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漢後主劉禪亡國之後,才對此人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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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大鵬說《通鑑》之69】
從小就接受的政治學理論告訴我們,國破後必然是家亡,是為國破家亡。
但這個理論並不總是成立,對一些人而言,對一些家而語,國破之後並不一定就是家亡。
比如蜀漢的最高統治者劉禪和他的家族,在蜀漢國破之後就活得很是滋潤嘛!安置蜀漢皇族的安樂公國,熬死了曹魏,熬死了西晉,直到王羲之寫出《蘭亭序》的前六年,即東晉穆帝永和三年,公元347年,才亡國。
蜀國亡了,可劉禪安樂如常,並不影響其喝花酒看大戲。
該吃吃該喝喝,操那份閒心幹什麼!
劉禪不需操心,但有人要為他費心。
作為亡國之君,劉禪需搬到洛陽去住。
司馬昭不會讓他舒舒服服的呆在成都,畢竟劉禪在蜀地為君四十二年,是三國時期在位時間最長的一個皇帝,影響力還在。
倘若有人以他的名義舉兵,還是可以忽悠一干人等的。
儘管是亡國之君,還是要有排場的。
要有人伺候,有人陪著一起去洛陽,為他安排一切,教他如何交際,如何接人,如何待物,如何說話(當然,劉禪有時候也很會說話,比如降服夏侯霸那次,詳見【大鵬說《通鑑》】扶不起的阿斗劉禪,竟然三言兩語就降服了曹操的侄子夏侯霸)。
否則,堂堂前任一國之君,鬧出笑話怎麼辦!
當時的蜀漢,正值傾覆擾攘之際,朝中的重臣輔弼,姜維已經戰死,張翼、廖化、董厥等也都死於亂兵之中,為國盡忠。
而譙周、黃皓這些劉禪平素信賴的寵臣宦官,危急關頭是不會露頭的。
誰陪劉禪去洛陽,一時之間竟成了個大問題。
普通領導出門,還要有下屬陪同前呼後應,何況是蜀漢後主。
這時,秘書令郄正出場了。
他告別妻子家人,收拾行囊,孤身一人陪劉禪去洛陽。
郄正是誰?
「樂不思蜀」的典故大家都知道,裡面的主人公有兩個,一個是劉禪,另一個就是郄正。
司馬昭問劉禪有沒有記得住蜀國的鄉愁,想不想念成都老家?劉禪回答,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洛陽外頭,先人在岷蜀裡頭,天天做夢都夢見成都。
「先人墳墓遠在岷、蜀,乃心西悲,無日不思」。
劉禪的這句經典答案,正是拜郄正所教。
「樂不思蜀」中的應對,只是陪劉禪到洛陽後,郄正出彩的忠貞護主表現之一。
正是在郄正等人的引導幫助下,劉禪在洛陽談吐應對頗為恰當,一舉一動都合乎身份,既有亡國之君的低調謙遜,又有昔日帝王的最後尊嚴。
劉禪這時才恍然大悟,慨然嘆息,原來郄正才是我身邊真正的忠臣,朕,哦不,是本公與愛卿相見恨晚啊!
郄正的忠心難道只是在洛陽才突然爆發嗎,當然不是,只是劉禪以前沒看到罷了!
當郄正在蜀漢朝堂耿介自守,與黃皓閹宦劃清界限,勢不兩立時,劉禪沒看到郄正的忠心。
當郄正勸被黃皓逼得走投無路,懼怕禍事上身整天惶惶不可終日的姜維,前往沓中屯田保存實力避開黃皓鋒芒時,劉禪沒有看到郄正的忠心。
當郄正建議被鄧艾奇兵嚇得束手無策的劉禪,徵召諸葛亮獨子諸葛瞻共商退敵之策時,劉禪沒有看到郄正的忠心。
當劉禪最終決定投降鄧艾,要找人寫下降表時,無人肯應,就是那個力主迎降的譙周也避而不見。
畢竟此表一出,萬世罵名就背上了。
還是郄正挺身而出,臣來寫。
這時,劉禪還是沒有看到郄正的忠心。
那時還是蜀漢後主的劉禪,看到的只是黃皓陪他遊樂的忠心,看到的只是譙周勸他投降以保全富貴的忠心。
郄正,雖然常在身邊晃悠,但還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枚。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其實,忠臣就是忠臣,並不一定非得在亂世破國之時才顯出忠貞本色。
只是在太平日子,帝王們看不到忠臣的忠誠而已。
忠臣的忠心很可貴,能夠發現忠臣忠心的帝王慧眼,更是難得。
如果上天能夠借給劉禪這樣一雙慧眼,蜀漢也不會亡得那麼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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