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權主義1-6講 - 國父孫中山先生紀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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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兩字的意思,淺而言之:政就是眾人的事,治就是管理,管理眾人的事便是政治。
... 聰明才力略小者,當盡其能力以服十百人之務、造十百人之福,所謂巧者拙之奴,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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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權主義1-6講
民權主義
PrincipleofDemocracy
第一講民國十三年三月九日講
開始來講民權主義。
什麼叫做民權主義呢?現在要把民權來定一個解釋,便先要知道什麼是民?大凡有團體有組織的眾人,就叫做民。
什麼是權呢?權就是力量,就是威勢;有行使命令的力量,有制服群倫的力量,就叫做權。
把民同權合攏起來說,民權就是人民的政治力量。
什麼是叫做政治的力量呢?我們要明白這個道理,便先要明白什麼是政治?政治兩字的意思,淺而言之:政就是眾人的事,治就是管理,管理眾人的事便是政治。
有管理眾人之事的力量,便是政權,今以人民管理政事,便叫做民權。
民權這個名詞是近代傳進來的,大家今天來贊成我的革命,當然是主張民權的。
君權和民權究竟是那一種適宜於現在的中國呢?根據中國人的聰明才智來講,如果應用民權,比較上還是適宜得多。
所以兩千多年前的孔子、孟子,便主張民權。
孔子說:「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便是主張民權的大同世界。
又「言必稱堯舜」,就是因為堯舜不是家天下。
堯舜的政治,名義上雖然是用君權,實際上是行民權,所以孔子總是崇仰他們。
孟子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又說:「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又說:「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
由此可見中國人對於民權的見解,二千多年以前已經早想到了。
不過那個時候,還以為不能做到,好像外國人說烏托邦是理想上的事,不是即時可以做得到的。
現在歐美既是成立了民國,中國古人也有這種思想,所以我們要希望國家長治久安,人民安樂,順乎世界的潮流,非用民權不可。
近代事實上的民權,頭一次發生是在英國。
英國在那個時候發生民權革命,正當中國的明末清初。
一百年之後,便有美國的革命,脫離英國獨立,成立美國聯邦政府,這是現在世界中頭一個實行民權的國家。
美國建立共和以後,不到十年,便引出法國革命。
法國當時革命的情形,是因為自路易十四總攪政權,厲行專制,他的子孫繼位,更是暴虐無道,人民忍無可忍,於是發生革命,把路易十六殺了。
法國人殺路易十六,也是和英國人殺查理士第一一樣,把他拿到法庭公開審判,宣布他不忠於國家和人民的罪狀。
法國皇帝被殺之後,歐洲各國為他復仇,帝制又恢復起來了,但是法國人民民權的思想,從此更極發達。
講到民權史,大家都知道法國有一位學者叫做盧梭。
盧梭是歐洲主張極端民權的人,因有他的民權思想,便發生法國革命。
盧梭一生民權思想最要緊的著作是《民約論》。
《民約論》中,立論的根據是說:人民的權利是生而自由平等的,各人都有天賦的權利,不過人民後來把天賦的權利放棄罷了。
所以這種言論,可以說民權是天生出來的。
但就歷史上進化的道理說,民權不是天生出來的,是時勢和潮流所造就出來的,故推到進化的歷史,並沒有盧梭所說的那種民權事實,這就是盧梭的言論沒有根據。
所以反對民權的人,便拿盧梭沒有根據的話去做材料。
但是我們主張民權的,不必要先主張言論,因為宇宙間的道理,都是先有事實,然後才發生言論,並不是先有言論,然後才發生事實。
盧梭民約論中所說民權是由天賦的言論,本是和歷史上進化的道理相衝突,所以反對民權的人,便拿他那種沒有根據的言論來做口實。
盧梭說民權是天賦的,本來是不合理,但是反對他的人,便拿他那一句沒有根據的言論來反對民權,也是不合理。
我們要研究宇宙的道理,須先要靠事實,不可專靠學者的言論。
至於說到盧梭提倡民權的始意,便是政治上千古的大功勞。
世界上自有歷史以來,政治上所用的權,因為各代時勢的潮流不同,便各有不得不然的區別。
比方在神權時代,非用神權不可,在君權時代,非用君權不可。
現在世界潮流到了民權時代,我們應該要趕快去研究,不可因為前人所發表民權的言論稍有不合理,像盧梭的民權約論一樣,便連民權的好意也要反對。
也不可因為英國有格林威爾革命之後,仍要復辟,和法國的革命延長,便以為民權不能實行。
法國革命經過了八十年才能夠成功,美國革命不過八年,便大功告成。
英國革命經過了二百多年,至今還有皇帝。
但是就種種方面來觀察,世界一天進步一天,我們便知道現在的潮流已經到了民權時代,將來無論是怎麼樣挫折、怎麼樣失敗,民權在世界上,總是可以維持長久的。
所以在卅年前,我們革命同志便下了這個決心,主張要中國強盛,實行革命,便非提倡民權不可。
中國人從前反對民權,常常問我們:革命黨有什麼力量可以推翻滿清皇帝呢?但是滿清皇帝在辛亥年一推就倒了,這就是世界潮流的效果。
世界潮流的趨勢,由神權流到君權,由君權流到民權,現在流到了民權,便沒有方法可以反抗。
我們主張民權,就是順應世界的潮流。
我們在中國革命,決定採用民權制度,一則為順應世界之潮流,二則為縮短國內之戰爭。
因為自古以來,有大志之人多想做皇帝,如劉邦見秦皇出外,便曰:「大丈夫當如是也」。
項羽亦曰:「彼可取而代也」。
此等野心家代代不絕。
我現在講民權主義,便要大家明白民權究竟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明白這個意思,想做皇帝的心理便永遠不能消滅。
大家若是有了想做皇帝的心理,一來同志就要打同志,二來本國人更要打本國人。
全國長年相爭相打,人民的禍害便沒有止境。
我從前因為要免去這種禍害,所以發起革命的時候,便主張民權,決心建立一個共和國。
共和國家成立以後是用誰來做皇帝呢?是用人民來做皇帝,用四萬萬人來做皇帝。
照這樣辦法,便免得大家相爭,便可以減少中國的戰禍。
第二講民國十三年三月十六日講
民權這個名詞,外國學者每每把它和自由那個名詞並稱。
歐美兩三百年來,人民所奮鬥的、所競爭的,沒有別的東西,就是為自由,所以民權便由此發達。
法國革命的時候,他們的革命口號,是自由、平等、博愛三個名詞,好比中國革命,用民族、民權、民生三個主義一樣。
由此可說自由、平等、博愛是根據於民權,民權又是由於這三個名詞然後才發達。
近來革命思潮傳到東方之後,自然這個名詞也傳進來了。
這種思潮,在歐洲兩三百年以前,占很重要的地位,因為歐洲兩三百年來的戰爭,差不多都是為爭自由。
所以歐美學者對於自由看得很重要,一般人民對於自由的意義也很有心得。
但是這個名詞近來傳進中國,只有一般學者曾用工夫去研究過的,才懂得什麼叫做自由。
至於普通民眾,如果我們對他們說自由,他們一定不懂得。
所以中國人對於自由兩字實在是完全沒有心得,因為這個名詞傳到中國不久。
自由的解釋,簡單言之,在一個團體中,能夠活動,來往自如,便是自由。
因為中國沒有這個名詞,所以大家都莫名其妙。
但是我們有一種固有名詞,是和自由相彷彿的,就是放蕩不羈一句話。
既然是放蕩不羈,就是和散沙一樣,各個有很大的自由。
所以外國人批評中國人,一面說沒有結合能力,當然是散沙,是很自由的;又一面說中國人不懂自由,殊不知大家都有自由,便是一片散沙,要大家結合成一個堅固團體,便不能像一片散沙。
所以外國人這樣批評我們的地方,就是陷於自相矛盾了。
大家要知道自由和民權是同時發達的,所以今天來講民權,便不能不講自由。
我們要知道歐美為爭自由,流了多少血,犧牲了許多性命。
歐美發生民權已經有了一百多年,推到民權的來歷,出於爭自由之後才有的。
最初歐美人民犧牲性命,本來是為爭自由,爭自由的結果才得到民權。
當時歐美學者提倡自由去戰爭,好比我們革命提倡民族、民權、民生三主義的道理是一樣的。
由此可見歐美人民最初的戰爭是為自由,自由爭得之後,學者才稱這種結果為民權。
所謂「德謨克拉西」,此乃希臘之古名詞,而歐美民眾至今對這個名詞亦不大關心,不過視為政治學中之一句術語便了。
比之自由二字,視為性命所關,則相差遠了。
歐洲一二百多年以來的戰爭,不是說爭民權,是說爭自由。
提起自由二個字,全歐洲人便容易明白,當時歐洲人民聽了自由這個名詞容易明白的情形,好像中國人聽了發財這個名詞一樣。
歐洲當時戰爭所用的標題是爭自由,因為他們極明白這個名詞,所以人民便為自由去奮鬥,為自由去犧牲,大家便很崇拜自由。
今天我們來講民權,民權的學說是由歐美傳進來的,大家必須明白民權是一件什麼事,並且還要明白民權同類的自由又是一件什麼事。
從前歐洲人民受不自由的痛苦,忍無可忍,於是萬眾一心去爭自由,達到了自由目的之後,民權便隨之發生。
所以我們講民權,便不能不先講明白爭自由的歷史。
我們革命黨向來主張三民主義去革命,而不主張以革命去爭自由,是很有深意的。
從前法國革命的口號是自由,美國革命的口號是獨立,我們革命的口號就是三民主義,是用了很多時間做了很多工夫才定出來的,不是人雲亦雲。
歐洲人民因為從前受專制的痛苦太深,所以一經提倡自由,便萬眾一心去贊成,假若現在中國來提倡自由,人民向來沒有受過這種痛苦,當然不理會。
從前歐洲在民權初萌芽的時代,便主張爭自由,到了目的已達,各人都擴充自己的自由,於是由於自由太過,便發生了許多流弊。
所以英國有一個學者叫做彌勒氏的便說:一個人的自由,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為範圍,才是真自由。
如果侵犯他人的範圍,便不是自由。
歐美人講自由,從前沒有範圍,到英國彌勒氏才立了自由的範圍,有了範圍便減少很多自由了。
由此可知彼中學者,已漸知自由不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之物,所以也要定一個範圍來限制它了。
不過中國人原來沒有自由這個名詞,所以沒有這個思想。
但是中國人沒有這個思想和政治有什麼關繫呢?到底中國人有沒有自由呢?我們拿一片散沙的事實來研究,便知道中國人有很多的自由,因為自由太多,便不去理會。
好比房中的空氣太多,我們便不覺得空氣有什麼重要,到了關閉門戶,沒有空氣進來,我們才覺得空氣是很重要的。
歐洲人在兩三百年以前受專制的痛苦,完全沒有自由,所以他們人人才知道自由可貴,要拼命去爭。
沒有爭到自由之前,好像是閉在小房裏一樣,既爭到了自由之後,好比是從小房內忽然放出來遇著了空氣一樣。
所以大家便覺得自由是很貴重的東西,所以他們常常說「不自由毋寧死」那一句話。
外國人不識中國歷史,不知道中國人民自古以來都有很充分的自由,這自是難怪。
至於中國的學生而竟忘卻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這個先民的自由歌,卻是大可怪的事!由這個自由歌看起來,便知中國自古以來,雖無自由之名,而確有自由之實,且極其充分不必再去多求了。
中國革命的目的與外國不同,所以方法也不同。
外國革命是由爭自由而起,奮鬥了兩三百年,生出了大風潮,才得到自由,才發生民權。
從前法國革命的口號,是用自由、平等、博愛;我們革命的口號,是用民族、民權、民生。
究竟我們三民主義的口號和自由、平等、博愛三個口號有什麼關繫呢?照我講起來,我們的民族,可以說和他們的自由一樣,因為實行民族主義,就是為國家爭自由。
但歐洲當時是為個人爭自由,到了今天,自由的用法便不同。
在今天自由這個名詞究竟要怎麼樣應用呢?如果用到個人就成一片散沙,萬不可再用到個人上去,要用到國家上去。
個人不可太過自由,國家要得完全自由。
到了國家能夠行動自由,中國便是強盛的國家。
要這樣做去,便要大家犧牲自由:當學生的能夠犧牲自由,就可以天天用功,在學問上做工夫,學問成了,便可以替國家做事。
當軍人能夠犧牲自由,就能服從命令,忠心報國,使國家有自由。
如果學生、軍人要講自由,在學校內便沒有校規,在軍隊中便沒有軍紀,那還能夠成為學校號稱軍隊嗎?
我們為什麼要國家自由呢?因為中國受列強的壓迫,失去了國家的地位,不只是半殖民地,實在已成了次殖民地,所以現在的國家是很不自由的。
要把我們國家的自由恢復起來,就要集合自由成一個很堅固的團體。
要用革命的方法,把國家成一個大堅固團體,非有革命主義不成功。
我們的革命主義,便是集合起來的士敏土,能夠把四萬萬人都用革命主義集合起來,成一個大團體,這個大團體能夠自由,中國國家當然是自由,中國民族才真能自由。
用我們三民主義的口號和法國革命的口號來比較,法國的自由和我們的民族主義相同,因為民族主義是提倡國家自由的。
平等和我們的民權主義相同,因為民權主義是提倡人民在政治之地位都是平等的。
此外還有博愛的口號,和我們的民生主義是相通的,因為我們的民生主義,是圖四萬萬人幸福的,為四萬萬人謀幸福就是博愛。
第三講民國十三年三月廿三日講
民權兩個字,是我們革命黨的第二個口號,同法國革命口號的平等是相對待的。
因為平等是法國革命的第二個口號,所以今天專拿平等做題目來研究。
平等這名詞,通常和自由那個名詞,都是相提並論的。
歐洲各國從前革命,人民為爭平等和爭自由,都是一樣的出力、一樣的犧牲,所以他們把平等和自由都是看得一樣的重大。
更有許多人以為要能夠自由,必要得到平等,如果得不到平等,便無從實現自由。
用平等和自由比較,把平等更是看得重大的。
什麼是叫做平等呢?平等是從那裏來的呢?歐美的革命學說,都講平等是天賦到人類的。
譬如美國在革命時候的獨立宣言,法國在革命時候的人權宣言,都是大書特書說平等、自由是天賦到人類的特權,人類不能侵奪的。
人生究竟是否賦有平等的特權呢?自人類生幾百萬年以前,推到近代民權萌芽時代,從沒有見過天賦有平等的道理。
譬如用天生萬物來講,除了水面以外沒有一物是平等的,就拿平地來比較,也沒有一處是真平的;拿桌上這一瓶的花來看,過細考察起來,或用顯微鏡試驗起來,沒有哪兩片葉子完全是相同的,也沒有哪兩朵花完全是相同的。
由此可見天地間所生的東西總沒有相同的,既然是不相同的,自然不能夠說是平等。
自然界既沒有平等,人類怎麼有平等呢?
天生人類本來也是不平等的。
到了人類專制發達以後,專制帝王尤其變本加厲,弄到結果比較天生的更是不平等了。
這種由帝王造成的不平等,是人為的不平等。
人為的不平等究竟是什麼情形?現在可就講壇的黑板上,繪一個圖來表明,請諸君細看第一圖便可明白。
因為有這種人為的不平等,在特殊階級的人過於暴虐無道,被壓迫的人民無地自容,所以發生革命的風潮來打不平。
革命的始意,本是在打破人為的不平等,到了平等以後便可了事。
但是占了帝王地位的人,每每假造天意做他們的保障,說他們所處的特殊地位是天所授與的,人民反對他們便是逆天。
無知識的民眾不曉得研究這些話是不是合道理,只是盲目附合為君主去爭權利,來反對有知識的人民去講平等自由。
因此贊成革命的學者,便不得不創天賦人權的平等自由這一說,以打破君主的專制。
學者創造這一說,原來就是想打破人為之不平等的。
但是,天下的事情的確是知易行難。
當時歐洲的民眾都相信帝王是天生的,都是受了天賦之特權的,多數無知識的人總是去擁戴他們。
所以少數有知識的人們,無論用什麼方法和力量總是推不倒他們。
到了後來,相信天生人類都是平等自由的,爭平等自由是人人應該有的事,然後歐洲的帝王便一個一個不推自倒了。
不過專制帝王推倒以後,民眾又深信人人是天生平等的這一說,便日日去做工夫,想達到人人的平等,殊不知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到了近來,科學昌明,人類大覺悟了,才知道沒有天賦平等的道理。
假若照民眾相信的那一說去做,縱使不顧真理,勉強做成功,也是一種假平等。
像第二圖一樣,必定要把位置高的壓下去,成了平頭的平等,至於立腳點還是彎曲線,還是不能平等。
這種平等,不是真平等,是假平等。
說到社會上的地位平等,是始初起點的地位平等。
後來各人根據天賦的聰明才力去造就,因為各人的聰明才力有天賦的不同,所以造就的結果,當然不同。
造就既是不同,自然不能有平等,像這樣講來,才是真正平等的道理。
如果不管各人天賦的聰明才力,就是以後有造就高的地位,也要把他們壓下去,一律要平等,世界便沒有進步,人類便要退化。
所以我們講民權平等,又要世界有進步,是要人民在政治上的地位平等。
因為平等是人為的,不是天生的。
人造的平等,只有停到政治上的地位平等。
故革命以後,必要各人在政治上的立足點都是平等,好像第三圖的底線一律是平的,那才是真平等,那才是自然之真理。
近來歐洲文化東漸,他們的政治經濟科學都傳到中國來了,中國人聽到歐洲的政治學理,多數都是照本抄謄,全不知道改變。
所以歐洲兩三百年以前的革命,說是爭自由,中國人也說要爭自由,歐洲從前爭平等,中國人也照樣要爭平等。
但是中國今日的弊病,不是在不自由不平等的這些地方,如果專拿自由平等去提倡民氣,便是脫離事實太遠,和人民沒有切膚之痛,他們便沒有感覺,一定不來附合。
至於歐洲在兩三百年以前,人民所受不自由不平等的痛苦,真是水深火熱。
以為非爭到自由平等,什麼問題都不能解決,所以拼命去爭自由打平等。
因為有這種風潮,所以近兩三百年來,一次發生英國革命,二次發生美國革命,三次發生法國革命。
美國、法國的革命都是成功的,英國革命算是沒有成功,所以國體至今沒有改變。
中國的革命思潮是發源於歐美,平等自由的學說也是由歐美傳進來的。
但是中國革命黨不主張爭平等自由,主張爭三民主義,三民主義能夠實行,便有自由平等。
歐美為平等自由去戰爭,爭得了之後,常常被平等自由引入歧路。
我們的三民主義能夠實行,真有自由平等。
要什麼方法才能夠歸正軌呢?像第二圖,把平等線放在平頭上是不合乎平等正軌的,要像第三圖把平等線放在立足點才算合乎平等的正軌。
所以我們革命,要知道所用的主義是不是適當?是不是合乎正軌?非先把歐美革命的歷史,源源本本來研究清楚不成功。
人民要徹底明白我們的三民主義,是不是的的確確有好處,是不是合乎國情。
要能夠信仰我們的三民主義始終不變,也非把歐美革命的歷史,源源本本來研究清楚不成功。
中國現有許多青年志士還是主張爭平等自由。
歐洲在一兩百年以來,本是爭平等自由,但是爭得的結果,實在是民權。
因為有了民權,平等自由才能夠存在,如果沒有民權,平等自由不過是一種空名詞。
講到民權的來歷,發源是很遠的,不是近來才發生的。
兩千多年以前,希臘羅馬便老早有了這種思想。
當時希臘羅馬雖然是共和,但是由於奴隸制度,還不能夠達到平等自由的目的。
到六十年前,美國解放黑奴,打破奴隸制度,實行人類的平等以後,在現在的共和國家以內,才漸漸有真平等自由的希望。
但是真平等自由是在什麼地方立足呢?要附屬到什麼東西呢?是在民權上立足的,要附屬於民權。
民權發達了,平等自由才可以長存,如果沒有民權,什麼平等自由都保守不住。
所以中國國民黨發起革命,目的雖然是爭平等自由,但是所定的主義和口號還是要用民權。
因為爭得了民權,人民方有平等自由的事實,便可以享平等自由的幸福。
所以平等自由,實在是包括於民權之內。
因為平等自由是包括在民權之內,所以今天研究民權的問題,便附帶來研究平等自由的問題。
我從前發明過一個道理,就是世界人類其得之天賦者約分三種:有先知先覺者,有後知後覺者,有不知不知覺者。
先知先覺者為發明家,後知後覺者為宣傳家,不知不覺者為行家。
此三種人互相為用,協力進行,則人類之文明進步必能一日千里。
天之生人,雖有聰明才力之不平等,但人心則必欲使之平等,斯為道德上之最高目的。
而人類當努力進行者,要調和三種之人使之平等,則人人當以服務為目的,而不以奪取為目的。
聰明才力愈大者,當盡其能力而服千萬人之務、造千萬人之福。
聰明才力略小者,當盡其能力以服十百人之務、造十百人之福,所謂巧者拙之奴,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全無聰明才力者,亦當盡一己之能力,以服一人之務、造一人之福。
照這樣做法,雖天生之聰明才力有不平等,而人之服務道德心發達,必可使之成為平等了,這就是平等之精義。
第四講民國十三年四月十三日講
考察歐美的民權事實,他們所謂先進的國家,像美國、法國革命過了一百多年,人民到底得了多少民權呢?照主張民權的人看,他們所得的民權還是很少。
當時歐美提倡民權的人,想馬上達到民權的充分目的,所以犧牲一切,大家同心協力,一致拼命去爭。
到了勝利的時候,他們所爭到的民權和革命時候所希望的民權,兩相比較起來,還是差得很多,還不能達到民權的充分目的。
當時美國革命,本想要爭到很充分的自由平等,但是爭了八年,所得的民權還是很少。
為什麼爭了八年之久只得到很少的民權呢?當初反對美國民權的是英國皇帝,美國人民受英國皇帝的壓迫,才主張獨立和英國戰爭,所以那個戰爭,是君權和民權的戰爭。
戰爭的結果本是民權勝利,照道理講,應該得到充分的民權。
為什麼不能達到充分的目的呢?因為獨立戰爭勝利之後,雖然打破了君權,但是主張民權的人便生出民權實施問題,就是要把民權究竟該行到什麼程度?
由於研究這種問題,主張民權的同志之見解各有不同,因為見解不同,便生出內部兩大派別的分裂。
大家都知道美國革命,有一個極著名的領袖叫做華盛頓,他是美國的開國元勛,當時幫助他去反抗英國君權的人,還有許多英雄豪傑,像華盛頓的財政部長叫做哈美爾頓和國務部長叫做遮化臣,那兩位大人物對於民權的實施問題,因為見解各有不同,彼此的黨羽又非常之多,便分成為絕對不相同的兩大派。
遮氏一派,相信民權是天賦到人類的,如果人民有很充分的民權,由人民自由使用,人民必有分寸,使用民權的時候,一定可以做許多好事,令國家的事業充分進步。
遮氏的這種言論,主張人性是善的一說。
至於哈美爾頓一派所主張的,恰和遮氏的主張相反。
哈氏認為人性不能完全都是善的,如果人人都有充分的民權,性惡的人便拿政權去作惡。
那些惡人拿到了國家大權,便把國家的利益自私自利分到自己同黨,無論國家的什麼道德、法律、正義、秩序都不去理會。
弄到結果,不是一國三公變成暴民政治,就是把平等自由走到極端,成為無政府。
像這樣實行民權,不但是不能令國家進步,反要搗亂國家,令國家退步。
所以哈氏主張國家政權,不能完全給予人民,要給予政府,把國家的大權都集合於中央,普通人只能得到有限制的民權。
故哈美爾頓說:「從前的君權要限制,現在的民權也應該要限制。
」由此創立一派,叫做聯邦派,主張中央集權,不主張地方分權。
這兩派彼此用口頭文字爭論,爭了很久並且很激烈。
最後是主張限制民權的聯邦派占勝利,於是各聯邦合起來成立一個合眾國,公布聯邦的憲法。
把立法權、司法權和行政權分得清清楚楚,彼此不相侵犯,這是世界上自有人類歷史以來,第一次所行的完全憲法。
美國就是實行三權分立的成文憲法的第一個國家,世界上有成文憲法的國家,美國就是破天荒的頭一個。
這個憲法,我們叫做美國聯邦憲法。
美國自結合聯邦成立憲法以後,便成世界上頂富的國家,經過歐戰以後,更成世界上頂強的國家。
因為美國達到今日的富強,是由於成立聯邦憲法,地方人民的事,讓各邦分開自治。
中國的各省,在歷史上向來都是統一的,不是分裂的,不是不能統屬的。
而且統一之時就是治,不統一之時就是亂的。
美國之所以富強,不是由於各邦之獨立自治,還是由於各邦聯合後的進化所成的一個統一國家。
所以美國的富強,是各邦統一的結果,不是各邦分裂的結果。
中國原來既是統一的,便不應該把各省再來分開。
如果以美國聯邦制度就是富強的原因,那便是倒果為因。
美國獨立時候的十三邦毫不統一,要聯成一個統一國家,實在是非常的困難,所以哈氏和遮氏兩派的爭論,便非常之激烈。
後來制成聯邦憲法,付之各邦自由投票,最後哈氏一派占勝利,遮氏一派的主張漸漸失敗。
因為聯邦憲法成立之前,全國人有兩大派的主張,所以頒布的憲法,弄成兩派中一個調和東西,把全國的大政權,如果是屬於中央政府的,便在憲法之內明白規定,若是在憲法所規定之外的,便屬於地方政府。
這種割分,便是中央和地方的調和辦法。
美國由於這種調和辦法,人民究竟得到了多少民權呢?當時所得的民權,只得到一種有限制的選舉權。
在那個時候的選舉權,只是限於選舉議員和一部分的地方官吏。
至於選舉總統和上議院的議員,還是用間接選舉的制度,由人民選出選舉人,再由選舉人去選總統和那些議員。
後來民權逐漸發達進步到了今日,總統和上議院的議員以及地方上與人民有直接利害關繫的各官吏,才由人民直接去選舉。
這就叫做普通選舉。
所以美國的選舉權是由限制的選舉,漸漸變成普通選舉。
但是這種普通選舉只限於男人才能夠享受,至於女子在一二十年前,還是沒有這種普通選舉權。
由此便知歐美革命的目標,本是想達到民權,像美國獨立戰爭就是爭民權。
戰爭成功之後,主張民權的同志又分出兩派:一派是主張應該實行充分的民權,一派是主張民權應該要限制,要國家應該有極大的政權。
後來發生許多事實,證明普通人民的確沒有知識沒有能力去行使充分的民權。
譬如遮化臣爭民權,他的門徒也爭民權。
弄到結果,要爭的民權還是失敗,可以證明普通民眾不知道運用政權。
由於這個緣故,歐美革命有了兩三百多年,向來的標題是爭民權,所爭得的結果,只得到男女選舉權。
講到歐洲的法國革命,當時也是主張爭民權。
所以主張民權的學者,像盧梭那些人,便說人人有天賦的權利,君主不能侵奪。
由於盧梭的學說,便發生法國革命。
法國革命以後,就實行民權,於是一般貴族皇室都受大害,在法國不能立足,便逃亡到外國。
因為法國人民當時拿充分的民權去做頭一次的試驗,全國人都不敢說民眾沒有知識、沒有能力。
如果有人敢說那些話,大家便說他是反革命,馬上就要上斷頭臺。
所以那個時候便成暴民專制,弄到無政府。
社會上極為恐慌,人人朝不保夕。
就是真革命黨也有時因為一言不慎和大眾的意見不對,便要受死刑。
故當法國試驗充分民權的時期,不但是王公貴族被人殺了的是很多,就是平時很熱心的革命志士,像丹頓一流人物一樣,因為一言不合被人民殺了的也是很不少。
後來法國人民看到這樣的行為,是過於暴虐,於是從前贊成民權的人,反變成心灰意冷來反對民權,擁護拿破崙做皇帝,因此生出民權極大的障礙。
世界上經過了美國革命之後,民權思想便一日發達一日,但是根本講起來,最新的民權思想還是發源於德國。
德國的人心,向來富於民權思想,所以國內的工黨,便非常之多。
德國的民權思想發達本早,但到歐戰以前民權的結果,還不及法國、英國。
這個理由,是因為德國對付民權所用的手段和英國不同,所以得來的結果也是不同。
從前德國對付民權是用什麼手段呢?德國是誰阻止民權的發達呢?許多學者研究,都說是由於俾士麥。
德國自聯邦成立了之後到歐戰以前,是世界上最強的國家,執歐洲的牛耳。
歐洲各國的事,都惟德國馬首是瞻。
德國之所以能夠達到那個地位,全由俾士麥一手締造而成。
因為俾士麥執政不到廿年,把很弱的德國,變成很強的國家;有了那種大功業,故德國的民權雖然是很發達,但是沒有力量去反抗政府。
在俾士麥執政的時代,他的能力,不但是在政治、軍事和外交種種方面戰勝全世界,就是對於民權風潮也有很大的手段,戰勝一般民眾。
譬如到了十九世紀的後半,在德、法戰爭以後,世界上不但是有民權的戰爭,並且發生經濟的戰爭。
在那個時候,民權的狂熱漸漸減少。
另外發生一種什麼東西呢?就是社會主義。
這種主義就是我所主張的民生主義。
德國的社會主義,在那個時候便非常之發達。
社會主義本來是和民權主義相連帶的,這兩個主義發生了以後,本來應該要同時發達的。
歐洲有了民權思想,便發生民權的革命;為什麼有了那樣發達的社會主義,在那個時候不發生經濟的革命呢?因為德國發生社會主義的時候,正是俾士麥當權的時候,在別人一定是用政治力去壓迫社會主義,但是俾士麥不用這種手段,他以為德國的民智很開通,工人的團體很鞏固,如果用政治力去壓迫,便是徒勞無功。
當時俾士麥本是主張中央集權的獨裁政治,他是用什麼方法去對付社會黨呢?社會黨提倡改良社會,實行經濟革命,俾士麥知道不是政治力可以打消的,他實行一種國家社會主義,來防範馬克思那般人所主張的社會主義。
現在就世界上民權發達一切經過歷史講:第一次是美國革命。
主張民權的人分成哈美爾頓和遮化臣兩派:遮化臣主張極端的民權,哈美爾頓主張政府集權,後來主張政府集權派占勝利,是民權的第一次障礙。
第二次是法國革命。
人民得到了充分的民權,拿去濫用,變成了暴民政治,是民權的第二次障礙。
第三次是俾士麥用最巧的手段,去防止民權,成了民權的第三次障礙。
這就是民權思想在歐美發達以來所經過的一切情形。
但是民權思想雖然經過了三個障礙,還是不期然而然,自然去發達,非人力所能阻止,也非人力所能助長。
民權到了今日,成世界上的大問題。
世界上的學者無論是守舊派或是革新派,都知道民權思想是不能消滅的。
不過在發達的時候,民權的流弊還是免不了的,像從前講平等自由也生出流弊一樣。
總而言之,歐美從前爭平等自由,所得的結果是民權,民權發達了以後,便生出許多流弊。
在民權沒有發達之先,歐美各國都想壓止它,要用君權去打消民權。
君權推倒了之後,主張民權的人便生出民權的障礙;後來實行民權,又生出許多流弊,更為民權的障礙。
推到實行民權的原始,自美國革命之後,人民所得的頭一個民權是選舉權。
當時歐美人民以為民權就是選舉權算了,如果人民不論貴賤、不論貧富、不論賢愚都得到了選舉權,那就算民權是充分地達到了目的。
至於歐戰後三四年以來,又究竟是怎麼樣呢?當中雖然經過了不少的障礙,但民權仍然是很發達,不能阻止。
近來瑞士的人民除了選舉權以外,還有創制權和複決權。
人民對於官吏有權可以選舉,對於法律也應該有權可以創造修改,創制權和複決權便是對於法律而言的。
大多數人民對於一種法律,以為很方便的,便可以創制,這便是創制權。
以為很不方便的,便可以修改,修改便是複決權。
故瑞士人民比較別國人民多得了兩種民權,一共有三種民權,不只一種民權。
近來美國西北幾邦新開闢地方的人民,比較瑞士人民更多得一種民權,那種民權是罷官權。
在美洲各邦之中,這種民權雖然不能普遍,但有許多邦已經實行過了。
所以美國許多人民現在得到了四種民權:一種是選舉權、二種是罷官權、三種是創制權、四種是複決權。
這四種權在美國西北幾州,已經行得很有成績,將來或者可以推廣到美國,或者全世界。
將來世界各國有充分的民權,一定要學美國的那四種民權。
由此四種民權實行下去,將來能不能夠完全解決民權的問題呢?現在世界學者看見人民有了這四種民權的思想,還不能把民權的問題完全來解決,都以為是時間的問題。
以為這種直接的民權思想,發生尚不久,從前的神權經過了幾萬年,君權經過了幾千年。
現在此刻各國的君權,像英國、日本和意大利的君權還有多少問題,不過這種君權,將來一定是消滅的。
這些直接的民權,新近發生不過是幾十年,所以在今日還是一個不能解決的大問題。
照現在世界上民權頂發達的國家講,人民在政治上是佔什麼地位呢?得到了多少民權呢?就最近一百多年來所得的結果,不過是一種選舉和被選舉權。
人民被選成議員之後,在議會中可以管國事。
凡是國家的大事,都要由議會通過才能執行;如果在議會沒有通過,便不能行。
這種政體叫做「代議政體」,所謂「議會政治」,但是成立了這種「代議政體」以後,民權是否算得充分發達呢?在「代議政體」沒有成立之先,歐美人民爭民權,以為得到了「代議政體」,便算是無上的民權。
外國人所希望的「代議政體」,以為就是人類和國家的長治久安之計,那是不足信的。
民權初生,本經過了許多困難;後來實行,又經過了許多挫折,還是一天一天的發達。
但是得到的結果,不過是「代議政體」,各國到了「代議政體」,就算是止境。
但是我們國民黨提倡三民主義來改造中國,所主張的民權是和歐美的民權不同。
我們拿歐美以往的歷史來做材料,不是要學歐美步他們的後塵,是用我們的民權主義,把中國改造成一個「全民政治」的民國,要駕乎歐美之上。
第五講民國十三年四月廿日講
中國人的民權思想,都是由歐美傳進來的,所以我們近來實行革命改革政治,都是仿效歐美。
我們為什麼要仿效歐美呢?因為看見了歐美近一百年來的文化,雄飛突進,一日千里,種種文明都是比中國進步得多,關於人類日常生活的機器和農工商所用的種種方法,也沒有不是比中國進步得多的。
所以從義和團失敗以後,中國一般有思想的人,便知道要中國強盛,要中國能夠昭雪北京城下之盟的那種大恥辱,事事便非仿效外國不可。
不但是物質科學要學外國,就是一切政治社會上的事都要學外國,所以經過義和團之後,中國人的自信力便完全失去,崇拜外國的心理便一天高過一天,由於要崇拜外國仿效外國,便得到了很多的外國思想。
因為信仰外國,所以把中國的舊東西都不要,事事都是仿效外國,只要聽到說外國有的東西,我們便要去學,便要拿來實行。
對於民權思想也有這種流弊,革命以後舉國如狂,總要拿外國人所講的民權到中國來實行,至於民權究竟是什麼東西?也不去根本研究。
前幾次所講的情形,是把外國爭民權的歷史和勝利之後所得的什麼結果,詳細地說明。
由於那幾次研究,便知民權政治在外國也不能夠充分實行,進行民權在中途也遇到了許多障礙。
現在中國主張實行民權,要仿效外國便要仿效外國的辦法,但是民權問題在外國政治上,至今沒有根本辦法,至今還是一個大問題。
就是外國人拿最新發明的學問,來研究民權,解決民權問題,在學理一方面根本上也沒有好發明,也沒有得到一個好解決的方法。
所以外國的民權辦法,不能做我們的標準,不足為我們的師導。
大家知道歐美的民權政治,根本上還沒有辦法,所以我們提倡民權,便不可完全仿效歐美。
我們不完全仿效歐美究竟要怎麼樣去做呢?中國幾千年以來,社會上的民情風土習慣和歐美的大不相同,中國的社會既然是和歐美的不同,所以管理社會的政治,自然也是和歐美不同,不能完全仿效歐美照樣去做,像仿效歐美的機器一樣,歐美的機器我們要是學到了,隨時隨地都可以使用,譬如電燈,無論在中國的甚麼房屋都可以裝設,都可以使用,至於歐美的風土人情和中國不同的地方是很多的,如果不管中國自己的風土人情是怎麼樣,便像學外國的機器一樣,把外國管理社會的政治硬搬進來,那便是大錯。
因為歐美有歐美的社會,我們有我們的社會,彼此的人情風土各不相同,我們能夠照自己的社會情形,迎合世界潮流做去,社會才可以改良,國家才可以進步。
如果不照自己的社會情形,迎合世界潮流去做,國家便要退化,民族便受危險。
我們對於民權政治到底能不能夠想出辦法呢?我們要能夠想出辦法,雖然不能完全仿效歐美,但是要借鑑於歐美,要把歐美以往的民權經驗研究到清清楚楚。
現在各國學者,研究以往民權的事實,得到了許多新學理,那是些什麼學理呢?最新的對於政治問題的有一位美國學者說:「現在講民權的國家,最怕的是得到了一個萬能政府,人民沒有方法去節制他,最好的是得一個萬能政府,完全歸人民使用,為人民謀幸福。
」這一說是最新發明的民權學理,但所怕所欲都是在一個萬能政府,第一說是人民怕不能管理的萬能政府,第二說是為了人民謀幸福的萬能政府。
要怎麼樣才能夠把政府變成萬能的呢?變成了萬能政府,要怎麼樣才聽人民的話呢?在民權發達的國家,多數的政府都是弄到無能的,民權不發達的國家,政府多是有能的。
又有一位瑞士學者說:「各國自實行了民權以後,政府的能力便行退化。
這個理由,就是人民恐怕政府有了能力,人民不能管理,所以人民總是防範政府,不許政府有能力,不許政府是萬能。
所以實行民治的國家,對於這個問題便應該想方法去解決,想解決這個問題,人民對於政府的態度,就應該要改變。
」從前人民對於政府,總是有反抗態度的緣故,是由於經過了民權革命以後,人民所爭得的自由平等過於發達,一般人把自由平等用到太沒有限制,把自由平等的事做到過於充分,政府毫不能夠做事,到了政府不能做事,國家雖然是有政府便和無政府一樣,這位瑞士學者看出了這個流弊,要想挽救,便主張人民要改變對於政府的態度。
由此便知民權發達了以後,人民便有反抗政府的態度,無論如何良善皆不滿意,如果持這種態度,長此以往不想辦法來改變,政治上是很難望進步的。
我們革命主張實行民權,對於這個問題我想到了一個解決的方法,我的解決方法,是世界上學理中第一次的發明,我想到的方法,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一個根本辦法。
我的辦法,就是像瑞士學者近日的發明一樣,人民對於政府是改變態度,近日有這種學理之發明,更足以證明我向來的主張是不錯,這是甚麼辦法呢?就是權與能要分別的道理,這個權能分別的道理,從前歐美的學者都沒有發明過,究竟甚麼是叫做權與能的分別呢?要講清楚這個分別,便要把我從前對於人類分別的新發明再拿來說一說。
我對於人類的分別是何所根據呢?就是根據於各人天賦的聰明才力,照我的分別應該有三種人,第一種人叫做先知先覺,這種人有絕頂的聰明,凡見一件事,便能夠想出許多道理,聽一句話,便能夠做出許多事業,有了這種才力的人,才是先知先覺,由於這種先知先覺的人,預先想出了許多辦法,做出了許多事業,世界才有進步,人類才有文明,所以先知先覺的人是世界上的創造者,是人類中的發明家。
第二種人叫做後知後覺,這種人的聰明才力比較第一種人是次一等的,自己不能夠發明,只能夠跟隨摹仿,第一種人已經做出來了的事,他便可以學到。
第三種人叫做不知不覺,這種人的聰明才力是更次的,凡事雖有人指教他,他也不能知,只能去行。
照現在政治運動的言詞說,第一種人是發明家,第二種人是宣傳家,第三種人是實行家。
世界上如果沒有先知先覺,便沒有發起人,如果沒有後知後覺,便沒有贊成人,如果沒有不知不覺,便沒有實行的人,世界上的事業,都是先要發起人,然後又要許多贊成人,再然後又要許多實行者,才能夠做成功。
所以世界上的進步,都是靠這三種人,無論是缺少了哪一種人都是不可能的。
現在世界上的國家實行民權改革政治,那些改革的責任,應該是人人都有份的,先知先覺的人要有一份,後知後覺的人要有一份,就是不知不覺的人要有一份,我們知道民權不是天生的,是人造成的,我們應該造成民權交到人民,不要等人民來爭才交到他們。
今日我們要解決民權問題,如果仿效歐美一定是辦不通的。
歐美既無從仿效,我們自己便應該想一種新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這個新問題是像瑞士的學者最新的發明,人民對於政府要改變態度,就是要把權與能來分開,權與能要怎樣分開呢?我們要把他研究到清楚,便應該把幾次所講的情形,重提起來再說,第一件甚麼叫做民權呢?簡單的說,民權便是人民去管理政治。
詳細推究起來,從前的政治是誰人管理呢?中國有兩句古語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又說:「庶人不議。
」可見從前的政權完全在皇帝掌握之中,不關人民的事。
今日我們主張民權,是要把政權放在人民掌握之中,那麼人民成了一個甚麼東西呢?中國自革命以後,成立民權政體,凡事都是應該由人民做主的,所以現在的政治,又可以叫做民主政治。
換句話說,在共和政體之下就是用人民來做皇帝。
大家都把中國歷史看得很多的,尤其是三國演義差不多人人都看過了,我們可以拿三國演義來證明,譬如諸葛亮是很有才學的,很有能幹的,他所輔的主,先是劉備,後是阿斗,阿斗是很庸愚的,沒有一點能幹,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劉備臨死的時候便向諸葛亮說;「可輔則輔之,不可輔則取而代之。
」劉備死了以後,諸葛亮的道德還是很好,阿斗雖然沒有用,諸葛亮依然是忠心輔佐,所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由這樣看來,在君權時代,君主雖然沒有能幹,但是很有權力,像三國的阿斗和諸葛亮便可以明白。
現在成立共和政體,以民為主,大家試看這四萬萬是那一類的人呢?這四萬萬人當然不能都是先知先覺的人,多數的人也不是後知後覺的人,大多數都是不知不覺的人,現在民權政治,是要靠人民做主的,所以這四萬萬人都是很有權的,全國很有權力能夠管理政治的人就是這四萬萬人,大家想想現在的四萬萬人,就政權一方面說,是像什麼人呢?照我看起來,這四萬萬人都是像阿斗,中國現在有四萬萬個阿斗,人人都是很有權的,阿斗本是無能的,但是諸葛亮有能,所以劉備死了以後,西蜀還能夠治理。
比方在專制皇帝沒有發達以前,中國堯舜是很好的皇帝,他們都是公天下,不是家天下,當時的君權還沒有十分發達,中國的君權是從堯舜以後才發達的,推到堯舜以前,更沒有君權之可言,都是奉有能的人做皇帝,能夠替大家謀幸福的人,才可以組織政府。
譬如燧人氏鑽木取火,教人火食,就可避去生食動植物的危險,復可製出種種美味適於口腹之欲,所以世人便奉他做皇帝。
鑽木取火教人火食是什麼人的事呢?就是厨子的事,所以燧人氏鑽木取火教人火食便做皇帝,可以說厨子做皇帝。
神農嘗百草,發明了許多藥性,可以治疾病,可以起死回生,便是一件很奇怪很有功勞的事,所以世上便奉他做皇帝,嘗百草是什麼人的事呢?就是醫生的事,所以神農由於嘗百草便做皇帝。
更推到軒轅氏教民做衣服也是做皇帝,那就是裁縫做皇帝,有巢氏教民營宮室,也做皇帝,那就是木匠做皇帝。
所以由中國幾千年以前的歷史看起來,都不是專以能夠打得的人才做皇帝,凡是有大能幹有新發明,在人類立了功勞的人,都可以做皇帝,都可以組織政府,像厨子、醫生、裁縫、木匠那些有特別能幹的人,都是做過了皇帝,中國的一般心理,都以為是大本領的人,便可以做皇帝。
歐美現在實行民權,人民所持的態度總是反抗政府,根本原因就是權和能沒有分開,中國要不蹈歐美的覆轍,應該要照我所發明的學理,要把權和能劃分清楚,人民分開了權與能,才不致反對政府,政府才可以望發展。
中國要分開權與能是很容易的事,因為中國有阿斗和諸葛亮的先例可援,如果政府是好的,我們四萬萬人可以把它當作諸葛亮,把國家的全權都交到他們,如果政府是不好的,我們四萬萬人可以實行皇帝的職權,罷免他們,收回國家的大權。
歐美人民對於政府,不知道分別權與能的界限,所以他們的民權問題,發生了兩三百年,至今還不能解決。
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便把國家的大事付托到有本領的人,現在歐美人無論做什麼事,都要用專門家,譬如練兵打仗,便要用軍事家,開辦工廠,便要用工程師,對於政治也知道要用專門家。
至於現在之所以不能實行用政治家的原因,就是由於人民的舊習慣還不能改變,但是到了現在是新時代,權與能是不能不分開的,許多事情一定是要靠專門家的,是不能限制專門家的,像最新發明在人生日用最便利的東西,是街上的汽車,在廿多年前初有汽車的時候,沒有駕駛的車夫,沒有修理的工匠。
我從前有一個朋友,買了一架汽車,自己一方面要做駕駛的汽車夫,又一方面要做修理的機器匠,那是很麻煩的,是很難得方方面面都做好的。
到了現在有許多的汽車夫和機器匠,有汽車的主人只要出錢雇他們來,便可以替自己來駕駛,替自己來修理,這種汽車夫和機器匠,就是駕駛汽年和修理汽車的專門家,沒有他們,我們的汽車便不能行動,便不能修理。
國家就是一輛大汽車,政府中的官吏就是一些大車夫,歐美人民始初得到了民權,沒有相當的專門家,就像廿多年以前有錢的人得了一輛汽車一樣,所以事情便非靠自己去修理,自己去駕駛不可。
到了現在,有了許多本領的專家,有權力的人民便應該要聘請他們,不然就要自己去駕駛、自己去修理,正所謂自尋煩惱,自找痛苦。
就這個比喻,更可分別駕駛汽車的車夫是有能而無權的,汽車的主人是無能而有權的,這個有權的的主人便應該靠有能的專門家去代他駕駛汽車。
民國的大事也是一樣的道理,國民是主人,就是有權的人,政府是專門家,就是有能的人。
由於這個理由,所以民國的政府官吏,不管他們是大總統是內閣總理是各部總長,我們都可以把他們當作汽車夫,只要他們是有本領,忠心為國家做事,我們就應該把國家的大權付托於他們,不限制他們的行動,事事由他們自由去做,然後國家才可以進步,進步才是很快;如果不然,事事都是要自己去做,或者是請了專門家,一舉一動都要牽制他們,不許他們自由行動,國家還是難望進步,進步還是很慢。
歐美人民現在對於政府,持反對的態度,是因為權與能沒有分開,所以民權的問題至今不能解決,我們實行民權便不要學歐美,要把權與能分得清清楚楚。
民權思想雖然是由歐美傳達進來的,但是歐美的民權問題至今還沒有辦法,我們現在已經想出了辦法,知道人民要怎樣才對於政府可以改善態度,但是人民都是不知不覺的多,我們先知先覺的人便要為他們指導,引他們上軌道去走,那才能避了歐美的紛亂,不蹈歐美的覆轍。
歐美學者現在只研究到了人民對於政府的態度不對應該要改變,但是用什麼方法來改變,他們還沒有想到,我現在把這個方法已經發明了,這個方法是要權與能分開。
講到國家的政治,根本上要人民有權,至於管理政府的人,便要付之於有能的專門家,把這些專門家不要看作是很榮耀很尊貴的總統、總長,只把他們看作是開汽車的車夫,或者是當作看門的巡捕,或者是弄飯的厨子,或者是診病的醫生,或者是做屋的木匠,或者是做衣的裁縫,無論把他們看作哪一種的工人都是可以的,人民要有這樣的態度,國家才有辦法,才能夠進步。
第六講民國十三年四月廿六日講
現在歐美的政治家同法律學者,都說政府是機器,法律是機器之中的工具,中國很多的政治法律書籍都是從日本譯過來的,日本人把政治組織譯作機關,這個機關的意思,就是中國人所說的機器一樣,因為機關和機器的意思相同,所以行政機關,就可以說是行政機器。
至於行政機器和製造機器有什麼分別呢?製造機器完全是用物質做成的,譬如用木料鋼鐵和皮帶種種東西凑合起來,便做成製造機器。
行政機器完全是用人組織成的,種種動作都是靠人去活動,不是靠物去活動,所以行政機器和製造機器有大大的分別,最要緊的分別,就是行政機器是靠人的能力去發動的,製造機器是靠物的能力去發動的。
近來的歐美文化是很發達的,文明是很進步的,分析起來說,他們的物質文明,像製造機器那些東西的進步是很快的,至於人為機器,像政府機關這些東西的進步是很慢的,這個理由是在甚麼地方呢?就是物質機器做成了之後,易於試驗,試驗之後,不好的易於放棄,不備的易於改良,人為機器成立了之後,很不容易試驗,試驗之後,很不容易改良,假若是要改良,除非起革命不可,如果不然,要把它當作不好的物質機器看待變成廢鐵,那是做不來的,因為這個理由,所以歐美的製造機器進步很快,行政機器進步很慢。
我在前兩次講演民權,便說歐美對於民權政治至今沒有根本辦法,他們為什麼沒有辦法呢?就是因為他們把人為的機器沒有精良去試驗。
說到物質的機器,自最初發明時代以至於現在,不知道古人經過了好幾千次的試驗和幾千次的改良,才有今日我們所見的機器。
民權政治的機器,至今有了一百多年沒有改變,我們拿現在民權政治的機器來看,各國所行的民權,只有一個選舉權,從有了選舉權以後,許久都沒有別的進步,選舉出來的人,究竟是賢與不肖,便沒有別的權去管他,像這種情形就是民權政治的機器不完全,因為這種機器不完全,所以民權政治,至今還沒有好辦法,還沒有大進步,我們要這種機器進步,是從什麼地方做起呢?照前一次所講的道理,是要把權和能分清楚。
照我前一次所講的根本辦法說,權與能要分別清楚,用機器來做比喻,什麼是有能力的東西呢?機器的本體就是有能力的東西。
譬如十萬匹馬力的機器,供給了相當的煤和水之後,便可以發生相當的能力。
什麼是有權的人呢?管理機器的工程師就是有權的人,無論機器是有多少馬力,只要工程師一動手,要機器開動便立刻開動,要機器停止,便立刻停止,工程師管理機器,想要怎麼樣便可以怎麼樣,好像輪船火車,一開機器,便可以要輪船火車走得很快,一停機器,馬上就可以要它不走,所以機器是很有能的東西,工程師是很有權的人。
人民管理政府,如果把權與能分開了,也要像工程師管理機器一樣。
在民權極盛的時代,管理政府的方法很完全,政府就是有大力,人民只要把自己的意見,在國民大會上去發表,對於政府加以攻擊,便可以推翻,對政府加以頌揚,便可以鞏固。
歐美科學在近幾十年以來,本來是進步到了極點,所以做出來的物質機器,有往返的兩面動力,來回可以自動,但是做成的政治機器,還只有一面的動力,人民對於政府的權力,只能夠發出去,不能夠收回來。
我們現在主張民權,來改造民國,將來造成的新民國,一定是要徹底的新民國,在歐美的先進國家無從完全仿效,我們自己便要另想一個新辦法,這種新辦法,歐美還沒有完全想到,我們能不能夠想到呢?中國幾千年以來都是獨立國家,從前政治的發達向來沒有假借外國材料的。
中國在世界之中,文化上是先進的國家,外國的材料向來無可完全仿效。
歐美近來的文化才比中國進步,我們羡慕他們的新文明,才主張革命,此刻實行革命當然是要中國駕乎歐美之上,改造成世界上最新最進步的國家。
我們要達到這種目的,實在是有這種資格,不過歐美現在的民權政府還是不能完全仿效,他們的政府已經成了舊機器,我們要另外造出一架新機器,才可以達到我們的目的。
此刻想要造出一架新機器,世界上有沒有新材料呢?現在散在各國的新材料是很多的,不過要先定一個根本辦法,我在前一次所主張的分開權與能,便是這一種的根本辦法。
要分開政治的機器,先要明白政治的意義。
政是眾人之事,治是管理眾人之事。
現在分開權與能所造成的政治機器,就是像物質的機器一樣,其中有機器本身的力量,有管理機器的力量,現在用新發明來造新國家,就要把這兩種力量分別清楚,要怎麼樣才可以分別清楚呢?根本上還是要從政治的意義來研究,政是眾人之事,集合眾人之事的大力量便叫做政權,政權就可以說是民權。
治是管理眾人之事,集合管理眾人之事的大力量便叫做治權,治權就可以說是政府權。
所以政治之中包含有兩個力量,一個是政權,一個是治權這兩個力量,一個是管理政府的力量,一個是政府自身的力量。
這是什麼意思呢?好比有十萬匹馬力的輪船機器,那架機器能夠發生十萬匹馬力來運動輪船,這便是機器本身的力量,這種力量就好比是政府自身的力量一樣,這種自身的力量就是治權。
至於這樣大的輪船,或者是要前進,或者是要後退,或者是要左右轉,或者是要停止,以及所走的速度,或者是要快,或者是要慢,更有很好的工程師,用很完全的機器才可以駕駛,才可以管理,有了很完全的駕駛管理之力量,才可以令那樣大力的輪船,要怎麼樣開動,便是怎麼樣開動,要怎麼樣停止,便是怎麼樣停止,這種開動停止的力量,便是管理輪船的力量,這種力量,就好比是管理政府的力量一樣,這種管理的大力量,就是政權。
中國有了強有力的政府之後,我們便不要像歐美的人民,怕政府的力量太大不能夠管理,因為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想造成的新國家,是要把國家的政治大權分開成兩個。
一個是政權,要把這個大權完全交到人民的手內,要人民有充分的政權可以直接去管理國事。
這個政權,便是民權。
一個是治權,要把這個大權,完全交到政府的機關之內,要政府有很大的力量治理全國事務。
這個治權便是政府權。
人民有了很充分的政權,管理政府的方法很完全,便不怕政府的力量太大,不能夠管理。
關於民權一方面的方法,世界上有了一些甚麼最新式的發明呢?第一個是選舉權。
現在世界上所謂先進的民權國家,普遍的只實行這一個民權,專行這一個民權在政治之中是不是夠用呢?專行這一個民權,好比是最初期的舊機器,只有把機器推到前進的力,沒有拉回來的力。
現在新式的方法,除了選舉權之外,第二個就是罷免權,人民有了這個權,便有拉回來的力。
這兩個權是管理官吏的,人民有了這兩個權,對於政府之中的一切官吏,一面可以放出去,一面又可以調回來,來去都可以從人民的自由,這好比是新式的機器,一推一拉都可以由機器的自動。
國家除了官吏之外,還有什麼重要東西呢?其次的就是法律,所謂有了治人,還要有治法。
人民要有什麼權才可以管理法律呢?如果大家看到了一種法律,以為是很有利於人民的,便要有一種權,自己決定出來,交到政府去執行,關於這種權叫做創制權,這就是第三個民權。
若是大家看到從前的舊法律,以為是很不利於人民的,便要有一種權,自己去修改,修改好了之後,便要政府執行修改的新法律,廢止從前的舊法律,關於這種權叫做複決權,這就是第四個民權。
人民有了這四個權,才算是充分的民權,能夠實行這四個權,才算是徹底的直接民權。
從前沒有充分民權的時候,人民選舉了官吏議員之後,便不能夠再問,這種民權是間接民權,間接民權就是代議政體,用代議士去管理政府,人民不能直接去管理政府,要人民能夠直接去管理政府,便要人民能夠實行這四個民權。
人民能夠實行四個民權,才叫做全民政治。
全民政治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從前講過了的,用四萬萬人來做皇帝,四萬萬人要怎麼樣才可以做皇帝呢?就是要有這四個民權,來管理國家的大事,有了四個民權,便可以直接去管理國家的政治,這四個民權,叫做政權,至於政府自己辦事的權,又可以說是做工權,就是政府來替人民做工夫的權。
人民有了大權,政府能不能夠做工夫?要做什麼樣的工夫?都要隨人民的志願,就是政府有了大權,一經發動做工夫之後,可以發生很大的力量,人民隨時要他停止,他便要停止。
總而言之,要人民真有直接管理政府之權,便要政府的動作,隨時受人民的指揮。
人民有了四個大權來管理政府,要政府去做工夫,在政府之中要用什麼方法呢?要政府有很完全的機關,去做很好的工夫,便要用五權憲法,用五權憲法所組織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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