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揭秘:桃源三結義為何只有關羽成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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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三結義流芳了百世,深入人心。

兄弟三情同手足,捨生取義。

可為中國人的道德典範。

其實,劉關張三人都成神了,只不過關於的名氣更響亮罷了。

我們先說劉備、張飛,再論關羽。

劉備出身貧寒,「與母販履織席為業」。

雖然他自稱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藉以打出漢室正統的王牌,但家中連譜牒都沒有,祖爺爺、祖奶奶的世系都排列不出,充其量不過是個沒落王孫。

後來武靠關羽、張飛、趙雲等哥兒們的奮勇拼殺,文靠孔明的安邦定國,才成就了蜀國大業。

章武三年四月(公元223),他在白帝城患痢疾,並引發它病而駕崩,正史載謂「先主殂於永安宮,時年六十三。

」「漢主殂於永安,諡曰昭烈。

」並無異象,與常人之咽氣伸腿,無不同。

但是,後人沒有忘記劉備。

陳壽評價他是「弘毅寬厚,知人待士,蓋有高祖之風,英雄之器焉。

」清代川湖總督蔡毓榮謂「昭烈百戰之餘,屢遭踣躓,翱翔翻飛,卒成帝業……昭烈君臣微獨岸視三國,要非三代以下所能並駕比肩者也。

」這些都道出了劉備由人變神的原因之一,是國人精神深處的英雄崇拜傳統。

劉備成神的象徵是雄踞廟中,血食一方,在香火繚繞中接受世人的磕頭作揖。

但這一過程的完型,經歷了六百餘年。

在劉備的故鄉涿縣樓桑樹,直到唐昭宗乾寧四年(公元897)才蓋起了昭烈廟。

此時,已是唐代末年,大唐李姓江山,風雨飄搖中岌岌乎殆哉,忠義精神成了某種社會需求,這應當是昭烈廟拔地而起的重要原因。

其後金代承安(公元1192-1200)年間重修,明代宏治二年(公元1489)再修。

值得注意的是,廟中的塑像,不僅配以關羽、張飛,而且「像不君臣坐立,而兄弟列,像其側陋時也。

然昭烈王者服。

」這些塑像是否唐代始塑時即作此狀,還是明代再修時立此形象?不得而知。

但是,突出所謂「桃園結義」精神,或者正史所述的劉備與關羽「寢則同狀,恩若兄弟」之情,無疑富有人情味,更能迎合民眾的心理需求。

在劉備壽終正寢的白帝城,何時始建昭烈廟?清修《奉節縣誌》說,「考舊志白帝城昭烈武侯關張皆各有廟,隋唐無碑碣可稽。

」不過唐代奉節就有昭烈廟,而且要早於劉備故里涿縣。

杜甫的《謁先主廟》詩謂:「……舊俗存祠廟,空山泣鬼神。

虛檐交鳥道,枯木半龍鱗。

……孰與關張並,功臨耿鄧親……向來憂國淚,寂寞灑衣巾。

」此詩原詩曰「劉昭烈廟在奉節縣東六里。

」成都應當是最早建立昭烈廟之所在,杜甫的名詩〈登樓〉謂:「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

北極朝廷終不改,西山寇道莫相侵。

可憐後主還祠廟,日暮聊為梁甫吟。

」作為神的劉備,至明朝以後,影響大增。

這是因為劉、關、張合祀的「結義樓」、「三義廟」,越來越多,幾乎遍及全國。

如雲陽的「結義樓」,都御史孫需有詩謂:「偉哉一(丈)夫,義結三兄弟。

氣量吞孫吳,威武壓吳魏……英風尚凜然,千古良不愧。

」涿縣的「三義廟」,建在涿縣鹿驛後。

而北京從明至清末,建有不少三義廟,一在東城,一在崇文,一在宣武,一在房山,還有三座在海淀。

」正史在這樣的氛圍下,劉備的亡靈,增加了不少神秘的光環。

嘉靖中,道路相傳,在涿縣昭烈廟旁,有個王姓農夫,家有石磙,傳自上世,「忽有賈胡過視,欲購以十金,其家疑不聽。

賈既去,其兄弟以失價相詬,斧破之中空,涵水一盂而已,清冽異常。

不省所用,置神堂,婢竊飲之,數日膚潤面腴,發黑如漆,通知未來事。

」後來,風聲越傳越大,引起朝廷干預,構成冤獄,王氏兄弟「坐妖妄,論死」,所幸隆慶中巡按賀一桂「以怪異恍惚,奏免得釋。

」這樣的咄咄怪事,倘若劉備在天之靈有知,一定會大感意外的。

歷史上的孫夫人,是個高度政治化的人物,祝秀俠先生綜合《三國志》趙雲、法正等傳的記載,稱她「進退自如,聲勢顯赫,總沒有辱沒國家所給予她的使命,由於她的來蜀,幾乎使內廷受到威脅,劉備惴惴不安」。

不難想像,劉備與這樣的老婆同床共枕,又能為歡幾何,他們結縭三載,她始終未孕,箇中消息不難想見;而至建安16年(公元211),她回東吳後,就一去不復返,據顧炎武考證,「孫夫人自荊州復歸於權,而後不知所終。

」清初一位考據家杭世駿,認為此說「極是」。

但是,從宋至明,蕪湖西南江中的蟂磯上有孫夫人廟,又有「靈澤夫人廟」、「焦磯娘娘廟」,謂孫夫人自沉於此,亦說溺水而亡。

其實,恐怕這是劉備被日益神話的副產品,本著夫貴妻榮的世俗原則,劉備既已成了神,孫夫人也應當成神,讓她在江上的廟裡看日出日落,潮漲潮退,大江東去,英雄折腰,香火繚繞中受世人頂禮膜拜,自然比不知所終、默默無聞有戲多了。

這種社會心理是不難理解的。

張飛死後,很快就有了廟宇。

嘉靖《雲陽縣誌》卷上載謂:「張桓侯廟:在治江南飛鳳山隅,漢末建。

元順帝敕修。

國朝重修。

嘉靖18年知縣楊鸞、主簿張一凡重修。

」而宋代曾鞏寫的閬中〈桓侯廟記〉,則謂「州之東有張侯之冢,至今千有餘年,而廟祀不廢。

」可見,民間為張飛建廟,早在他死後不久,即已開始,早於劉備、關羽,而且建廟之初,就充滿了神話色彩。

前引《雲陽縣誌》載謂:「值張達之變,以其首順流。

土人云漁人得之,置而弗去,顯於惡夢,遂祠焉,若有符契焉者。

」這些傳說,乃民間附會,與「先主伐吳,飛當率兵萬人,自閬中會江州。

臨發,其帳下將張達、范疆殺飛,持其首,順流而奔孫權。

但是,人民創造歷史,也創造神話。

張飛的勇冠三軍,義釋嚴顏,家喻戶曉;雖「愛君子而不恤小人」,但畢竟是性情中人,何況死得又太悲慘,這都足以令百姓敬愛、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而據清初彭遵泗記述,遂寧之涪江有「張翼德廟」,長壽縣有「張恆侯廟」,均宋代修建。

廟甚靈驗,連婦人不孕也管,「旱甘霖溢螟蝗疾癘有請輒應。

」前引《閬中縣誌》卷8載有明代成化年間閬中縣令李直撰《恆侯靈異記》,說他臨事伊始,即晉謁祠下,瞻拜侯之遺像,赫赫有生氣,故凡政事之未備,及疑獄有不可決者,咸請成於侯,侯亦隨時響應無少爽。

「真箇是神乎其神。

李真並總結到:「能御大災,能捍大惡則祀之……凡有水旱之災,疫癘之作,有禱必應。

」如此看來,張飛死後,簡直與地方守土之官,平民百性,同命運共呼吸,因而倍受尊崇。

也唯其如此,涪陵有「桓侯宮」巫山西北五十里瞿塘峽口有「桓侯廟」成都至清朝末年,歷經滄桑後,南門、東門、北門外,仍各有「桓侯廟」,而且東門外之廟還是新建的。

前引《閬中縣誌》卷8載吳省欽《桓侯廟記》說,「蜀所在有侯廟」,道出了四川各地張飛廟的普遍性。

而在張飛的家鄉涿州,在全國各地,張飛廟更是不勝枚舉。

應當說,張飛所受百姓的香火,遠遠超過了劉備。

在百姓的心靈深處,對張飛的追念、尊崇,高過他的劉大哥,這是耐人尋味的。

關羽成神,比起張飛、劉備,堪稱晚矣。

據《漢天師世家》謂,宋崇寧二年(公元1103),第三十代張天師應宋徽宗所請,為解州鹽池降妖,徽宗問用何將,張天師即召關羽於殿左見駕,帝大驚,賜以手中崇寧錢,從此關公即成了「崇寧真君」,這是他受封之始。

但是,正如清朝有的學者指出的那樣,「其立廟之始不可考。

俗傳崇寧真君封號出自宋徽宗,亦無據。

」實際情況是,至遲北宋末年,確有關公廟的出現,就北京而論,有記載說,「關王廟,一在積慶坊,宋建。

」別地方志中,也有相關記載。

可見北宋祀關羽,並非空穴來風。

解州鹽池,事關國計民生甚大,對關公更是倍加崇敬。

有記載說,「至宋大中祥符之甲寅,鹽池大壞,關壯繆以陰兵與蚩尤大戰而破之,始為之建祠。

至崇寧元年,加封為忠惠公,大觀二年,又以加武安王。

蓋關自以桑梓之鄉,加意擁護。

而鹽池之功,遂超鹽神而上之矣。

」有的關羽廟更被稱為「太平護國武安王廟」。

也有資料說,從北宋到南宋,關羽先後被封顯烈王、忠直公、義勇王、英濟王等。

至明代,關羽作為神,達到輝煌的頂點。

明中葉後,時人驚呼「關廟自古今,偏華夷,其祠於京畿也,鼓鍾接聞,又歲有增焉,又月有增焉。

」真是日新月異。

至萬曆四十二年(公元1614)十月十一日,司禮監太監李恩齊捧九旒冠、玉帶、龍袍、金牌,牌書「敕封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震天尊關聖帝君」,於正陽門祠,建醮三日,頒知天下。

但祭禮時,正式稱帝,是天啟四年(公元1624)七月,禮部復題得旨之後,從此,關帝更是名震華夏了。

由此不難看出,在國勢積弱,強虜入寇,邊患日重的北宋末年以及明朝萬曆後期,關羽日益被人神化,而終於成為眾神之上的最高尊神,正是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精神呼喚:需要一個文武雙全、勇毅蓋世的武將,來護國保家,激勵世道人心,從而實現社會秩序的長治久安。

清代學者曾指出,「漢以後稱勇者,必推關、張。

」關羽之名,「不惟同時之人望而畏之,身後數百年,亦無人不震驚之。

威聲所垂,於今不朽,天生神勇,固不虛也。

」[請關羽出來伏魔——掃除「虜夷之患」,當然是最合適的人選或神選了。

明朝人彭夢祖《題關公祠》詩曰「……我公赫赫雷在天,雖亡未亡千百年。

戈戟森森乍明滅,處處拯人無危顛。

慷慨無灑玉泉涕,萬戶尸祝同蒸祀。

煌煌帝閽廟貌尊,填門拜壽歲復歲。

吁嗟乎,古來如公幾丈夫,願公辟天關,提昆吾,東凈海氛西擊胡。

」這最後幾句的吶喊,可圈可點,實在是喊出了三百幾十年前人們對關羽至誠至敬的深情呼喚,道出了關公何以在明後期那樣顯赫的緣由。

1644年,明朝滅亡。

清兵入關後,開始打出的旗號,是為崇禎皇帝復仇,此後他們一直聲稱是從李自成手裡奪得天下。

因此,「清承明制」,連祀奉關羽也被全盤繼承。

但是滿清畢竟是外族入主中原,讓祀奉曾經堅決抗擊過他們先輩金的岳廟滔滔天下皆是,顯然對大清王朝的統治不利,而進一步抬高忠孝節義俱全的關羽的地位,蓋過岳飛,就勢所必然。

經過順治、康熙、雍正、乾隆諸帝的不斷提倡,關羽成了武聖人,與文聖孔子平分秋色,這是關羽生前做夢也萬萬沒有想到的。

劉、關、張成了神之後,對於下層民眾的政治、經濟生活,影響越來越大。

隨著小說《三國演義》的風行天下,無疑進一步擴大了他們在民眾中的影響。

在政治方面,劉、關、張成了民間秘密結社供奉的神祗,在經濟方面,他們又成了社會上諸多行業供奉的神——通稱行業神。

關於天地會的起源,學術界看法不一。

但劉、關、張所謂桃園結義的故事,歃血結盟的方式,無疑對天地會有著深刻的影響。

明末清初,風行結盟,清初統治者曾迭加嚴禁。

而這些盟誓,多半效法桃園結義,舉行儀式時,或對關羽像叩首,或燒化結盟疏後,歃血為誓。

近三百年,直至1949年,清、紅幫一直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在清幫世代相傳的「三把半」香中,第二把燒的就是「忠義香:紀念三國時代劉、關、張桃園結金蘭,為振興漢祚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而在紅幫中,有所謂「見三哥」,稱道「威風凜凜一桓侯」,「見聖賢」,讚美「二哥出世義氣長,春秋丈夫天下揚」[,都可以看出張飛、關羽深刻的精神烙印。

當然,青、紅幫相當複雜,不同時期起過不同作用。

在三百六十行中,劉備是編織業供奉的神,張飛是鹽業、屠宰業、肉鋪業供奉的神,而關羽則是描金業、皮箱業、皮革業、煙業、香燭業、綢緞業、成衣業、廚業、醬園業、豆腐業、屠宰業、肉鋪業等等不下二十幾種行業的行業神,足見其影響之大。

神是人異化的產物,有的人,還活著,卻被「奉若神明」。

最典型的,莫過於秦漢以來在高度封建專制主義極權體制下被幾乎捧到九霄的帝王,一個個成了「君權神授」光環輝映下的人間非神之神。

但是,他們的地位愈高,離臣民的距離越遠。

以明代皇帝而論,到憲宗、孝宗時,皇帝與大臣「竟以面對為可怪,一逢召對,遂有手足茫茫之感」。

成化七年(公元1471),有此召見時,群臣「皆同聲呼萬歲,磕頭」而已。

萬曆皇帝召見方德清、吳崇仁二相商量張差闖宮的案件,方德清只知連連叩頭,吳崇仁「則口禁不復出聲,及上怒……崇仁驚怖」,竟嚇得昏死過去,「及至便液並下」,「如一土木偶,數日而視聽復始。

」清末的慈禧太后,禍國殃民,雖然借用魯迅的話說,「還不如一個屁的臭得長久」,竟被尊奉為「老佛爺」,與如來佛、彌勒佛輩大佛平起平坐,實在是豈有此理!然而,他們的迫害忠良,誅戮功臣,株連九族,殘民以逞,臣民對之何嘗有半點親近感?非神卻以神自居,這是中國政治史極不光彩也最為黑暗的一頁。

與其相反的是,劉、關、張成了神,雖然不乏統治階級的提倡——尤其是關羽。

但總的看來,天下蒼生供奉他們是真誠的。

從時間上看,張飛最早受到百姓的尊奉,劉備次之,關羽後來居上,影響最大。

百姓對神的選擇,畢竟有他們的標準。

雖然一切神都是人造的幻影,但相比之下,劉、關、張比起那些在「君權神授」雲山霧海中的所謂神,以及在極端個人迷信泛濫下的神乎其神者,在人民的心坎里,要樸素、實在多了。

在香火的背後,是人們對劉、關、張這三位英雄人物真誠的追思與景仰。

這是統治者可望而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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