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和毛主席的特殊友情:一生追隨,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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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鑄夫人曾志
1938年第二次國共合作期間,曾志名義上是荊門合作飯店女老闆,實際上是荊當遠中心縣委書記。
第二年,國民黨下達了「限制令」,又搞起了「排斥異黨」的老一套。
曾志目標太大,無法留在荊當遠地區,組織上送她去延安學習,經過輾轉跋涉,終於抵達延安。
到達延安的第一件事,是趴在窯洞的土炕上給毛主席寫了封信,毛主席很快回了個條子,上寫:「曾志同志,你來延安實是高興,你明天就來我這裡,我讓中組部派人去接你,見面再長談!」
翌日,在楊家嶺,毛主席一見曾志,緊緊握住她的手熱情地問:「這麼多年,你在哪裡呀?蔡協民呢?你們還在一起嗎?我一直注意打聽你們的消息。
潘漢年從白區來延安,我還向他打聽過,潘漢年說他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不在人世了!」
8年白區工作,何等艱難呀!曾志訴說了自己4次無端蒙冤、一度丟失了黨的關係的坎坷過程,訴說了自己的第二個丈夫蔡協民6年前被敵人殺害於漳州的慘烈悲壯……面對親如兄長的毛澤東,她把8年來的憂鬱委屈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天色暗下來了,主席留曾志吃晚飯,這時,他才將江青喚了過來。
曾志在上海時見過這位明星的影劇廣告,幾乎有一面牆那麼大,廣告上的江青蠻漂亮的。
也許是因為窯洞裡燭光暗淡所致,這時的江青穿著臃腫的灰棉服,人顯得軟綿綿、懶洋洋的,對曾志不大多說話,客客氣氣而已。
延安沒什麼好吃的,最好的是那盤白水煮的豆芽菜,江青沒吃幾口就跑出去嘔吐,主席趕快舉燭去給她照明,又端水給她漱口,還輕輕為之捶背。
江青這是懷孕了,看得出主席很疼她,曾志不好再留,就主動告辭。
走在路上,曾志的心裡著實疑惑:像毛澤東這樣的有見識的領袖人物,怎麼會與這個上海灘的明星結合呢?這結合之事她早就聽說了。
當初聽說時,曾志腦海里就浮現出與自己情同姊妹的賀子珍的形象。
今天初見江青,她更覺得江青與賀子珍不是一路人。
自從下了井岡山,曾志和賀子珍經常睡一個鋪,合蓋一條被,蔡協民寫給曾志的情意綿綿的長信被子珍發現了,看完不算,又拿去讓毛澤東看。
賀子珍模樣清秀,外表像林黛玉似的弱不禁風,實際性格又非常倔強。
毛澤東喜歡與她逗著玩,先是逗樂,小孩子那樣你捅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有時鬧著鬧著又當真打了起來,賀子珍發起脾氣,哭得抽抽咽咽的。
1930年夏天,曾志與蔡協民調往廈門。
9年多了,她一直沒見到勇敢可愛的賀子珍。
這次來到延安見到主席,出現在眼前的是江青。
曾志將往事壓在心裡,沒法在主席面前去問賀子珍的情況。
1940年5月,陶鑄也由鄂中經重慶來到了延安,曾志與他建起了自己的家庭,後來又生下了女兒。
女兒落下時護士慌忙,用手沒能接住,「咚」一聲掉進產床下的鐵盆里,這就是後來的陶斯亮。
曾志產後大出血,血透過油布、棉墊、草褥子一直流到了地上,險些要了曾志的性命。
陶鑄與主席兩家人分住上下窯洞,靠得很近。
陶鑄性子野,經常在李富春、陳雲那裡擺龍門陣,不大回家,曾志就經常抱著小女兒到主席那裡去聊天。
曾志心裡老是惦記著賀子珍,但在主席面前又不好提起。
沒想到有一天主席望著曾志,主動說起了與曾志情同姊妹的賀子珍,言辭間感慨深重:
「我同子珍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10年夫妻嘛!」
「那為什麼要離開呢?」曾志連忙發問。
「不是我要離開她,而是她要離開我。
她脾性烈,疑心大。
有一次一位外國女記者採訪我,美國女人無拘無束,我也愛開玩笑,這就一下激怒了子珍,她不僅罵人家,兩人還動手打了起來。
我批評子珍不懂事,不顧影響,她與我又吵得很厲害。
一氣之下子珍說要去西安,前往蘇聯治病,她身上有11處彈片。
我希望她能回來,寫了封信,讓警衛員去西安接她。
她卻捎回一方白手絹,上面寫了訣別信,自己去了蘇聯。
這封訣別信至今還保存在我的鐵箱子裡。
」
曾志望著炕頭那個方形的小鐵箱子,心頭泛起說不清的複雜滋味兒。
主席說話時,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傷感。
這樣的傷感,曾志在主席身上第一次發現。
主席還告訴曾志:在中央蘇區受到錯誤路線打擊時,他被從領導崗位上撤了下來,自己又患了病……心裡很不好受。
主席表白:「我當時就這麼想,讀書吧!堅持真理,堅持原則,我不怕殺頭,不怕坐牢,不怕開除黨籍,不怕處分,也不怕老婆離婚。
我只一心一意去多讀書!」
聽到這番肺腑之言,曾志這才感到毛澤東有難言的苦衷,與子珍分離,子珍在個性上實在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毛澤東這樣的人物,能向一個女性傾訴自己夫妻生活里的苦衷,足見這樣的女性在毛澤東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尋常。
陶鑄與曾志夫婦
1928年春天湘南暴動後,部隊到達水口進行整頓,在一座祠堂里,有孕在身的曾志疲憊不堪,倚在丈夫蔡協民的肩膀上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毛澤東與蔡協民是老熟人,不知兩人正在一塊兒,突然間喊著「老蔡」,兀自闖了進來,曾志不好意思地醒了,蔡協民忙為之介紹:「這位就是你仰慕已久的毛委員呀!」
曾志一下子睡意全消,驚奇地望著毛澤東。
毛澤東笑眯眯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開起了玩笑:「嗬!金屋藏嬌嘛!老蔡你好福氣喲!」這便是曾志第一次給毛澤東留下的印象。
1930年秋季,廈門「攻打鹽稅卡」的暴動失敗,曾志正在省委書記羅明的屋裡談工作,震驚中外的「廈門劫獄」的總指揮陶鑄闖進了房間。
突然看見這個秀髮垂肩、衣著素凈、舉止端莊的年輕女人,陶鑄一下子愣住了,那愣神的樣兒,反而讓曾志心裡暗自好笑。
1932年秋,曾志與蔡協民分手後,進入福州中心市委工作,擔任福州中心市委秘書長,依據組織安排,與市委書記陶鑄組成假夫妻,建立了一個「家庭」作為掩護。
1933年春天,上海中央局調陶鑄赴上海工作,福州這一分手,不知何時復聚。
陶鑄臨行前,在一家旅館租了個房間,他二人像真正的夫妻那樣,恩恩愛愛,共同度過了10天幸福的「蜜月」。
勇士美女,弄假成真,陶鑄與曾志此後成為真正的夫妻。
1932年,曾志才21歲。
到1962年夏天,時光又過去30個春秋,曾志與陶鑄在北戴河時,文藝界的女士柯岩在郭小川的引薦下,見到了年逾50的曾志,後來柯岩在回憶文章中這樣描繪:
我一直在美女如雲的文藝界工作,眼睛早就歷練得很毒,自是和當年的陶鑄(1930年初見曾志的陶鑄)不一樣;而她,也青春早逝,已年過半百。
記得那天,她身著一件極其普通的月白色襯衫,淺灰色長褲,可氣度卻那樣不凡。
坐在北戴河陳年舊綠的紗窗下,和我們輕言細語地話著家常,是那樣纖柔秀麗,又那樣優雅脫俗,直能令你目不轉睛。
就是這樣一個令革命者見愛、傾倒的曾志,在延安5年又8個月的時間裡,被組織上隔離審查、看管了1年零4個月之久。
1942年初,新組建的黨校開學,曾志被調進黨校一部學習。
她的經歷甚為複雜,一方面她在工農紅軍、蘇維埃、游擊隊、根據地的公開環境裡工作過,另一方面又在白區和國統區長期從事黨的地下工作,自然被列為審查的重點。
曾志的丈夫陶鑄時任王稼祥的政治秘書,後又調任中央軍委秘書長,有人想通過整治其妻,弄出材料,再去整治陶鑄。
小組、支部對曾志軟硬兼施,武攻文誘,及至白天黑夜對之搞車輪戰,一會兒用手敲其腦袋,一會兒又揪頭髮、踢腿,對她推來推去。
有人將板凳翻過來,逼曾志坐在一條翹起的凳腿上,形同受刑。
曾志在延安的日常生活也並不如意。
女兒生下後,換洗尿布,餵奶餵水,終日是麻煩。
陶鑄白天上班,晚上回來也不大幫忙,曾志心裡好生難過。
孩子兩個多月時,夫婦二人幹了一仗,陶鑄發火,砸了茶壺,兩個人扭在一起打得鼻青臉腫,左鄰右舍都趕來勸解。
曾志雖不流淚,卻是心如刀絞。
曾志倚住門框想了會兒,心裡又迅速平靜下來了。
16歲那年,曾志從農民運動講習所畢業,10多年過去了,她在延安又一次邁進校門,學到的卻是更為高深,也更加實際的種種知識。
艱難兮革命,在審查中受此磨難,曾志便給毛澤東寫了封長信。
朱德、陳毅和錢瑛大姐也紛紛站出來為曾志說話。
甄別之後,曾志被補選為七大候補代表。
陶鑄 曾志 毛澤東
1944年12月,在王家坪為主席祝壽,組織了一場舞會,毛主席見到曾志,高興地邀她與自己跳舞。
跳舞時曾志輕輕地問:「收到我的信了嗎?」 「收到了。
很理解你的心情。
」主席說。
就這一句話,曾志的一切委屈和幽怨煙消雲散。
延安時代的女人,很容易安慰。
「七大」後,陶鑄他們一批幹部行將南下,中央決定女同志、家屬一律不准相隨。
曾志在另一次舞會上對主席說:「我要跟陶鑄去,死也要死在前線。
我要用自己的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忠誠和清白!」
主席有些為難:中央已做出決定,任何女同志都不許去,何以單讓你去呢? 曾志倔強地爭辯:「我做過那麼長時間的地下工作,怎麼就不能去敵後呢?你們不要看不起女同志!」
毛澤東見拗不過她,只好寬厚地笑了笑。
就這樣,中央特批曾志這個女同志隨陶鑄南下,到淪陷區去打游擊。
南下走到半路,日本投降,中央又指示他們日夜兼程趕往東北。
在白山黑水之間艱苦卓絕地戰鬥了4年,直到北平解放,曾志才又見到了毛主席。
1965年召開三屆全國人大,陶鑄是中南局第一書記,參加了人大常委名單的審定會議。
散會後他對曾志說:「主席推薦你當人大常委。
他還說什麼『善馬任人騎,善人受人欺』,這話是什麼意思呀?」(《一個革命的倖存者———曾志回憶實錄》)
曾志笑了笑:「我怎麼知道呢?」
其實曾志心裡是清楚的。
早在1954年籌備第一屆人大時,市委推薦曾志為人大代表。
名單到了陶鑄手裡,他一筆勾掉了曾志的名字,換上了另一位女同志。
陶鑄對自己的老婆「大義滅親」,曾志生氣得很,她在無處申訴的情況下,只好給毛主席去信,傾訴自己的委屈。
10年後重新當上人大常委,主席又說出「人善人欺」的話,顯然是批評陶鑄欺負了曾志。
陶鑄丈二金剛傻呵呵的,反而讓曾志覺得好笑。
毛澤東袒護曾志,可謂幾十年如一日,曾志自己心裡明白,而陶鑄卻被蒙在鼓裡。
天熱了,曾志有一次去看望主席,發現他還穿著有幾個洞洞的毛褲,便問道:「這麼熱穿毛褲,是不是腿有毛病?」
「腿沒毛病。
是我塊頭大,買不到現成的線褲。
」
「那江青不會給你訂做嗎?」「我生活上的事她從不關心。
」
「那我在廣州針織廠幫你訂做兩套,好嗎?」
「好呀,那就麻煩你了。
我有稿費,我自己出錢。
」
主席對江青關懷備至,江青在生活上卻不關心主席,使得曾志又一次想起了對主席體貼入微的賀子珍。
毛澤東看出曾志的心思來了,便說道:「在生活上江青同我合不來,但是在政治上還是對我有幫助的。
她政治上很敏銳。
」
1959年中央召開廬山會議時,曾志與陶鑄一塊兒上了山。
會議中間,她抽空去了趟南昌,看望賀子珍。
姊妹重逢,說不完的知心話。
曾志回到廬山,就去見毛澤東,告訴他自己看望了賀子珍。
毛澤東真摯地說:「我想見見她,畢竟是10年的夫妻嘛。
」就這樣,在曾志從中牽線搭橋下,毛澤東與賀子珍在這個世界上見了最後一面。
曾志 陶鑄 陶斯亮
「文革」初始的1966年6月,陶鑄調中央工作,陶鑄很快成為中國政治舞台上的第四號人物。
但只半年時間,他又一下淪為中國的第三號「黑線人物」。
曾志隨著陶鑄,在北京度過了3年灰暗的監禁生活。
1967年元月陶鑄被打倒時,曾志寫信給毛澤東:「我怎麼辦呀?我是請假來養病的,若回廣州,像我這樣的身體,體重才67斤,能經得起革命造反派的審查批鬥嗎?但我在這裡什麼關係也沒有,中南海的造反組織要趕我走又怎麼辦呢?」
毛澤東在曾志的信上批道:「曾志同志,你是來養病的,就住在北京,幫助陶鑄同志做檢查。
你的黨組織關係,去找東興同志。
」
1968年8月,中南海里分3個場子分別鬥爭劉少奇、鄧小平、陶鑄。
斗陶鑄的有300多人,曾志被拉去陪斗。
幾個人將陶鑄的雙手反剪著,將他的腦袋使勁往下按,按不下去,便對之拳打腳踢。
有幾個造反派揪定曾志,命令她低頭彎腰,立刻就有人在旁邊暗示不要動這個女人,幾位莽漢才鬆手退了下去,顯然,這是毛主席有「批示」的緣故。
曾志後來回憶:「如果沒有主席的保護,在那麼恐怖的批鬥大會上,我是必死無疑了。
」
正是由於毛澤東的保護,曾志在「文革」中才免受皮肉之苦和人身摧殘。
在一次會議上,談到陶鑄的問題時,有人聯繫到曾志,毛澤東便不悅地表示:「曾志有什麼問題?陶鑄是陶鑄。
」足見毛澤東對曾志是何等的信任和關照。
1973年,曾志在臨潼干休所寫信給毛澤東,要求回歸部隊,穿上軍裝。
毛澤東看了曾志的信,批示說,曾志願留在陝西,便在省委安排工作,不願意在陝西工作,便調回北京。
於是曾志回信,願意調回北京。
1973年3月8日,曾志離開陝西回到北京。
無煙往事俱忘卻,心底無私天地寬。
瀟湘美女曾志,在母腹中足足過滿12個月,才姍姍來遲地降生於這個世界。
她的第一個丈夫夏明震,21歲時被左傾政策扼殺。
第二個丈夫蔡協民,被敵人殺害於漳州。
第三個丈夫陶鑄,冤死於十年動亂。
自「文革」開始後,曾志再也沒有見過毛澤東。
1976年9月9日,毛澤東逝世,10日,曾志向他老人家的遺體作了最後的告別。
悲痛的曾志心裡含著深深的惋惜:毛澤東英明了一世,為什麼在他的晚年要發動這麼一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呢?
後來,曾志的女兒陶斯亮問曾志:爸爸死得那麼慘,你怨不怨毛主席?
曾志說:這是一個很膚淺的問題,我跟隨主席半個世紀,並不是靠個人感情和恩怨,而是出於信仰。
我對我選擇的信仰至死不渝,我對我走過的路無怨無悔。
那麼我對我的指路人當然會永存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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