃新聞擬發布「終身榮譽獎」獲獎學者系列稿件,本文為華東理工大學原文法學院院長許福閎篇。
許福閎
許福閎1932年12月出生在天津,14歲時跟隨在金陵大學讀書的哥哥到了南京。
此時抗戰已經勝利了,他通過南京的新華書店、《新華日報》,對共產黨有了初步了解。
1947年許福閎來到上海徐匯中學讀書,與兩個同學一起組織讀書小組,讀《新民主主義論》。
讀書活動被校方知曉,由於徐匯中學是教會中學,所以他被勒令退學。
1947年底,許福閎轉入麥倫中學(現繼光中學),「麥倫中學被稱為『上海學生的民主堡壘』,從30年代開始到解放戰爭時期,該校地下黨員已經超過200人。
」1948年底,許福閎在麥倫中學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許福閎的父親許大純在抗戰時期是國軍的一名少將,抗戰勝利以後他棄政從商,在上海搞對外貿易,家裡住的房子是原來國民黨警備司令部的一座花園洋房。
為了迎接解放,當時上海地下學聯唯一的一部手搖油印機就由許福閎負責,印製宣傳材料。
「後來地下黨組織又決定在我家畫毛主席像和朱總司令像,這兩幅畫像有兩米高,兩個畫家在家裡畫了半個多月才完成。
」這期間許福閎的父親去了香港,他自己也不能住在家裡,由他的母親為兩位畫家提供食宿。
上海剛一解放,在麥倫中學讀高二的許福閎參加「南下服務團」,隨軍一路南下福州。
進到福州以後,組織分配許福閎到福建省委辦公廳工作。
從1949年10月到1954年10月,許福閎在省委辦公廳做過文書、檔案、秘書工作,「主要工作是接電話、寫簡報、聽匯報、做會議記錄。
在這五年當中,這些老的革命領導同志,他們的思想作風對我的教育是很大的。
」
1954年10月,許福閎被調到福建師範學院(現福建師範大學),做院長辦公室負責人,負責起草文件及教務工作。
1955年,復旦大學開辦馬列主義研究班,由蘇聯專家和國內的哲學專家授課,組織上通知許福閎準備考試。
「之前沒有接觸過馬列主義,只是接觸過教學行政工作,完全沒有底子。
我就找了史達林的《論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讀了一下,還看了一些文章就參加考試了。
可能因為平常我還是比較注意社會科學的,就那麼錄取了。
」
1955年復旦大學研究班共有三個班,許福閎所在的哲學班有40幾人,學員來自全國各地。
在這裡,許福閎得到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啟蒙。
「那個時候蘇聯專家講馬克思主義哲學,胡曲園教授給我們講中國哲學史和外國哲學史。
」許福閎回憶道,「胡教授對中國哲學史、外國哲學史非常熟悉,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就用一個小卡片,從頭講到尾。
後來我的畢業論文還是胡老指導的。
還有他的夫人陳桂如教授,她是第一個翻譯列寧的唯物論、經驗批判論,她給我們講自然辯證法。
」
1957年研究班畢業,許福閎回到了福建。
從1958年下半年開始,除了在院長辦公室工作以外,他開始在哲學研究室兼職教哲學。
到1960年底,許福閎的工作重心全部轉到了哲學教學上。
在這段時期,福建師範學院搞哲學試點,許福閎和一位助教分別到生物系、數學系,與學生們同吃同住,講授哲學理論的同時,更多的是做學生們的思想工作。
後來,這份試點總結還作為一份會議材料,在1964年全國第一次政治理論工作會議上分發給與會代表。
「文革」中,由於在上海的「地下黨」經歷以及出身問題,許福閎在福建師範學院政教系第一個被貼了大字報。
從1967年2月份開始,被隔離了四年,後被抽調到福建各地函授講學。
1976年的1月,許福閎調至華東化工學院(現華東理工大學)馬列主義教研室,終於和分別了18年的妻子團聚。
他的妻子董孟華和他一樣,同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教師,二人相識於1955年的復旦大學研究班,1958年結婚。
「文革」後,理論上也需要「撥亂反正」,許福閎參與了大量馬克思主義哲學教材的編寫工作。
「1978年開始上海組織重新編寫哲學教材,由交大的葉敦平牽頭,那麼我也參加了,她(指董孟華)也參加了。
1981年,國家教委要恢復馬列主義四門理論課,要重新修訂教學大綱,當時抽調了五個人去修訂哲學部分的教學大綱,我是其中之一,編寫了《辯證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教學大綱(修改版)》。
當時編寫這個教材是以艾思奇的那一本《辯證唯物主義》為基礎,突出一下『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大概就是這樣。
」此外,1986年,許福閎還進入國家教委組織的六人小組,參編《馬克思主義原理教學要點》和《馬克思主義原理》教科書。
他參與編寫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原理》作為教材,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印製了上千萬冊。
編寫教材的同時,許福閎最關注的還是學生,所以一直堅守在思政課教學的第一線。
「搞政治理論教育的過程當中,我們注意的就是要深入同學。
深入同學不是解決學生具體的思想問題,而關鍵是要看各種社會思潮對他們的影響。
」許福閎強調,「要把各種意識形態里反馬克思主義的政治思潮、經濟思潮、哲學思潮,以及對於當時的資本主義趨同論、民主社會主義思潮等其他價值觀方面的問題,要給予辨析。
」
社會科學系首屆政治學幹部專修科畢業典禮
【對話部分】
澎湃新聞:您教授了40餘年的馬列主義思政課。
在您看來,思政課教育這幾十年來有哪些比較顯著的變化?
許福閎:從教育方式上來說,我覺得過去偏重於灌輸理論、觀點。
現在強調不要灌輸,而是要切實提高學生的認知水平,指導他們用一些思想方法去面對現實、分辨是非。
從教學內容上來說,80年代以後越來越突出「中國特色」的內容。
很多東西都改變了過去的看法,比方說對經濟的看法吧,過去認為計劃經濟是社會主義經濟,市場經濟是資本主義經濟,這是很普遍的看法。
提出搞市場經濟以後,我們也逐步認識到市場經濟也有激發人動力的一面,當然也有它消極的一面,所以在價值觀上我們要加以引導,就是說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的價值觀應該通過馬克思主義加以「凈化」。
市場經濟是要追求利潤的,不可能完全限制,但是要引導學生在市場經濟大背景下,不能有「唯利是圖」的思想。
再一個就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集體主義思想應該怎麼樣發揚。
這都是很重要問題,思想政治教育就是要讓學生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
澎湃新聞:您對現在的思政教育怎麼看?有哪些方面需要進一步加強?
許福閎:我非常希望看到各個專業課的教師,能夠挖掘他們專業裡邊的思想政治因素,這個是非常有價值的。
我是在理工類大學教書的,自然科學或者理工科的專業教學當中,有大量思想因素的精華,應該把它們提煉出來。
每一個科學項目的成功都是實事求是的結果,這些科學精神不僅體現在專業的公式、工程上面,如果能把它們挖掘出來,對學生是非常有啟發、引導作用的,這比我們單純進行政治思想教育效果要好,因為它們更容易被內化。
習主席去年有個講話——《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我覺得現在應該說就是按這個路子走的。
大學裡的政治思想教育是加強了,但是落實到了什麼程度?應該說還是剛剛開始。
大學生們是不是真的那麼關心政治?這是一個值得調查研究的問題,因為現在大家都奔「市場經濟」去了,大學普遍進行的是「謀職」教育,大學生對思政課教育的反應,我覺得是很值得重視的。
另外,我認為政治教育要擴展為整個人文社會科學教育,要加強人文教育,這樣才能提高我們的文化自信。
澎湃新聞:獲得馬克思主義理論教學研究「終身榮譽獎」,您有什麼感想?
許福閎:能獲得這個獎,對我來說是一種鼓舞。
思想政治教育從幾年前開始,就是高校教學計劃四個組成部分之一,但實際上政治教師是很難做的,我們在學校裡邊多數時候是坐冷板凳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習總書記親自提出要求,要加強思想政治課的教育,而且現在從上海的各個高校、黨委抓起,業務課、專業課的教師從各個角度都來加強思想教育的內涵,這是全民辦教育,是全民辦思想政治和專業相結合的教育,這的確是空前未有的。
這個對於我們政治教師來講是一個很大的鼓舞,我們感受到現在的思想政治教育真的是四大組成部分之一了,不再坐冷板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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