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三國武功第二人？

閱讀提示：

關羽武功的神話，緣於斬華雄、誅顏良、殺文丑。

華雄的武藝至多屬三流，倒是顏良死得實在憋氣。

第二十五回在白馬坡，徐晃「與顏良戰二十合，敗歸本陣，諸將栗然」。

鑒於第十四回許褚與徐晃「刀斧相交，戰五十餘合，不分勝敗」，可知顏良的實力在許褚之上。

但關羽戰顏良這一幕太過戲劇性，且看第二十五回：「顏良正在麾蓋下，見關公衝來，方欲問時，關公赤兔馬快，早已跑到面前。

顏良措手不及，被雲長手起一刀，刺於馬下。

」兩人根本還沒交鋒，關羽便已得手，所以只能算偷襲成功。

否則，若憑二十合擊敗徐晃的驚人記錄，假如雙方都正常發揮，關羽甚至不見得能在顏良身上占得便宜。

然而，顏良終究死在青龍偃月刀下，這至少表明防禦意識和反應能力的欠缺，故關羽的綜合戰鬥力勝過對方。

【我品三國】

戲說三國武功第二人

文｜陳廣勝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在《三國演義》中，呂布無疑是當時的天下武功第一人。

那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又是何人？常聽「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的口訣，但缺乏充分的論據。

因此，有必要按照羅貫中這部經典小說，細細作一番比較。

第一步，當然是確定種子選手。

蜀漢將材不多，卻質地一流，關羽、張飛、趙雲、馬超、黃忠皆可入選；曹魏猛將雲集，當選典韋、許褚、龐德；孫吳只能做陪襯，稍像樣的如太史慈、甘寧、周泰，或者還有早逝的孫策，與徐晃、張郃、張遼、魏延大致在一個檔次，故不予入選。

需要說明的是，袁紹部將顏良、文丑雖被關羽斬殺，卻有著強勁的實力。

故由十人參加巔峰對決，分別是：關羽、張飛、趙雲、馬超、黃忠、典韋、許褚、龐德、顏良、文丑。

第二步，需要制訂遊戲規則。

上述十將不可復生，也就沒有兩兩對決的可能，因而只有藉助小說的描述作推理。

在現實生活中，每個人的身體狀況、競技狀態總有起伏，憑一戰論強弱難免不夠嚴謹。

但鑒於諸將相互搏殺的次數有限，尤其本文屬戲說性質，姑且以交鋒回合作為評判的基本依據。

若簡單推論之間出現矛盾，則進一步分析具體情形，以保證邏輯上的周密性。

既然評三國武功第二人，首先得看與呂布的較量情況。

在種子選手中，與其交過手的有張飛、關羽、典韋、許褚四人。

但關羽是與張飛聯手，典韋則與許褚、夏候惇、夏候淵、李典、樂進合圍，唯有張飛、許褚曾與呂布單挑。

許褚是在第十二回濮陽城下，與呂布「斗二十合，不分勝負」，隨後六將齊攻。

與呂布惡戰最多的數張飛：一是第五回虎牢關前「連斗五十餘合，不分勝負」。

二是第十六回呂布轅門射戟不久，與張飛廝殺，「兩個酣戰一百餘合，未見勝負」。

這是與呂布打成平手的最高紀錄。

三是第十九回高順與張飛交手，「不能取勝。

布親自接戰」。

呂布並不敢小瞧張飛，在第十四回襲取徐州時遇他「酒猶未醒，不能力戰。

呂布素知飛勇，亦不敢相逼」。

可見，張飛是武功第二人的強有力競爭者。

除呂布之外，誰曾與張飛生死惡鬥呢？最為激烈的數馬超。

第六十五回在葭萌關，馬超與張飛「兩馬齊出，二槍並舉；約戰百餘合，不分勝負」，劉備「恐張飛有失，急鳴金收軍」；略歇馬片刻，張飛乾脆連頭盔都不戴了，與馬超「又斗百餘合，兩個精神倍加」；既而舉火把夜戰，又斗「到二十餘合」，馬超暗掣銅錘擊打，被張飛閃過，張飛則拈弓回射，也被馬超躲過。

此戰誰都未占便宜，最終各自收兵。

這裡請注意，劉備、諸葛亮為本次大戰事先作了精心安排。

劉備一開始讚嘆「人言『錦馬超』，名不虛傳」，勸張飛不要出戰，「先當避其銳氣」，直拖到午後，「望見馬超陣上人馬皆倦」，才放出養精蓄銳的張飛。

在強強對壘之前，先讓對方在馬上空耗一上午，再令張飛以拚命的姿態出戰，雖然未分勝負，馬超的綜合表現應占上風。

更有說服力的參照者是張郃、于禁。

第七十回張飛引兵一萬，離閬中三十里處與敵相遇。

張飛出馬單搦張郃，「戰到二十餘合」，張郃因「後軍忽然喊起」，「不敢戀戰」才撥馬回走；數十天後，兩人又「在火光中，戰到三五十合」，張郃不見救兵至，後被蜀軍奪了寨柵，只得奔瓦口關而去。

張郃兩次敗退，均因後顧之憂。

第十一回張飛與于禁「兩馬相交，戰到數合，玄德掣雙股劍麾兵大進，于禁敗走」，可見後者在數合間足以相持。

相比之下，第五十八回在潼關，馬超與于禁交戰，「斗得八九合，于禁敗走。

張郃出營，戰二十合亦敗走」，都迅速分出了強弱。

所以，馬超的武功在張飛之上。

馬超另有一場火星撞地球般的較量，是與被喻作「虎痴」的許褚對殺。

第五十九回在渭河岸上，兩人「鬥了一百餘合，勝負不分」，各自回軍中換馬匹後，「又斗一百餘合，不分勝負」；許褚性起，竟卸下盔甲赤身決戰，「兩個又斗到三十餘合，褚奮威舉刀便砍馬超。

超閃過，一槍望褚心窩刺來，褚棄刀將槍挾住。

兩個在馬上奪槍。

許褚力大，一聲響，拗斷槍桿，各拿半節在馬上亂打。

」曹操怕許褚有失，便令夏侯淵、曹洪兩將齊出夾攻，可見已現弱勢的跡象。

後來許褚在亂戰時臂中兩箭，「馬超直殺到壕邊」。

此戰由許褚向馬超挑起，曹操更在門旗下回顧眾將曰：「馬超不減呂布之勇！」很顯然，許褚是以拚命的姿態決戰。

相形之下，馬超儀容嚴整，對手則先丟兵器、後中兩箭，故在場面上占優。

不是冤家不碰頭，張飛、許褚是種子選手之間較量最多的：一是第四十一回在新野，張飛「截住曹仁混殺。

忽遇許褚，便與交鋒。

許褚不敢戀戰，奪路走脫」。

二是第五十回在葫蘆口，「許褚騎無鞍馬來戰張飛；張遼、徐晃二將，縱馬也來夾攻。

兩邊軍馬混戰做一團。

操先撥馬走脫，諸將各自脫身。

張飛從後趕來。

」雖是赤壁敗亡之際，許褚與張遼、徐晃合攻張飛，總不是一樁體面的事。

三是第七十二回往褒州路上，許褚酒醉遇張飛，「戰不數合，被飛一矛刺中肩膀，翻身落馬。

」遙想張飛酒後，連呂布都持幾分忌憚，醉許褚卻如此狼狽，再綜合先前交戰的場景，張飛的武功應強於許褚。

此時可以讓關羽出場了。

從江湖影響力看，關羽是除呂布之外名聲最響的。

第六十五回馬超進軍葭萌關，諸葛亮巧用激將法，對劉備說：「今馬超侵犯關隘，無人可敵；除非往荊州取關雲長來，方可與敵。

」關羽後來想入川比武，諸葛亮甚至寫信稱馬超「當與翼德並驅爭先，猶未及美髯公之絕倫超群也」。

如此說來，似乎關羽的武功明顯強於張飛。

但諸葛亮的這些言語，其實另有意圖。

正如關羽在第十八回評價張遼武藝不在自己與張飛之下；第二十回稱自己「何足道哉」，張飛「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頭，如探囊取物」，口頭評價往往會過度渲染。

何況諸葛亮得知馬超來犯，一開始便對劉備說道：「須是張、趙二將，方可與敵」，隨後才提醒「主公且勿言，容亮激之」。

關羽武功的神話，緣於斬華雄、誅顏良、殺文丑。

華雄的武藝至多屬三流，倒是顏良死得實在憋氣。

第二十五回在白馬坡，徐晃「與顏良戰二十合，敗歸本陣，諸將栗然」。

鑒於第十四回許褚與徐晃「刀斧相交，戰五十餘合，不分勝敗」，可知顏良的實力在許褚之上。

但關羽戰顏良這一幕太過戲劇性，且看第二十五回：「顏良正在麾蓋下，見關公衝來，方欲問時，關公赤兔馬快，早已跑到面前。

顏良措手不及，被雲長手起一刀，刺於馬下。

」兩人根本還沒交鋒，關羽便已得手，所以只能算偷襲成功。

否則，若憑二十合擊敗徐晃的驚人記錄，假如雙方都正常發揮，關羽甚至不見得能在顏良身上占得便宜。

然而，顏良終究死在青龍偃月刀下，這至少表明防禦意識和反應能力的欠缺，故關羽的綜合戰鬥力勝過對方。

分析關雲長的交戰回合數，「三」好比一條分水嶺。

綜觀其刀下之鬼，從第一回的黃巾頭領程遠志，到第二十一回的徐州刺史車胄，再到第二十七回過五關所斬六將，以及第七十六回、七十七回擊敗的吳將蔣欽、潘璋，均不出三合。

而一旦超過這一門檻，關羽幾乎不再有取勝的戰績。

第七十六回與徐晃「戰八十餘合」仍是平手，相比顏良應該汗顏。

不過，此戰他受箭傷影響，「終是右臂少力」，可不作細究。

更典型的是與夏侯惇兩度交手，在第二十五回「約戰十餘合」、第二十八回「戰不十合」，要麼是對方戰術性回撤，要麼是突然被中途叫停，關羽在場面上均未見優勢。

而唯一的例外，是第十一回「數十合之間」砍殺黃巾首領管亥。

此人並非厲害角色，卻要費如此周折。

從中似可表明，關羽強在先聲奪人。

八十二斤重的青刀偃月刀勢大力沉，極易給人以壓迫感。

但假如對手頂住了前三刀，震懾力即呈銳減之勢；一旦進入相持階段，關羽的犀利將大打折扣。

值得關注的是，關羽早年憑著赤兔馬的速度，戰力如虎添翼，顏良、文丑由此成了刀下怨魂。

但第二十七回千里走單騎後，就不再見到「關公馬快」之類的文字。

事實上，隨著馬齡的增長，關羽的這一優勢逐漸減弱，以致時常尾隨窮追，並讓對手在前頭從容施射，幾番遭到弓箭的襲擊。

赤兔馬的老化，在一定程度上更使關羽不復昔日之神威。

關羽、張飛究竟誰強，實戰是硬道理。

袁術的大將紀靈，可謂一塊試金石。

第十四回在盱眙，關羽與紀靈大戰，「一連三十合，不分勝負。

紀靈大叫少歇，關公便撥馬回陣」。

隨後紀靈遣副將荀正出馬，關羽說：「只教紀靈來，與他決個雌雄！」說明此前三十合，紀靈並無敗相。

而第二十一回在徐州，張飛直取紀靈，「斗無十合，張飛大喝一聲，刺紀靈於馬下，敗軍奔走」。

紀靈當時擔任袁軍的先鋒，與張飛迎面拚殺。

顯而易見，這是打有準備之戰，絕非敗亡途中的驟然相遇。

張飛竟不出十合解決問題，相比關羽的三十合平手記錄，誰的殺傷力更強呢？此外，張飛還在第六十三回與嚴顏「交戰不十合」，賣個破綻讓對方一刀砍來，順勢予以生擒；第六十五回「戰不十合」即打敗馬岱。

總體來看，張飛對二、三流將軍的戰績要勝過關羽，因為與他們交鋒，並非區區幾回合能夠了結。

兩人論衝勁也許旗鼓相當，若說韌勁則以張飛居上。

假如關羽的武功排序低於張飛，較之許褚應略微占優。

第二十五回在下邳，關羽追趕夏侯惇時遭伏擊，「關公不得過，勒兵再回，徐晃、許褚接住交戰。

關公奮力殺退二人」。

從字面上，看不出許褚、徐晃詐敗。

當然，估計許、徐兩將不會拚盡全力搏殺。

可即便如此，關羽以一敵二，至少在交手時能從容應對，且戰而退之，不失為強中之強。

如何全面評估趙雲的戰鬥力呢？ 在種子選手之間，趙雲僅與許褚交鋒過兩次：一是第三十一回在穰山，「二將相交三十合，不分勝負」；二是過幾天又在劉備撤退時，「許褚追至，與趙雲力戰」。

一個「力戰」表明許褚在拚命，不過因回合數太少，趙雲不可能顯出優勢。

好在高覽足以充當參照。

第三十回官渡之戰中，「許褚揮刀縱馬，直出助戰。

高覽挺槍接住。

」兩人捉對廝殺，未分出輸贏。

可第三十一回，趙雲「沖陣而來，槍起處，高覽翻身落馬」。

以此推理，趙雲的武功超過許褚。

趙雲的交戰經歷似乎有「軟肋」。

第七回在磐河之上，他「與文丑大戰五六十合，勝負未分」。

而第二十五回關羽「與文丑交馬，戰不三合，文丑心怯，撥馬繞河而走。

關公馬快，趕上文丑，腦後一刀，將文丑斬下馬來」。

三合與五六十合相比，量級差得太遠。

然而，關羽斬文丑，並非勝在武功。

由於前者殺了袁軍首席大將顏良，文丑過於忌憚，故輸在「心怯」，而非「力怯」。

關羽誅文丑的「三合」，如同他殺顏良的零回合（類似情況還有王雙「措手不及」被魏延「一刀砍於馬下」），不可作為武功比較的依據。

否則，連呂布也不是關羽的對手。

第二十六回曹操稱文丑為河北名將，問誰可擒之，只見「張遼、徐晃飛馬齊出」——由曹營兩員驍將合攻，足見其威懾力，而文丑分別用箭、槍退之。

尤其「徐晃急輪大斧，截住廝殺」不久，看到敵方軍馬齊到，「料敵不過，撥馬而回」。

此時徐晃背靠曹軍大隊人馬，「料敵不過」應主要基於陣前交戰的感覺。

可以說，文丑的武功不僅強過徐晃，甚至力壓與徐晃大戰五十餘合的許褚，趙雲一時與之戰成平手不足為奇。

常山趙子龍有許多以一敵眾的戰例，尤其是長坂坡連殺曹營五十餘將領，單打獨鬥能力極為罕見。

第七十一回在北山腳下，又見其「大喝一聲，挺槍驟馬，殺入重圍，左衝右突。

如入無人之境。

那槍渾身上下，若舞梨花，遍體紛紛，如飄瑞雪。

張郃、徐晃心驚膽戰，不敢迎戰」。

這一段將趙雲的武藝刻畫得淋漓盡致，連張郃、徐晃都成了反襯。

事實上，曹操遭赤壁之敗時，在逃亡途中遇趙雲攔截，曾「教徐晃、張郃雙敵趙雲」，所以他們早已知曉子龍將軍的厲害。

對比第六十九回張郃視張飛為「小兒」、第七十六回徐晃與關羽大戰沔水，趙雲對曹營形成的震懾，較關、張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實戰來看，張郃曾分別與趙雲、張飛捉對廝殺。

第三十一回劉備遭曹軍追擊包圍，趙雲縱馬挺槍，「來前軍獨戰張郃。

郃與雲戰三十餘合，撥馬敗走」。

而張飛與張郃則交鋒了三五十合未分輸贏。

此外，第五十二回戰零陵時，太守劉度自詡本州上將邢道榮能「力敵萬人」，但此將與張飛交手，「戰不數合，氣力不加，撥馬便走」；等到與趙雲相遇，先是「料敵不過」不戰而降，後又在劫寨途中被一槍刺於馬下。

第六十四回還出現張飛被吳懿、張任「圍在垓心，進退不得」的一幕，但趙雲一到，隨即「戰退敵軍，救出張飛」。

由此可知，趙雲的武藝勝過張飛。

那麼，趙雲比馬超又如何？馬超曾用二十合打敗張郃，較趙雲少十餘合，對此應作具體分析。

當是時，馬超與敵對壘，先用八九合擊敗於禁，隨即與張郃交鋒，體力消耗有限。

但趙雲卻面對曹軍合圍，先掩護劉備殺出一條血路，繼而與許褚拼殺，背後于禁、李典又到，緊接著槍挑高覽，再與張郃交手，故難度係數極大。

當然，按照既定的遊戲規則，也可確認馬超武功稍強。

但問題是，剛才所言趙雲的「軟肋」是虛，反倒馬超有「硬傷」。

在第五十八回，曹洪與他「戰到四五十合，漸漸刀法散亂，氣力不加」；而在第五十一回，甘寧卻與曹洪「戰有二十餘合，洪敗走」，難道甘寧強過馬超？顯然不是！因為曹洪戰馬超，是救曹操於緊要關頭，可謂拚到了極限。

再者，甘寧從未與一流名將拚殺，甚至第八十三回不敢與番王沙摩柯交鋒，竟被一箭射中頭顱身亡，所以武功只能算二流，曹洪則更是三流水準。

經過連續拼殺的趙雲，用三十餘合打敗二流的張郃，包括第三十六回用十數合即擊退驍將李典，這些戰績比之馬超與曹洪交手四五十合，無疑更顯強悍。

在趙雲的戎馬生涯中，有許多「一回合」的經典戰例。

除了槍挑名將高覽之外，他在第六十四回「只一合，生擒吳懿」。

第八十四回劉備敗退白帝城，趙雲與吳將朱然交鋒，「不一合，一槍刺朱然於馬下，殺散吳兵」。

另外，他還在第四十一回、四十二回、七十一回、九十四回、九十五回只需一合就分別殺了夏侯恩、鍾紳、慕容烈、朱贊、焦炳和蘇顒。

而馬超卻沒有「一回合」殺敵的記錄，不免相形見絀。

還值得一提的是，趙雲殺的首員大將麴義並非等閒角色。

第七回袁紹令顏良、文丑為先鋒，各引弓弩手一千作左右兩隊；再令麴義引八百弓手，步兵一萬五千列於陣中，說明他與顏、文兩將地位相差不多。

麴義能力斬公孫瓚的先鋒大將嚴綱，繼而砍倒敵旗，逼得公孫瓚「回馬下橋而走」，也反映其不遜的實力。

可一旦撞著趙雲，「戰不數合」，即被一槍刺於馬下。

通常情況下，嚴綱的武功應超過公孫瓚，麴義則更勝一籌。

公孫瓚曾與文丑交戰十餘合，第五回甚至「揮槊親戰呂布」，雖「戰不數合」敗走，畢竟有一定的實力。

而同樣的「戰不數合」，呂布只是擊敗公孫瓚，趙雲竟殺死了武藝更強的麴義，趙子龍的功夫可見一斑。

因此，將趙雲的武功列在馬超之前。

另一位魏國大將典韋，曾「逐虎過澗」，第十一回憑一已之力為曹軍突圍，呂布麾下的郝萌、曹性、成廉、宋憲四將不能抵擋。

後來又逼退高順、侯成二將，而高順曾與夏侯惇戰了四五十合。

典韋最激烈的拼殺，是第十二回與許褚相鬥。

「兩個從辰至午，不分勝負，各自少歇。

不一時，那壯士又出搦戰，典韋亦出。

直戰到黃昏，各因馬乏暫止」。

可見兩人不分伯仲，但許褚爭鬥的姿態更為積極。

隨後在濮陽戰呂布，許褚又單騎先出，緊接著在第十四回連斬李榷麾下的李暹、李別二將，繼而又被曹操欽點與徐晃交鋒。

許褚加入曹營之後，似乎比典韋「高調」。

典韋第十六回即不幸身亡，也就沒有更多的展現機會，因而傾向於讓許褚的位次靠前。

黃忠是一棵常青樹。

第七十一回在北山腳下，黃忠被張郃、徐晃所圍，趙雲挺槍殺入敵陣，「救出黃忠，且戰且走，所到之處，無人敢阻」。

可以肯定，黃忠的戰鬥力在趙雲之下。

第三十一回張飛「奮力殺退夏侯淵」，而第七十一回黃忠與夏侯淵二十餘合打平，也可作出相應的評判。

黃忠的巔峰之作是第五十三回戰關羽，兩人三次交手，累計二百餘合，令關羽感覺「全無破綻」。

但第一天鏖戰因「韓玄恐黃忠有失，鳴金收軍」，可以推想若交鋒無限制延長，假如不用弓箭，關羽也許占上風。

由於歲月不饒人，第六十五回黃忠「與李嚴戰四五十合，不分勝敗」，以致諸葛亮認為對方「不可力取」。

但李嚴的武功應不如徐晃，故將黃忠的排序列文丑、許褚、典韋之後。

為何最終說龐德？因是西涼將領，龐德並沒有太顯赫的威名，故極易被低估實力，可實戰是最好的雄辯。

且看第六十七回，龐德先後與張郃、夏侯淵、徐晃、許褚交鋒，雖說曹操欲予收降，令諸將「須皆緩斗，使其力乏，然後擒之」，但未能如願。

「張郃先出，戰了數合便退。

夏侯淵也戰數合退了。

徐晃又戰三五合也退也。

臨後許褚戰五十餘合亦退。

龐德力戰四將，並無懼怯。

各將皆於操前夸龐德好武藝。

」上述四將在當時曹營最具戰鬥力，排出如此陣法，顯然經過精心設計，即想等龐德體乏時，由最強悍的許褚戰而擒之。

不料在車輪戰中，龐德應付自如，逐一殺退對手。

第七十二回曹操中箭落馬，龐德在關鍵時刻趕至，「奮力向前，殺退魏延，保操前行」。

最能檢驗龐德功力的，當數與關羽相鬥。

第七十四回「二將戰有百餘合，精神倍長。

兩軍各看得痴呆了」。

關羽回寨後說：「龐德刀法慣熟，真吾敵手。

」以關雲長之傲，作此評價實屬難得。

關平則婉勸義父莫與交鋒，「倘有疏虞，非所以重伯父之託也」。

旁觀者清，表明關羽此戰並非沒有隱憂。

第二天，兩人繼續對決。

「斗至五十餘合，龐德撥回馬，拖刀而走。

關公隨後追趕。

關平恐有疏失，亦隨後趕去。

」關羽料想龐德使拖刀計，誰知對方暗暗彎弓射箭，正中關羽左臂，幸虧「關平馬到，救父回營」。

可以說，此戰若無關平援手，關羽也可能遭遇不測。

而靠兒子救援脫身，終究有失顏面。

兩將爭鋒，作為第三者的關平尾隨緊跟，或許已預感戰況不妙。

龐德最終憑弓箭得手，可謂種子選手之間在穩定狀態下交鋒所出現某方贏面最大的一次。

將龐德的武功列關羽之前，有著經得起推敲的依據。

龐德也存在短板，主要是交戰記錄相對單薄。

除了與關羽這場鏖戰外，同許褚、徐晃、張郃等交鋒，均因曹操要求「緩斗」，激烈程度有限，只能作參考依據。

否則，若以張郃「戰了數合便退」「徐晃又戰三五合也退也」「許褚戰五十餘合亦退」而論，龐德的武功必在眾將之上。

但不可否認，龐德的勇猛非同尋常。

第五十八回與曹軍對壘，他曾「人馬俱落於陷馬坑內」，卻一躍而出，在平地立殺數人，「步行砍出重圍」。

當見到韓遂被困在垓心，又「步行救之。

正遇著曹仁部將曹永，被龐德一刀砍於馬下，奪其馬，殺開一條血路，救出韓遂，投東南而走」。

在亂軍中獨步殺敵斬將，可謂極其艱難。

像龐德這樣步行突圍，又步行入圍，如砍瓜切菜般勢不可當，非頂尖英豪莫能為之。

不過，鑒於第七十四回他與關平「戰三十合，不分勝負」，而關平武功雖強於曹仁，應不會高於張郃。

所以，將龐德的戰鬥力列張飛之後，似乎更加適宜。

論武功，不可不談射箭。

呂布轅門射戟是最經典的場景。

而在十大種子選手中，第四十九回趙雲射斷徐盛船上篷索，第五十三回黃忠射中關羽頭頂盔纓，都堪稱神來之筆。

馬超射技略遜於趙雲、黃忠，卻也不失精準。

第五十八回在渭河邊，許褚掩護曹操逃奔下船，馬超於岸上拈弓射擊，「箭不虛發，船上駕舟之人應弦落水，船中數十人皆被射倒」。

相形之下，關羽、張飛的射技不算突出，尤其關羽的避閃功夫較弱，第二十七回在洛陽關口即中一箭，第七十四回更是左、右臂先後各中一箭；張飛也曾在第六十三回被嚴顏射中頭盔。

反觀趙雲，以七旬高齡，在第九十二回力斬韓氏五將，其中「韓瓊按戟，急取弓箭射之，連放三箭，皆被雲用槍撥落」。

第五十二回取桂陽之戰，「陳應回顧趙雲馬來相近，用飛叉擲去，被趙雲接住，回擲陳應」，隨即活捉對手。

馬超也如此，第五十九回于禁施放冷箭，「超聽到背後弦響，急閃過，卻射中前面李堪，落馬而死」；隨後大隊曹兵前來，「虎衛軍當先，亂箭夾射馬超。

超以槍撥之，矢皆紛紛落地」。

這充分表明兩人攻守兼備，不像關羽等有明顯的薄弱環節。

不過，馬超的坐騎曾被暗弩射中。

若從武藝的全面性衡量，呂布之外，數趙云為最。

在《三國演義》中，東吳諸將與種子選手之間未有打得難解難分的記錄。

即使最善搏殺的太史慈，除第十五回與孫策那場酣斗外，數第五十三回與張遼「戰有七八十合，不分勝負」一戰最為激烈。

張遼與張郃的武功相當，兩人於第三十回「鬥了四五十合，不分勝負」，也可知太史慈的戰鬥力屬二流。

匪夷所思的是，第九十三回被諸葛亮罵死的王朗，居然在第十五回曾「拍馬舞刀」，與太史慈「互相鏖戰」，並在孫策、周瑜、程普、黃蓋等夾攻的情況下，雖「陣後先亂」「寡不敵眾」，卻能「殺條血路」「走入城中」。

如此而言，王朗真是三國謀士中的武功第一人。

而那位令甘寧忌憚的沙摩柯，其實並非厲害角色，第八十四回與周泰相逢，「戰二十餘合，被泰所殺」。

但這不意味著周泰武功蓋世。

第六十一回在濡須塢，面對周泰、韓當兩騎直奔曹操，「許褚縱馬舞刀，敵住二將，曹操得脫歸寨。

許褚與二將戰三十合方回」。

第八十三回，周泰、韓當見關興、張苞殺來，居然「慌退入陣」。

總之，吳將從整體上技遜一籌。

基於以上分析，三國諸將的武功排序為：呂布、趙雲、馬超、張飛、龐德、關羽、顏良、文丑、許褚、典韋、黃忠。

趙雲可謂天下武功第二人。

對這一榜單，最易引起異議的是龐德。

有人也許認為關羽與他交鋒時，年齡已達五十七歲，顯然過了陣前廝殺的鼎盛期。

龐德出生年月不詳，他於漢獻帝初平年間（公元190－193年）隨馬騰進擊羌、氐等族，數有戰功，遷至校尉。

假設時年十八，大約年輕關羽十歲，確實在體力上占優。

可如果引入年齡因素，就更應請出黃忠老將。

在羅貫中的筆下，黃忠年長關羽十五歲。

第五十三回在長沙城外，他年逾六旬，卻與關羽「斗一百餘合，不分勝負」；次日「又斗五六十合，勝負不分」，黃忠後來馬前失蹄，關羽未使拖刀計；「雲長兩日戰黃忠不下，十分焦躁」，轉日「戰不到三十餘合，忠詐敗，雲長趕來。

忠想昨日不殺之恩，不忍便射，帶住刀，把弓虛拽，雲長急閃，又無箭；只道黃忠不會射，放心趕來。

將近吊橋，黃忠在橋上搭箭開弓，弦響箭到，正射在雲長盔纓根上」。

一邊是六十二歲的黃忠，一邊是四十七歲的關羽，當砍殺數百合仍不分勝負，我們該如何做評判？那一戰，倘若黃忠真起殺心，以關羽的避閃功夫，勢必難以倖免。

年齡對於武功的影響，其實從趙雲身上也可得到印證。

第九十三回在天水城下，年屆七十的他與二十多歲的姜維相鬥，「戰不數合，維精神倍長。

雲大驚，暗忖曰：『誰想此處有這般人物！』」若非趙雲年老體衰，姜維又豈是對手！聚焦黃忠與關羽之戰，上百回合仍打成平手，前者堪稱贏家。

雖然兩人相互「放生」了一回，但關羽不殺黃忠，緣於對手戰馬疲弱的偶然因素；黃忠不殺關羽，則純屬投桃報李的主觀意願。

如此說來，關羽可算僥倖。

再加上黃忠「能開二石力之弓，百發百中」，更是一招見誰滅誰的絕技。

因此，如果抹平年齡差，黃忠的戰鬥力應在諸將之上。

還應看到，黃忠的神勇在劉備取益州的過程中進一步得到了展現。

第六十二回，魏延與川將泠苞激戰三十合，因背後亂了陣腳撥馬回走；稍後黃忠舞刀直取泠苞，對方「抵敵不住，望後便走」，可知他強於魏延。

第七十回在葭萌關，黃忠雖達古稀之齡，卻與正值壯年的張郃「二馬相交，約戰二十餘合」，並由嚴顏抄後路襲擊而大敗對手。

第七十一回在定軍山下，黃忠更是力斬夏侯淵。

隨後到曹營劫糧草，「張郃兵到，與忠混戰一處。

曹操聞知，急令徐晃接應。

晃領兵前進，將黃忠困於垓心。

」此戰從「東方日出」殺到趙雲來援的「午時」，張郃、徐晃竟無法拿下垂垂老矣的黃忠。

假如在年富力強的鼎盛期，誰又奈何得了黃漢升？！

《三國大榜單——巔峰對決的歷史餘味》

陳廣勝 著

基於《三國志》的「史料三國殺」

以榜單的形式剖析三國歷史

京東、淘寶、噹噹、亞馬遜、博庫

等網上書店和新華書店有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