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亂世不出英雄,亂世只除英雄,使豎子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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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十日,南部縣,大橋中學。

道士伸了個懶腰:「秀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是不是會心電感應?比起說到就到的快遞員曹操,誰更厲害?」

書生打了個哈哈:「老趙,聽到沒,老董也會說笑了,難得難得。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說明他是司馬家族最不會說謊的人。

更重要的是,司馬昭是家族運氣最好的人!

司馬昭生於公元211年,與二十四歲就毒殺妻子、陰騭冷酷的哥哥司馬師不同,而立之前的司馬昭在史書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二十八歲時,司馬昭被封為新城鄉侯,這倒不是因為他做出了什麼努力,僅僅是因為他的老爹是司馬懿。

公元240年,司馬昭出任洛陽典農中郎將,負責屯田,不久轉任散騎常侍,做皇帝的高級顧問。

其實憑司馬懿在曹魏的身份地位,早就可以讓兒子們出來做官。

但司馬師和司馬昭都是三十歲左右才出仕,這一點與司馬家族上一代的司馬朗、司馬懿、司馬孚完全一致。

也許,年輕時專心學習,多積累知識,三十而立再參與實踐,也是司馬家的世代傳承的寶貴經驗吧。

公元244年,大將軍曹爽伐蜀時,以司馬昭為征蜀將軍,作為夏侯玄的副手,率軍出駱谷,駐紮在興勢。

受司馬懿指示搞破壞的司馬昭,作戰時堅持不動如山,散布失敗主義論調,天天嚷嚷著我們打不贏的!趕緊回家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給夏侯玄說的煞有介事:費禕占據險要之地而固守,我軍前進得不到作戰的機會,攻堅而不能下,應趕快撤退,以後再作打算。

曹爽等引軍撤退的時候,費禕率兵急奔三嶺,截其歸路,魏軍奪得險道才得通過。

曹爽兵敗回京,將司馬昭貶為議郎,級別比剛出仕的散騎侍郎還低,他在這個位置上混了五年。

公元249年,三十八歲的司馬昭在高平陵政變前一天晚上才得到消息,擔心的整宿睡不著覺。

其實他大可不必操心,這次政變的兩處關鍵:忽悠曹爽和攻下司馬門控制皇宮,他的父親、大哥已經分擔好了。

具體到他的任務,只是看守太后的寢宮。

事成,增加封邑一千戶。

員外摸了摸下巴:「司馬昭,真是個坐享其成的主。

書生摺扇輕搖:「坐享其成,這個說法貼切,司馬昭的人生原本是父兄給他鋪路。

高平陵之變後,蜀將姜維抓住魏國內亂的機會,想來占點便宜,與司馬懿的老部下郭淮對峙,長期不能決出勝負。

司馬懿反而把姜維的進犯當做機會,將司馬昭提拔為西線戰區最高長官,坐鎮長安。

公元251年,司馬懿去世,司馬師沒有兒子,過繼司馬昭次子司馬攸為繼承人,兄弟之間毫無芥蒂,沒有爆發三國時代常見的奪位之爭,這是司馬家族的幸運。

第二年,司馬昭率軍伐吳失敗,被削去新城鄉侯爵位,不過半年後,就因擊破小股羌人恢復了爵位。

公元254年,參與廢曹芳,居然也被記了一筆功勞,進爵為高都侯,增加封邑兩千戶。

公元255年,淮南二叛時,司馬昭兼任中領軍,留鎮洛陽。

司馬師平定叛亂後,病重將死,在許昌休養。

司馬昭從洛陽趕到許昌,少帝曹髦賞升他為衛將軍,算是壯壯他的行色。

員外捏著肥厚的下巴,「司馬昭真正的考驗到了。

書生點了點頭:「司馬師的死訊到達洛陽之時,少帝曹髦突然下詔給司馬昭,叫他留鎮許昌,不必返回京城洛陽,軍隊改由尚書傅嘏帶來。

曹髦的意思很明顯:不願意給他以相同於司馬懿及司馬師的大權。

在王牌謀士傅嘏的幫助下,司馬昭不理會曹髦的聖旨,仍舊帶了大軍,浩浩蕩蕩,由許昌開向洛陽。

曹髦沒有一點兵力,哪能擋住這位目無君上的權臣,只好逆來順受,升司馬昭為大將軍,讓他順利繼承司馬師政治遺產。

接下來兩年,司馬昭主要幹了一件事,逼反諸葛誕,然後裹挾皇帝、太后御駕親征。

公元258年,司馬昭攻破壽春城,斬諸葛誕,夷其三族。

對於投降的吳國援軍,許多人建議活埋,司馬昭下令將他們送回吳國以彰顯大國的氣度。

回京後,為籠絡人心,給所有高幹子弟升官。

公元259年,將對吳國作戰的大軍區分解成小軍區,此舉解除了中央的威脅,同時也減少了對吳國的威脅。

員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攘外必先安內,司馬昭要在曹魏內部動手了。

書生搖起摺扇:「公元260年,四十九歲的司馬昭,已經是內心世界路人皆知的磊落男子,他還沒有篡位的原因在於他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就,威望、能力都與父兄相去甚遠。

不堪忍受做提線木偶的傀儡皇帝曹髦,終於忍不下被司馬昭挾制的惡氣,準備發動宮廷政變,殺了這個權臣。

還好,曹髦所信賴的三個心腹,只有兩個跑去向司馬昭告密,說明這時有節操的大臣還沒有死絕,所以曹髦很快就知道自己被出賣了。

按說曹髦的作為確實是不錯的,至少比漢獻帝之類亡國之君有血性,知道抗爭,而且幾乎成功。

這位文如陳思武類太祖的曹皇帝,率領幾百名由禁衛軍和老弱僕人組成的隊伍親自討伐司馬昭,仗著天子的身份,一開始倒也所向披靡,因為聰明人都知道與皇帝動手的後果。

司馬昭的兄弟司馬琇率領前來阻擋的士兵,被曹髦的手下一呵斥就散走了,看來皇帝的威風還是有些作用。

不過畢竟作用有限,不知深淺的蠢蛋總是有的,在司馬昭心腹賈充的忽悠下,傻了吧唧的太子舍人成濟兄弟踴躍上前,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長矛將皇帝刺了個透明窟窿。

曹髦之錯不在抗爭,也不是錯在使用武力,而是錯在沒有精心的準備,連一個能夠抵擋成濟這樣武夫的侍衛都沒有。

儘管當時大軍將士很多放下武器,但是司馬家經營多年,終究有一批死黨,曹髦看來武功又不好,難免一死。

如果曹髦冷靜一點,陰險地在宴會上下毒,或者突然啟釁,也不至於連司馬昭的面都沒見到就沒命了。

當時從司馬昭手下的士兵反應來看,曹髦武裝政變未必不能夠成功。

由此可見,司馬昭的掌控能力遠低於父兄。

無論如何,當眾弒君的惡劣影響就此與司馬家族結下了不解之緣。

司馬昭想知道朝中的意見,詢問陳群的兒子,潁川陳氏掌門人陳泰。

陳泰提出必須腰斬賈充以謝天下。

司馬昭與司馬師不同,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寧可與潁川陳氏決裂,也捨不得殺賈充,只是歸罪於成濟兄弟。

成濟兄弟不服罪,光著身子跑到屋頂,大罵司馬昭逆賊,被軍士從下亂箭射殺後又夷滅三族。

緊接著殺死了唯一沒有背叛曹髦的王經,逼著太后將曹髦追貶為庶人,另立老實聽話的曹奐為帝。

為了給這次事變定性,司馬昭上書太后說:故高貴鄉公率領護駕士卒,拔刀鳴鼓沖向臣的住處,臣怕雙方交兵,即命令將士不得傷害任何人,違令者以軍法處置。

騎督成倅之弟太子舍人成濟進入兵陣,傷害高貴鄉公以致喪命。

我聽說做人臣的應當守人臣的節義,至死也不能有二心,侍奉君主,不能躲避禍難。

那次變故突然發生,災禍像機關發動一樣迅速到來,臣的確想捨棄此身,等待一死,聽候天子裁決。

然臣考慮到這次變故的謀劃,意在危害太后,傾覆社稷宗廟。

臣枉充宰輔之位,有安定國家的義務,即連續發命,不得迫近天子輦車。

而成濟私自闖入兵陣,以致發生這樣的大事故,臣悲哀痛恨,五臟摧裂。

成濟違犯國家法紀,死不足以抵其罪,應逮捕成濟家屬,交付廷尉治罪。

司馬昭編瞎話也就罷了,還編的這麼沒有水平,難免引起士林知識分子的嘲諷和非議。

司馬昭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拉下臉來,於公元262年殺害了竹林七賢的精神領袖,曹操的曾孫女婿嵇康,致使廣陵散絕。

司馬昭掀起了對文化的迫害和禁錮,知識分子不敢談論時事政治,漸漸以說了半天什麼都沒說的玄學清談為榮。

員外撇了撇嘴:「司馬昭執政,只能說他沒有玩忽職守,跟父兄比,差得太遠了。

書生頗有感觸:「奈何命好,得以坐享其成。

公元263年,司馬昭得到了一個做夢都想不到的好消息:蜀漢滅亡了。

蜀漢的滅亡是一個意外,司馬昭的初衷是伐蜀,而不是滅蜀。

當時內部壓力山大的司馬昭亟需政治資本,所以改變了一直以來的防守策略,主動出擊一次。

所派兵三路,諸葛緒兵三萬,鄧艾兵三萬,鍾會兵十萬,對比一下滅吳之戰,這個兵力怎麼看也不是打算滅一國的舉動。

而姜維退守劍閣時,鍾會屢攻不下,已經打算退兵了。

這時候出了三個意外:

一是不世出的軍事奇才鄧艾甘冒奇險,從山嶺翻滾而下,偷渡陰平小路,出奇兵直奔成都。

二是諸葛瞻以優勢兵力守綿竹,竟會被鄧艾以少勝多完爆,最後以身死國。

三是蜀漢後主劉禪在坐擁堅城成都,兵力對比還占據優勢的情況下開城投降。

員外打了個哈哈:「劉禪投降,還不是受了你們大橋鎮的同鄉譙周的忽悠,譙周后來還得了全國之功的美名。

不過你們大橋鎮,卻沒有大橋,也是古怪?」

書生搖了搖摺扇:「這話也不錯,一千八百年前,譙周是我們這一片兒的豪宗大族,東晉時期建立後蜀政權的譙縱,和譙周是本家。

咱們這兒因譙姓人眾多,被稱為大譙,後來譙姓人漸漸沒了,我們這兒才叫大橋鎮,有了大橋無橋的典故。

譙周為什麼勸劉禪投降呢?很正常,譙家是大族,譙周是益州土著豪族的利益代表。

蜀漢政權能以一州之地對抗曹魏、東吳四十餘年,在自守之餘尚能多次主動進攻,錢從哪兒來?當然需要掠奪益州土著豪族, 益州土著對現狀很不滿意。

諸葛亮死後,杜瓊、譙周等甚至公開預言蜀漢政權必被曹魏滅亡。

但益州土著一直受蜀漢打壓,朝中無人,沒有與政權正面硬扛的實力,加上四川盆地封閉,他們缺乏與外界勢力聯絡的渠道,面對蜀漢政府對財富的榨取,益州土著長期以來忍氣吞聲。

但鄧艾的到來是一股外力,他打破了封閉盆地內的平衡,土著豪族本就與政權離心離德,這下好了,他們全都聚族自保,坐山觀虎鬥,根本沒想到要幫助蜀漢政府。

鄧艾孤軍深入,成都尚有三萬兵,四面都是蜀國的勢力,東吳的援兵已經在路上,鄧艾其實已經算是瓮中之鱉了,蜀漢有山川的地緣優勢,想要被攻破也很難,成都還可以撐一些時間。

鄧艾絕世之功很可能毀於一旦,但譙周幫助了他,譙周得替當地豪族考慮啊,四十年榨取,咱們益州已經不富裕了,可千萬被再打起來。

要是大家都玩命,鄧艾困獸猶鬥,兵連禍結,不管誰贏誰輸,在成都平原腹地打個稀里嘩啦,砸爛了瓶瓶罐罐對誰都不好,而益州豪族損失最大。

乾脆痛痛快快向鄧艾投降,全盤托出,諒他也不好意思做的更過分,益州豪族的利益總算有個保障。

蜀漢表面上是亡於鄧艾,實質上是亡於譙周為代表的土著豪族。

員外點了點頭:「蜀漢的滅亡,還真是個意外。

書生打了個響指:「幸福來得太突然,司馬昭反而懵逼了,既無通盤規劃,善後難免麻爪,就有了後面一系列的處置失當,導致鍾會死,鄧艾亡。

鄧艾,是父親司馬懿留下來的心腹,鍾會,是自己兄弟倆一起培養的心腹。

兩代心腹都以謀反罪被處置,可見司馬昭駕馭全局能力之弱。

但命好就是不一樣,坐擁滅蜀之功的司馬昭獲得了巨大的威望,此時的司馬昭已經是相國、晉王、加九錫,具備了篡位的一切條件,距離皇位只剩一步之遙。

公元265年,正準備開國稱帝的晉王司馬昭突然中風,猝死。

員外若有所思:「時無英雄,而使豎子成名。

三分天下時,轟轟烈烈創業的大英雄大豪傑,全都壯志未酬身先死,曲終人散後三家歸晉,一統天下的司馬氏不說窩窩囊囊,只能算差強人意。

秀才,你說這奇怪不奇怪呢?」

書生刷地收起摺扇:「中原代有英雄出,各苦生民數十年!

大家常說亂世出英雄,實乃天大的錯解,歷史的真相昭示:盛世儲英雄,亂世除英雄!所謂亂世英雄,都源於和平年代的培養儲備。

亂世,僅僅可以給一些軍事人才的成長,提供一個實際的機會。

就本質而言,亂世是以一種近乎殘酷的手段,毀滅各種人才,消耗民族元氣。

為了贏得戰爭,就必須把所有的可以投入的力量投入到戰場,不管他是作家還是工程師,即使他戴著高度的近視鏡。

黃巾起義後,中原板蕩,死人無數,絕大部分的青年或者死於屠殺,或者死於飢餓,或者被迫成為戰士,社會已經不能為人才的成長提供基本條件,因為死人不可能成為人才。

如果不是社會動亂,在和平時期,江夏太守黃祖絕對不敢隨意屠殺禰衡,而作為丞相的曹操,也不能隨便就殺掉了九江太守邊讓。

不管後世說桓靈之時如何腐敗,社會如何墮落,但當時畢竟有一個大體穩定的社會環境。

三國的創業英雄,不管是集團首腦袁紹曹操孫堅劉備,還是謀臣策士荀彧程昱賈詡郭嘉張昭張布諸葛亮龐統法正,還有統帥戰將蜀漢五虎上將曹魏五子良將東吳四都督十二虎臣,他們都誕生於和平的桓靈之世,是在穩定的社會環境中培養成才。

黃巾之後的亂世,他們的才華得到了展現的舞台,但可以肯定,與此同時,也有更多的人才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光芒,就已經埋葬於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蒿草土堆里。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亂世只會消耗人才,而得不到補充。

亂世初起,高質量的名臣將帥層出不窮,這都是盛世的儲備。

亂世後期,人才得不到補充,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就成了常態。

其實,民族元氣已幾乎在內戰中耗干,大家都打不下去了,才會人心思定,都盼著這操蛋的戰亂日子快點過去吧,安安生生過日子是正經。

時來天地皆同力,司馬家族的脫穎而出,讓大家看到了天下定於一的希望,雖然司馬昭差強人意,也能將就做個天下之主。

站在保存民族元氣的這個角度,譙周勸劉禪投降的舉動,說是全國之功也不過分。

而且,譙周本身也是一個學者,他有自己的見解,有自己的價值觀,陳壽就是譙周的學生,如果沒有譙周的悉心引導,我們今天也未必能看到《三國志》這本巨著。

認真品味《三國志》,我們才不會被華夏沒落時代的市井小說、話本演義所騙。

三國不是昂然上進的英雄史詩,而是我們中華民族的一場大崩潰、大黑暗、大失敗、大悲劇。

道士冷笑了一聲:「說來說去,還是在給你的鄉賢譙周翻案洗地嘛?」

書生卻露出了苦笑:「這個案翻不了,這個地也洗不了。

誰也沒有想到,天下一統之後的晉朝會那麼坑爹,司馬昭的兒子司馬炎,竟然奇葩到成為中國歷史上空前絕後的開國昏君!」

員外笑得意味深長:「開國昏君?這個有意思,明天就說說司馬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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