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燉魏晉南北朝（十）色頭刀罹喪長子 破偽帝豪強咸服（下）

第一章 魏武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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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色頭刀罹喪長子破偽帝豪強咸服（下）

前面說到呂布與袁術再度聯合，大家一定會詫異，前面袁術實力鼎盛時呂布不來聯合，現在「術遂衰」了，呂布反而「復叛」，完全不合情理，難道就簡單的冠以「有勇無謀」了事？當然不是，呂布這時候聯合袁術，恐怕原因有二：

第一，袁呂聯合後，呂布乾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打劉備，沒錯，還記得當年呂布轅門射戟後，使兩家袁劉罷兵之後，呂布也是第一時間攻擊了屯兵下邳的劉備。

呂布為什麼這麼恨劉備呢？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怕。

呂布誅殺董卓東出後，是與劉備是有一段蜜月期的，甚至以兄弟相稱，正是這段時間的接觸，讓呂布得到和郭嘉、程昱相同的結論，劉備野心太大，必不居於人下，若不能用之，應該早早除掉禍患。

呂布料想曹操也一定能看出劉備的野心，在自己攻打劉備時，曹操一定不會出手相救，而是借呂布之手借刀殺人。

這樣既除了劉備，曹呂的反袁術聯盟也不會破裂，然而曹操卻不按套路出牌，兩次派兵救援劉備，這是呂布百思不得其解的（如今以馬後炮的角度來看，曹操早就想除掉雄踞徐州的呂布，呂布這時攻擊劉備正是曹操需要的出師之名啊！可曹操沒算到的是，一個劉備遠比是個呂布更難對付，當然這是後話了），以至於呂布倒向袁術也是「逼上梁山」。

第二，是為了生存的必要。

袁術稱帝前，利益相關方主要為袁術、曹操、呂布，（其餘各勢力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袁紹忙著和公孫瓚掐，孫策則和劉表大眼瞪小眼），按實力排序袁術最強，曹操次之，呂布最次，呂布與曹操聯合不僅在征討袁術不臣的道義上占優勢，也更符合聯弱抗強的客觀規律（三國時代這樣的戲碼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上演，最著名的就是諸葛亮提出的聯吳抗曹了）。

然而如今的形勢已經和一年前大不一樣了，袁術新敗，所轄區域又正趕上饑荒；原本依附於袁術的孫策已經宣布自立，並拿下江東，朝廷也封其為明漢將軍兼任會稽郡太守。

袁術已經讓出三方中的頭把交椅，取而代之的是曹操，那麼這時袁術與呂布聯合，就顯得那麼順理成章了。

得到劉備被呂布攻擊的消息，曹操親率大軍攻打呂布，其中細節自是精彩，但非本章之重點，不作細說。

值得一提的是呂布有個手下叫秦誼（因官任宜祿，時人多稱其為秦宜祿），曹操圍濮陽時寄其帳下的關羽曾多次請求破城後將秦宜祿的妻子杜氏許配給自己，一開始曹操答應了。

破城後，曹操看到杜氏，心生歡喜，於是反悔了對關羽的諾言，把杜氏收編到自己宮闈。

這把關羽給氣的，不答應也就算了，竟然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關羽又不好發作，只能暗暗決定妥妥的不跟你幹了，後來（在徐州與劉備失散後）才只要有了劉備消息，死活也要不遠萬里找劉備去。

《三國演義》裡面寫赤壁之戰後，關羽在華容道放了曹操一馬，這個絕對是子虛烏有。

守華容道的不是關羽而是劉備，放走曹操的也不是因為關羽仁義，而是劉備去晚了，趕到華容道時曹操已經先一步逃脫了。

假使真如演義所言，關羽在華容道截到曹操，想到如今這一幕，一定把曹阿瞞砍成兩截，什麼義釋曹操，啊呸！曹操控人妻這件事不在這裡贅述了，有時間就把曹操的「情人」們一起拿出來說，算個番外發到澤然史觀上<番外2>。

再說呂布於白門樓下城投降，呂布本想轉侍曹操，身旁的劉備對曹操說了一句話：「明公不見呂布事丁建陽（丁原，呂布第一個義父）、董太師（董卓，呂布第二個義父）乎！」，曹操聽了劉備的話，先到丁原和董卓的下場，決心殺掉呂布。

劉備的一句話也對得起呂布的趕盡殺絕，更是為自己日後創業掃平障礙，畢竟曹操加呂布這樣的組合，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曹操下令處死呂布、陳宮、高順，並將其首級送往許都彰功，然後下葬。

就這樣，曹操殺了三個人，又收了三個人，張遼張文遠、陳群陳長文、最後一個雖然不是人，但可能比某些人還要出名——赤兔馬。

失去強援呂布的袁術更是強弩之末，建安四年（公元199年），走投無路的袁術，將帝號歸於袁紹，並打算前往青州投奔袁紹之子袁譚。

然而半路被曹操派來的劉備截擊（程昱、郭嘉聽說曹操放走劉備，大呼不好。

曹操也意識到放虎歸山必留後患，派人再去追已經來不及。

果不其然，劉備隨後進軍下邳，殺徐州刺史車胄，公然反對曹操），只得退回壽春，退軍途中袁術欲得蜜漿解渴，廚子回答說沒有了。

袁術不禁嘆息道：「袁術怎麼會到這個地步！」最後嘔血斗余而死。

原本四世三公之後就這樣化作「冢中枯骨」，後人有詩嘆之曰：

累世公卿族姓豪，權門太傅久當朝。

嗣承嫡位輕本初，兵盛淮南豈懼曹。

帝璽忽然充典質，讖文自始信塗高。

勢窮名敗愁餐腹，蜜水安將索御庖？

花了大量的筆墨去寫了袁術和呂布的事情，看似和魏晉南北朝的主題有些偏離了，其實不然。

一方面曹操在參與這幾次軍事行動時增長了實力，更重要的是曹操在二人身上至少得到了兩條寶貴的前車之鑑，並恪守終生：一是稱帝這件事還是不要沾的好，槍打出頭鳥的滋味一定是苦澀的；二是面對強大的敵人，兵將多寡一定不是預估勝負的唯一條件，像呂布一樣反覆無常一定會使上下離心，只有上下一心才有可能戰勝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比如站在黃河對岸虎視眈眈的那個巨人——袁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