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陳奕凱| 我的人生就是一場意外,這句我要寫在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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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YOUTUBE到金馬,沒有一件事情是在我的規畫之中的。
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場意外,欸這句我要寫在墓碑上。
「佳播的問題跟我的一樣嗎?」.
人物專訪專訪陳奕凱|我的人生就是一場意外,這句我要寫在墓碑上。
byhaitungmag2021年12月14日writtenbyhaitungmag2021年12月14日(訪談時間為2021年5月份)從YOUTUBE到金馬,沒有一件事情是在我的規畫之中的。
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場意外,欸這句我要寫在墓碑上。
「佳播的問題跟我的一樣嗎?」當天採訪開始前的奕凱首先向我們問起了前天佳播的採訪狀況,而面對這個問題,我們只好憋著笑回答「算是,但也不是。
」再聽到佳播喝醉之後指著大家喊你很棒你很棒之後,他笑得更開心了「哇那樣的話,他是真的很醉了。
」他說道。
跟佳播不太一樣,奕凱的訪問內容沒有太感性的人生哲學,更多的是他對電影作品的熱愛,以及講到那些經典藝術電影與獨立電影時,眼中散發出的光芒。
Q:一開始為什麼會想要學拍電影?我最一開始是讀日文系,因為高中的時候其實不太知道自己對什麼東西有興趣,學科也很普通;那時候剛好也喜歡看一些日劇或是日本的時代劇,覺得自己好像對日本文化有興趣。
結果真的進去日文系後,發現大家其實都有一定的基礎了,我完全跟不上大家的進度,對日文系好像也不是真的很有興趣,念了兩個月就不念了,決定去重考。
那時候我開始發現,我真的沒有辦法勉強我自己去做我沒有興趣的事情。
想了一陣子,也因為我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在拍一些影片與MV,最後促使我決定去念相關的科系。
其實我跟佳播還有福林他們高中的時候就同班,也有一起在拍片。
因為我們都是那種很喜歡表現、也很喜歡搞笑的人。
剛好那時候看到學校的戲劇社,我們想說那我們把他拍起來,就不用每次都要重新演一遍,而且拍起來還可以讓更多的人看到。
我會開始拍電影還有一個我覺得滿重要的原因,是那時候剛好海角七號上映。
你們現在這個時代可能國片已經很多了,但是我們那個時候電影院裡面有的電影,都是好萊塢那些電影,根本就沒有什麼台灣的電影。
一直到海角七號上映,我們才突然間意識到,原來我們平常看到的那些街道和風景,他也是可以被拍成電影在大銀幕上播放的。
那時候海角七號上映,我覺得真的是台灣電影的一個里程碑,對我們自己來說也是很大的一個震撼,以至於後來魏德聖找我們拍片,我二話不說就說服我們的團隊,「接,這一定要接。
」「接,這一定要接。
」【大業配時代】流量就是一切!神秘廠商來襲!業配成功真相!feat.魏德聖|反正我很閒–YouTubeQ:反正我很閒是怎麼組成的?我跟佳播其實上了大學之後就比較少聯絡了,我自己大學畢業也當完兵後,因為想要有一個空間跟資源去做電影的創作,就繼續去讀台藝大的電影學系碩士班,同時接一些攝影和廣告的案子。
後來佳播又聯絡上我,問我說要不要一起拍影片,因為他知道我們有一起合作拍片的默契在,就開始一起拍片。
後來拍完後陳國賢建議我們說經營一個youtube頻道,我們就開始把影片上傳到網路上。
那時候其實我們真的也沒有想那麼多,因為YouTuber這個市場那時候已經飽和了,我們自己也覺得這種破破爛爛的東西不會有人看,就當個興趣就好了,大家覺得好笑就好。
去年跨年完,我們還坐在公館麥味登討論訂閱人數能不能達到五萬,一個月可能再接一兩個業配,這樣一來每個人除了正職的工作外一個月能多分個五千,這樣就很不錯了。
後來頻道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爆紅,我們自己也覺得很意外。
很多雜誌或是媒體他們做市場調查,就訪問我們是怎麼吸引觀眾、怎麼讓我們的觀眾對我們的黏著度這麼高。
可是我們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怎麼去吸引觀眾或是增加市場的黏著度,如果有人來訪問或是請我們去演講,我們其實已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事實上如果要有流量,他是有一個固定的SOP在的,我自己就曾經看過外面有人在開收費的課程,教你如何在幾周內成為一個有流量的YouTuber。
可是我們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照著這樣的方式去做,因為一方面這個市場已經飽和了,我們再怎麼學也不會學得比其他已經有流量的YouTuber還要好;再來我們不可能一直去學別人怎麼做,去模仿別人也不是我們想做的事。
「我知道怎麼把電影拍好,但是我不要!我就要拍這種偽紀錄片式的、畫面搖搖晃晃的東西!我們做的事情其實一直都是一些很反技術的東西,這個就是龐克精神。
」我們做的事情其實一直都是一些很反技術的東西,比如說我們都是學電影相關的,我們都知道拍片應該要怎麼拍、剪輯應該要怎麼剪。
可是我們偏偏就故意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為我們沒有什麼太專業的器材,一方面是因為我們身邊的朋友都是有拍攝和剪輯相關概念的人,他們看到這種反技術的東西,會覺得很好笑,我們就覺得說那做一個好笑的東西就好。
Q:你會想要在作品中傳達你自己的理念嗎?很多粉絲會討論說我們的影片是不是想要討論共產主義、是不是想表達什麼東西,其實我自己看到這些討論會覺得滿高興的。
我們自己在拍影片的時候其實都有在埋梗,有想要討論或是傳達的東西在裡面;大部分時候其實很多觀眾都滿聰明的,可以抓到我們想要表達什麼東西。
當然也有些時候好像大家不太知道這部片是想要表示什麼,我們就會檢討說是不是我們拍的不好,或是梗埋太深。
我跟佳播其實私底下聊天的時候,會討論一些滿嚴肅的話題。
早期我們還沒有工作室的時候,我跟他很常在大稻埕河堤旁邊,一邊散步一邊聊一些很嚴肅的議題,比如說囤房稅。
那時候我們一邊走就一邊在討論囤房稅啊、居住正義之類的話題,佳播總是聊到非常的憤慨,當時就提議不如拍一集和這個有關的好了,這也是血手印那支片的由來。
「很多YouTuber常常看到一個理論或是知識,就直接把他丟出來講,可是我們不是。
我們自己討論一個議題討論出一個結論後,就會先想這個議題要怎麼包裝,再來要想怎麼把他做的好笑,可是要把議題包裝成影片其實是一件滿困難的事情。
我們自己很常有一個想要講的東西,可是因為想不到怎麼講,所以就這樣放著放了一兩個月,等真的想到了才去把他拍出來。
」Q:身為一個電影工作者,你怎麼看關於金馬獎這幾年的轉變?其實我覺得中國的片不參加金馬獎,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我自己很喜歡看一些中國的藝術片,前幾年金馬影展的時候,幾乎是睡在電影院裏面,就為了把金馬影展的片都看完。
可是這幾年中國不參加金馬獎了,很多中國很厲害的電影都看不到了。
這幾年的金馬獎,大部分都是台灣的國片,再加上香港、馬來西亞、新加玻這些地方的電影,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金馬獎少了很多像色戒那樣大製作、高規格的電影,我自己覺得變精緻的同時,範圍卻變小了,這件事情不論是對於金馬獎,或是對於台灣的電影,都是一個滿大的損失,長久下來,我覺得也會影響到金馬獎的品質跟規格,在華語圈的地位和影響力也會越來越低。
另一方面中國不能參加台灣的金馬獎,對中國來說也是很大的損失。
我自己也在中國學過拍電影,我覺得中國的社會氛圍,是沒有辦法拍出一部好的藝術片的。
中國的產業和電影教育,一直把重心放在娛樂商業片,對藝術片非常的不友善。
我記得我在中國的電影學院時,有一個台灣的同學,他想拍一部步調比較慢、用了很多長鏡頭的電影;可是那時候學院的老師就會覺得,你拍步調這麼慢、這麼不商業的片,是想要表達什麼?中國一些國內的影展他們對藝術片也是一樣的不友善,只要不是符合他們主流審美觀的電影,你去參賽一定沒有人要理你,長久下來導演只能妥協。
像前幾年金馬獎的最佳影片《大象席地而坐》,拍的非常的厲害,放到國際三大影展都一定至少會入圍,可是那時候製作人就一直要胡波剪到一個半小時左右,還一直罵他的電影拍的很爛,結果最後胡波壓力太大,後來就自殺了。
另外一個中國導演畢贛,他也是拍這種節奏比較慢的藝術片,他在他的電影裡面用了非常多的長鏡頭,而且拍得非常漂亮、非常有他的個人風格。
他比胡波幸運的地方在於,他拍完《路邊野餐》後在金馬獎得獎了,也因為他在金馬獎拿到了最佳新導演獎,回到中國後大家開始注意到他,願意給他資金和機會。
今天如果他沒有辦法參加台灣的金馬獎、沒辦法在台灣得獎,很有可能他拍出來的東西在中國沒有人要理會,甚至最後可能就跟胡波一樣。
《路邊野餐》畢贛《路邊野餐》中文正式預告│04.01跟野鬼和風一起夢遊–YouTube「換句話說很多時候其實是我們的價值觀在影響中國電影,是我們在統戰中國的電影藝術跟文化。
」因為金馬獎給了中國的文藝片非常多的機會和空間,也讓他們在台灣得到金馬獎後,回過頭在中國被注意到;中國不來台灣的金馬獎,我覺得對中國的電影是很大的一個損失,回過頭來對台灣的觀眾來說,也是很大的一個損失。
Q:關於你自己的金馬入圍作品《偷偷》,以及一些未來規劃?其實我一直都很想持續的拍劇情片或是進行一些電影劇本的創作,目標也跟很多大學生一樣,想要拍電影。
後來剛好有一個酷兒影展的工作坊,他會請業界的導師來教導跟協助拍攝,可是他一定要跟LGBTQ有關,我就只好試著去寫一個符合他要求的劇本。
陳奕凱入圍金馬的短片《偷偷》台北金馬影展TaipeiGoldenHorseFilmFestival|偷偷我覺得青少年的躁動、人本來的慾望和社會規範之間的衝突是一個滿有趣的題材,而學校他本身是一個具有很多社會規範、像是一個小型社會的地方;那時候我在做田調的時候,有一天就看到報紙報導有兩個女學生談戀愛被教官抓到,教官罰他們抄金剛經。
我那時候看到就覺得,哇,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嗎?再來第二個想法就是,這個感覺可以拍喔。
在後來實際拍片、寫劇本的時候,年代又拉的更復古、更保守了一點。
劇情設定在解嚴前後的那個時間點,那時就連在學校談戀愛都已經是一種極度壓抑、會被規訓的事情了,更遑論是你還喜歡性別跟你一樣的。
可是我就覺得這種很原始、很本能的情慾,跟那樣高度壓抑、保守、封閉的社會彼此之間的衝突,會是一個滿有趣的劇本。
關於未來,其實我之後應該會慢慢的把重心拉回來拍電影相關的事情吧。
那時候最一開始的規劃,原本是想說一邊做一些跟電影相關的事情、一邊在周末有空的時候來拍片,一開始覺得應該可以兼顧,可是後來頻道就莫名其妙的爆紅了,事情實在是太多,有點忙不過來。
可是其實我一直都是想拍電影的。
這一切就是場意外,從入圍金馬到YouTube都是,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可以達到現在這種高度。
我的人生就是場意外。
這句話我要寫在我的墓碑上。
人物專訪反正我很閒2comments3FacebookTwitterPinterestTelegramEmailhaitungmagRelatedPosts哲學陳鉅元-校...專訪鍾佳播|...企管李瑋珉-校...人物專訪:台灣影...封面人物專訪|...2commentsTHUfuckboy2021年12月14日-下午2:42帥呆了Reply2.02021年12月14日-下午9:28我真的戀愛了ReplyLeaveaCommentCancelReplySavemyname,email,andwebsiteinthisbrowserforthenexttimeIcomment.搜尋搜尋近期文章『訂單延後出貨通知』小丘陵DreamHill專訪:東別角落的文化氣息,顧客與空間的相互影響專題報導|一年後諮商人力仍不足,少子化卻變成資源不足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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