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蘇東坡突圍”. from - Me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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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山居筆記” pp. 87 to 112 (爾雅1995) orign'l author: 余秋雨. “摘“蘇東坡突圍”” is published by Filius in Shòu. GetunlimitedaccessOpeninappHomeNotificationsListsStoriesWritePublishedinShòu摘“蘇東坡突圍”from:“山居筆記”pp.87to112(爾雅1995)orign’lauthor:余秋雨赭紅色的陡峭石坡直逼著浩蕩東去的大江,坡上有險道可以攀登俯瞰,江面有小船可供蕩槳仰望,地方不大,但一俯一仰之間就有了氣勢,有了偉大與渺小的比照,有了視覺空間的變異和倒錯,因此也就有了遊觀和冥思的價值。

客觀景物只提供一種審美可能,而不同的遊人才使這種可能獲得不同程度的實現。

蘇東坡以自己的精神力給黃州的自然景物注入了意味,而正是這種意味,使無生命的自然形式變成美。

因此不妨說,蘇東坡不僅是黃州自然美的發現者,而且也是黃州自然美的確定者和構建者。

但是,事情的複雜性在於,自然美也可倒過來對人進行確定和構建。

蘇東坡成全了黃州,黃州也成全了蘇東坡,這實在是一種相輔相成的有趣關係。

對於蘇軾的文化意義,余秋雨寫下了這樣一段腳註。

但關於蘇軾究竟為什麼遭貶,比起一一羅列當時(以現代眼光看來)的罪人罪狀,以下這段觀察實是真知灼見:越是超時代的文化名人,往往越不能相容於他所處的具體時代。

中國世俗社會的機制非常奇特,它一方面願意播揚和轟傳一位文化名人的聲譽,利用他、榨取他、引誘他,另一方面從本質上卻把他視為異類,遲早會排拒他、糟踐他、毀壞他。

起鬨式的傳揚,轉化為起鬨式的貶損,兩種起鬨都源自於自卑而狡黠的覬覦心態,兩種起鬨都與健康的文化氛圍南轅北轍。

是不是很有既視感!得罪以來,深自閉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間,與樵漁雜處,往往為醉人所推罵,輒自喜見不為人識。

平生親友,無一字見及,有書與之亦不答,自幸庶幾免矣。

蘇軾在給李端叔的信上,寫他被流放之後的日子—一位原先才華洋溢、朋親眾多的文豪,成了提筆寫信卻收不到任何一點回覆的異鄉陌客。

另外,他以著名的寫黃州的意境,以及他在精神上的孤獨感:缺月挂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但在終於經歷了這些之後,蘇軾年未滿五十,還是大有可為的時候。

對於這位即將就要筆出千古傑作的文人,余秋雨如此書寫他此時的狀態:成熟是一種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輝,一種圓潤而不膩耳的音響,一種不再需要對別人察言觀色的從容,一種終於停止向周圍申訴求告的大氣,一種不理會哄鬧的微笑,一種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種無須聲張的厚實,一種並不陡峭的高度。

對照前文,竟不由得欣羨起他的心路歷程來了。

黃州的天景固然美,蘇筆一譜也蒙提升,但蘇軾本人的提升才是歷史的瑰寶。

“並不陡峭的高度”寫得真好:蘇軾在黃州的峭壁絕景邊上悟出了自己的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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