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不可忘記的歷史事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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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於1947 年( 民國36 年) 的二二八事件,是台灣現代史上最重大的事件;也是全體台灣人靈魂深處永遠的痛。

這個事件,在過去白色恐怖的歲月中,是誰都不敢碰觸的政治禁忌, ... 台灣人不可忘記的歷史事件(1)   文章內容是轉載自二二八紀念基金會及台灣教師協會所製作的二二八和平週教學手冊. 發生於1947年(民國36年) 的二二八事件,是台灣現代史上最重大的事件;也是全體台灣人靈魂深處永遠的痛。

這個事件,在過去白色恐怖的歲月中,是誰都不敢碰觸的政治禁忌,即使在解嚴已十幾年後的今天,仍然有諸多無法掌握的史料尚未公布;不但史實還殘缺不全,連真相也因政治因素而不敢明說。

尤其是有心人士的故意曲解,教科書的輕描淡寫或隱晦不明,及諸多老師的一知半解、人云亦云,在教學時,實有誤導學生之虞。

歷史不能遺忘 台灣,在全世界的國家中,可說是一個最沒有歷史感的地方。

雖然四百年來,歷經五個外來政權(這五個外來政權分別是:荷蘭人1624~1662年; 西班牙人1626~1642年之於台灣北部、淡水地區;明朝鄭成功1662~1683年;清朝1683~1895年;日本1895~1945年。

〉 的凌替,但保存下來的有形建築,或經由教育啟發的無形台灣歷史意識,卻極為有限。

由於歷史感的薄弱,使得每一個台灣人都像是無根的遊魂,隨時都想從這塊土地飄走!只要有心人士放出謠言,政經情勢稍有風吹草動,大家立刻變成驚弓之鳥,準備逃難! 由於長期的「大中國」教育,使得許多人對「台灣」這塊土地的無知,已近乎白痴的地步。

過去半世紀,對許多人而言,台灣只是一個反攻大陸神話的基地,或移民他鄉的跳板,她從來不是家,也不是祖國。

二二八事件至今 (2002年) ,才五十五年,但對大多數台灣人而言,二二八卻已是極為陌生而遙遠的往事!原因當然是正規教育沒有教,真相仍隱晦不明,而掌控文教系統的人,心態猶未調整的關係。

從古今內外的歷史觀察,人類是極為健忘的動物,尤其過去在極權教育體制下成長的人,不只無知、健忘,而且無情、無義!雖然古今歷史一再顯示: 遺忘歷史教訓的民族,必將重蹈歷史的覆轍。

但在台灣,每年二二八前後,我們最常聽到的論調卻是:「向前看,不要向後看。

」、「要遺忘、寬恕,不要偏激、仇恨。

」,或「再談二二八就是挑起族群對立」這些似是而非的論調,企圖以和稀泥的手法模糊焦點、掩蓋事實!其實,沒有過去,就沒有未來,也不可能有現在。

「過去」 (歷史) 就像汽車的後視鏡,凝視「過去」,瞭解「過去」,才能保持汽車行駛的安全;也才能由現在往前看,讓未來的方向更加清楚。

更何況,二二八的真相和公義猶未彰顯,而必須為二二八事件負起政治責任、歷史責任的元兇,仍然尚未釐清,教科書中至今也欲語還休,更不用提其公開對二二八事件表示認錯與道歉,我們憑甚麼要求受難者寬恕和遺忘? 沒有公義,就沒有寬恕,是古今至理。

我們且看以色列的特工人員,至今猶天涯海角追捕納粹共犯餘孽,非將之繩之以法不可,就可瞭解:「寬恕」絕非鄉愿,「寬恕」是「公義」彰顯以後自然而然的事。

動不動就要求受難者寬恕,不但無知地流為粗暴,而且偽善地變成無情和無義。

詩人吳晟在「 經常有人向我宣揚」這首詩中說得好: 經常有人向我宣揚寬恕 透過文字、講述或電子媒體 甚至建造一座一座紀念碑 肅穆地誦讀祈禱文、演唱紀念曲 這是何等崇高的節操 我本該沒有任何質疑 然而惡行何嘗收斂 只是變換不同面貌出現 何嘗真正還給歷史公道 紀念碑的陰影下 繼續庇蔭了誰 掩蓋了多少血淚的真相 那不斷編導人世災難的強權 也有權力宣揚寬恕嗎 那從不挺身對抗不義 從不挺身阻擋不幸 反而和沾滿血腥的雙手緊緊相握 也有權力宣揚寬恕嗎 或者,其實是受盡愚弄 還自認奉行寬恕 輕易縱容禍源坐大 根本是怯懦 只要誦念幾句寬恕 便冠冕堂皇地逃避是非曲直 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 要求淤積暗傷寬恕棍棒 要求無辜魂魄寬恕刀槍 要求斷肢殘骸寬恕砲彈 要求荒煙遍野寬恕烽火 要求家破人亡寬恕陷害 要求魚蝦的滅絕寬恕污水 要求森林的屠殺寬恕電鋸 要求土石的坍塌寬恕濫墾濫挖 要求廢墟島嶼寬恕粗暴的摧殘和蹧蹋 經常有人向我宣揚寬恕 並宣揚理性消彌傷痛 懷抱感恩揮別悲情 這是何等崇高的節操 我本不該有任何質疑 然而每一道歷史挫傷 都結成永不消褪的傷疤 經常隱隱作痛、滲出血漬 經常發出哀慟的飲泣 誰又有資格接受寬恕? (~~吳晟作於1996) 是的,「誰又有資格接受寬恕」?只有在歷史的真相和公義都還給受難者之後,那些應該負起二二八事件責任的劊子手和共犯才有資格接受寬恕!且寬恕之後不是遺忘,而是永永遠遠的記憶和長長久久的反省。

因為,罪惡可以寬恕,但歷史不可以遺忘,這是每位台灣人應有的體認。

對台灣人而言,二二八事件是過去不斷受外來政權壓迫與屠殺的總縮影,如同為洗清人類罪惡而被釘到十字架上的耶穌基督。

二二八事件死難的亡靈,在無可奈何的歷史情境下,用他們的鮮血去清洗台灣人的奴才原罪,讓台灣人不再沉淪於虛幻「祖國」的迷障中,讓靈魂的覺醒與再生成為可能。

因此,二二八事件已成為台灣人救贖的十字架,犧牲換來覺醒,有二二八事件的死,才有台灣人的生。

我們認為,二二八和平週的教學,也應延續此救贖的精神。

透過事件的公義平反、真相的公佈和永恆的悼念儀式,讓受難家屬的靈魂得到救贖;經由人文的探討和藝術的昇華等種種教學活動,讓年輕的台灣生靈得到認同的救贖;同時,也讓不同族群的台灣人,經由寬恕與和平的誓願,得到愛的救贖。

新生命新認同 台灣有文字記載的歷史,雖然只有短短四百年,但已歷經荷、西以降五個外來政權的殖民統治 。

在外來政權的殖民統治之下,台灣永遠只是別人殖民剝削的「好乳牛」、「南進」或「反攻」的「基地」。

永遠只能是唱著哭調的小媳婦,天天期待丈夫和公婆的疼愛;既不能登大雅之堂,也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成為一個有完整人格的人! 二二八事件的慘烈犧牲,終於使台灣人認清不能當家做主的悲哀,也讓台灣人明白:在追求人權與自由的過程中,我們必須以新的價值觀和新的認同感去面對再生以後的世界。

畢竟「唐山」已遠,祖國夢寒,台灣人必須自我成長,自己做自己命運的主人,才能擺脫「邊陲」、「養女」、「附屬品」、「化外之地」、「鳥不語,花不香」等,一再被凌辱、被出賣、惡性循環的歷史命運。

所以二二八事件後的台灣,就像浴火之後的鳳凰再生,充滿新的生命和新的認同。

有認同,就有愛;有愛的地方,就是故鄉。

我們期待,經由二二八和平週的教學活動,再一次型塑台灣人對土地與人民的認同,拋棄懷想大國的虛矯身段,謙虛且自信地讓靈魂回到祖國台灣的懷抱,回到自由與民主的普世價值中來,並且勇敢地抵抗強權,維護台灣的主體性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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