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帳下有個大鬍子：文官！搶過平民，吃過人肉！晚節不保！

在「謀百將千」的曹營混飯，壓力難免山大。

雖然躋身「五謀」，程昱卻多少有點星光黯淡，論親近，比不得荀彧；談功績，大不如郭嘉；比智謀，略遜於賈詡。

好在程昱的故事不少，且都蠻精彩，他的名字便暗含一段佳話。

那一年，程立剛剛入職，是個角落黨。

在老員工荀彧得閒時，程立聊起了夢境。

從小到大，自己反覆做一個怪夢，在泰山頂上捧太陽。

荀彧不是周公，當然唯有驚訝的份。

不久後，故事來了，程立帶著荀彧的命令在兗州立功，曹操大喜。

慶功宴上，荀彧替程立拋夢索解，曹操瞬懂，說了一句話，幹了一件事。

「卿終當為吾腹心！」；提筆寫下「程立」二字，繼而把一個「日」嵌入其中。

可惜，主流歷史只記得「程昱」。

如此無害正史的傳奇，不必過於考究細節，只是程昱在兗州立的功確實頗大，配得上「更名之幸」，很值得一提。

不過，在贅述史實前，必須先插播一條至理，「有得必有失」。

程昱得到了一個好名字，卻失去了與眾不同的個人形象。

《三國志》講得多明白，「（程昱）長八尺三寸，美須髯。

」快三米的大高個，即便三國尺短，起碼也兩米出頭；串臉胡修得飄逸動人。

可羅公的生花妙筆，竟把程昱的「美須髯」嫁接給了「貌不見經傳」的關雲長，而程昱鶴立雞群的海拔也被無情忽視。

於是，幾版電視劇里的程昱都化作儒冠微須的書生，曹丕篡位後，更成了起風拄杖的瘦老頭。

事實上，程昱不但長得高大唬人，行事風格更是血腥強悍，固守兗州就是體現。

趁曹操領兵在外，呂布率軍猛撲，曹操的根據地很快被啃得支離破碎，僅剩三城。

投降呂布成了大勢所趨，而駐守三城門戶范郡的靳允更是註定要倒戈，因為呂布綁架他母親。

靳允的孝名遠近皆知，可范郡實在丟不起，無計可施的荀彧交給程昱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穩住靳允。

沒得說，結果自然是程昱不辱使命。

他的說辭竟然是身處亂世，孝心可棄。

大丈夫忠字當頭，呂布早晚會被曹公吞併，你靳允與其將來跟老媽一塊被誅殺，不如今天棄孝保忠。

這道理實在說不通，可程昱一席話竟令靳允痛哭流涕，連連保證道，「不敢有二心。

」只恨文字記錄語言，卻展現不了言者的氣勢。

大鬍子程昱話恨，事做得更絕。

曹操曾遭遇經濟危機，軍糧不濟，程昱竟然襲掠家鄉，劫糧擄人，把人肉參到糧食里充數，天下震驚。

一統北方後，宣揚唯才是舉的曹操也不得不顧忌輿論壓力，不敢讓自己的「腹心」官居要職。

不得不讚嘆，程昱的冷血無情，也使他無所畏懼。

官渡前夕，袁紹舉兵十萬迫近黃河要塞鄄城，程昱僅率七百人駐守，採取無視戰術，不設防不撤退不求援。

連無兵可調的曹操都慌了，欲派兩千親兵為程昱壯壯聲勢，豈料竟被一口回絕。

程昱的理由很簡單，袁紹早已習慣了看人低，鯨吞公孫瓚後，更是不屑於一般的毛賊，所以冀州山賊星布。

一座只有七百守軍的小城，袁紹連看不起都不會，簡直就是看不見。

可說千道萬，鄄城畢竟地處咽喉，關係大局，曹操還是惴惴難安。

結局卻老老實實地走了劇本，對近在咫尺的甄城，袁紹竟然繞之而過，大搖大擺地去血拚重兵把守的城池。

程昱敢賭敢拼、血冷似蛇的風采至此已無需贅言。

可有一點容易被誤解，程昱是個硬漢，卻不像個男人。

一臉大鬍子，卻滿腹小心眼。

史載程昱「性剛戾」，與人稍有矛盾，便大動肝火。

因此人緣差得驚人，曹操案前舉報程昱的密折堆積成山，從作風問題，到密謀造反應有盡有，竟令軍國大事相形見絀。

好在曹操無底線護短，隔三岔五就要當眾賞賜程昱，以示信賴。

曹操的護短令程昱的「剛戾」急速異變，最終叫他美美地栽了個大跟頭。

魏國初立，曹操論功行賞，原計劃就勢將力勸自己僭位的程昱拔為百官之首，以昭示順昌逆亡的行政方針。

可事到關口，程昱卻像個小混混似的，跟中級軍官邢貞扭打在一起。

原因竟然是刑貞比自己更「威儀」，百官林立時，搶了自己的風頭。

威儀指的是君子的風姿，在舉止言談中皆可表露無遺，程昱如此胡攪蠻纏真是和「威儀」二字背道而馳。

朝野上下，一片哂笑。

看到程昱如此不爭氣，曹操護無可護，下命罷免程昱的一切職務，貶為平民。

原是為爭威儀，卻落了個威儀喪盡。

程昱真該下死勁抽醒自己，如此丟人現眼，對得起背負奸雄惡名袒護自己的曹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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