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春秋卿士爭雄(07)孤偃、孤射姑父子演繹家族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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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偃,姬姓,狐氏,字子犯。
是晉文公的舅舅,又稱舅犯、咎犯、臼犯。
家族緣起
狐氏源於姬姓,出自春秋時期晉國大夫大狐容,屬於以先祖名字為氏。
大狐氏,為春秋時期晉國原始舊姓。
大狐氏原姓姬,因其先祖被分封在狐氏大戎(今山西呂梁山區),故以地名為姓氏,稱大狐氏。
在晉國建立初期,真正的宗周貴族是不多的,叔虞統治的「懷姓九宗,職官五正」等族人,大部分還是土著居民。
事實上,晉國的「胡」風一直是很濃厚的,從西周初期受封於唐邑,後改唐為晉,建立晉國。
其時,晉國人與周邊民族通商、通婚的現象一直就十分普遍,國君也不例外。
在史籍《左傳》中稱,晉獻公「又娶二女於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
漢朝史學大家司馬遷也認為:「重耳母,翟之狐氏女也」。
大狐氏,後多省文簡改為單姓狐氏,世代相傳至今。
晉獻公娶二女於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
子犯是重耳的「舅氏」,雖然史籍語焉不詳,但由此大致可推知子犯是與其父狐突,其兄孤毛,跟隨狐姬一道由戎入晉的。
輔助重耳
公子重耳少年時期便受教於狐偃,趙衰等。
這幾個人「實左右之,公子居則下之,動則
焉」,成年以後仍是如此。
後來楚成王贊他「廣而儉,文而有禮」顯然是狐趙等人耳濡目染的結果。
獻公八年(前671年),遷都絳(今山西新絳,一說翼城),狐偃隨重耳至絳。
獻公十二年,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今山西鄉寧),夷吾居屈(今山西吉縣一帶),狐偃又隨重耳至蒲。
獻公二十一年,驪姬誣諂申生有弒君殺父之意,申生自縊身亡。
到了這個危急的時刻,狐偃出場了。
他早就對驪姬這個女人注意了,認識到當前的局勢對重耳不利。
就算晉獻公不殺重耳和夷吾,但只要在國都呆著,就難逃驪姬毒手,看來還是走為上策,就給兩個外甥出主意:請命由重耳守蒲城(今山西隰縣西北)、夷吾守屈城(今山西吉縣)。
於是,他就同狐毛、趙衰、先軫、賈佗、魏犨等人護送公子重耳到了蒲城暫避。
一年後出亡。
有關狐偃這數十年的事跡,史載不詳。
據考,獻公為太子時,重耳即己成人,狐偃寄人籬下,盡為父為師之勞,不會有大的作為,但對晉後期政局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文公染於舅犯,故霸諸侯,功名傳於後世。
」評價中肯貼切。
狐偃隨重耳出亡時,已逾花甲之年,仍不辭勞苦,夾輔重耳,為他出了很多計策,使重耳最終得以返回晉國,宏圖霸業。
避禍狄國
公元前651年,晉獻公病逝。
公子重耳接到外公狐突發來的密件,哭著要回去奔喪。
狐偃及時勸阻了他:現在晉國是驪姬黨羽的天下,奚齊是太子,必然要當國君。
你現在想回去盡孝道,但驪姬會將你視為國君的競爭對手,斷然難逃毒手。
秦國國君秦穆公是一位政治高手,一直對晉國的事情洞若觀火。
他派公子縶遠赴狄國慰問重耳,實際是試探重耳。
公子縶說:我聽人說,得國也在這個時候,失國也在這個時候,你雖然很莊重地身穿喪服,但時機不可錯過啊。
重耳趕緊把這話告訴狐偃。
狐偃說,這是秦國在試探你,你必須辭謝,要表明仁愛思親才是最寶貴的,而趁君父逝世去謀圖私利是有罪的。
重耳便按舅父的指導去對公子縶說:承蒙貴國國君慰問,不過我失位出亡在外,君父又去世了,不能回國守孝已是天大的過錯,我又怎敢有別的想法,辜負貴國國君的好意呢?說完,對公子縶磕頭而不拜謝,哭了一會就站起來,起來以後就不再和公子縶私下談話了。
秦穆公知道後,感嘆地說:多麼仁愛的公子重耳啊!對使者磕頭而不拜謝,表明他沒有做晉君繼承人的想法;哭了一回才站起來,表明他對父親深切哀思;起來後不與使者私談,表明他避開了自己的利益。
從此,秦穆公對重耳另眼相看。
沒多久,晉獻公的長子申生和兩個幼子都死了,公子重耳和夷吾就成了大臣們議論的對象。
里克當時大權在握,是傾向於重耳的,於是就派狐偃的父親狐突到狄國來,請重耳回去登位。
狐偃把父親請到密室,把重耳、趙衰叫來一起商議。
狐突老邁,認為時機到了,可以回國。
但狐偃對父親說:這些年晉國發生了各種血腥的政變,現在國內一片混亂,大權旁落,公子重耳回去就一定能夠穩住局勢嗎?狐突雖然是資格很老的重臣,但手頭沒有兵權,也拿不准。
最後,大家還是一致同意狐偃「退一步再看看」的策略。
重耳讓狐突回復里克說:君父在世時,我違命出逃;君父去世我也沒能盡孝,哪還有臉回來當國君呢?我的兄弟還有很多,賢能的也不少,請文武大臣們擇賢而立吧。
對於重耳的婉拒,里克非常失望,只得選擇公子夷吾,派重臣到梁國將夷吾接回來。
公元前650年,夷吾在秦國大將公孫枝強兵的保護下回國登位,是為晉惠公。
晉惠公回國後,把失敗歸結為重耳的過錯,認為國中有大臣還惦念著重耳,才不給力,他才會輸給秦國,於是就派了殺手,追殺哥哥重耳,並警告狄國,要是再保護重耳,就要派兵攻打。
狐偃聽到風聲,深感狄國是呆不下去了,就簡單收拾行李,與同僚護送重耳倉皇出逃。
在苦寒之地呆了十二年,重耳在當地娶妻生子,只得拋下妻兒流亡。
流亡列國
重耳等人到了衛國。
衛文公是個膽小怕事的傢伙,生怕收留了重耳將惹惱晉惠公,連見都不見。
狐偃勸他說:自古以來,成大事的人都要歷經磨難,尋常白眼算不得什麼。
我聽說齊桓公禮賢下士,又是你哥哥申生的外祖父,肯定會接納我們。
再說,齊國的相國管仲去世了,齊國需要人才,或許我們能憑自己的微薄之力為齊國出一點力呢?不如到齊國去。
重耳出逃時並沒帶太多東西,現在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在衛國境內的五鹿,終於看到了一個耕地的農夫。
重耳不顧公子的身份,上前討些食物充飢。
那農夫聽說是逃亡的公子,向他吐了口口水,在地上抓了塊土遞給他。
重耳再有修養,也被氣得三魂出竅,綰袖子要找農夫拚命。
狐偃及時阻攔了,笑著對重耳說:這是上天的恩賜啊!百姓給你土塊,預示著你將擁有土地,擁有土地就擁有國家。
重耳聽了,恭敬地接過土塊,向農夫表示感謝,並將土塊揣在懷中。
重耳在狄十二年,狐偃反勸他赴齊。
此時戎狄勢力大為削弱,己無力幫助重耳「成事」,齊桓公雖年已垂暮,但雄心猶在,欲借晉為助,與秦楚抗衡,維持霸主地位。
且「管仲歿沒」,「哀而思始」「求善以忠」,定會收留人才濟濟的重耳一行。
至齊後,果然受到桓公的熱情款待,對重耳更是深加恩渥。
只是由於齊桓公卒,五子爭立,諸侯叛齊,內外交困,「子犯知其不可以動」,才毅然決定離開齊國。
這時,多年的流亡生活已使重耳意志消沉。
他枕於安樂,「遂無去心」,「有終焉之志也」。
狐偃又與姜氏謀,「醉而載之以行」。
如果不是狐偃機智果敢地迫使重耳離齊,重耳只能在齊國苟且一生,文公霸業將無從談起,春秋歷史形勢必會大變。
掃除內亂
重耳返國,時值晉動盪之餘。
十數年間,晉內訌不已,國亂民憂。
先是「驪姬之亂」,繼而獻公去世,里克、邳鄭殺奚齊、卓子,荀息身亡,晉惠公夷吾上台後,又殺了掌握實權的里、邳等大臣,弄得人心惶惶,眾叛親離。
對外惠公背信棄義,發動不義戰爭,使晉元氣大傷。
然而,從公元前636年文公即位,到公元前632年城濮之戰,前後不到五年時間,文公何以能宣信諸侯,稱雄天下呢?
《左傳》雲,文公曆游諸國,備嘗「險阻艱難」,故返國後,知「勵精圖治」以求霸。
事實上,這是狐偃、趙衰等股肱之臣,幫助文公「蓄愛百姓,厲養戎土」的結果,其中,狐偃更是出了大力。
狐偃等幫助文公革新內政,迅速醫治動亂留下的創傷,從而奠定了與秦楚抗衡的物質基礎。
主要措施有:—,選拔優秀人才治理國家,多年來,隨重耳共度患難的一批老臣都被委以軍國重任。
二,提倡孝事父母,尊祖敬家,忠於國事,「以厚民性」。
三,廢除繁重的徭役,減免苛捐雜稅,資助無力生活和生產者。
四,鼓勵農耕,勸有分無,省滅國用,足財備凶。
五,「大搜於被廬」,改上下兩軍之制為上中下三軍之制。
這些措施對於穩定社會秩序,恢復社會生產,推動工商業的繁榮,提高晉軍的戰鬥力,起了積極的作用。
從而使晉國呈現了「政平民阜,財用不匱」的昌盛景象。
文公四年,晉軍能在城濮大敗楚軍,一戰而成霸業,無疑是改革帶來的必然結果。
發兵勤王
文公元年(前636年),周室內亂,襄王弟昭叔(太叔帶)夥同狄人伐周,占洛邑。
襄王避難於鄭,派使者簡師父,左鄢父求救於晉和秦。
文公二年,秦軍至河上,將納王。
由於晉大亂之餘,百端待舉,國力尚薄,文公對勤王事宜遲疑不決。
狐偃卻以其敏銳的政治嗅覺和遠見卓識,意識到這是晉成為諸侯盟主的天賜良機。
當時,整個局勢對晉極為不利。
遠在南方的楚國,自成王繼位後,不斷向北方擴張領土,公元前656年召陵之會後,楚加緊了北上的步伐,大有繼齊桓公之後而稱霸中原之勢。
西秦也不偏安於邊陲,一直在覬覦晉國的領土。
狐偃當然知道,只有南阻強楚,西扼邊秦,才能入主中原。
而此時的晉國,積貧積弱,國步維艱,在經濟軍事方面尚無力與秦楚抗衡。
為此,必須首先在政治上取得諸侯的信任,提高晉的威望。
況周王室同晉宗室有名義上的宗法關係,不納則失之於義。
狐偃力勸文公:「繼父之業,定武之功啟土安疆,於此乎在矣。
」僖公二十五年(前635年),文公終於出兵勤王,殺王子帶於隰城(今山西隰縣及周邊一帶),王入城周(今河南洛陽)。
周王設宴款待晉文公,並賜樊、溫、原和攢茅等人邑之田給文公。
勤王不僅擴大了晉國的疆域,更重要的是提高了晉在諸國中的地位,為晉入主中原創造了必要的條件。
軍事天分
狐偃不僅具有政治家過人的膽識,還具有非凡的軍事才能和大智大勇。
文公三年(前634年)楚脅迫陳蔡攻宋,宋求救於晉。
從當時的各諸侯國局勢看,晉楚兩國的直接衝突已經不可避免。
但是,晉軍在數量抑或質量上都遜於楚軍。
面對強敵,狐偃採取「調虎離山之計」,避其鋒芒,以智取勝。
他提出:「楚始得曹而新昏於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
」於是,晉軍伐曹衛,取五鹿(今河南濮陽東南),三月攻占曹國都城,迫使楚軍撒出宋國。
當楚軍復攻宋國時,狐偃毫不懼色。
決心同楚國決一雌雄。
他預言:「戰也,戰而捷,必得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無害也。
」打消了晉文公的顧慮。
狐偃戰賂上蔑視敵人,是以戰術上重視敵人為前提的。
《呂氏春秋》云:「文公將與楚人戰,召舅犯問曰『楚眾我寡,為之奈何』,咎犯對曰『臣聞繁禮之君,不足以文,繁戰之君,不足以詐,君亦詐之而已。
」在城濮之戰中,晉軍始終貫徹狐偃「詐」的策略。
戰爭初期,晉軍「退三舍避之」,使楚軍更加驕橫輕敵。
戰爭中間,狐偃、先軫命令晉軍以虎皮蒙馬,馬後拖著樹枝,揚起塵土,製造逃跑假象,「伐其木以蓋其兵」,迷惑楚軍,使楚軍處處被動挨打,以「敗績」告終。
僖公三十一年(前629年),狐偃卒。
三十二年冬,晉文公卒。
可以這樣說,狐偃為晉文霸業付出了畢生心血,無狐偃則無晉文霸業,此譽實不為過。
狐偃的品行和才華受到各國諸侯大夫的推崇。
宋公孫固稱狐偃「惠以有謀」;曹大夫僖負羈贊狐偃:「可謂賢矣」楚令尹子至見其卿才,甚至「請上狐偃。
「
城濮之戰晉勝楚敗的結局,其意義是十分深遠的。
它改變了春秋時期中原的政治格局,確立了晉的霸主地位,從此開始了晉楚爭霸中原的百年歷史。
關於戰爭的指揮者,有學者認為主要是先軫。
事實上,狐偃所起的作用也不可低估。
「文公用咎犯之言,而敗楚人於城濮。
」是有道理的。
連晉文公也盛讚:「偃言萬世之功」,給狐偃以極高的評價。
狐偃同其父狐突,其兄狐毛還受到後人深切的懷念。
原因是,狐偃具有中華民族吃苦耐勞和忍辱負重的傳統美德。
流亡途中,歷盡磨難。
所經各國,有禮遇,更多的則是冷遇和輕慢,甚至難免乞食,或有殺身之虞。
狐偃為了返國大局,忍辱負重,唯力是視,受到時人的嘉許和後人的尊敬。
其次,狐氏父子之人忠公體國,具有大無畏的犧牲精神。
驪姬之亂後,狐突派其二子夾輔重耳,逃出晉國。
在秦時,當狐偃聽到懷公命從重耳亡者返國,不返者「盡滅其家」的脅迫時,他大義凜然,拒絕回晉。
其父狐突也仗義死節,伏劍身亡。
狐射姑,姬姓,狐氏,字季,一作狐夜姑。
晉國大夫狐偃的兒子,晉文公的表弟,曾經隨晉文公重耳流亡十九年,晉文公即位後,封狐射姑到賈,所以狐射姑也叫賈季,賈姓始祖之一。
父親死後,狐射姑擔任中軍佐。
陽處父勸說晉襄公以趙盾為中軍將,被狐射姑所恨。
前621年春,趙盾執掌晉國國事。
八月,晉襄公去世,晉襄公之子夷皋年幼,晉人希望立長者為君。
趙盾欲迎立正在秦國作人質的公子雍(晉文公與杜祁之子),而狐射姑則支持公子樂(晉文公與辰嬴之子)。
趙盾認為公子樂「母淫子辟」,所以派先蔑、士會前往秦國迎接公子雍。
之後,趙盾派人殺死公子樂,又變卦阻礙公子雍和護送他的秦軍,立夷皋為晉靈公。
狐射姑派族人狐鞫居殺死陽處父,趙盾處死狐鞫居,狐射姑逃亡北狄和潞國,最後死在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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