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丨歷史上的女人：成就晉文公霸業的患難之妻——季隗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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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逐夢

（狄國公主季隗）

【作者簡介】逐夢，原名曹俊英。

黑龍江省嫩江縣人，幼師畢業，文學愛好者。

曾有詩歌（包括歌詞）、散文、小說，發表在《鶴城晚報》《大興安嶺日報》以及《呼瑪河》等地方刊物，以及電子網站，電子刊物上。

曾有詩歌，散文作品獲獎。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晉文公，春秋五霸之一！姓姬，名重耳，是中國春秋時期晉國的第二十二任君主。

他在四十三歲時逃離晉國，直到六十二歲，才回國登上國君之位。

他在位九年，開創了晉國長達百年的霸業。

關於他的一生，充滿了傳奇。

這位大器晚成的帝國之君，在外流亡的十九年，讓人嘆為觀止。

他在飽受世態炎涼的同時，也交上了桃花運，娶了三位成就他霸業的女人，季隗、齊姜、懷嬴。

這三個女人不但個個貌美如花，而且一個比一個漂亮。

而季隗作為他在流亡路上的第一個妻子，她對晉文公能回到晉國，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那麼重耳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到季隗的呢？這就要先交代一下重耳為什麼流亡。

作為晉國的公子，晉國事業的接班人之一，重耳不好好在自己的國家呆著，怎麼會如喪家犬一般，四處流浪呢？是什麼原因，讓他不得不如此呢？這就要提到重耳的後母驪姬。

（驪戎國的小公主）

在重耳的父王晉獻公討伐驪戎時，驪戎的首領把他的兩個女兒（長女驪姬，次女少姬）獻給了晉獻公，以此求和。

晉獻公見二女貌美如花，就欣然笑納，率領大軍載美人而歸。

回國後，晉獻公非常寵愛這兩姐妹，還立驪姬為晉國的夫人。

驪姬後來為晉獻公生下一男嬰，取名奚齊。

在古時候，母以子貴。

驪姬為了她生的兒子將來能奪取嫡子之位，就勾結大夫梁武、東關五，想要分化申生、重耳、夷吾三公子。

於是，梁武、東關五給晉獻公進言說：「曲沃，晉之宗廟所在，當派申生鎮守。

蒲城與屈邑為邊防要塞當以重耳、夷吾戍其地。

」

在分封制的時代里，公子在外，其意即為分封。

分封則意味著另立宗廟，為旁支，就等於喪失了對皇位的繼承權。

驪姬想幹什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要逼晉獻公分封三子啊！可是晉獻公偏偏裝糊塗。

說白了，他早被驪姬灌了迷魂湯，只要驪姬高興，他什麼都能答應。

三個公子接到父王的成命後，不敢違抗，只好相互道別，去了各自的封地。

可是驪姬仍不肯放過他們兄弟三人，不過當時，申生是驪姬的第一目標，因為申生是儲君，也就是皇位的繼承人，他才是驪姬的絆腳石。

後來，驪姬抓住申生去都城拜見父親的機會，藉口申生之母託夢，說申生將對晉獻公不利，然後她偷偷在申生供奉晉獻公的胙肉中下了毒，誣陷申生。

申生沒有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絕望之下，他逃回了曲沃，選擇了自殺。

（驪戎國長公主驪姬）

重耳和夷吾在自己的封地聽說大哥申生死了，連忙回都城一探究竟。

兩人還沒等動身呢，驪姬的探子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己的主子，驪姬來個惡人先告狀，在晉獻公的耳邊吹風，說重耳和夷吾和申生都是一夥的，是同謀。

等重耳和夷吾，回到晉國的都城後，了解到申生是後媽害死的後，兩個人一商量，覺得事不好，說不定後媽正等著他們進宮自投羅網呢。

於是，他倆立馬悄悄返回了各自的封地。

一開始，這晉獻公對驪姬的話還將信將疑，但見兩個兒子沒來拜見他，就偷偷開溜了，他就覺得，這兩個孩子心中一定有鬼！晉獻公越想越來氣，再加上驪姬在旁邊「上綱上線」，晉獻公一怒之下，派出大軍，兵分兩路去討伐自己的兩個兒子。

其中一路大軍圍住重耳的封地蒲城，另外一路大軍圍住夷吾的封地屈邑。

夷吾帶著自己的軍隊出城迎戰，寡不敵眾，只好選擇了棄城出逃。

重耳認為兒子不能跟老子打，所以連抵抗也沒抵抗。

不久，浦城陷落，重耳在晉獻公派出的殺手勃鞮的追殺下，翻牆逃走，投奔到他母親的出生國，狄國。

在狄國，重耳在他舅舅的安排下，暫時安居下來。

重耳到達狄國後沒多久，狄國討伐咎如國，擄獲了兩名絕色美女，大的叫叔隗，小的叫季隗，是姐妹倆。

這姐妹倆美到何種程度呢？有諺語描述說：如珠比玉生光輝。

什麼樣的女人能像珍珠、寶玉的光芒那樣耀眼？光想一想，都讓人覺得此女應是天上有。

因為狄國的君王非常欣賞重耳，他見重耳流亡在外，身邊連個女人也沒有，就把這兩個「寶貝」送給了重耳。

（齊國公主齊姜）

重耳將姐姐叔隗送給了自己的謀士趙衰，自己則留下了季隗做妻子。

當時，季隗只有十三歲。

這季隗並不是普通人，她是咎如國君的小女兒，是公主。

十三歲的年紀，本來還是個孩子，卻被當做婢妾賜給了四十三歲的重耳，一個比她父親還大許多的人。

可想而知，季隗當時有多麼痛苦、悲憤。

可是，國破家亡，一個小女子又能改變什麼呢？好在狄國君王把她送給的不是別人，是重耳。

重耳年紀大是大了點，但對臣下姬妾寬厚，懂得憐香惜玉。

季隗也就漸漸安下心來，認了命。

重耳本是逃亡公子，季隗本是落難公主，二人同病相憐，竟然慢慢擦出了火花。

那重耳對季隗既有父親的呵護，又有丈夫的體貼，那季隗也是溫柔賢惠，善解人意，一來二去，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親密。

後來季隗還給重耳生了兩個兒子：伯鯈、叔劉。

重耳受傷的心靈，在季隗愛情的滋潤下，慢慢平復。

重耳白天沒什麼事可做，就去逐狐射鳥，狩兔獵鷹，晚上則在家守著季隗和孩子。

一家人安居樂業，一晃就是十二年。

如果不是在第十二年上，突如其來的一件事，季隗以為，她和重耳這輩子就會這麼過下去了。

（秦國公主嬴月）

那天，重耳正在黑水湖畔圍獵，突然有一個人衝進圍場，要見和重耳一起來打獵的狐氏兄弟，說老國舅讓他送來一封家書。

胡氏兄弟一看，送信的人是父親府上的家奴，二人急忙將信拆開，信上說，重耳的弟弟夷吾回了晉國，當了國君。

但夷吾知道自己的德行遠不如哥哥重耳，害怕重耳回去爭奪帝位，便讓侍衛勃鞮來追殺重耳。

狐氏兄弟不敢怠慢，要重耳馬上動身。

重耳有點不想走，狐偃便提醒他說：「我們來這裡，不是為娶妻生子，而是為了國家大事。

當時我們匆匆忙忙，只是在這裡暫時落腳，現在應到一個能幫助咱們復國的強大國家去。

」重耳聽了，很羞愧，便匆匆趕回家裡，向季隗辭行。

《左傳》原文中是這樣描述的：謂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來而後嫁。

」對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家，則就木焉，請待子。

」

這段話寥寥數語，就將重耳捨不得離開妻子時的愁腸百結，依依不捨，又不得不離開的無奈，描畫得生動傳神。

重耳是愛季隗的，他深知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可他不走，不但有性命之憂，而且永遠沒有復國的機會了，因此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

除此之外，重耳還知道狄國的婚姻觀念和中原不同，狄國女人在婚姻上不像中原女人那樣有嚴格的約束，非得從一而終。

在狄國，丈夫走了或死了的女人，是完全可以改嫁的。

所以，他又擔心自己走後，妻子背叛自己。

為了能約束妻子，又讓自己安心，重耳才要求季隗等他二十五年，如果二十五年後他還沒回來，季隗才可以改嫁。

這句話看似隨意說出的玩笑話，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你想啊，他為什麼單單說二十五年，而不是說十年八年，因為他知道季隗比自己小的太多，十年八年後，季隗依然年輕，再嫁個好人家應該不難。

而二十五年之後，季隗就五十了，是個老女人了，再想嫁個好男人就不容易了。

所以有人說，從這一點來看，重耳是自私的。

可是在愛情面前，誰不自私呢？何況重耳身處的那個社會，是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作為一國的公子，他當然最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和形象，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在上流社會圈裡混。

據《史記》記載，重耳逃到狄國的時候已經43歲了，兩人在狄國12年，這時候重耳已經55歲，再過二十五年的話，重耳就八十歲了，而季隗現在才二十五歲，你說重耳怎麼能放心！

再說季隗，她聽了重耳的話後，百感交集，自己國破家亡，由一個尊貴的公主淪為階下囚，又被迫嫁給比自己大了三十歲，在外逃亡、寄人籬下的重耳，本來夠窩囊的了，好在重耳待自己不錯，本想平平安安地就此度過一生，可是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重耳又要遠走他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這讓她怎麼辦才好！她明知道，從此後，不但要忍受長期的分離之苦不說，還要承受夫君將來在逃亡路上再娶的可能，她是多麼不希望也不願意看到這些啊！可是理智在告訴她，她那個社會給她所灌輸的思想在提醒她，不能為了她自己的幸福，讓丈夫拿生命去冒險。

為了顧全大局，她要無條件地支持丈夫繼續流亡，去尋求大國的幫助，以便能早日回到晉國奪取政權。

一念之間，千迴百轉。

最終，季隗也用開玩笑的口吻對丈夫說：「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再過二十五，也快進棺材了，還是讓我等你吧！」這話表面上輕鬆幽默，實際上卻等於直接告訴重耳，我立志等你，不會改嫁！你就不要再有後顧之憂了！言下之意，你只管一心一意去完成復國大業吧。

弦外之音，我一個女子尚能有勇氣和信心在異國他鄉等你二十五年，難道你一個男子漢還沒有勇氣去建立自己的大業麼？從這句話里，不難看出，季隗在突發事件面前的無奈，對丈夫的順從，以及對不可預見的未來的艱難抉擇。

它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季隗的理智、冷靜、識大體、顧大局，以及對感情的忠貞不渝。

也讓我們從中窺見了古代婦女善良，忍辱負重，顧全大局，犧牲自我的獻身精神。

倘若季隗目光短淺，只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採用各種手段阻止重耳離開狄國。

重耳只能默默無聞地度過一生。

那麼，在中國的歷史上，還會有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麼！可見，季隗對幫助重耳登上霸主寶座，邁出了多麼關鍵的一步！正是季隗的無私和犧牲，才成就了晉文公的霸業。

十二年的耳鬢廝磨，已經讓季隗深深愛上了重耳。

她能如此選擇，證明她不但明事理，而且具有遠見卓識。

但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她想念丈夫，需要丈夫的呵護。

因此重耳走後，季隗常常以淚洗面。

每當她為遠方的丈夫擔憂的時候，她就悄悄地一個人，躲到黑水湖畔的一個山凹里哭泣。

久而久之，在她淚水落下的地方便形成了兩眼泉水，汩汩地流入黑水湖中。

由於這兩眼泉水是季隗思念重耳的淚水，所以人們又叫這兩眼泉為相思泉。

據說現在依然可以在城台子山的城南灣看見水泉的舊址，即使在最乾旱的日子裡，這裡仍濕漉漉的，長滿了水草。

相傳，宋代的楊六郎楊延昭也曾在此駐足飲馬，讚譽這兩眼泉水。

不管這個傳說可信度究竟有多少，但它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季隗對重耳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可以說是忠貞不二，至死不渝。

後來，重耳在齊國娶了智慧和美貌於一身的齊國皇室宗族的女兒齊姜，在秦國，娶了秦穆公的小女兒懷嬴。

在重耳成為晉文公後，他沒有忘記這三個成就他事業的女人，他派人把她們都接到了晉國。

有文獻記載，晉文公見到季隗後，笑著問：「你多大了？」季隗也笑著回答：「分別八年了，我已經三十三歲了。

」晉文公幽默道：「幸虧還不到二十五年，還不算晚。

」可見，晉文公有多麼在意季隗的話。

晉文公感念季隗對他的恩德，有意想封她為第一夫人，就去徵求季隗的意見。

但是，季隗卻說：「你在齊國時，姜氏妹妹對你照顧得無微不至，以至於你都不願意回晉國了。

多虧了她深明大義，將你灌醉，讓你的手下把你帶出齊國。

沒有她，就不能成就你今天的霸業；還有懷嬴妹妹，沒有她，秦穆公就不會出兵幫你。

沒有秦國的援助，你就不會登上國王的寶座。

所以，你還是顧慮她們兩個人的感受吧。

我不在乎什麼夫人不夫人的，我只在乎你。

只要守在你身邊，我就知足了。

」

季隗的大度和明事理，再一次感動了晉文公。

他知道季隗才是那個真愛他的，處處為他著想的人。

其實，季隗的話里含著兩層意思，明著是季隗在跟晉文公夸齊姜、懷嬴這兩個女人賢德，暗裡也是提醒夫君，不管是齊姜還是懷嬴，可都是有著身家背景的人，用現在的話說，那後台可不是一般的硬，絕非她季隗能比得了的。

要想江山穩固，就不能因小失大，就不能因為給自己一個封號，得罪這兩個女人。

晉文公焉能不明白這層利害關係？他是怕委屈了季隗啊！這也說明，在這三個女人中，晉文公最愛的還是季隗。

也許，在晉文公的心裡，齊姜和懷嬴，都有政治聯姻的因素，只有季隗和他的婚姻，不帶有任何利益色彩，所以，在感情上，晉文公更容易接納季隗。

再者，他和季隗都有過落難的經歷，他們倆才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患難夫妻。

這也使得季隗成為晉文公心目中最在意，最疼愛的女人。

由於季隗的謙讓，最後晉文公封齊姜為第一夫人，季隗為第二夫人，懷嬴第三。

從此，季隗與另外兩名夫人同掌後宮，和睦共處，一直到老。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

正是季隗的忠貞和無私，才讓重耳和季隗的感情堅不可摧吧！沒有季隗，沒有愛情的滋潤，就沒有重耳的振作和自信；沒有季隗，也就沒有晉文公周遊列國尋求復國的機會；沒有季隗，也就沒有晉文公的春秋霸業！所以，季隗才是成就晉文公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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