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乞丐與宰相齊名，引發農民起義朝代衰落，死後進《宋史》

街頭乞丐，與宰相齊名，跟皇帝握手，引發農民起義朝代衰落，死後還被寫進《宋史》：為何？

石頭玩的好。

奇石

宣和二年十月初九（1120年），一個叫方臘的年輕人以「誅殺賊臣朱勔」為號率眾在歙縣七賢村起義。

一時間，應者雲集，在不足十天的時間內聚眾數萬人，攻城掠地，並自號聖公，建元「永樂」。

緊接著，他以閃電戰般的速度接連攻陷江南的幾十座州縣，同時部眾也發展到近百萬人，稱霸一方，威脅趙氏王朝。

方臘

有什麼事比安居樂業還重要，能讓如此多的百姓冒著生命危險，紛紛為之揭竿而起？這位朱勔的又為何成了眾矢之的？

這是個較為曲折的「玩的好有個卵用，一不小心就玩脫全部玩完」故事：

朱勔，被稱為北宋「六賊」之一。

方臘之所以要討伐他，原因就在於一個本來常年從事擺攤賣膏藥的市井小民的他，突然轉行鼓搗起了太湖石等奇石的生意。

自古奇石出江南，當時盛產奇石的江南徽州、歙州、睦州一帶，山清水秀、物產豐富，成為朱勔等人騷擾、搜刮的重災區。

朱勔及其爪牙們依仗皇帝威勢，在這些地區橫行霸道，肆意搶掠，拆牆破屋、敲詐勒索，民不聊生。

而自小在這裡長大發財的方臘等民眾，可謂是被人一腳踩在了脖子上。

「六賊」之一的朱勔畫像

「搜求浙中珍奇花石」的朱勔，從四處都混不下去的「本微賤，庸（佃）於人，梗悍不馴，抵罪鞭背」的流落街頭者，眨眼間變成了皇帝的寵臣，「進見不避宮嬪」，甚至跟皇帝見面還被皇帝特意行「握手禮」的他，這個過程僅用了10年左右。

宣和七年，金兵圍攻汴京，宋徽宗急忙讓位欽宗之後，還不忘帶朱勔的父子一起出逃。

一個乞丐出身的人能有如此待遇，其風光度直追那位乞丐皇帝。

十幾年間就擁有了巨量家產，被抄家時，單單良田就30萬畝，年收租10萬多石！在方臘攻陷杭州之後，發現數十名「州府衙門」的貴賓，各個「錦衣金帶」，抓起來一通大刑伺候之後——這些人竟是朱勔的家奴。

這種神話級別的造富奇蹟，甚至連「六賊」之首的大奸相蔡京都感到「看不下去」了，上書啟奏朱勔做的太過。

北宋大奸相蔡京影視劇照

然而，這還僅僅是一個10年前還在路邊集市擺小攤，狗皮藥膏的人。

因為玩石頭，造就了一個不可能的神話。

在盛產「奇葩」和「神話」的大宋王朝，這樣的事例汗牛充棟，請看後續文章分享，帶你認識更多的「宋朝神話」。

宋徽宗政和七年（1117年），酷愛花草石頭的徽宗為造艮岳（又名華陽宮、萬歲山），設「造作局」、「應奉局」等，通過花石綱從全國各地搜索各種奇石，此舉貽害百姓眾多，尤其是為南方的百姓，為此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

花石綱的負責人即是以蔡京為首的「六賊」，最重要的工作內容就是斂財，方式即是這種從全國各地搜羅奇石，並動用大量人力物力運送。

與始皇帝的「塹山堙谷，千八百里」有一拼是他們的「朱勔於太湖取石，高廣數丈，載以大舟，挽以千夫，鑿河斷橋，毀堰拆閘，數月乃至」。

為建造一個皇帝遊玩的地方，結果幾個省的人力物力都被發動起來了。

以10艘船為一綱來算，可見「花石綱」行動的範圍之廣，所涉及的財力物流之眾。

《清明上河圖》中繁忙的運輸情況

而這塊需要毀城牆、拆房屋、改河道、鑿斷橋的石頭，宋徽宗大喜過望，御筆親賜名稱「卿雲萬態奇峰」，並把自己隨身的金帶接下懸掛其上。

更有甚者，宣和五年，宋徽宗獲得一塊太湖石，「高六仞，百人不能合抱」，徽宗一時感動難耐，竟然封石為候，地位僅次於三公，稱之為「盤固候」。

「六賊」藉此大行斂財，民間稱「三千索，直秘閣；五百貫，擢通判」，這真的是已經到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境地了。

斂財的規模有多大？

蔡京過一個生日，只是他的女婿梁中書送的生日禮物「生辰綱」，就價值十萬貫。

《智取生辰綱》繪畫

護送工作失敗，連開國元勛級別的軍事大家族的後代，國防部中校副團長（即殿帥府制使，後來他的「大名府管軍提轄使」則相當於正連長級別）的楊志都要流落街頭，賣祖傳寶刀，受地痞流氓的欺負，最後還不得不脫離體制倒戈為寇！

要知道他本人的戰鬥力可是108好漢中「前十」的狀態，真是《水滸傳》第一倒霉孩子……

宣和七年太學生陳東上書，「六賊」之名首次登台。

陳東歷數「六賊」的罪狀，奏言：

今日之事，蔡京壞亂於前，梁師成陰謀於後，李彥結怨於西北，朱勔結怨於東南，王黼、童貫又結怨於遼、金，創開邊舋。

宜誅六賊，傳首四方，以謝天下。

方臘起義

「六賊」擅長以書畫擺設、奇花異石等珍玩文藝品，來取悅宋徽宗，令北宋漸漸走向沒落，令兩浙方臘宋江起義，民怨沸騰。

宣和七年，八年，「六賊」伏誅，朱勔被貶廣東，不久之後斬首處死。

但此時的北宋王朝早已被禍患的滿目瘡痍，事因這些佞臣奇缺並未由他們而終。

宣和八年，金兵攻破東京汴梁，靖康之變。

徽欽二帝連同后妃、宮女、皇親國戚、工匠、藝伎等14000餘人被俘北上，北宋滅亡，變成了只有半個疆土的南宋。

至此，花石綱才正式終止，而剛建成5年不到的艮岳被金人拆毀。

靖康之變插畫

在為宋徽宗搜羅奇石的道路上，朱勔沖在了最前邊，充當著「花石綱」行動的急先鋒和主力軍，對待民眾的殘暴引起了民眾最大的反抗情緒，因此當方臘起義便將起義的矛頭直指朱勔而去。

而隔壁的宋江起義則將矛頭直指宋徽宗，是為「替天行道」，即是要代替皇帝來推行上天的正道。

同時，蔡京死後，被人痛恨，也被剝奪了「宋四家」的地位。

歷史已經塵封，但是人們的行為終究會在時間的腳步上留下印記，而每一個印記都會有一個精確的結果與之相對應。

到了今天，花石綱行動的影響依然存在，比如蘇州留園中的「冠雲峰」，就是當時「花石綱」的遺物。

但可悲的是，那個絕對的「世界園林之最，沒有之一」的艮岳沒能倖存到今天，讓「花石綱」行動本身的遺憾更添幾分。

艮岳的復原模型圖

侯拙吾先生曾做過一個艮岳的畫展，還有一本叫做《艮岳記》的書籍出版，這是他對艮岳的想像復原圖：

艮岳的想像圖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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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部分圖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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