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游丨武侯祠里尋臥龍

蜀 相

杜 甫（唐）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行走於成都，武侯祠是必尋之地。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跟隨1200多年前杜甫的足跡，來尋找丞相祠堂——成都武侯區武侯祠大街的武侯祠，位於城南，如今所在地皆因其得名，足見諸葛亮在蜀中百姓心中的地位。

圖丨漢昭烈廟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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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南側正門，只見門口匾額上書「漢昭烈廟」四個大字，一側牆壁上又刻著「武侯祠」。

據載，這裡最初是漢昭烈帝劉備的陵和廟，後來人們為了紀念諸葛亮，又在廟旁修建了武侯祠。

武侯祠的香火一直很旺，明朝時，蜀王朱椿認為臣子廟的香火蓋過了主子，不合禮法，於是將諸葛亮的祠堂併入劉備廟中，定名為「漢昭烈廟」。

不過世人對諸葛亮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精神十分推崇，仍把這裡叫做「武侯祠」。

如今，這是我國唯一一座君臣合祀的祠廟，也是影響較大的三國遺蹟博物館。

進門環視，滿眼綠樹。

公元760年，杜甫前來之時，應該是大好春色。

只是杜甫在前一年剛剛結束為時四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初至成都，看到此景卻黯然惆悵。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武侯已不再，哪還有心情再去賞這春景？更何況春景生機勃勃，國家卻中興無望，更是感時傷懷。

走在路中間，只見道路左右各立明碑、唐碑一座。

其中的唐碑堪稱「三絕碑」，為唐元和四年（公元809年）刻立，全名《蜀丞相諸葛武侯祠堂碑》，唐代名相裴度撰文，著名書法家柳公綽（柳公權之兄）書寫，名匠魯建鐫刻，其文章、書法和鐫刻都極為精湛。

湊上前端詳，雖有玻璃罩著，但依然能感受碑上穿梭千年的遒勁筆力，碑底數行書文由於風化剝落，後人補救重新刻制，雖然略有不復原作神韻之遺憾，但對比之下更令人稱絕。

暫別兩碑，繼續向北，穿過二門，便進入劉備殿。

在武侯祠的建築中，劉備殿最為高大雄偉。

劉備塑像寬面大耳，頭戴冕旒，身著黃袍，端坐殿中，東側是其皇孫劉諶陪祀。

據說建廟之初原有劉禪陪祀，但到了宋代被毀，原因是劉禪昏庸無能，導致蜀國滅亡。

東、西偏殿各供奉著關羽、張飛等人物，偏殿兩側則為文臣武將廊，有龐統、趙雲、馬超、姜維等。

走完一圈，仿佛又回到群雄逐鹿、各逞英豪的三國時代。

出劉備殿繼續北行，前方郭沫若所書「武侯祠」的金字牌匾映入眼帘。

匾下兩側一副對聯「三顧頻煩天下計，一番晤對古今情」，上聯取自《蜀相》，下聯則改為隆中對，也是一番妙趣。

圖丨武侯祠過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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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此過廳，眼前豁然開朗，懸掛著「名垂宇宙」牌匾的便是武侯祠堂了。

抬腳進門，大殿中央端坐著的正是金衣塑身、羽扇綸巾的武侯。

兩側除了其兒孫塑像，牆壁上還有一些石刻，包括南薰殿本的諸葛武侯像、《隆中對》等。

還有些字跡斑駁、全篇只能認出個別字的石刻，靜靜守在武侯塑像旁。

圖丨諸葛亮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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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外的石欄杆上，有一些動物石刻，樸拙生動。

偶見指甲大的螞蟻趴在石像上，悠然自得。

左右各有一座兩層的鐘樓、鼓樓。

鼓樓下立著中華民國十一年的《重修諸葛忠武侯祠記》。

坐在鐘樓旁的靠椅上，只見右側一方池塘。

池塘對岸，便是有名的錦里古街。

一池之隔，裡面肅穆安靜，武侯靜坐，外面遊人如織，奇妙的對比不由讓人覺得，這也許正是武侯鞠躬盡瘁、保一方安居樂業，所希望看到的吧。

從祠堂出來，西側不遠處便是距今1700多年的劉備墓惠陵。

入口處有一條神道，神道兩旁的石人、石馬都依照漢代石刻風格雕刻。

走進去便是高12米、周長180米的陵墓，合葬了劉備和甘、吳二位皇后。

沿著圍繞在墓周的紅牆夾道，看牆外修竹，墓上綠樹，遙想一代帝王靜臥於此，靜謐肅穆。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公元221年，諸葛亮輔佐劉備屢建奇功，創建蜀漢，後又受託孤重任，輔佐劉禪治理蜀國12年，選賢任能，繁榮一方。

公元234年，諸葛亮因積勞成疾，病逝於北伐前線五丈原軍中，葬於陝西勉縣定軍山下。

遙遙1000多年滄海桑田，逝者如斯，諸葛亮卻被奉為智慧的化身留在一代代國人心中。

人們懷著對他的崇敬之心，在各地修起一座座武侯祠來紀念，詩人也以石破天驚之筆留下了千古名句供後人回味咂摸，思慮良久。

圖丨武侯祠銀杏。

張禕攝

（人民日報社中央廚房·N度生活工作室 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