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梁(7):三鎮聯軍贏得柏鄉之戰,李存勖威震河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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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說道王熔和王處直乞師於李存勖,晉軍與後梁軍隊對峙於柏鄉,咱們這篇接著說。
經過幾次小規模的戰役後,戰爭局勢到了一個相對平靜的時期。
後梁軍隊一點都不急,因為他們有人有糧,你要真和我杵著,咱耗到過年都行。
可晉軍就不行了,他們客場作戰,人數有限,糧食有限,所以他們只能表面上一點都不急。
此時雙方都像一隻狩獵中的獅子,只等獵物出現破綻的一剎那,他們就會發起猛烈的進攻。
晉軍的領導周德威是一隻閒不下來的雄獅,就在大家都沒事做的時候,他很忙:忙著罵人。
周德威天天帶著人在後梁軍的營寨周圍「巡視」,當然,問候一下王景仁也是必須的事。
後梁軍一看,這幾個人就敢來罵我們一群人,莫不是有詐吧?忍了!
忍來忍去,王景仁忍不住了:你大爺的,有種就正面干,罵人算個什麼本事。
王景仁不知道的是,罵人也是一種策略。
這並不是說周德威嘴皮子碎,而是他清楚的認識到和梁軍硬碰硬,晉軍的勝算太低。
現在先動嘴,等到把你罵煩了,陣腳罵亂了的時候,刀也磨好了。
忍受不了譏罵的王景仁悉眾而出,在他的指揮下,後梁軍第一步就是直奔野河上的橋樑。
這些橋有的是後梁軍偷偷建的,有的是河上本來就有的,眼下成了戰略要地。
守橋的鎮、定士兵根本抵擋不住梁軍的衝擊。
眼看著梁軍就要衝過來了,李存勖趕緊派200槍兵守住橋口,來一個捅一個,一捅一個準。
戰爭又到了一個十分膠著的狀態,橋那邊的千軍萬馬想過來,橋這邊的200人一人拿著一桿長槍把他們捅了回去。
沒辦法,橋只有這麼寬,總不能讓梁軍下水吧。
李存勖敏銳的感覺到梁軍的攻勢已經被阻擋下來,他找了一處比較高的小山坡眺望兩軍的對戰形勢,他認為可以出軍與梁人正面開戰。
「梁軍爭進急躁,我軍整齊而安靜,將士們,此戰我軍必勝!」
出兵!
在李存勖的命令下,晉軍開始發起衝鋒與梁軍打成一團。
從後面的事來看,梁軍應該是上了岸。
畢竟橋那麼窄,總不能一直在橋上砍砍殺殺,再說晉軍的主力是以騎兵為主,橋的質量再好,也扛不住這麼踩。
這一戰從下午2點打到4點,李存勖也殺紅了眼,在他再一次觀察戰場情況後,他向周德威說出了他的打算:
「眼下兩軍交戰,勝負未分,我之興亡,在此一舉,等會我親自帶兵衝進去,您隨後再帶人援助我!」
得,老大準備親自上了。
此事非同小可,在有壓倒性的優勢下,率兵親征都有一定風險,何況眼下兩軍混戰,萬一出個意外,這個鍋誰都背不起。
打這麼久,你不餓,小兵子肚子還餓了呢!
肚子餓?沒錯,就是肚子餓。
這就是解題關鍵,哦不,是勝負關鍵。
周德威一把拉住李存勖的戰馬:
「大王切莫急躁,梁軍遠離軍營30里出戰,雖然他們帶了糧食,但也沒有機會吃飯。
等到黃昏之後,梁軍士兵勢必會飢餓難耐,到時候外有兵刃相接,內有飢腸轆轆,梁軍絕對會心生退意。
彼時我們再以精銳騎兵出擊,必然大獲全勝。
現在還不是出兵的時候。
」
要說周德威確實是眼光獨特,梁軍出兵,他覺得打不過,不能硬碰硬。
梁軍不出兵了,他又把人家罵出來。
打了一段時間,能從肚子餓這麼刁鑽的角度去分析戰場局勢,這一切就好像都在周德威的計算之中。
李存勖聽從了周德威的建議,打消了率兵親征的念頭。
現在下午4點,離開飯時間已經不遠了。
李存勖在大帳內焦急的等待黃昏到來,事已至此,只能全部賭在周德威身上。
終於天邊泛起了黃,遠處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村落生火做飯飄起的炊煙。
李存勖和周德威是沒有心思欣賞這山水田園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景色的。
外面的廝殺還沒有結束,士兵們的怒吼緊扣著他們的心弦,但是此刻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報大王,前方梁軍已有退勢!」
李存勖很激動,他沒有說一個字,而是轉身充滿期待和希望的看著周德威。
周德威得到老大的示意後,快步又不失穩重的走出大營,朝著外面吼了一嗓子:
「梁兵走矣!」
打了一下午的仗,晉軍士兵也十分疲憊。
聽領導們說梁軍已經開始慢慢退兵,咱加把勁干吧,完事了好回去休息。
很明顯,現在拼的就是一口氣,看誰先抵擋不住身體的勞累。
晉、鎮、定三鎮之兵在周德威、李嗣源、李存璋等人的帶領下,騎兵、步兵一齊衝進後梁東、西兩個陣營,眼下他們只想發泄心中的怒火。
我們可想而知,在已有退意的前提下,再被對手全線衝擊,戰場局勢瞬間被扭轉,後梁軍隊節節敗退。
而晉軍更是發布了條件優惠的招降令:
「梁人亦吾人也,父兄子弟餉軍者勿殺。
」
這就是說,大家都是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嘛。
哎,那個士兵,人家父子兄弟還有運糧草的,你就別殺了,說的就是你,別動。
招降令一發布,後梁軍隊頃刻間土崩瓦解。
不打仗還能活命,有飯吃,這筆帳很划算。
王景仁沒辦法,他帶了十餘騎狼狽的逃離了戰場,除了投降的士兵,被三鎮聯軍斬殺的梁軍達兩萬多人。
等待王景仁的將是朱溫的責罰,在朱溫看來,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不過也不算壞到極致,至少朱溫對李存勖的能力有了更高層次的認識。
這裡有個題外話,咱們還是說一下。
此次戰役中,毋庸置疑晉軍是三鎮聯軍的主力,整場戰爭下來,他們一邊砍人一邊搶東西(比如後梁軍隊的衣服)。
而反觀鎮州軍隊呢,人少實力弱,他們也不想搶東西。
他們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砍人,因為先前梁人是以非常強硬的姿態占領了趙州和深州,還殺了他們的同胞,不往死里揍,不足以出氣。
由此可見,砍人與被砍,分分鐘可以顛倒過來。
除了跟個好大哥之外,更多的還得自己有膽色。
打贏柏鄉之戰,李存勖和他的晉軍威震河朔,他們趁著這股子勁又追到了邢州,如果可能,連邢州一起打下來就更好了。
邢州的守將是朱溫的老部下王檀。
由於後梁早期出名將領太多,再加上王檀這個人很低調,所以名氣遠遠不如葛從周、張存敬等人,但是不出名不代表沒能力。
王檀收到晉軍已到邢州的消息,他一方面下令修築防禦工事,一方面打開城門收留敗退的士兵,發給他們錢糧,及時將人心穩定下來。
李嗣源一看,這是個用兵很穩健的主,溜了一圈也就回去了。
既然邢州不好打,那就去打魏博,羅紹威剛死,他的兒子羅周翰年紀輕好欺負。
後梁乾化元年(公元911年)2月初4,李存勖率兵到達魏州城下,二話不說就開始攻城。
羅周翰雖然年輕,但是他老爸留下的一幫老人都還在,所以李存勖短時間內很難攻下城池。
朱溫老早就知道王景仁吃了敗仗,在懲罰完王景仁之後,他先發兵邢州助王檀守城,緊接著任命李振為魏博軍副使帶著一票子人抄小路進了魏州。
朱溫是有小算盤的,他跟羅紹威保證過,讓羅家永享富貴,這一點他可以做到。
不過羅紹威留下來的那幫人就不好說了,考慮到羅周翰年紀輕輕,萬一這幫老傢伙們兵變強行挾持羅周翰向李存勖投降那就難搞了。
魏州有了防備,晉軍便將矛頭指向了魏博鎮下的貝州、博州、壇州等地,並且戰事還比較順利,打下了幾個縣城。
本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場世紀大戰,結果因為一個人改變了戰爭主體導向。
不不不,我不是說突然之間跳出一位天縱奇才幫著李存勖或者朱溫弄死對方。
這個人純粹是來作死的,也可以說是來搞笑的。
這位仁兄就是燕王劉守光。
劉守光打敗他的哥哥劉守文後很漂,漂到他認為自己能到今天的地位完全是有天助。
聽說三鎮聯軍在柏鄉之戰中打敗了梁軍後,不用腳走路的劉守光派人去個王處直和王鎔捎了個口信:
「我聽說二鎮與晉王合力打敗梁人即將發兵南下,我這兒有三萬精兵,我想親自帶兵為你們打頭陣。
不過四鎮連兵,必有盟主,如果我去了,你們說該怎麼辦?」
首先劉守光的話是有點意思的。
說白了,他就是赤裸裸的威脅鎮、定二鎮。
你們自己走走心,是跟著李存勖還是跟著我?其次,不管王鎔和王處直做什麼選擇,晉、燕之間肯定會得罪一個。
不過話說回來劉守光不是雞湯喝多了,就是大腦被雞湯泡過。
早先請你出兵你不去,現在人家打了勝仗又想著撈好處。
且不說人家答不答應,就算答應了,這還沒出兵呢,就開始做春秋大夢了?
怎麼辦?涼拌!差等生王鎔不會做這道選擇題,他瞥了瞥眼,偷看了優等生李存勖的試卷。
李存勖聽王鎔的使者匯報完後,一個勁兒的笑,根本停不下來。
「趙人當初告急,劉守光未出一兵一卒。
現在又想用兵力來要挾鎮、定,真是蠢到了極點(愚莫甚焉)!」
笑歸笑,諷刺歸諷刺,王鎔派人來的意思很明確:大哥,您給個話,我照著做就行。
「趙國使者歸報爾主,我之雲州、代州與燕相鄰,我們倘若一心南下燕人勢必乃心腹大患。
不如先取守光,再行南下!」
有道是南面稱孤僭位,北上討賊還願,具體情況我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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