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內觀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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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沒有接觸過內觀,也沒有特殊信仰,但偶爾會自己在家靜坐。
兩年前,我把靜坐經驗跟一位在法鼓山教書的朋友分享(Marcus, 馬德偉博士),他建議我可以來 ...
2009.09.12內觀中心,台中
之前沒有接觸過內觀,也沒有特殊信仰,但偶爾會自己在家靜坐。
兩年前,我把靜坐經驗跟一位在法鼓山教書的朋友分享(Marcus,馬德偉博士),他建議我可以來內觀中心。
我把這樣的心願記著,終於在今年離開工作後,有完整的12日可以來這裡。
前三天觀息,一天比一天敏銳。
到了第三天晚上,可以感到鼻上有微細的振動與外面的蟲聲一起振動起伏。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觀息法,而以前的靜坐經驗從來都沒有來到這種感受,我非常高興。
但這三天的腿痛,也讓我擔心,接下來的七日都要這麼痛嗎?
第四日下午正式教授內觀法後,緊接下來的首次禪坐,有了全身消融的感覺。
這是在腿已經痛到平時不願意忍耐的程度,但為了不動的決心而強忍下來的。
隨之而來的是體內暴烈的閃電,像颱風天站在戶外般,帶電的暴雨從後往前猛襲!全身籠罩在沙塵暴裡,身體變成一團半透明的果凍,大腿肌肉的痛,振動的帶電的沙粒,一起凍在這個失去實體的身體裡。
之後瞬間湧上很深的傷心。
而大約五分鐘後,下課鐘就響了(下次知道繼續待在禪堂裡就行了)。
然後一直哭,哭到下一場開示時間1/3的時候才慢慢停止。
當時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便在課後發問時間問了老師。
畢竟這是一個從來沒經歷過,很震驚的經驗啊!我問老師,為什麼會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傷心呢?是因為發現自己(這個自我,這個人的形體)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傷心,還是因為過去累積的傷心終於浮上來了,還是因為腿痛到不行所以傷心痛哭??老師笑笑,說是你過去累積的業習浮現,傷心或是哭都是一個清除業習,治療的過程。
後來慢慢終於知道這整件事情發生的過程與原因了。
之後六天的開示一步一步說明這些現象的顯現方式與來龍去脈,我只是比較早體驗到罷了。
第五日晚上的開示做了十分精闢的說明。
「只要停止習性反應,過往的痛苦就會浮現上來。
」這不正是我前一天晚上體驗到的事?因為不對腿痛起反應,而是帶著平等心只是靜靜地觀察體驗這個痛,所以過往積沈的痛苦才會浮現。
而且,我幾乎可以確知種下那個痛的時刻,因為過往如實呈現,一段時間累積的痛苦以瞬間的方式回顧浮現。
雖然浮現的時間與累積的時間相較短了許多,但那感受一點都沒有打折扣。
(聽起來真像是人要往生前,會看到自己一生快速播放。
在很短的時間把長時間累積的感受一次讀取,沒有任何困難!這也像是電腦在讀儲存在flash裡的影片資料,一分鐘已經夠讀取好幾部影片了!)
就如做化學實驗一樣,內觀中心是一個環境因子控制嚴格的實驗室。
無污染,無干擾,無雜質(作息規律,素食,禁語,無電視報紙經書佛像等),因此在實驗的過程中,因果關係十分清晰。
只要照著指示做,一定會產生這樣或那樣的結果,毫無例外。
如果沒有產生預期的結果,那是方法沒有用對,修正方法,你一定會成功(每次小開示最後都會聽到的)。
就這樣,像是在進行中央山脈大縱走一樣,你親自用自己的雙腿,一步一步走在筆直的大道上,過程中一直看到不同的風景,一面走一面對自己經歷到的充滿驚奇與疑惑。
每一小段的旅程,都在當晚或隔日的開示中獲得解答,如此科學而明確,絲毫不差。
佛學是身心靈的科學,果然如是。
這是內觀法厲害的地方,不先教理論,而是讓你親自體驗到,之後才告訴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以及過程與原裡的說明。
像是看著水變成蒸汽,也可變成固態的冰一樣,不論何時何地,水的三態變化屢試不爽,不論是否理解其背後之物理與化學原理,每人皆可親自驗證。
接下來的幾天,克服了腿的痛,再次經歷數次的大消融(面積大),與小消融(局部小面積),而且可以在不同的狀態下內觀(站著,躺在床上,偶爾行動時),體驗這裡或那裡的消融。
中間有三次明顯的化學實驗。
一次是晚上(第五日)禪坐時,突然想到我共出門17日(來內觀前去了台南),並沒有跟我父母說,而他們住在另一個城市。
若他們連續這麼多天都無法知道女兒的行蹤,是否十分焦慮?孔子說:「父母在,不遠遊。
若遠遊,必告知。
」真是不孝。
本來想請事務長幫忙聯絡,但後來決定放下這件事。
一面禪坐,一面妄念,但因為心已把它放下,沒有焦慮,絲毫不起習性反應,在身體上沒有產生任何的不快。
另一次是在經歷過消融後,貪念與平等心之間的交戰。
身體渴望感受消融,因此失去了平等心,就像在水上撈浮萍一樣,越是想抓取,越是會把浮萍推開,只有在沒有想要也沒有不想要時,水面平靜,浮萍(細微振動與消融的感受)就會輕輕地挨過來。
道理很清晰,執行很困難,結果是眼睜睜地看見焦慮與壓力,從胃部上方,形成一團混濁的液態小球沿著左邊背部慢慢上升,在左腦後方形成一團壓力的「腦瘤」。
整個過程像看電影一般清晰無比,明確感知痛苦發生的原因,過程,以及結果。
而且越去在乎它,越希望這個瘤消失,它便長大。
唯一使其消失的方法是知道它的存在,但不起喜愛或討厭的念頭,只是靜靜地讓它留在腦內。
大約兩個小時後,它便消融了。
我想,真是個鍛鍊心的好題目啊!「腦瘤」的位置,大小變化,形狀,清晰無比,這是在這裡控制良好的環境,擁有覺知力後(身體呈現半透明狀態),才能看見。
我們日常生活中,其實這樣的電影常常在我們體內放映,卻從來沒有那麼仔細看過,有時還以輕忽的態度不自覺地去養大這顆「瘤」,讓它積存體內,越養越大,越埋越深。
第三次是第九天晚上,聽完開示後感到將來回到日常生活中修行如此困難而路途漫長,升起一股厭惡與倦怠的感受。
瞬間在嘴唇右上邊,鼻下,生起一片空白區域(感受不到感覺)。
起心動念到身體的生理反應即時而直接。
如此厲害的科學實驗,好明確的法啊(內觀法的法,我的理解是法律,法則的法,而非方法的法。
也就是恆常不變的真理定律,是身心靈運作的科學定律)。
真是不容絲毫懷疑。
這十天中,有兩個譬喻在腦中昇起。
一個譬喻是中央山脈大縱走。
這條路筆直,從北到南,路的盡頭是海,游過海,可來到另一座島,也就是前世。
這條路是佛陀走過的,你聽見指示正走在其上。
你要親身走,一步一步,才能走到。
這十天是縱走的開始,從平地往台北的七星山上走。
你在鍛鍊腳力,同時鍛造用來敲碎小石頭的工具。
腳是平等心,用來敲碎小石頭的鑿子是覺知力。
一路上,你本來充滿懷疑,到了一座展望台,看見了,也就相信了。
這時腳下還踩著大石頭。
你一路走,一路經歷到法所描述的風景,你的信心越來越強。
這時,你開始學著用鑿子把你所見到的大石頭敲碎。
過了展望台後,唯有當這些大石頭碎成細沙,你才能前進。
一開始腿不強,又不太會用鑿子,前進的過程又累又挫折。
並且發現,只要有一點嗔恨的念頭,雙腿就動不了,還會眼睜睜地看到前面掉下一顆大石頭阻礙前進。
而只要有一點貪愛的念頭,迷戀腳下已被敲碎的細沙感受,也會被迫留在原地,不想前進,無法前進,並創造出另一顆阻礙的大石頭落在前面的路。
鑿子的用法,磨利的方法,雖然有老師告訴你,但唯有親自運用,不段練習才能熟練。
就像是學游泳一樣,有人會依賴浮板(誦經,加持,信物,偶像,符咒),但在這裡你要學會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游泳。
而要游得好,需要天分與勤加練習,因此每個人的進度都不一樣,但都只能靠自己克服,老師只能在岸上指導。
就這樣,不論颳風,下雨,晴天(世事無常),你一面往前敲大石頭前進,一面發現自己的腿越來越強壯,一面小心不要在前面的路上落下更多的大石頭。
沒有期待達成的目標,錯過三角點也無所謂,只是每天敲敲敲,敲敲敲。
漸漸地,運用鑿子的技巧越來越熟練,腿力也越來越好。
但因為你有世俗的責任,必須下山。
一段時間後,發現腿力變差了,用鑿子的技能也有點生疏了。
所以你又回到山上,磨利鑿子,再度一步一步,一面敲一面走。
你不知道這條路要走多久,直到你領悟到:這條路上的每一顆石頭都是你以前(這一世或前世)親自創造的。
其實,這整做山都是你造的!終其一生,你都背著這座山在走路!你每敲掉一點,心就輕一點,也會快樂一點。
走在這座山上,是自己的選擇。
他的形貌,高度,重量,消去重量的方法,衡量自己有沒有正確消去重量的方法(腿力,用鑿子的方式),以及獲得的報酬獎勵(快樂輕鬆的感受),一切都在自己,並不依賴外力(儀式,經典,讚美,信物,口號,神話,形象,肯定,認證)。
很純粹的法,很科學的自然法則。
能量?轉世?因果?這些帶一些超自然色彩的事物是怎麼回事?開示中提到,當全身徹底消融後,會來到另一個境界。
我的想像是,當你發現腳下踩的是細軟的草地時,你便知道你來到了。
而這整條開悟的路,細軟的草地只是其中一站。
這感受怎麼跟別人描述呢?心裡的風景無法拍下來,只能描述。
別人沒踩到,因此半信半疑。
佛陀看到海,到了另一世,也只能描述,聽到的人只能半信半疑。
但你因為前面走過的法的路上,看到路上的風景,都如佛陀所述的如實呈現,你便有了信心。
能量呢?在最後一天修慈悲觀時,我感受到身體的左前,左後方(因為我的右方與前方沒坐人)有一波波推動我的力量,熱熱的,讓身體像微風中的草般輕微晃動,有時也感到較弱的反射波從右邊來。
最後,身體左邊的背靠下面的地方,有一塊熱熱的區域。
我心想:哇!我後面的兩位女生發功的能量好強啊!第二次修慈悲觀時,感到一束下午強烈的陽光從左後方射來,燙到幾乎要跳開的感覺,確認是左後方的女生在發功。
修慈悲觀的過程中,葛印卡老師不斷說「愛,和平,快樂!」實在頗有嘻皮的氛圍,不禁behappy地笑了!葛印卡老師其實是頗有幽默感的人,當他用「雨後的青蛙」比喻印度冒出來的各種大師數量之繁多,還有「停止呼吸半分鐘,但不要憋氣憋到自己窒息」,實在蠻好笑的。
帶我們的王平三老師也是幽默的人,他對一位因為跪坐腿痛而抱怨「這樣我不是反而容易升起嗔恨心嗎?」的婦人說:「那就換個姿勢坐啊,我們是在練心,又不是在練腿!」全場的人都笑了!真是經典。
有智慧的人都是幽默的人吧!因為他們對凡事微笑以對。
而最後,關於抽象的「因果」,其實一點也不抽象,現代科學的「蝴蝶效應」說明了一切。
另一個譬喻是水晶球。
人像一顆水晶球,在成長的過程中不斷埋入像口香糖般的頑固污垢在細小的球的毛細孔中。
決定每個污垢的樣子,位置深度的原則是:深度由時間與你把他壓進去的壓力決定,位置由身體生成或反應的位置決定,形狀與大小由習性反應的強度與方式決定。
如之前描述的腦瘤,不斷用恨滋養則會變大,不斷往下壓則變深。
而他日浮現時以其被記憶(有時被扭曲)的方式如實呈現。
如此次在右臂觀到的刺痛,應是我在攀岩時受傷的記憶,並且上臂被觀察到後,向前的小臂刺痛也浮現了,正是當初受傷的方式。
且是不久前埋入的記憶,所以能在先前幾層即被觀到。
不論是這種因身體或心裡引起的生化反應,都會如實地被身體記憶,重現。
人在成長,像是水晶球慢慢長大(想像珍珠形成的過程,一層一層),身體不斷納入污垢而不自覺,因人隨意播下這些種子,吐出口香糖塞在裡面。
(以上為個人的體悟與猜測)
當污垢愈積愈多,水晶球變得愈來愈不清澈。
愈不清澈,愈看不到球的內心,感官也變遲鈍,或是接收到的光線被扭曲。
於是,藏在球裡的內心需要更強烈的光線才能透入,也才能讓裡面的感官接收到外在的訊息。
只有愈來愈強的聲音,光線,食物的味道,刺激,才能引發心的反應。
是為享樂,但與喜悅無關。
一般人覺知自己生命的水晶球,大小約只是一顆彈珠。
污垢堆積時,我們做了各種嘗試想去除,如經絡按摩,誦經,禱告,上心靈成長課程,做瑜珈,冥想,精油療法。
這像是用水去沖這顆彈珠,雖有效果,但只能去除表面的污垢,既無法去除深層的污垢,也無法阻止新的污垢黏上。
這像是察覺身體上的病痛去看醫生,獲得短暫的抒解,但既無法獲得自癒的能力,也習不到預防醫學。
(當然也有好的醫師會傳授養生與預防生病的方法,但也有醫師依賴不斷回診的病患維持生計,並無意徹底治好患者的病)。
因此只得不斷依賴外力去清淨自己,並因每次都能獲得一定成效而成癮。
內觀法同時處理了以上兩個問題:不僅能去除深層的污垢,也教授修補水晶球裂隙的方法,讓新的污垢無法沾染。
水晶球變成表面光滑堅硬,內裡分子排列整齊,成為澄澈的金剛珠(也就是鑽石),讓生命的主人擁有一顆金剛心。
著名的禪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字面顯現的意義,容易讓人誤會佛法教授「空」的思想,是一種虛無。
以為當自己,或物,空了,就不會染上不好的東西,以為這是所謂的佛性。
但在開示中提到「六根對六塵」,是自然的法則。
眼耳舌鼻身意對色聲觸味嗅法,本質皆為中性,沒有好也沒有不好。
這些「塵」會沾染上金剛珠,但留不住。
「塵」不是指不好的東西,我覺得這是這句偈讓人誤解的原因之一。
我們不是讓塵不沾惹(另一個讓人誤會的地方),而是極為敏銳地去感受所有這一切,感受風的吹拂,食物自然的味道,花的顏色,一切一切,去享受生命中漂亮的一切,去悲憫不漂亮的一切。
不但不是不惹,而是更為全面細微地去惹這六塵。
佛學裡的「空」指的是「中性」,也就是無限可能。
日本設計師深澤直人也說「空無一物的房間或許最具有多樣性也不一定。
極簡主義也有可能是簡單,靜態之物,同時也是保留最上限多樣性之結果。
」(腦中浮現iPhone的畫面)。
當佛陀感受次原子粒子中「風,火,地,水」這四種特性時,我聯想到染色體中「A,T,C,G」這四種含氮鹼基。
僅僅四種元素便塑造世間所有生物的形貌。
當修鍊成金剛心時,不論沾上任何東西,都不會停留太久,雜染自動剝離,自動潔淨。
形成這種表面不沾塵的原則便是「平等心」。
金剛珠內裡有排列整齊的碳原子結構,因此堅硬無比,且具有透射,折射,反射的特性。
別人看這個具有金剛心的人時,看到的形貌都不一樣,因為透射的特性,從每個角度看到的背景不同。
也會看到反射回來的一部份自己的影像,因此「自己是佛,看別人也是佛」,反之亦然。
並會被折射的耀眼光芒照射,得到啟發。
這顆珠子堅定地以信念驅動前進,如十波羅密之一的「決心」,如果天生落在常下雨打雷的地方,不潔淨的地方,便以堅定的決心滾到充滿陽光的地方。
努力滾上波,滾下坡,不論颳風下雨,信念堅定滾到更好的地方,是為開示中所述「從黑暗走向光明」。
而一般的水晶球,風一吹便隨之滾動,或隨水流漂來漂去,或陷在土裡,或是因畏懼火而遠遠地離開。
驅動他們的不是自身的意念,而是環境與習性反應。
許多人以為這是佛法的「隨遇而安」或「接受命運的安排」,以為「空」是消極無為,但卻正好相反。
內觀法教導我們清理內心的水晶球的方法。
覺知力增強後,原本如彈珠大小的水晶球,會因感受的敏銳度增加而逐漸膨脹。
只有在它膨脹到像車子一樣大時,我們才能看到縫隙中藏匿的污垢,那些用水沖不掉的污垢,現在我們有能力清除了。
觀息法訓練我們的專注力與覺知力,也就是把水晶球放大的方法。
只有看得到的污垢才能被清除,因此每觀一次,清除掉一層,才能再看到下層的污垢,隱匿在深層的污垢也才能被清除掉。
另外,課程中我問了開示中「把頭髮或指甲分離出他們原來所屬的地方,就變得不漂亮了」。
後來請問老師這段話的涵意,他回答是說明表相與實相的例子。
之前我一直覺得是說明個體脫離他原本該屬的整體就不美了。
漂亮應該整體看待。
因此若一個人感到快樂(心裡的美),他處在的群體卻不快樂,這是不漂亮的。
因此而瞭解自己與萬物原為一體,個體脫離了這個整體無法真正呈現美,是這個例子(潛在)的涵意。
看來是我想太多了,畢竟這是思想的辯識,與這次課程強調的實證體驗無關。
還有關於休息。
在內觀過程中,是否需要將意識不斷掃動,還是可以停止一下呢(在觀不過去的地方停留幾分鐘之外)?這個專注「觀」的過程是否可以暫時休息?於是我在體驗到局部微細感受時,找了一個地方,進去休息看看。
那個地方大約在眉心與太陽穴垂直交叉的地方,比平時觀的意識位置向前約兩指寬。
覺得意識停留在那裡很舒服,就「進去」休息一下。
因為有點害怕,心跳得稍快,但進去後發現感覺變遲鈍了,呼吸緩慢而規律,很平靜,很舒服。
就像是電腦進入休眠,動物進入冬眠期的狀態,所有生理活動降到最低。
這是睡眠?冬眠?禪定(應該不是)?問了老師,這是否是瑜珈行者醒著睡覺的修行方式,老師笑笑:「晚上躺在床上玩一玩!」我想,他用他的愛心,告訴我回到修慧的正道上,其他歧途「玩一玩」就好了!
還有電流。
之前靜坐時,偶爾會感到電流,但從沒像這次內觀經歷到的強烈而明確。
且可以帶著「氣」,產生電流,從這裡導引到另一個地方,也就是比較能控制這帶電的氣了。
這些「電」在開示中只提過一次,並不詳加說明或探究。
我的親身體驗,發覺這些電在某些路徑上固定流動,因此將這個現象理解為透過全身的經脈把生化上的電荷(生物能)帶到身體上的各個細胞,供給所需的動能。
而觀察到的身體微細振動,是這些細胞的小電場的振動波(以上純屬個人猜測)。
我自己在禪坐時身體的左半邊電流反應比右邊強烈。
開示中指導將身體分為左右兩半同時對稱觀,是否是為了讓我們可以同時發展兩邊的神經脈絡?這種電流的經驗應該是一個「現象」,因此內觀法不去描述它,只讓我們專注在最本質的部分,不被這些感覺與現象吸引與妨礙。
避免為了追求這些表象的「感覺」,忽略了真正重要的「覺知力」與「平等心」的鍛鍊。
倒是,因為這幾天都亂掃,身體表面與裡面亂掃(但「觀」還是有乖乖地照規矩,按著順序觀身體的表面)。
這與開示中「觀察身體表面的感受」不同。
於是第九天問了老師,「可以貫穿身體掃嗎?」老師說:「掃得過去就掃啊!」其實是我用錯字了。
我想問的是,可以發展自己「觀」的方式嗎?因為開示中指示,要等身體表面都消融了,像是從頭頂倒下一桶水,身體的表面可以如空無一物般無罣礙地讓水流過,才開始貫穿身體內部做「觀」的動作。
在第十天晚上的最後一次禪坐,我感受到了身體大塊的消融。
不是表面,不是局部,而是清楚無比像冰塊融化一樣,從中心向外融化。
一步一步,清晰極了,沒有任何模糊半透明的區域,是百分之百明確的「消融」與「未消融」的區域,沒有絲毫懷疑與不確定。
沒有伴隨第一次大消融感受到的強烈電流,而是溫和地從身體中央緩慢向外融化,直到只有一根脊椎,左眼角一小塊區域,腿的下半部與墊子接觸的局部還是實體,約70%的身體都「空」了。
空氣似乎能在其中流動。
大約十餘分鐘後,像是結冰一樣,身體又慢慢依照融化的順序倒帶凝結回來。
這天是課程的最後一天,老師在今天教授了「慈悲觀」。
在前兩次共修中,大家在內觀後一齊做了慈悲觀,把愛,善意,與和平的能量散發出去,禪房裡充滿了這些正向的能量。
因此在這最後一次的共修禪坐,身體接受到這些其他人散發出來的能量,消融速度與電流十分強烈。
沒想到在離開前能有這樣的經驗,十分令人意外!本來以為身體過往累積的業習,需要數年的修行才能逐漸被清理,卻在十天課程結束前,體驗到這絕妙的身體變透明的輕盈感受,感謝大家的力量!這是我經歷過最美妙的旅程之一。
這是一段「旅程」而非「課程」,因為每一個階段都親身體驗到了。
就像踏上一個新的國度,之前所閱讀過的關於這個國度的種種風俗民情,山河風貌,終於第一次親自看到,驗證,經歷到。
2009.09.13內觀中心,台中
在第十天晚上熄燈後(也就是上一段文字寫完之後),我躺在床上,思緒不斷。
同寢室的人都已沈沈睡去,雖然可以很敏銳地經驗著「腳開始在睡了」的沈重感從腳蔓延上來,「來到頭部這裡應該就會睡著吧」我想。
但身體其他部位卻自動地傳電,消融,即使這時我並沒有上下移動意念作內觀的動作。
靜靜地躺著,意識也不移動,身體卻自動擴大消融的面積,腳底像是抽筋一樣感受到氣流竄動,卻沒絲毫疼痛,反而相當舒坦。
直到全身皆消融,只剩背部壓在床上的部位感覺仍然模糊不清,於是乾脆側臥,讓脊椎部分可以被感覺到。
昨天的開示不是有提到「脊椎是最後才會消融的」嗎?想到臥佛,他們是以這個姿勢禪修嗎?但此時我的脊椎還是感覺模糊一片,乾脆坐起來,面對漆黑的窗外禪坐。
(這次內觀的床位剛好靠窗邊,讓我能不打擾他人也不被打擾地一個人半夜禪坐,而禪堂的座位也是在最右邊,右,前,左皆無人,十分合我意。
)我終於瞭解為何左眼角總有一片無法消融的小區域了。
正是眼睛閉太緊了,因此一消融又馬上變回實體,如此不斷。
我微張雙眼,問題解決了。
這是否是我們看到佛陀的塑像或畫像,眼睛都是下垂半開闔的原因呢?不過後來還是發現兩眼全睜大最舒服,於是張開雙眼看著窗外,努力把頑強的脊椎消融。
這是很耗心力的活動,一面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額頭滴下汗水(此時全身敏銳度極高,每一滴汗水流下的位置過程都一清二楚)。
一點一滴消融,伴隨脊椎上小小的刺痛,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的努力(或許不止),終於把它溶掉了。
(事後想想這個畫面很好笑,一個人半夜坐在窗前流著汗喘著氣「溶脊椎」!)坐在窗前涼風中享受辛苦用功後的通透感,左掃,右掃,上掃,下掃,果然全身都完全通透了。
然後等待前一天開示中提到的「當你再度感受到身體浮現粗重的感受,不要以為這是退步。
只有當脊椎完全消融後,這些深藏的業習才能夠浮現上來」。
大約十分鐘後,果然下巴,右肩,延伸的右側軀幹又凝成一塊不透明的粗重區域,不太厚。
用一些意念後便很快將之消融。
消融的一瞬間,一陣強烈的電流從頭頂,經過右半頭部,向下到頸部,分支成兩股:一股延伸向下到右臀,一股斜上經過喉嚨到左耳。
我終於明白為何之前身體左半邊的電流總是比較強烈了!右邊的經脈現在終於打通了!(我猜的,武俠小說不是有這樣的描述嗎?)。
靜靜地再坐了半個小時,十分清醒,眼睛大睜,也可以自由移動手腳,不影響通透性。
修行的人是否是以這樣的通透身體進行日常活動呢?下樓時,正好半夜三點。
我想,這真是個happyending!
BeHappy!
後記
2010.02.11
從台中內觀中心回家的當天,精神很好。
雖然整夜沒睡,但絲毫不疲倦,右頸與右肩的「筋」隱隱作痛,我想是因為前一天那道「閃電」,把經脈打通的關係。
經絡按摩以外力刺激經脈穴道,但其實禪坐便可自行做疏通經脈的事,而且可以徹底深入按摩五臟六腑,這些用外力比較難施力的地方。
全身通透的經驗大約維持兩天,行住坐臥都可以用這個透明的身體動作,沒有問題。
稍微靜下來做「觀」的動作時,便可知道身體是否還維持通透,或有局部已漸漸結回實體。
通透後,像是獲得一個全新的身體,所有的形色,水的味道,空氣,聲音,皆無比清晰,如同過去用了三十幾年的身體,皆是感官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
整個世界變得十分鮮亮,像是一直有近視眼,但因為沒有在別的身體裡生活過,以為這個有近視眼的身體便是常態,用了這許多年也沒什麼不便。
直到內觀後戴上矯正眼鏡,發現這個世界有如此多美麗無比的細節,以前竟然都無法感知。
除了感官變清明,直覺力也變強,許多過去不明白的事,也一下便明白了。
有兩件事跟身邊的朋友分享過,但因為涉及神通,只有自由心證,半信半疑也無妨。
且要記得,這些神通與直覺力為「副作用」,在修行的過程中自然產生,不是一個要去追求或執著貪戀的事。
我是在2004年的夏天,在德國文化中心遇到Marcus。
那時候因為要去德國半年,所以在那裡上德文課。
他不是我的老師,我們只是在課程休息時間在大廳裡遇上,小聊了兩句。
離開那裡後,下午在公館巧遇他一次,傍晚又在新店市公所捷運站遇到他一次。
原來我們住得不遠。
之後還在這個城市不同地方中巧遇了數次,遇到了也只是揮揮手。
偶爾我們去女巫店聽歌,看場電影,看劇場表演,吃個飯,攀岩,走走。
一年大概也就碰個兩三次,或只有一次。
他也不特別談佛法,雖然他是德國的佛學博士,研究台灣的印順法師,在法鼓山任資訊圖書館館長,中文好的程度可以把中文佛經翻譯成英文。
2007年,我聊到靜坐時,可以感到身體裡氣的運行。
他便說:「可以去內觀中心,這是一個很正派的團體。
」只說這麼一句話,之後也不再提起。
兩年後,因緣俱足,我帶著空白的自己去內觀,完全不懂佛學,不知道修行的方法,過程,也沒有任何的期待。
因此在內觀的每一天對我都是驚奇。
我還問了老師「請問什麼是涅盤?」果然無知得很。
課程結束後,有一瞬間我發現我認識Marcus。
在某個前世,我們是朋友。
我對他很好,因此他在這一世帶了內觀的訊息給我,作為回報。
他是個傳信者。
而當世我是生活在一個東西方文化交界的地方,如東歐的匈牙利,因此旅行時在這些地方時,感受十分親切自在,對於西方的文化一直有親切的感覺,彷彿已經熟悉並在這樣的環境生活過。
Marcus自始至終關於內觀只說了這一句話,不曾催促我,鼓勵我,或告訴我修習的利益。
他充滿智慧地輕點我一下,不讓我帶任何的期盼,有所求,或任何既定印象。
假若他大力鼓吹內觀的好處,我會帶著一個目標,在期待達成的過程中反而增加修習的阻礙。
因為是完全空白地去參加,所以能很自然地遵循開示的指示,一步一步往前走。
Marcus是法鼓山的教授,為什麼他沒有推薦我去參加法鼓山的課程呢?上個週末去參加了法鼓山的二日密集禪修初級班,才知道原因。
從內觀回家的路上,與一位同修共車,她參加過各種門派的修行方法,如走路禪,如是禪,認識荒野的沈振中,也跟優劇場雲腳等等。
我說,我其實對修行沒有很大的熱情,也不會主動去讀這方面的書,所以接觸過內觀法後,覺得只要「這個就好」。
因為它很自然,不念佛號,不觀想,誦經,不遵循特定的儀式,或像密宗運用聲音,顏色,能量等。
她說,所以你覺得修行的方法只要「一個就好」?我說,不是「一個就好」,是「這個就好」。
我一直以來對於遵循一定的規定或成見有打自內心的厭惡。
有人說:我覺得bagel一定要配creamcheese,結婚一定要披白紗,情人節一定要送巧克力,同性戀者不能結婚,大陸人一定不老實,禮拜天一定要做禮拜,絕對不寫簡體字,外國的設計師一定比較棒,美國人很自大,爬山一定要攻三角點,MadeinTaiwan一定比MadeinChina好…。
諸如此類。
這些因遵循一定的規矩產生巨大的社會集體性偏執,讓商人與政客可以操控民眾,因為這些執念與偏見都有公式可循。
這些公式與儀式,其實原始的肇因都有其意義。
例如吃乳酪配紅酒因兩者會產生化學反應,產生令人愉快微醺的氣味分子。
內觀源於原始佛教,十分純淨。
許多儀式性的行為如唸誦,宗教音樂,跪拜,是利用外在的方式讓人方便快速專注,產生崇敬之心。
尤其集體進行儀式性行為,很容易與眾人達到忘我與天人合一的心理狀態。
但這些方法作用為輔助,最終的目標不論派別皆相近,只是每個門派走的路徑不同。
內觀法讓大家暫時把這些輔助性的東西擱在一旁,純粹用自己的力量去修行。
它很自然,但對有些人或許不容易。
就像習慣帶著浮板,穿著蛙鞋游泳的人一樣,容易感到挫折與進度緩慢。
Marcus大概知道像我這種崇尚自然的「野人」,會喜歡內觀的課程吧。
回家後,跟家裡兩貓「大寶」與「海狸」對話。
兩貓是母女,但感情不睦,稍微親蜜則拳爪相向,媽媽大寶通常佔上風。
我問大寶,為什麼你總是不快樂呢?她說:「我很想念我的其他小貓。
生海狸時,過程很痛苦,我不喜歡她。
」海狸是大寶的第三胎,那一胎只有她一隻。
其他的小貓現在在另一個家裡,不再相見。
那我到底是如何跟大寶溝通的呢??當自己的身體變得透明,也就是能量波平順一致,就像是一杯水,若裡面有許多局部的小漩渦在擾動,波形不一,互相干擾,杯子裡的水看起來便是混濁不透的。
當自己的能量波平順,也才能察覺身體外的能量波,去讀取其他的波傳遞來的資訊。
而因為自己波形平順,便不會被外在混亂的波干擾。
大寶傷心的波跟人傷心的波,是相似的。
我的潛意識接收到她潛意識散發出來的波,我也感受到她的傷心。
這是所謂「慈悲」「悲憫」,因為感同身受,共體其悲。
治療的方法唯有「愛」。
聽起來真像陳腔濫調,但發生的過程卻十分真確。
我把我的手放在大寶身上,她的悲傷我即深刻感受到,那個悲傷就是在我身上的悲傷。
我可憐這個悲傷,是我讓她們貓母子分離,給她愛,給的過程大寶數度離開,又回來。
治癒的過程是會產生疼痛的,但她內心知道那是好的,便又回來。
漸漸,那個悲傷平復,而副作用是,早上禪坐在手臂上無法消去的硬塊(未消融的實體),治療完大寶後便消失了。
給出愛的波時,自己會接受到反作用波,因此給的同時我也在收,給越多,收越多,正面或負面的能量都一樣。
給愛的過程中,我也在治療我自己。
大寶是一隻敏銳聰明的大貓,海狸是一隻呆呆什麼都好的小貓。
雖然她們都是成貓,但對於Spooky(家裡的狗狗)來說,她只會追大貓,不會追小貓,直到她老了有白內障,分不清楚大寶跟海狸,偶爾會追錯,直到近看發現錯了才停下來。
因為狗狗不論對方體型大小,即使是體型比自己大的大型狗的小狗,也還是會用對待小狗的方式對待,不會真的因爭奪地盤起衝突。
對貓也是。
大寶愛吃,愛吃肉與乳製品,如優酪乳,乳酪等。
她對於平等心兩端:貪愛與嗔恨,是貪愛的那一端比較難克服(這點跟我很像),因此貪吃,貪愛,對於失去的東西容易執著,感受失去的痛苦也比較大。
但對於嗔恨,就比較容易克服,不太會隨便生氣衝動。
愛吃肉類易增進貪愛的傾向,像我若吃素一陣子,慾望會降低。
海狸沒什麼大悲傷,只是有時疑惑媽媽為什麼不愛她呢?真希望有一天我能讓兩貓相親相愛。
我以前就常常在路上巧遇熟人。
頻率之高,已遠遠超出機率。
內觀回來兩週,更是每隔一日便遇到人,這種機緣巧合,令人無法理解。
我曾問過Marcus,他說,「遇到了就聊聊天啊!」嗯,很有智慧的回答。
但他後來又補了一句,「這些人你有想見他們嗎?」直到現在,大約瞭解為什麼。
我與他人相遇,常是我潛意識想找他們,或是他們想找我。
像是我遇見Marcus。
而其他我遇見的人,有些是我要傳訊息給他們,或是他們呼求我的幫助,或是反過來。
因此這些人找到我,我要負起幫助或是傳訊的責任。
偶爾靈光乍現,前世會瞬間在腦海中閃過,便知有些人我以前已經識得,這一世再度相遇。
想像flashmemory。
這麼小的一片晶片,竟然可以儲存好幾GB的資料,而電腦在極短的時間便可讀取裡頭的影片,照片,音樂。
這件事在一百年前幾乎無法想像。
我們的潛意識,無時無刻都在接收儲存記憶,資料量之大,可以回溯好幾世。
佛陀在菩提樹下悟道,回溯前世又前世,直到源頭。
這或許便是「宿命觀」,把儲存在身體裡的記憶讀出來,像是電腦在讀取flash裡的資料。
每個人身上都存有資訊量驚人的記憶,禪坐可以學習讀取這些記憶的能力。
一開始只能讀到一點點,但速度會越來越快,極大量的記憶感受會在一瞬間閃過。
每個人都有慧根,具備讀取這些記憶的能力,但不一定有開發這些能力的機緣。
不久前,有人借了我一本「圖解心經」。
似乎這些關於修行的資訊會自動來找我,即使我沒有刻意地去親近。
這本書我很喜歡,因為裡面用很紮實的學問考據解釋心經。
「心經」裡的「心」,指的是濃縮版本(core,精華),因此十分精鍊。
尤其是中英文對照部分,把讀中文心經譯本容易誤會的地方,都解釋得很清楚。
例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裡的「是」,是「此」「這個」的意思,並不是「是否」的是。
而五蘊「色,受,想,行,識」更是清楚。
「色」即為六塵:色聲嗅味觸法,對應受器六根:眼耳舌鼻身意。
例如看到藍色的花,藍「色」的花的形貌光線被眼睛「受」器接收,之後進入腦中「想」,辨識出這是一朵藍色的花。
精彩的部分在「行」蘊,英文翻為impulse,葛印卡老師說的「習性反應」。
這是一種衝動(impulse),如噁心,喜歡,討厭,害怕,傷心這種心理上的衝動。
但「圖解心經」裡卻解釋為去做一件事情的行為,行動。
兩者是很不一樣的。
認識到眼睛所看到的是一朵藍色的花後,有人的「行」蘊反應是「真美!」,有人是「可能有毒!」每個人因過往的經驗影響了當下的反應。
而內觀法教授平等心即是要打斷這輪迴的鎖鍊,也就是佛陀體悟到脫離輪迴的唯一方法。
在「行」下功夫,不起貪念或嗔恨,看到藍色的花,不愛戀也不厭惡,然後做出判斷,在「識」這一蘊去理解它,在意識上做出微笑,欣賞,或是拔除等有意識的行為。
覺知力的訓練在觀察我們在潛意識的習性反應,練習不再被固有的「行」蘊控制。
禪坐時腿痛,便笑笑說「喔,腿痛」,而不做出我們一直以來習慣的反應「討厭」,希望這個痛快快離去。
有時愛戀與喜歡難以分界,我享受這微風吹拂,與一杯咖啡的美好味道,到底是貪戀還是喜歡呢?判斷的方式是,當這個美好的感受離去時,是否會執著,並產生失落的感覺。
如果有一杯咖啡喝,很好,沒有,也很好,這是喜歡。
如果沒有咖啡時便痛苦不堪,此為貪戀,執著。
禪修回來的那個週末,我參加的一個讀書會,讀的是鹿橋的「人子」。
我在讀書會的三天前借到這本書,讀起來有恰好的感受。
鹿橋年輕時寫的「未央歌」我也喜歡,但這本三十多年後再寫的「人子」,每個故事說的都是他的禪修經歷,更為成熟深刻。
如果早兩週讀這本書,我也會讀不懂吧!而機緣讓我在這個時機讀到此書,每一句話都明明白白把我剛經歷的過程用美麗的文字敘述出來。
如說明「無常」的小孩子玩月亮與太陽(陰陽),「城堡」說的是世俗的責任與事業,玩耍的「花豹」講的是出家的故事。
而我最喜歡「鷂鷹」,裡面敘述的馴養過程,很能心領神會,尤其是最後鷹殺害了馴養牠的主人。
讀書會的同學皆無法理解,為何結局如此?作者到底想說什麼?這段敘述說明鷹終於回歸他真正的本性,為其修練必經的道路,也是養鷹人畢生的心願。
就像修行到最後,連佛法都不能執著,否則便陷入「法執」。
「空」這個字,很美妙,也很玄妙。
到目前為止,我的體悟是這樣(很主觀,或許多年過後,又會有不同的看法)。
兩千多年前,佛陀用自身的實證經驗到了「空」,萬物皆空。
就像現在我們明白組成一切物質的化學元素是有限的,而組成這些元素的電子粒子,真正所佔的體積很小,大部分皆為空。
這些元素具有佛陀所體驗到的「風,地,火,水」四種特性,如氫原子為風大。
這些原子粒子超越時間,空間,本質不變,重量不變,只是在某時某地以某種方式聚合在一起。
所謂因緣聚合,呈現如桌子,水,人體等形貌,且不斷變動,並伴隨著能量的波(光是波還是粒子?)。
這些元素無時無刻不在變動,就像人體的細胞不斷死去又新生,過去的我與現在的我是同一個我嗎?佛陀用體驗的方法理解了萬物運作的法則,但缺乏現代科學的語言把這些現象描述給別人,只有用「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來說明。
色,我們看到的光,聞到的味道,接觸到的實體,其實都是「空」,由這些基本的原子所組成。
所以這個「空」就是我們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兩者並無差別。
受想行識,也就是進入體內「身心靈」的部分也一樣。
眼睛的神經接收到光,理解看到的東西是什麼,產生習性反應,然後做出意識上的動作,也都是這些充滿「空」性的基本元素所組成。
這些萬物運作的法則與呈現出來的本質(諸法空相),數量上不增也不減,性質上也不變,更不會憑空消失或生出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想像一顆碳原子,其空性使其因緣聚合,呈現從鑽石到體內的醣等不同形貌。
但佛陀比現代科學更進一步的是,他不僅描述了這個世間物質運作的實相,還描述了現代科學仍難以理解的「身心靈」的實相。
身體的的能量,氣,波動,現代有許多人在研究。
但我們的智慧還無法讓我們如我們理解物理或化學現象般透徹瞭解身心靈的運作。
就像即使我們知道水加熱變成蒸汽,這個科學的「法」則與現象結果亙古不變,也是到近代才真正理解其背後的機制。
而佛陀理解的身心靈的科學,我們也只能遵循方法獲致相同的現象結果。
對於其真正原理的理解,仍未透徹。
在內觀中心時,每天早上四點起床。
但在最後三天,半夜三點便醒了。
有人說,禪坐一小時可以抵兩小時的睡眠,更有人說不止。
觀的時候,意念帶著電波去「順」身上每個部位的小漩渦,也就是混亂的波,帶給每個細胞能量養分,或可謂調氣。
睡覺時我們身體的生化工廠在無意識中修復白日細胞受到的損傷,是一個被動消極的治癒過程。
而禪坐時,我們主動把氣帶到需要修補的身體器官與部位,讓這個地方的波形整齊,不順的地方調順,是為主動積極的修復,因此比睡覺時對身體能量的補充更有效率,而縮短需要的睡眠時間。
有些人會用外力幫助修復,如氣功治病,但能自己獲得治療的能力,更為珍貴。
那為什麼內觀法並不普遍呢?我的理解是,有些推廣某種治療或心靈成長方法的人,目標是讓大眾依賴他們,因此能持續獲利。
他們的目標不是徹底根治疾病,也不會教授自己治療的方法,更不教預防的方法。
因此每隔一陣子,客戶必須回去接受治療,充電,這些方法因此被普遍推廣。
內觀課程不收費用,也只接受上過十日課程的舊生捐獻,因此能維護其純粹的教學,不被私利或利用小技巧走捷徑所影響。
想想社會上一些宗教團體用各種手段使信徒做奉獻,認養,捐獻,以壯大自身的勢力,甚至不惜恐嚇,利用懼怕的心理收伏人心,很令人傷心。
禪修必須信佛教嗎?我不是真正修行的人,對此保有疑惑。
但一些高僧們認為,臣服於佛,是修行的一部份。
臣服於佛,是為信仰。
基督教信仰耶和華,臣服於神與耶穌。
東西方的修行,最後皆會走到信仰這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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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responseto“第一次內觀的心得”
超棒!喜歡內觀,去4次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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