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姚宏影大膽、精準成就日月光 - 天下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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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光董事長張虔生的精打細算和當機立斷,受到母親張姚宏影極大的影響。
... 中生計,從事西藥買賣,「我媽媽就拿我練習,當兒子、當女兒、什麼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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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姚宏影 大膽、精準 成就日月光
日月光董事長張虔生的精打細算和當機立斷,受到母親張姚宏影極大的影響。
這位溫洲媽媽,既是母親,又是合夥人,更是兒子的老師。
生平第一次在媒體曝光,
從她的故事,可以一窺張家經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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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黃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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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陳名君
天下雜誌370期
發布時間:2011-04-13
更新時間:2020-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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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雷與日月光破局,讓人對日月光董事長張虔生的精打細算和當機立斷,印象深刻。
事實上,這種在商言商的風格,受她的母親張姚宏影的影響很深——善於抓住下一波時勢,趁勢崛起;不懂的地方,拚幹勁學習。
「我跟我母親最像的部份,就是她很有勇氣、不認輸的精神,這大概是我遺傳她的,」張虔生說。
在張虔生的辦公室裡,桌面上收拾得乾淨整齊,一幅母親張姚宏影的照片,大大地佔據牆上空間。
「她又像母親、又像合夥人,後來很多事業上的事情都跟她討論,當然她也不懂,但是她的想法對我影響是很大的,」張虔生說。
像是張虔生做生意很少跟人家合夥,在成立日月光時,也是自己獨資,避免公司派系複雜。
張虔生說,「就是她從小的薰陶,很多人做事業就是花很多時間,在一些派系上面,搞了一個組織搞不起來。
」
張姚宏影很早就把張虔生帶在身邊做生意,她經常告誡兩個兒子張虔生及張洪本,做生意最好是自己獨資,合夥意見太多,都會吵架。
「我賺錢那麼會賺,都是自己獨資,這一生到八十六歲,沒有跟人家合資,」說話來有著濃濃溫州腔的張姚宏影說道,獨資可以掌握主導權,利益分配也比較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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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姚宏影出身浙江家族,是家中的獨生女,十七歲父親過世後,寡母就讓她挑起家中生計,從事西藥買賣,「我媽媽就拿我練習,當兒子、當女兒、什麼都當,家裡有錢的話,都給我做生意,所以我從小都是做大的(生意),沒有做小的,」張姚宏影說。
做男又要做女
這種「做男又要做女」的毅力,養成張姚宏影果敢、豪爽的性格,「她是女中丈夫,非常豪爽,」星雲法師這麼形容張姚宏影。
一九四九年大陸淪陷,張家財產全部被沒收,倉促來台,重新在台灣建立家業。
張虔生的父親本來在上海生意做得很大,來台之後整個人很失意,準備退休。
張虔生每天看父親在家裡吃吃喝喝,跟朋友玩樂,小學作文要寫自己的父親,張虔生想不起來父親到底做什麼事情,就說父親是「無業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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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看了很緊張,把張虔生的父母親請到學校去,經過這件事,張姚宏影就覺得,不能永遠這樣,努力投入事業。
張虔生提起母親當家的情形,「我母親一手教養我們長大,我開始出來做生意的點點滴滴,都是跟我母親。
」
剛開始張姚宏影經營乾洗店、毛衣外銷,都不是很順利。
後來她跟銀行借了一筆錢,進到營建業,開發早期的二重埔、三重埔,是台灣營建業開山元老。
眼光精準男人都比不上
當時張媽媽跟宏國的林媽媽(林謝罕)是建設界二個最有名的女性,「非常了不起,那個年代做房地產,不要說是女性,連男性都做得都很辛苦,」淡江大學產業經濟系副教授莊孟翰說。
剛開始從事營建時,張姚宏影發包的第一間營建廠就倒掉了,房子已經賣出去了,錢也拿了,工程做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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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完全不懂建設的張姚宏影就想,與其給不可靠的人做,不如自己下去做,「不會沒關係,我去學起來,」張姚宏影常掛在嘴邊。
張姚宏影請人設計畫圖,自己到現場看工地,走路走得比男人快,一群人跟在她後面,跟得氣喘吁吁。
有時下雨天,爛泥一踏下去就陷到大腿,要人去拔才拔得出來,「很多事男人都比不上他,」福華工程副總經理王湘浩形容。
後來石油危機後,中東國家暴富,規劃許多建設計劃,國際建設公司都進到沙烏地阿拉伯搶案子。
張姚宏影用家眷的名義,跟榮工處合作,進到沙烏地阿拉伯接案子。
沙烏地的沙暴是下沙下得很大,把車窗打成毛玻璃,工作環境很差。
張姚宏影跟榮工處合作的第一個工地,就是幫沙烏地阿拉伯做一個軍用港口。
剛開工沒多久,從歐美進口第一批材料運到,張家的庫房起火燒掉了,忽然發現工程的保險還沒有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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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變成一個很大的危機。
張姚宏影趕快從歐美空運一批材料進去,也不跟榮工處要求賠償,繼續做完工程。
「一般很多人剛開始會先指責,但她沒有,她就是當機立斷,」張虔生說,「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她的企圖心很大,她一開始就是個生意人,她認為情形不對,願意吃虧,願意讓步,所以她能夠帶得動這些人。
」
後來真正讓宏璟建設一炮而紅的是汐止的山坡地開發案,橫跨二十期、四千多戶的伯爵山莊,現在已經成為汐止的地標。
當時張姚宏影光是買地就花了四億台幣,是相當豪氣的投資。
一開始伯爵推出幾百戶別墅大社區,把國外的建設風格整合進來,與台北市公寓做出產品區隔,拉高價格,是當時第一個人做山坡地別墅。
「大膽、震撼!眼光精準,」莊孟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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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膽識與魄力,也造就今天全球第一大封測廠日月光,
張姚宏影經常跟兒子講,「時勢造英雄,英雄造不了時勢,要順著大環境走,如果堅持很多事情,但大環境不對,必然失敗,一定要當機立斷。
」
一九八四年台灣房地產開始走下坡,當時已經六十二歲的張姚宏影覺得台灣必然走上高科技,就把房地產切掉,跑到電子業。
張姚宏影對高科技完全不懂,但她跟兒子講,「你去挑幾樣東西出來,我現在房地產不做,要做什麼東西?」
後來張虔生也找人研究,評估了好幾樣產業,選擇封裝測試。
張姚宏影到佛光山找星雲法師,說要做電子業,請他幫公司命名,星雲覺得電和光代表快,代表速度,可以照耀萬千人,可以永可以大,取名「日月光」。
日月光成立後連虧三年,銀行都要縮緊銀根,當時摩托羅拉找張虔生要買日月光的工廠,如果把廠賣掉可以獲利一千萬美元。
但張媽媽一聽就說,「不要賣,為什麼要賣?做生意就像打仗一樣,我已經幫你留好後路了,沒有錢,我這裡還有,你繼續做。
」
後來張姚宏影把美國休士頓剛落成的一棟辦公大樓賣掉,損失一千萬美元,拿了錢回來救日月光,「假如當時她嚴厲一點,假如當時沒有她的鼓勵,今天就沒有日月光的這些故事了,」張虔生說。
這跟張姚宏影教育孩子的想法有關。
張姚宏影寧可在活的時候,她的錢就讓孩子去試、去賭,做輸了也比死後再給孩子好,「我母親這一點非常了不起,她不只是講講而已,她真的就是這樣做,」張虔生說。
張虔生剛從美國回來時,才二十多歲,年輕氣盛的他跟榮工處還有AT&T合作,跑到沙烏地阿拉伯參加一個十億美元的國際標案。
張虔生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找人做研究,寫計劃書,花了兩百多萬。
結果開出來,張虔生的公司是最低標,卻因為那時日本官商勾結的案子,沒有拿到標案。
張虔生兩手一攤,回來說錢沒有了,張媽媽只說,「沒關係,你本來想修博士的,就當做寫篇博士論文好了。
」
張姚宏影認為,教孩子要給他責任,他必然會扛起來,不成器就不是我的兒子。
「他還沒有做,你就想他做不好,他怎麼會成功呢?他有什麼做不好,你在旁邊教他,這很自然,我的兒子都說我是他的老師,」張姚宏影說。
張姚宏影跟兒子的關係,就像母親又像合夥人。
有時在家裡的客廳,張姚宏影和兩個兒子為了那些事該不該做,常常吵來吵去,「吵起來很厲害,聲音大的很,吵完就會用溫州話講話,聽到溫州話,就知道他們開始有結論了,結論完了就一起快樂去吃飯,」與張家有三十年交情的宏璟建設董事長曾元一描述。
「我對孩子很嚴。
很多公司兒子同兒子吵架,我們都沒有。
重點是你都給他們獨立,金錢上沒有衝突,」張姚宏影說。
不過日月光曾被批評財測不準確,有炒作之嫌。
一九九八年,日月光對外大釋利多,表示年度獲利將達百億,每股稅後盈餘七.二元,再透過旗下子公司交叉護盤,股價一度飆漲到兩百元。
最後財報出來,獲利只有十六億,每股盈餘不到一元,股價應聲跌回五十元附近,套牢無數散戶。
張虔生的解釋是,「到今天為止,我還是日月光很大的股東,並沒有因為這些關係出脫,這是早期台灣股票市場成不成熟,散戶為主體的關係。
」七十歲再創一個天下
七十歲時,張姚宏影漸漸不管事,把日月光全力交給張虔生經營,她自己回到溫州,又在那邊創一個伯爵山莊。
當時中國大陸地方政府正積極開發,大陸房地產正要起來,張姚宏影跑去跟溫州市市長講,「你要當好市長,一定要有錢。
怎樣會有錢?第一個你有地,地可以租給老百姓,但租金不會很高,租金要高,就要把道路做好。
」
當時溫州市中心到機場這塊地還是一片荒蕪,連個柏油路都沒有。
張姚宏影認定這塊地一定會有發展,就用較貴的價格把地買下來,讓市政府有錢去建設道路。
後來溫州的伯爵山莊蓋起來,市政府的辦公大樓就落在附近,荒地成了溫洲的信義區。
宏璟當初買下的土地價格也接連翻了好幾番。
張姚宏影常常對跟了她三十多年的老部屬說,「我六、七十歲還做很多事情,你不要懶懶散散的。
」
對張姚宏影來講,工作就是生活最大的樂趣,「她可以每天早上起來,就在想這些事情,她都會非常深入地研究,每天學學學,把東西弄會,」張虔生形容。
張姚宏影從小的志向,就是自己要有份事做,不肯不做事,「我很喜歡做事,都沒有空過,閒不下來,」張姚宏影笑著說。
也因為喜歡做事,沒有其他嗜好。
現在對張姚宏影而言,念佛是精神上的最大寄託,最大的快樂是身體健康。
在張家的客廳中採訪完畢,張姚宏影仍精神奕奕,堅持要送客人到電梯口,七十多年的經歷沒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但這些豐厚的人生智慧,卻刻劃在日月光集團未來的發展,並展現在下一代的諸多成就中。
我覺得這是不對的,不管是誰執政,台灣一定要走出去,台灣走不出去,就是一天天被邊緣化,一天天變窮掉了。
台灣不可能鎖國,一個海島經濟,一個這麼小的國家,怎麼鎖國?(吳琬瑜‧陳名君採訪,陳名君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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