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斬:年輕的氣勢|新京報x樂隊的夏天 - 新浪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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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斬定義自己的音樂為宅核或者二次元核,是以動漫、熱血和夢想為主題的重型音樂。

樂隊成立了四年半,其中用了三年時間讓別人接受他們的風格。

文件夾回憶 ... 首頁 新聞 新浪網 新聞 兩岸新聞 新浪網 超級斬:年輕的氣勢|新京報x樂隊的夏天 2020年08月24日09:34 原標題:超級斬:年輕的氣勢|新京報x樂隊的夏天樂隊成員從左至右:貝斯/元帥、主唱/酸、吉他/文件夾。

超級斬供圖在超級斬身上看不到中國搖滾樂的常規敘事,清苦生活和無人問津只被他們看作遊戲的關卡,一次次練習終會成功通過,在現實面前,他們從來沒有悲壯的理想主義抒情,反倒在野蠻生長的同時,始終保持著圈地自萌的快樂和自由。

就像他們的現場演出,熱情和投入都格外簡單純粹,有一種天然的感染力,連憤怒都顯得干乾淨淨。

少年與熱血參加《樂隊的夏天》(以下簡稱《樂夏》)錄製之初,超級斬樂隊搜索名單上其他樂隊的微博,發現參演樂隊里有粉絲數過百萬的,最少的也有五千多,他們自己只有三千零幾個粉絲,吉他手文件夾自嘲,我們是《樂夏》最“小眾”的樂隊。

名單上的樂隊,超級斬很多都不熟悉,甚至是第一次聽說,同樣,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聽說他們。

超級斬定義自己的音樂為宅核或者二次元核,是以動漫、熱血和夢想為主題的重型音樂。

樂隊成立了四年半,其中用了三年時間讓別人接受他們的風格。

文件夾回憶,剛開始的時候,喜歡二次元的人嫌他們的音樂太重,喜歡重型音樂的人又覺得他們不倫不類。

即使樂隊誕生在被稱作“核都”(核音樂)的廣州,他們也是相對異類的存在。

參加《樂夏》多少有幸運的成分,《樂夏》導演之前聯繫過他們,作為備選,後來樂隊參加樂夏巡星比賽,入圍了在北京的總決賽,《樂夏》導演看完他們的現場表演後,正式向他們發出了邀請。

超級斬並不被看好,被很多人認定會“一輪遊”。

文件夾自己也分析了樂隊在節目里的前景,他們相比成熟樂隊沒有任何知名度;技術上都是半路出家,沒有辦法與職業樂手和學院派比;樂隊經曆也不夠豐富所以話題性同樣欠缺,他們可以依靠的,只是對自己音樂的喜愛和信任。

主唱酸認真地補充,超級斬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平凡的奇蹟,“其實我們代表了很多年輕樂隊的現狀,如果超級斬可以站上這個舞台,就背負了一種希望。

我們想告訴大家,就是這麼小這麼平凡的樂隊,只要做得夠好,就有機會登上這個舞台發出光芒,這是我們行動力的來源”。

標誌性的樂隊手勢,是在錄製前一天設計出來的,因為進入樂隊等候區時需要介紹自己,樂隊覺得雖然自己一無所有,但要表現出年輕的氣勢。

酸記得樂隊介紹完自己,打出了樂隊手勢後,等候區的樂隊們安靜了幾秒鍾,隨即一片歡呼。

樂隊手勢。

超級斬供圖氣勢是超級斬的關鍵詞。

成立樂隊之前,文件夾向主唱酸和貝斯手元帥推薦了日本動畫《天元突破》,動畫講述被困於地表之下的人類,漸漸習慣了暗無天日的生活,幾個少年不甘於現狀,總想去看看地上的世界,過程中受到各種阻礙。

少年們偶然得到了一部機器人,機器人的燃料源自駕駛者的氣勢,氣勢越大,機器人的能力越強。

幾個人看完動畫又聊了一次,彼此都喜歡動畫里的中二和熱血,那是可以打動他們的故事。

後來,文件夾提出做樂隊的想法,大家一拍即合。

動畫里依靠氣勢從地下走到地上的少年,也成了樂隊的精神榜樣。

樂隊三個人原是廣州工業大學的校友,同屬一個音樂社團,文件夾在音樂社團教吉他,酸和元帥都是吉他學員。

酸在大學里做過一支朋克樂隊,擔任主唱和吉他手,只有過一次演出,由於台上過於緊張,效果器沒有踩到,成了“車禍現場”,剛好路過的文件夾聽到酸的演唱,記住了這個聲音,列入了自己的樂隊計劃。

後來超級斬成立,要做需要大量嘶吼的核音樂,還沒學會核嗓的酸做了主唱,還不會彈貝斯的元帥做了貝斯手。

選擇這種音樂風格多少也與動漫有關係,文件夾第一次看動漫《死亡筆記》時,聽到極限荷爾蒙樂隊演奏的主題曲《What’sup,people?!》,被徹底震撼,“完全顛覆了我對音樂的看法”。

這首歌如今仍然會讓樂隊興奮,採訪時,文件夾哼奏著吉他部分,前奏結束,酸很自然地嘶吼出旋律。

元帥認為樂隊的默契源自信任,這是超級斬走到今天的基礎,“文件夾找我們做樂隊並不是因為我們厲害,酸彈了四年吉他,我也是吉他手,直到我們做樂隊時少了貝斯手,我不會貝斯,不會唱歌,不會創作,什麼都不會,酸也是,但我們就是(互相)相信”。

除了演奏,編曲和錄音也靠樂隊成員一點點摸索,文件夾說,“做樂隊遇到了很多問題,技術問題被解決掉,樂隊也就成長起來了,一起做音樂,重要的是誌同道合”。

在《樂夏》錄製過程中,酸也發現了樂隊的優勢,“我們樂隊沒有什麼分歧,很多事情都是飛快地就做出了決定,可能我們的世界觀太相近了,平時也一起追番什麼的,所以在各方面上都特別默契”。

超級斬樂隊本來是四人陣容,由於鼓手在國外留學,之前很多演出,還有這一季《樂夏》錄製都是邀請客串樂手幫忙,他們沒有更換鼓手的想法,樂隊會一直給鼓手留著位置,這是動漫教會他們對待友情的態度。

超級斬的演出現場會有一些應援動作,需要歌迷一起參與。

這種現場互動方式盛行於日本,從湘南乃風的旋轉毛巾,到babyMetal的卡哇伊體操,在風格型的樂隊現場,這種互動的效果會更加強烈。

應援動作通常靠MV和演出視頻傳播,超級斬沒有拍過MV,演出視頻也都是片段式呈現,他們的樂迷是在一次次現場演出中學會了這些互動,元帥說,樂隊最近一次livehouse專場來了三百多人,有三分之二可以跟上他們的動作。

這些大多是被樂隊稱為初代目的樂迷,酸說自己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做樂隊的幸運,樂迷的支持甚至讓她覺得超級斬是一支養成系的重型樂隊,“得知我們參加《樂夏》後,好多初代目樂迷激動到哭,他們比我們自己還高興,覺得我們終於出人頭地了”。

超級斬過往演出。

樂隊供圖酸記得樂隊成立不久,被邀請參加廣州的高校巡演,有人連續兩場站在最前排跟著音樂pogo,演出完,樂迷拿著樂隊周邊找到酸說,你們的音樂太棒了,可不可以給他簽個名,他是特意從長沙趕過來追現場的,“那是2016年,我們剛成立,我們都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我們這個樂隊的,而且這個演出是在大學里,沒有什麼宣傳”,幾年後,樂隊巡演到了長沙,這個樂迷早早預訂了現場,卻忽然生病住院,晚上演出的時候,酸發現樂迷帶著吊瓶來到了現場,仍然站在第一排,身邊的朋友整場幫他舉著吊瓶。

“他就一直特別支持我們,這些年我們自己出唱片,出周邊在微店裡賣,永遠都是他第一個下單,所有的購買記錄第一個名字都是他”,文件夾說。

再後來,這個樂迷在長沙作為貝斯手組建了自己的樂隊,樂隊主唱參加了電視音樂節目,成了明星學員,帶火了樂隊,但樂迷貝斯手還是像過去一樣支持超級斬,希望他們如果再去長沙演出,找自己的樂隊暖場。

“他們比我們火多了,我們給他們暖場還差不多”,酸覺得對方的請求既真誠又搞笑,隨後補充,“不過還是很感動”。

文件夾說,最初喜歡超級斬的樂迷,可能更多的是喜歡樂隊表現出的氣勢。

像是一種態度,在現實世界面前,執拗地堅持少年般的熱血與選擇,即使不合時宜,也毫不猶豫。

超級斬供圖規則與孤獨動漫化的造型,設計過的肢體動作,幾乎將超級斬定格在了搖滾樂邊緣,他們做的是重型音樂的一種,但外界評價卻習慣以他們的外在為標準,似乎重型音樂必須遵循姿態上的原教旨主義,否則便是對搖滾樂的忤逆,因此,音樂上被認可成了他們重要的期待,他們的高興和驚喜與失落都源於此。

節目第一次綵排,酸看到燈光和VJ效果激動到要跳起來,她預感樂隊應該能過第一輪,“當時就特別想演,馬上上場,能演得好,我們的歌那麼好聽”。

元帥說,這是樂隊登過的最好的舞台,之前在livehouse演出,沒有錢做舞台設計,曾有燈光師現場打出了很好的效果,樂隊特意留了聯繫方式,告訴燈光師,以後有錢了一定會請他跟著巡演。

超級斬是首演第二支登場的樂隊,酸的核嗓與二次元少女形象間的反差,帶給現場很大的驚喜,表演結束後,另一支重型樂隊左右樂隊主動向他們表達了喜愛,那是樂隊期盼已久的肯定,“他們說聽到我們的音樂時就覺得是自己人”。

左右是超級斬的啟蒙樂隊,也是唯一影響過他們的國內樂隊。

左右樂隊去廣州演出,文件夾帶著吉他社團二十多人一起去看現場,酸說看完演出大家還排隊買唱片要簽名,“跟小粉絲一樣”。

文件夾關注了左右樂隊所有人的博客和微博,每一篇文章每一段視頻都點進去看,會因別人批評左右的音樂而難過,想幫著解釋風格轉變的原因。

超級斬還曾分別用個人微博賬號私信左右樂隊,自薦做他們巡演廣州站的嘉賓。

“我們就說好喜歡他們啊,我們也是樂隊,然後介紹自己,說給我們一個機會,想給他們暖場”,酸說幾個人輪番發私信,但沒一個人得到回覆,後來大家就買票去看現場,“左右在廣州演出,我們都會去”。

左右樂隊也把自己在演出的感受分享給超級斬,並邀請他們隨後合作,“現在可以面對面表達對他們的喜愛,他們還主動邀請我們將來一起玩,這是好大的肯定啊。

”酸說可以和偶像同台演出,成為朋友,討論音樂,像願望被實現一樣。

某種程度上,來自重型前輩的認可是對超級斬風格的肯定,他們一度被看作ACG樂隊,ACG與二次元核有本質的區別,前者多是翻唱,風格相對多元,而超級斬做的是原創,風格明顯。

二次元是他們的生活,核音樂才是他們的音樂形態,他們希望被大家記住的,是一支靠嘶吼演唱的重型樂隊。

超級斬在錄製現場。

樂隊供圖闖過初賽,1V1battle賽時,他們被野孩子選中,兩隊在年齡與風格上都相差懸殊,但更懸殊的是比賽當天的人氣。

酸預想過如果在舞台上戰勝野孩子,自己一定會跳起來擁抱隊友,因為“那是野孩子啊”。

但現場投票結果出來後,超級斬是輸掉的一方,樂隊對投票結果沒有太多失落,這也是他們曾預想過的情況,甚至接受的理由都一樣——那是野孩子啊。

但由於野孩子的選歌違反了規則,現場對最終結果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討論,酸的情緒隨即失控了,文件夾發現酸情緒不對時,酸已經哭到說不出話。

“我們是一個搖滾樂隊,我們不看重規則,更看重音樂,看重他們唱什麼,我們接受評分低我們就輸了”,文件夾說,“當時評委們給我們的感覺是,他們都很想留住野孩子,我們是一個不被歡迎的人。

我作為一個表演者,我想我很難在一個不歡迎我們的地方表演,既然你們需要的不是我們,我們就退出”。

文件夾說做這個決定只用了幾秒鍾,當時酸已經不能說話,他就問元帥,還演嗎?元帥回答不演了。

酸回憶當時的心情特別複雜,因為樂隊得到了規則內公平的結果,但現場的討論讓她覺得,並沒有人珍惜他們的音樂和表演。

做出退賽的決定後,有現場的大眾樂迷跑到舞台前,跟他們說不要退出,留下吧,你們是值得的。

酸說那一刻眼淚就徹底止不住了。

“我對比賽有很多的想像,勝負都可以大方接受,但我面對的是我輸了卻晉級的事情。

我們是一支來自廣州的樂隊,大家開始都在替野孩子惋惜,我覺得特別孤獨”。

這種情緒在隨後很長時間里都在影響著樂隊,元帥說,那段時間每次被問到野孩子的名字時就很想哭,想為什麼晉級的不是他們。

酸也用了很長時間平複自己,文件夾提到馬東勸阻他們離開時仍然哽咽,他表示現場那些話並沒有完全說服他,但感受到了大家也很在意他們,所以停了下來,沒有再堅持。

採訪距離這場錄製已經過去了一週,樂隊擔心他們的表達會引起不必要的爭執,對於野孩子,他們是尊重的,郭龍現場和他們說的話,也是酸眼淚的理由,這一切也成了他們經曆的一部分。

文件夾說,樂隊調整心情是要把自己調整到自己想演的狀態,而不是不被需要卻必須演。

樂隊已經成立了四年半,到了需要被更多人認可的階段,他之前在唱片公司工作,做樂隊的事一直瞞著公司,只有幾個同事知道他在做二次元核樂隊,他既不希望樂隊因為自己的職業身份被幹擾,也不確定音樂市場是否會接受他們的風格。

“以前我們沒有想過聯繫唱片公司,因為投資我們這種樂隊,市場也許不會很大,我們的風格在國內太小眾了,只能自己經營”。

至於為什麼現在特別在乎別人的認可,他說希望證明樂隊這幾年的努力是值得的。

超級斬過往演出。

樂隊供圖在北京排練的日子,酸的腿受傷了,去醫院檢查了一次,因為太貴,沒有再去複診。

參加節目之前,文件夾從公司離職,酸和元帥辦理了停薪留職,樂隊沒有任何收入來源,靠借貸維持著生活開銷。

“現在實在是太艱難了,用拆東牆補西牆這種填坑方式,將來恐怕會遇到很大麻煩,我們怕這種情況惡化,但我們現階段就是想再走下去”。

酸說,樂隊一直精打細算,沒有物質奢望,只是想讓生活能過得下去,繼續做這個樂隊。

文件夾年初時計劃,如果今年樂隊還沒有什麼突破的話,就找機會和他倆商量著結束。

“我的要求非常低,我們希望自己做樂隊是良性的,而不是一直投錢進去,而且這個事情是合理的,可以成立的”。

如果只能靠熱愛來維持,很可能失去做音樂的快樂。

之前,樂隊所有的事情都靠自己解決,樂隊漸漸發現,並不是所有事都可以DIY。

他們發了第一張專輯後又寫了很多歌,想出一張製作更精良的專輯,但製作費用超出了他們的經濟能力,新專輯便一拖再拖。

樂隊離財富最近的一次是去年的專場演出,扣除所有成本,演出後樂隊還有一萬多塊的盈餘,是成立以來最大一筆收入,樂隊為此特意慶祝了一下,不過還沒有高興完,就被通知排練室要拆遷。

這筆專場收入成了新排練室的基金,每個人又添了一些錢做了裝修。

超級斬在舊排練室排了幾年,排練室是隔斷房,頂部相通,隔音非常差,他們每次排練時間很長,音樂也重,經常把其他樂隊的排練蓋過去。

五條人的排練室在他們對門,排練休息的間隙,仁科和茂濤會過來聊天,問他們一會還排嗎,他們說還排,兩人說,那我們走;明天還排嗎?還排。

那我們不來了。

酸每次看到五條人在網上的段子都特別開心,她說,以前排練時遇到五條人也是這樣的,總是特別搞笑。

她欣賞五條人做音樂的態度,一直很清晰,不會被改變。

“他們身上有又市井又乾淨的氣息,只有他們這樣的人,做這樣的音樂,才能做到這麼好,他們的音樂也在塑造他們”。

剛開始錄製節目時,超級斬沒什麼朋友,每次五條人遇到他們,都用廣東話和他們聊會天,讓他們輕鬆了很多。

如今,超級斬是舞台上唯一留下的重型樂隊,他們希望樂隊可以繼續戰鬥下去,留下更多的嘶吼。

超級斬的樂隊微博在年初時寫下對2020年的期望:認真地生活,認真地煩惱,認真地面對挑戰,認真地繼續夢想著。

似乎他們已經認真地做到了。

新京報首席記者湯博編輯田偲妮校對楊許麗 關鍵字︰ 動漫 微博 宣傳 日本 音樂 北京 廣東 願望 搖滾 視頻精選 更多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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